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趁顾慕转身不注意,眼疾手快的偷换了那本泛黄的书,这事情他做的心不跳气不喘,神色自如,顾慕没能看出什么来。 “哈哈哈,走走,我们一起去启悟堂,李闻夫子还在等着呢?” 春风拂面,气温彻底脱离了凉意,被二医仙诊断身子骨奇差的顾慕,在矮榻上睡了一晚上,竟然破天荒的没有生病,也不知是不是十几粒的仙丹起了作用。 一盏茶的功夫后,顾慕走到了启悟堂。 见众仙缘者都在,顾慕总算摸索出了如何在这世间活下去的一点儿规矩,他微微低垂着眼睛,学着昨天梁以升的模样对李闻施礼:“夫子,今日我起晚了,故此来迟,还望夫子恕罪。” 顾慕彬彬有礼的模样,再配着那样乖巧的脸,着实让人生不起气来。李闻脸上表情松了又松,让顾慕以后注意,然后大手一挥,轻飘飘的放过了他。 “多谢夫子。” 顾慕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李闻道:“夫子,请问仙法书卷在何处领?我见众人都有书卷,唯独我没有。” 李闻这才想起,昨天自己忘记了给这后来的发仙卷,只见他指尖随意掐了个诀,顾慕原本坐的位置桌面缓缓打开,露出一条狭长的缝隙,那缝隙中缓缓露出一卷书籍。 顾慕见状,又对李闻施了一礼道:“多谢夫子。” 这一出之后,众人又回到了各自位置上。 李闻夫子主要负责传授一些,初阶修炼小窍门。像是什么“吐纳之法”、“打坐调息”、还有“引气入体”。 启悟堂又是一阵呼气吸气吐纳之声,顾慕跟着练了一会“吐纳之法”,觉得越练越累,完全没有昨天的“吸纳之法”来的顺畅,于是所有仙缘者都在修习“吐纳之法”,唯有他摆了个花架子,没有真的练习。 摆了一会花架子,他觉得头晕眼花,心道,难道自己对吐纳之法这么不合缘,连花架子都不能摆?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除了头一晚上在飞阁流丹用过饭,已经漏掉了四顿,马上快要五顿。 顾慕捂着肚子,只觉得北辰墓地那些饥肠辘辘的日子又出现了。 李闻授课每天只有一个时辰,其它时间并不管这些仙缘者做什么。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熬了一会,就在顾慕感觉胃部隐隐作痛之时,总算听见了小翠鸟清脆的叫声。 小翠鸟一叫,李闻夫子果然放下手中书卷,那句令人感动的“今日的授课就到这里 ”,终于出现了。 其它仙缘者三三两两的各自散去了。 无人告知顾慕启悟堂里有吃饭的地方,他站在启悟堂院里,思考着要不要回飞阁流丹去找严谨,只是飞阁流丹离启悟堂实在太远,足足横跨二座山头,他怕自己还没有走到飞阁流丹,就先倒下去了。 张西柳见顾慕一个人站在原地,他摸了摸刚刚从顾慕手里顺来的书,主动上前打招呼:“顾小道友,你怎么站在这儿,我昨天在饭堂也没看见你,是不是不知道饭堂在何处?来来来,你看那有条小路,顺着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顾慕看着张西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了性子,抬手道谢后,顺着他指路方向去了饭堂。 见顾慕转身离去,张西柳从怀中摸出刚刚偷来的书,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贼眉鼠眼的刘良一把抢过书:“西柳兄,见者有份,要看,大家一起看。” 张西柳这癞头道士一转眼珠,见甩不他:“刘良兄说的是,这是自然。” 四处无人,二人站在原地翻看了起来,越看越惊呼:“原来还有此等速成之法,那顾慕还说他跟梁以升没有关系,这宝贝仙籍,肯定是梁以升给他的。” 刘良道:“西柳兄说的是,不过,梁以升会不会不止给了一本这样的仙籍给顾慕?” 张西柳:“刚刚顾慕出门的时候,我亲眼看见的,他又没锁门。” 当下中午饭都不吃了,又对寝庐杀了个回马枪。 二人翻箱倒柜了一会,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却没有再能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刘良:“西柳兄,算了,别找了,再找下去,顾慕那小子就该回来了。” 好不容易把顾慕支去了吃饭,居然一无所获,张西柳原地气闷。 刘良在一旁也是咬牙皱眉:“一个月后,夫子会对我们进行考核,通过的就留下来,领衡阳印当入门弟子,不通过的就送出山外当挂名弟子。” 张西柳:“衡阳挂名弟子不计其数,你看看至今有哪一个修炼成仙了,自然是入门弟子更有希望。” 刘良又摸了一把那本泛黄的书道:“西柳兄,李闻夫子天天教我们吐纳之法,一个月后是不是就考这个?” 张西柳又挠了挠他的懒头:“多半如此!要不然为什么会给顾慕这本书,还教他什么事半功倍的吸纳之法?” 二人一合计,深觉就是如此,当即寻了个更加清净的地方,将吸纳之法抓紧时间融会贯通。 有人寻个歪路用功,就有人在正途上偷懒。不过也有被伤病拖累的,飞阁流丹内,严谨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心法落下了好几日。 