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楚宁心中的委屈一扫而空,他笑看着段渊,心中的那点小心思又起来了,他想,反正段渊也不会记得,他现在整个人都已经是不可被知道的存在了,说那些遮遮掩掩的话实在没有什么意义,便说道:“我在你很小的时候便见过了。” “湖中神仙?”段渊猜测道,在他的记忆里,只有这么一个从来不会被人记住的存在。 楚宁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他又收了笑容,愧疚地说道:“很抱歉,当年的事,我帮不了你们。” “……”段渊心情微妙了一些,但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楚宁说:“我不想你埋怨我,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原以为我能做些什么,但时至如今,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段渊张了张嘴,心中一片怅然,不知这是因何而起,或许是因为身边明明有一个知道一切的,想着他的人,却完全没能将他从这一切中拉出去,最后他只说道:“没关系,又不是你的错……” 顿了顿,他问:“你离开后,我是不是会再次忘了你?” “是。” 段渊看着他的眼睛,又问:“我们是道侣吗?” 楚宁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或许会有干扰的存在,但似乎从来没有过选择第三人的念头,自己如今只要段渊,而段渊亦是如此,但他们未曾举行过合籍大典,纵使是段渊作为尊上的那一世也没有,说道侣好像也不是,但不是道侣是什么? 他看向段渊,发现他抿着唇,似乎有些紧张,他忍不住笑了,道:“你我都云雨不知数几,自然是道侣。”说着将段渊向着自己这边一拉,压在了自己身下,他散开段渊的长发,挑起一缕轻轻落下一吻,道:“相公,要不要同我双修?” “……!”段渊脸皮子一红,脑袋似乎被这一句相公喊卡壳了,半晌没有应下要不要,直到楚宁摸到下面,他一个激灵,捉住了他的手:“你不要乱来,我不与炉鼎双修!” 楚宁笑眯了眼睛,他俯下`身子,在他耳边呢喃轻语:“可是你硬了,顶着我呢……” “我……你……”段渊不知他以前是如何,但至少现在,他只觉得这人实在是放荡至极。 “不做吗?”楚宁咬了一口段渊的耳垂:“我们可以不双修……”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整个人被翻了个,压在了人下,段渊居高临下看着他,眼角发红,眼中又是恼又是羞,他喘了几口气,咬牙问道:“你以前就这样吗?” 楚宁爱极了段渊这副模样,他忍不住调戏说:“以前啊,是你缠着我要做,一点都不知节制,把我弄得……” “别说了。”段渊感觉整个人都冒着热气,他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要烧了起来,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他甩了甩脑袋,恢复了些理智,他说:“明日……便是那人最后一次来我这儿偷换残魂。” 楚宁沉默地听着,没有问他要做什么,他魂飞天外,突然意识到,这就是自己为什么总是做不了事,他一点都没有询问的欲念,这有些不太正常,他绞尽脑汁,才想到点什么:“这和你的复仇计划有关吗?” “我知道姜林一直在担心什么,泛叶宫很大,正道忌惮的魔修邪修皆聚于此,我若杀了殷非,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楚宁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段渊看着他的表情,心中久违的被一种甜蜜的情绪占据,他忍不住摸了摸楚宁的眉眼,接着说道:“我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或许姜林也会用他的方式留下我的性命,但如果他出手的话,我肯定要遭些罪的。”他说着顿了顿:“不过走到了那一步,我也没什么资格挑了。” 楚宁知道他不会死,但不知道他们到底各自是要用什么手段让段渊活着。 段渊说:“明日,那人将残魂归为之后,我便开始行动,如果我最后活着,你还会在吗?” “会的。” 段渊听到肯定的答案,会心一笑:“那好……我即使与你再见时不记得你,我也一定会爱上你,就如同今日一样,我原以为对你是一见钟情……” 说着他又笑了起来,仿佛这是令他最开心的事,他说:“到那时,你要想办法一直留在我的身边,我不想再忘记你了。” “……”楚宁不敢答应,往后还有很多世,若是他一直在,又怎么会让那些悲剧发生? 段渊有些不满楚宁的沉默,咬了咬下唇,纠结了片刻,又问:“不能吗?相公?” “!!好!”楚宁脑袋一糊,不管能不能做到,至少此时的快乐是无与伦比的。@ 色令君昏啊!
