——那就来个叉烧包、香葱鸡蛋卷饼、茶叶蛋和一瓶牛奶。 ——好,乖乖等我过去接你。 徐临不再回复。 次日一早,秦策让魏爱和赵树羽,跟随前往九龙坡。路上,他买了一份早餐。 车子到达龙门老街,路边等待的徐临坐上来。系好安全带,他取过早点在车内吃起来。 两辆警车,穿过汉江大桥,一路沿江马路往前开去。过了半个多小时,抵达九龙坡,又拐道马路开进去,直到被拆了一半的几栋建筑群。这地方,几辆施工拆迁车,停在废墟之上。 四人下车,秦策扫了一眼周遭环境,让他们分散找找,应该就在这一带。 几人散开四个方向查找。徐临走到一座拆了半边的危楼前,从楼梯往上走。直达五楼楼顶。 站在楼顶远眺,周边环境一目了然。 拆迁地的范围内,东方向有一座被铲掉大门的低矮建筑,爬满了蔓藤。他走下危楼,向那座旧建筑去。 到达地点,有拆迁车堵着入口处。他爬上坍塌损毁的建筑垃圾,纵身往下跳,进入建筑内。 内里,墙体墙皮剥落,桌椅等物杂乱地倒在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灰尘。又因拆迁缘故,墙壁裂开一个大缝,玻璃窗碎裂。 从地上捡起一个断肢布娃娃打量,他顺着走廊往里走,推开其中一个房间。 里面,有几个废弃的婴儿床和遗弃的奶瓶。他把布娃娃随手放在婴儿床,手轻轻一推,婴儿床摇晃,发出“咿呀”的铁锈声。 打量了一会房间,他走出去,把坐标分享给秦策他们,继续往里走。 收到坐标的三人,踏过大门处的建筑垃圾进来,开始探索内部。 “春燕之家”不大,十几分钟能查探完成。徐临从里面走出来,碰到了秦策,二人一起往外走时,听到后院传来赵树羽的声音。 “秦队,这里地板不太对。” 他们和魏爱闻声赶过去。在孤儿院厨房内,赵树羽蹲在地上,手贴在水泥地板说:“这水泥灌进的时间不长。” 水泥地板与周围的陈旧痕迹,显得格格不入,就像一块贴在上面的创可贴。 一个废弃多年的地方,为何会有新灌的水泥?职业敏感告诉他们,这很不正常。 “挖开。”秦策道,转身出去寻找工具。 在外面的废弃楼房里,他找到了十字镐和铲子。 四人分好工具,开始对地面进行挖掘。 卷起袖子,秦策双手握住十字镐,重重扎进水泥地,撬开水泥地板。赵树羽和他一起,锄开地面。徐临和魏爱拿着铲子,把挖出来的硬化水泥清到一边。 往下挖到半米深,秦策停下,拦住赵树羽说“有东西”。他蹲进挖坑里,用手拨开碎石。碎石下,露出黑色毛发。他捻起揉了揉,确认是人类头发。 把十字镐换成铲子,让赵树羽小心点,两人继续往下挖。 直到露出白骨化的上肢,和变了色的浅蓝色衬衫部分衣服。当看到衣服瞬间,魏爱瞪大眼睛,捂住了嘴巴。 徐临皱起眉头,表情变得有些阴郁。 让赵树羽停止挖掘,以免破坏尸骸。秦策电话朱杨,说有水泥封尸,让他带人和清理工具过来。 朱杨听了地址后,询问是否通知蒋指挥长?毕竟那里,不是南岸区下属的辖区。 秦策回答,暂时不用。到时他自会报告蒋纯。 朱杨回了声“是”,马上带人过来。 坐在水泥坑边上,赵树羽左手掐右手,沉默地看着坑里尸骸暴露的衣物,有些沉默。 察觉三人异样,秦策没有多问。 半个小时后,朱杨带人赶到现场。 拉好警戒线,他们使用工具,小心翼翼地挖掘,力求将死者尸骨完整取出。 可随着尸骸身上破损变色的上衣,显露越来越多,特别是看到臂章时,朱杨内心狠狠一跳,涌出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这、这是警服!”于全保结结巴巴开口,“他该不是、是邹……哎哟!”屁股突然一疼,人差点往前摔倒,他愤怒回头,谁踢他呢! “再敢乱说话,我切你舌头!”徐临语气森冷,面容阴厉。 于全保被他表情吓住,嘴巴紧闭,不敢再言。 清理工作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完全白骨化的尸骸和衣物分离装好,又对周边进行勘查结束,刑警们才离开回南岸分局。 秦策警车上,徐临摸出烟条,又折断。他表情冷漠地看着前方,车子穿过中心区城市群,直上汉江大桥,进入南岸区。 回到局里,骸骨直接送去法医鉴定部门,衣服送到痕迹文检室。 秦策要求,以最快的速度,检验出死者身份。 办公室内,气氛沉闷得可怕。秦策从抽屉里,取出了前任队长的工作记录查看。
第91章 邹良 去年九月,秦策任职南岸区分局刑警大队队长。现在三月初,几个月来,他与刑警大队队员经历不少,缔结了十分信赖的关系。 关于失踪的前任队长,他从未主动询问,队员也未曾提起。仿佛故意避开这个话题,内心期待着那个人归来。 现如今,找到了疑似对方的骸骨,这对他们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翻看前队长的工作笔记和记录看,十分谨慎条理,可知是个扎实敬业的人。 办公室内,没人说话,气氛压抑沉闷。 没等到开饭时间,徐临离开了南岸分局。 晚上八点,某酒吧内,徐临坐在吧台付钱买酒喝。有人坐到他身旁,叫了两杯威士忌,把其中一杯滑给他:“请你的。” 他看了对方一眼,拿起酒一口喝下。 小北晃着杯子,冰球撞击玻璃,碰出清脆的响声。