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人飞行,所需真元更多。 不过片刻,二人就落到了飞阁流丹院内。 顾雯一抬头见严谨与顾慕,惊喜道:“公子,小慕!你们怎么回来了?” 顾雯又见顾慕捂着的帕子血迹斑斑:“这是怎么了?小慕,有人欺负你吗?” 顾慕瓮声瓮气:“没有。” 顾雯看了一眼严谨,得了默许,扶着顾慕往屋里走:“那你怎么会流血?” 顾慕手里还抓着那泛黄的册子,他想了想,理智的没有提那册子,而是道:“可能是身上伤病还未好。” 不知不觉中,顾慕也学会了顾左右而言他的胡扯。 顾雯扶着顾慕到床上躺下,依旧是头一夜到飞阁流丹所住的那间屋子。 严谨拿着凝血丹走了进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怎么样,按压有用吗,还流血吗?” 顾雯:“公子,好像并未止住。” 严谨:“这是凝血丹,先让他吃一颗。” “公子,小慕身上有些凉,要不要去请梁公子来看看?” 江远嵊没能弄明白严谨为何无缘无故脉象与表征不符,深觉自己修为不够。 严谨:“半个时辰前,二师兄决定闭关参悟医道天书,现在去请,怕是来不及了。” 顾雯:“难道是春日干燥,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严谨:“可能是这些日子仙丹吃多了,上火。” 顾雯点了点头,觉得挺有道理。 不过这确实不是严谨瞎扯,二医仙给顾慕的都是大补仙丹,里面人参、当归、阿胶放的量十足十,吃了的确容易引起上火。 一颗凝血丹下去,出血渐渐止住了。 严谨瞧了一眼顾慕,没有大意,而是招来秋月,让她去找平日伺候二医仙的道童元胡。 元胡跟了二医仙许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医术不比名间名医差多少。 秋月听了,对严谨行了一礼,自行去了二医仙的药仙斋。 顾雯则打来一盆温水,浸了帕子给顾慕擦拭围在下巴上的血迹。 “冷,我好冷。” 说这话的时候,顾慕皱着脸,像是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婴孩,顾雯本就将所有对亲弟弟的亲情转移到了他身上,他一说冷,立刻转过身将手中帕子放回盆里,拎起被子给他盖好。 顾雯的动作很温柔且迅速,以至于站在她身后的严皇子只来得及伸出一只手,然后又垂落了下去。 严谨看着顾雯,愣了一会,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元胡一会儿就来,顾雯,你去厨房熬碗姜汤来吧。” 说完之后又想起顾慕说,昨天晚上没有盖被子睡在榻上,心中自然而然认为他着了凉,又撇见他衣襟上的斑斑血迹,改口道:“呃,姜汤先不必熬了,还是熬些粥吧。” 顾雯答了一声是,端着被血染红的盆走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二个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 严谨后背的酸麻越来越重,这不痛不痒的反噬之力居然这么久都没有消失。 顾慕躺在床上,没有闭上眼睛,看着严谨。 严谨走近一步,先一步认为,自己的不对劲是这书造成的,于是将他手中书夺下道:“我先替你保存着,等你长大些再还给你。” 顾慕看着手中书被夺走,又一把拉住严谨的衣袖。 “怎么?舍不得这书?” 顾慕摇了摇头:“不是,寅七你找着了吗?” “为了把你先带回来,没顾得上找它。” 顾慕突然笑了一下。 严谨不明所以地问:“你笑什么?” 顾慕永远忠于自己内心的感受,他对有些事情一知半解,对有些事情又通透明亮。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纤弱少年,短短一年时间,快速的明白了单纯的喜不喜欢。 虽然认知跟普通少年比起来还是欠缺了些,却再也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模样。 顾慕想了一下,认认真真地说:“不知道,我喜欢住在飞阁流丹。” 严谨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下一句话脱口而出:“喜欢住,就一直住着吧。” 说完之后,他又觉得这话有些暧昧,脸色红了红,似乎迷茫间,不动声色中,将那种旖旎的氛围续上了,他觉察出支开顾雯,自己的心跳更不对劲了。 “你先休息,我出去会。” 顾慕点了点头。 严谨提着一口气,跑到了二楼,将顾慕捏了一路的小黄书扔进柜子里,关上柜子门的时候,心神不宁的手被夹了一下,这一夹,后背的反噬之力就减轻了一点。 再出房门的时候,又一头撞在了门框上,这一撞,反噬之力又小了一点。 他捂着被撞红的脑门,成功将不对劲的感觉撞没了。 同时心想,难道以前觉得像是耳旁风一样的衡阳山禁忌,都是真的。他疑惑地走下楼梯的时候,秋月带着元胡已经过来了。 元胡年纪跟顾慕相仿,十几岁的年纪,一张圆脸,看着很讨喜:“严师兄。” “来了,秋月,带元胡去给顾慕看看。” 秋月点头称是。 元胡年纪不大,却是个细心的,见严谨额头红红的,便问:“严师兄,你的额头怎么了?” 严谨笑着摸了一下,没有告诉元胡这是各种“不对劲”带来的倒霉,搪塞道:“不小心磕碰了。”