第112章 次日,那偷换陶瓷魂罐的人当真如段渊所说的那样,再次潜入了段渊的房间。 段渊再那人走后才现身,他看向内室放置的黎号镜,神思晃荡了一瞬,感觉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东西,但那感觉稍纵即逝,他走过去将面具扣在了脸上,然后拿起镜子,离开了房间。 其实这个计划实施得早了些,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他应该和姜林商量一下动手的时机,但他愿意等,殷非不愿意。 他早在开始建筑药池的时候便已经挑明了他要做什么,未免夜长梦多,殷非不会给他太多时间。 最后一灌残魂归位,段渊的大阵也借此落下,他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也放下了,在他杀了殷非后,那些魔修邪修若要反扑杀他,他也有自保的能力,再不济,也能拉着他们同归于尽。 段渊捧着黎号镜来到娘亲的故宅,此处荒废不过三四年,却已经是满目苍夷,枯藤遍布,残砖破瓦满地,野草侵蚀了破烂的院落,看不出当年的模样,黎号镜自被他取出,他便再也没有回来看过一眼。 一是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自己心目中的母亲,当他想起那一夜发生的一切,娘亲在他心中和蔼温柔的形象便一息坍塌了,怎么都拼凑不回原来的模样。 再是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娘亲死了,她活在这里的痕迹被他亲手抹去,人物皆非,确实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了。 但他觉得这里应该还有什么,记忆里他曾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但能回忆起来的却寥寥无几,在被他遗忘的那些时光里,应该还有什么。 他来到那座亭子里,前方的水池已经干涸,长出来许多的茅草,亭子的红漆也已经剥落了许多,裸露出的木头已经被腐蚀了去,坑坑洼洼的地面缝隙长出了一些不知名的小草,少了些风吹日晒,长得茂盛得很。 此处是他设置的阵眼,若他能在那些邪魔手中活下来,他便离开泛叶宫,隐姓埋名,再不修行,碌碌一生,若是死,便长眠此处,无人可扰,灵阵便是他的墓碑,当世人破解了灵阵之后,他早已枯骨成灰,彻底清静了。 也不再顾忌石凳上的灰尘便坐了下来。 他将黎号镜放在了桌子上,体内属于灵湖的那一缕混杂的灵力附着在扣在脸上的面具,冥冥之中的一抹联系使他不由自主地看向黎号镜面。 他没有询问出自己的疑惑,也没有唤醒神器,他只是看着,那镜面荡开的涟漪扭曲了他身后的景色,然后等待着…… 天色渐晚,段渊枯坐了一天,耳边只虫鸣鸟叫声,日暮西山时,他终于听到了点别的声音,脚踩枯枝的声音。 他僵硬地看向宅院的大门处,不过也不需要看向大门,现如今围墙已经破败倒塌,他随时能看到外面 的画面。 一抹红色的人影迎着晚霞向他走来,最后停在了围墙外,一道金色屏障亮起,也将他挡在了外面。 两人四目相望,姜林眉头紧皱:“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急于动手,他现在也动不了你。” 段渊也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肯定殷非不会在他动手之前先杀了他,殷非的实力强盛,不可能容忍他太久,若想杀他,只是瞬息之间便形神俱灭了,纵使有神器作为牵制他的手段,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段渊现在不怕死了,他只怕自己死前大仇不得报。 “殷非已起杀心,你不过是赌他对飞升的执念,舍弃我便是舍弃神器,舍弃他飞升的机会,也是赌他对我的轻视,赌他认为我杀不了他,但我不想赌,你若是赌错了,我便全盘皆输,你无需承担任何的后果,我做不到你这样的坦然。” “怎么会没有后果?我不能让你死在这儿。”姜林说道:“我来此本就是为了这一件事。” 段渊摇头,他说:“你的目的我并不曾怀疑真假,但是,我应该不是你计划里的唯一吧,我若死了,你还可以找别的代替我的存在。” “不可以。”姜林蹙眉,他一步跨越屏障,他表情严肃:“此事非你不可。” 段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忽然他笑了起来,说:“那不如将你的计划说与我听听,兴许我就暂停我的计划,配合你的节奏来了。” 姜林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全盘托出的后果,最后他摇摇头,笑道:“不行啊,你是变量,你若知道太多,我的目的可能就在也达不到了,但有一个消息却可以透露给你,我要杀一个人,但他若不主动献身,我便永远找不到他,而你,事唯一可以引诱他现身的人。” 段渊挑眉:“我是你的诱饵?” 姜林说:“唯一的诱饵。” 段渊笑出了声,他突然觉得有些难过,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是此刻他突然想起了姬矢跃离开时问他的那句话:“我们是朋友吗?” “不是的。”段渊想起那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悲伤,这是不一样的,他并不觉得悲伤,他只是有点淡淡的失落…… 他看向姜林,站了起来,桌上的神器倏地变大,堪比一人之高,落在段渊身后,镜面浮现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林,段渊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说道:“我心意已决,你们的计划与我无关,你想杀谁,救谁,报复谁都与我无关,姜林,你没有资格要求我配合你做你的诱饵。” 说罢黑色的雾从地面腾起将段渊包裹其中,下一瞬,整个人与神器一同消失在了这方天地。 姜林愣住了,直觉告诉他段渊是生气了,但他却不知道段渊为甚生气,他带着目的接近段渊这件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现在才生气?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此时也没有太多时间给他去琢磨段渊的心思了,夜色降临,段渊既然决定今日动手,那么夜深之时,他便要做足在段渊失败或者被围剿之时保他性命的准备。 回程的路上,姜林发现这一路到处都是繁复玄奥的金色灵阵,大大小小迭加在一起,一一归一,看得他头皮有些发麻,这些都是段渊干的吗?他能控制这些吗?这么多的灵阵迭加在一起,其作用还能是他期望的吗?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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