他抬手道:“要不上我们那桌喝一杯?” 徐临顺着指向看过去,和一个俊逸斯文的年轻人对上眼。其左右两边,坐着几个同龄伙伴。 收回目光,他拒绝道:“不了。”那几个年轻人是三大区高官们的二代,都很眼熟,就是没聊过。 “正常人谁不想融入他们圈子。你倒好,直接推出去。”小北笑着喝下酒。 “他们老子我都不放在眼里,儿子又算什么。小北,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需要寄生才能活下去。”徐临拿起威士忌酒瓶,往杯子里倒满。 寄生的大树枯萎倒塌,又重新找到更高的大树。从富二代到官二代,他也算个狠角色。 “话别说这么难听,我只是选择对正确的道路而已。” “包括当庭指证程景焕他们? “呵呵。” 小北笑了两声不作回答,其拿着酒杯回到官二代那里继续喝。 程景焕他们罪有应得,小北也不无辜。徐临倒酒,又一口喝下。 当一个人从酒吧出来,已是十点。歪着步子晃着身,他差点撞到树上。扶着树干,他弯下腰,忍不住“呕——”地一声把酒精吐出。 有路过的女子,捂着口鼻,快步走过去。 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拭嘴唇,他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见路边一辆车子开着车门,便爬进去躺下,报了地名,晕乎乎地睡过去。 戴着银边眼镜,梳着二八分背头的男人,取了东西回来,欲将手中东西放在后座,却看到里面躺着一个大活人睡得正香。 车门关上,将手中物品放在副座,他启动车子离开。 徐临是被饿醒的,昨晚他没吃饭,在酒吧里喝了两个小时酒,之后上了一辆出租车。再后来,什么也不记得。 翻身坐在床上,看着房间里的摆设,猜测是在酒店内。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把他扔进酒店里。 该不是小北吧? 不,这人一定把他仍在路边不管。 想不清,懒得再想。看了一眼手机,有秦某人昨夜的来电显示。没有回拨,他下床去浴室洗漱,把翘起的头发梳服帖,而后下楼退房,去外面小店吃早餐填肚子。 空荡荡的胃填进食物,总算不再难受。 吃完早餐,路边刷了一辆小电驴,向南岸分局去。 到了公安局附近,把车子停在定点车位,他走向大楼。此刻,一楼接待大厅的民警同志,已投入忙碌的工作找中。 从楼梯上去,直到二楼大厅左侧办公室。他推门而入道:“检验结果如何?” 办公室里的人看向他。魏爱张嘴,却有东西卡在喉咙似的,话说不出来。朱杨开口道:“是邹良。” 听到检验结果,徐临立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 昨天挖出来的尸骸,经过检验对比,是前任队长邹良的。在他消失近一年的时间里,众人知道,其凶多吉少。也曾寻找追查过,可一无所获。 魏爱垂下眼眉,尽是悲伤之色。 赵树羽呆呆地看着电脑桌面壁纸。壁纸是刑警大队的照片,众人穿着黑色作训服,邹良队长笑着站在中间。 于全保难受地拿起杯子喝下一大口。 朱杨继续道:“秦队已拿着检验报告去找范局长。” 听了他的话,徐临面无表情地走到队长办公位坐下,等待那人回来。 楼上局长办公室,范局长看着检验报告,听完了无头女尸案,和他们追查到的废弃孤儿院里,挖出来的水泥封尸。 那具骸骨,确认是失踪的前任队长邹良。宋法医检验到,肋骨、肱骨、指骨等出现骨折,头骨有子弹孔洞。证明其生前,遭受过酷刑,在枪杀后,水泥封尸。 看完检验报告,范局抽出烟点燃深吸一口。 “邹良死得不明不白,你和徐临去查,顾问费我会给他算上。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孙子动了我的手下人。”范局那张国字脸,不怒自威。 “封尸地点在中心区下属的辖区内,是否和那边打声招呼。” “我去和他们说。” 谈话结束,两个一起乘坐电梯下楼。到了二楼,秦策回办公室,范局长离开,开车前往中心区市公安局。 回到办公室,秦策走到白板前,把检验报告放在桌上,双手一拍:“开会!” 魏爱等人,拿着椅子过去坐下,徐临站在他们身后倾听。 秦策拿起检验报告面对大家道:“水泥封尸的骸骨,身份确认是刑警大队前任队长邹良。经过痕迹检验,这是一起谋杀案。”说着,放下报告,把骸骨上的伤口,和颅骨上的枪伤照片,用磁扣贴在白板上。“这起水泥封尸谋杀案,将由刑警大队负责调查,徐临作为顾问从旁协助。接下来,案子从三个方向展开。一个是魏爱查找邹良接警的报警记录。二是朱杨带人走访调查,‘春燕之家’孤儿院的信息。三是赵树羽随我调查那片土地的施工单位,具体是哪家。” 众人应了声“是”,接下任务,开始工作。 前往江州市公安局的范局长,直接去找市公安局局长、督察长申青原,报告南岸分局刑警大队队长被杀害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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