第50章 明悦峰 严谨整个下午都没有在飞阁流丹。 寅七那只大猫,见了衡阳山连绵起伏的山脊,仿佛天地都是这条山脊撑开的,此景有种一往无前的豪迈。 大猫心中顿时被点燃豪情万丈,想自己堂堂一只神虎兽,如何能被一个修士束缚,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当下想撕毁自己身上的契约阵。 它身上兽性未除,在没有人的山头对着山脊怒吼一声,虎啸连连,十分有气势的震起鸟群无数。 可惜契约阵不是靠吼一吼就能解开的,于是光芒闪了闪,契约阵还在。 寅七这只傻大猫一叫,严谨就知道它在哪里,遭受禁制反噬,不能在乱动用真元飞行,只好徒步绕着山头跑了好几圈。 等好不容易找到寅七的时候,天色已晚。 今夜月亮升的早,大猫在衡阳山嘶吼了一下午,着实有些精疲力尽,正靠在一丛还没到时节开花的蔷薇里伤春悲秋,精气神很足的虎眼里含满了悲伤。 严谨拧了拧自己的眉心,眉眼一弯,有些好笑的盯着寅七。 “过来!” 寅七听见了主人唤它,嗅了嗅蔷薇的嫩芽,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过去。 “寅七,我找了你这半天,召唤了你无数次,怎么不回应我?” 寅七身上的契约阵,亮了暗,暗了亮,直到此时此刻才正真的归于安静。 它抬头看了看天上月亮,喵呜一声,又低头用爪子刨了几下土,表达着内心的烦躁。 严谨当然看出这大猫当人坐骑心不甘,摸了摸鼻子,又道:“天都黑了,还折腾什么?你是想留在这里过夜吗?” 大猫气势汹汹的低吼一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契约阵,内容明确,自己就要流浪山林,不甘心当一个宠物。 “你是不是挨了老马师伯的揍,觉得心中憋屈。” 好吧!大猫承认,多多少少有一点儿。 “过来,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 野兽也渴望有人关心爱护,刚刚还想撕毁契约的大猫,低鸣一声,翘着尾巴高傲的走了过来。 月光下,四足神兽表情要多臭有多臭,眼睛往天上看,恨不能把心不甘情不愿发挥到极致。 这样的走路不看路的奇葩姿势是要栽跟头的,大猫很快就承受了现世报。 那刚刚抽出嫩芽的蔷薇丛很有欺骗性,遮住了山路高低不平的窟窿。 寅七一脚踩空,活像被人掐住嗓子怪叫一声掉到了山坡下。 严谨以手掩额,心道,他带回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一个顾慕有些傻气在身上,现在就连坐骑看着也是不大聪明的样子。 好在大猫是堂堂神虎兽,摔一下不至于一命呜呼。 严谨认命的掉头去山脚下找大猫。 出门的时候还是白天,他没有带灯笼,就连照明的珠子也没带上一颗,眼下虽然山中月光皎洁,但总有阴影黑暗处扰乱视线。 严皇子只好一边走一边喊:“寅七,寅七!寅七?” 不知道大猫落到了何处。 天上的月亮一会将严谨的身影拉长,一会将身影缩短,所有的影子都落在道路两旁的灌木丛上,片刻过后,又重新被月光笼罩。 严谨走着走着就看见了一个娇俏的身影,看身形还很眼熟。 大晚上的他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倒是那娇俏的身影先认出了他。 “咦?四师兄,你怎么来了明悦峰?” 这娇俏的身影原来是小师妹,她身旁还摆放着几样观星的法器,看着很古老,像是用了百年的模样。 “梦宜?” 梦宜屈膝对严谨行了一个平礼。 “四师兄,你是来找我的吗?” 严谨摇了摇头,便将寅七一事说了出来。 北辰一趟出行,虽然观星师昼伏夜出,但是不妨碍梦宜与几位师兄已经相熟,听完严谨陈述以后,梦宜笑得只捧着肚子,还没忘记打趣。 “四师兄,寅七这样笨,你还留在它做什么?一头坐骑却连路都认不清。” “寅七品相上佳,血统也纯正,如果真的能收服它,将来拿出去的确可以让人艳羡一番。” 梦宜小师妹不太能理解男修士之间,对坐骑威不威猛有种莫名其妙的在乎。 “明悦峰这么大,平时也不会有人过来,师兄,我陪你找找吧!” 严谨没有拒绝,虽然大家都同住一片仙山,但是衡阳山太大了,山头山洞多如繁星,且有些地方结界无数,眼睛看见的未必就是真实。 明悦峰很僻静,鲜少有人造访,于是严谨被小师妹领着漫山遍野的寻大猫。 夜晚的明悦峰只能看见山影轮廓,虽说再过几日才是惊蛰,却早有春虫发出一两声鸣叫,混在月光下闲的很悠闲清净。 严谨走着走着,发现自己从未见过梦宜小师妹的师父:“师妹,雨清长老在何处?如果离得不远,我是晚辈,来了明悦峰,理应去拜见长辈。” 梦宜歪头想了一下:“我们观星师走的是一条独木桥,境界越高路也会越窄,我师父肯定在山顶参悟星象,还是别去打扰她了。” 闻言,严谨点了点头。 观星占卜一事听着很神乎其神,实际上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研究星势走相,这个过程复杂繁琐,且无法与外人道,说了人家也听不懂。 于是,梦宜小师妹毫不犹豫的转移了话题:“对了师兄,你在北辰救回来的那个顾慕,现在怎么样了?” 严谨:“他现在正在飞阁流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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