半梦半醒间伸手胡乱一摸,结果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还未完全清醒,心中有些惊奇这毛茸茸的东西是何物? 抬眼一看破了案,原来是寅七。 春天了,这头坐骑有些掉毛,严皇子发现自己的锦被上全是老虎毛,好了许多年的洁癖顿时犯了,一巴掌把睡得比主人还香的宠物拍飞。 寅七被拍醒,“噌”的一声上了房梁,躲在房梁上叫了呜呜的叫了两声。 听见严谨房内有动静,二医仙立刻过来敲了敲房门。 “四师弟,你醒了吗?” 严谨指尖真元一闪,利索的开了房门。 阳光顺着开着的房门有一些落到了地毯上,二医仙的身姿逆光而来,身影被阳光拉长,仿佛医仙的圣光普照。 待走近了一下,那阵光芒过去,严谨看到江远嵊的神色很凝重,眼窝还带着青黑。 找不到病因,让二医仙抓腮挠心了一夜都没有睡好,大清早的就来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江远嵊问:“四师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严谨寻了件衣服给自己穿好。 不仅感觉全身松快,而且神清气爽,于是试着在体内运行三分心法,他俨然发现,北辰殿一战收服寅七,让他体内真元又深厚了些。 “师兄,昨日的症状好像都没有了。” 江远嵊走近严谨,一甩袖子道:“手伸出来,我再给你号号脉。” 分明是与昨日一样的脉象。 一样的脉像,为何严谨昨天晚上的状态和今天早上的状态截然不同。 找不出病因,已经让江远嵊想了一夜,本以为今天早上会破解这个谜题,不料却越陷越深,往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方向发展。
第48章 樱花 严谨见二医仙皱眉若有所思,也不打扰他钻死胡同,利索的收拾好自己的衣带。 楼下的顾雯秋月听见楼上声响,便知他已经起身了,捧着热水上了楼。 严皇子身上还保留了一些在宫中的生活习性,他来衡阳山已经十四岁了,有些习惯根深蒂固,实在难以改变,好比早上洗完脸之后,需得先喝一盏甘草山楂配出来的白茶,这茶制作起来很是费银子,也就是皇商供得起。 秋月给站在屋里的师兄弟三人一人倒了一杯。 傅余齐倒是能品出点名堂来,匝吧嘴巴全部喝完了。 二医仙手捧茶盏半天没有动静。 江远嵊没心思喝那茶,将茶盏搁在一旁:“你睡一觉,就不难受了?” 严谨点了点头:“是。” 傅余齐在一旁听着二人对话,他又知道来龙去脉,摸着下巴:“四师弟,你是不是中邪了?” 严谨:“三师兄,你见过哪个修士会中邪,邪祟看见我们都躲着走。” 这倒也是。 二医仙一手握拳另一手包住握拳的手,熟悉江远嵊的人都知道,这是他陷入困境的小动作,每一次有这样的小动作,他都在怀疑自己的医术。 严谨见状:“二师兄,别纠结了。” 江远嵊:“不,这有违医理,你的脉象与表怔完全不一样,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病例。” 傅余齐:“二师兄,天下之大,什么稀奇古怪的病没有,四师弟他这不是好好的吗?不要纠结了,我好饿啊!我们我楼下吃早膳吧,或许等二师兄你参悟了医道天书,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江远嵊纠结了很久,最后,因为实在没有探查出个所以然来,他只好暂时先放下此事,随着众人去用早膳了。 山中多幽静,其实只是看起来幽静。 入春后,飞阁流丹旁的灵池活跃了起来,山顶冰雪消融,全部都补了冬日消耗的池水,这几日满池春皱,配上远山青黛,煞是好看。 寅七刚刚吃完一条清蒸鱼,满足了口腹之欲,飞阁流丹只有它这么一只宠物,连个伴都没有,堂堂一只神兽百无聊赖的晃了一早上,觉得这小小的飞阁流丹远不如北辰密林有趣味,这会正觉得意兴阑珊。 它四足轻轻落在屋顶上,尾巴高高翘起,耳朵轻轻抖动了几下,听见了水流声,闲出花来的大猫一蹬四足,转眼落到了灵池旁。 常年生活在北辰沙漠之地的神虎兽,没有见过这么深的灵池,四足一提,带着探究走到了灵池河畔旁,伸出前爪挠痒痒似的碰了碰那池水,水面被触碰,淡淡的灵气如同白蝶,绕着大猫旋转飞舞。 正玩的不亦乐乎,严谨走了过来,他见大猫戏水,有意逗弄,于是指尖一道微弱真元闪出,在不触及衡阳禁制的范围内,将大猫掀翻在灵池上空。 寅七并没有掉到水里,而是四足腾空的悬浮在水面上,这是明目张胆的逗弄。 大猫唧唧哇哇的叫了起来,心中甚后悔不该为了一条清蒸鱼做人家坐骑。 大猫的主人还在说扎心话:“寅七,我找了你许久,休息了一整日,我得去找师父,你是不是该履行你坐骑的本职?” 大猫唧唧乱叫,大概意思是,它刚来衡阳山,不认识路。 “不认识路,没关系,我先带你走一遍,等你熟悉了可要好好当我的坐骑。” 大猫又唧唧乱叫,大概意思是,他严谨解了它身上的真元,让它下来。 “哦,你要下来啊!可是我若是直接撤了真元,你就会掉到池子里,哎呀!这池水也不知道冷不冷?” 大猫悬空想了一会,又摇了摇头。 “哦,你又不要我撤了真元,那你自己一个人待着吧,我自己去找师父。” 大猫暗自磨了磨牙,瞧瞧站在凉亭那人脸上的恶趣味笑容,大猫想,它这主人的心性可真够恶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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