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禾干巴巴“哦”一声,谢谨秦看他快憋死了,善心大发道:“好像金玉和他一起出门了。” 谢谨禾脸拉下来,默默跟在他哥身后出门了。 — “嗨呀!那是跟你玩玩而已撒,男人嘛,脑子全长在身下二两肉上啦,看你好看跟你玩玩,最后还是要娶妻生子的!特别就像你们这种家大业大的公子哥,守着一个男人过一辈子,说出去笑死人了谁信呀?!”这小倌年有二十五,花名唤栖迟,比起楼里那些小白脸年纪算大,干这行十年了,一听裴时玥讲男人那点感情事,那简直手到擒来,说起来滔滔不绝。 “就是这么个理儿!两个男人一时厮混,那些劳什子读书的把这叫文人风流,要说过一辈子,马上就能换副嘴脸,指着你骂伤风败俗!男人呵,话说得再好听,不过是哄你脱衣裳罢了。”另一个小倌落枣也是在男人堆里讨生活长大的,两个人一唱一和,像是对男人深恶痛绝。 裴时玥已经被说得喝了二壶酒,没有金玉在旁边拦,只怕是要扛起坛子对嘴灌了。 “我亦知!我亦知这条路难走,万一呢?!万一他就是肯与我共赴连理枝…嗝…”裴时玥脸红得像猴屁股,拍着桌子大声喧昂,话还没说完就打了个酒嗝。 “呸!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还共赴连理枝,与你共赴巫山,鱼水合欢差不多…”小倌激动接过话。 金玉小心护着东倒西歪的裴公子,不时还要给那两个说得慷慨激昂的小倌回应几句,周旋得满头大汗。 谢谨秦破门而入的时候,裴时玥正趴在桌上喃喃:“是了,我不该把他扯到这种断子绝孙被人戳脊梁骨的道上来……不该…” 另两个小倌还在大骂臭男人,金玉见人来,连忙扑上去捂住他们俩的嘴,生怕他们吐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谢谨禾在他哥身后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金玉倒在两个男人怀里,还伸手摸人家嘴。 两个小倌被谢谨禾轰出去,出门前还递给金玉一个“瞧,多讨嫌”的眼神。 谢谨禾手指气得哆嗦,指着金玉:“你,你!你…”你了半天没后文。 谢谨秦半扶半抱起人事不醒的裴时玥,被扑了满身酒气,向来含笑的面容一时之间也笑不出来。 谢谨禾眼眶微红,浑身煞气吓得金玉不敢喘气,甚至因为害怕,金玉还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谢谨禾看着他,像是难以置信,怒目切齿死死盯着人。 正当金玉以为二公子要上来揍人的时候,二公子却怒火冲天地拂袖而去。 金玉不知所措看了看大公子。 裴时玥不老实,挣了挣嘴里还问“酒呢?”,被谢谨秦用力擒住。 金玉犹豫着上前,打算帮忙扶裴公子。 谢谨秦手快躲了一下,对上金玉不解的眼神,顿了顿,道:“他…他不会打人。” 金玉还是愣愣地,以为大公子是在说裴公子。 谢谨秦叹了口气,道:“他就是想让你哄哄他。”
第27章 酒后霸王硬上弓 善止正在揽月轩归整近日外边送的礼呢,就见苏惟一个人拿着二公子练武的家伙什儿入屋,他奇怪问道:“二公子呢?” 苏惟把东西放妥善,回道:“散步。” 善止掀开一个箩筐上的盖子,差点让只螃蟹爬出来,他连忙盖上盖,拿笔记下。 这筐蟹是卫侯长公子送来的,他与二公子向来在吃食上志同道合,吃蟹的时节已过,这么一筐弄来也是不易,可惜了,二公子嫌剥壳麻烦,不爱吃这玩意儿。 善止边写边问:“又去散步了?二公子最近怎么那么爱散步呢?还不让人跟。” 苏惟摇摇头。 善止也没当回事,继续归整东西,刚好记完让人入库的时候,却见一个七窍生烟的人影进来了。 谢谨禾活像个阎王老爷,脸黑如锅底,喝了杯茶后把茶杯捏在手里,善止都怕他捏碎了。 “二公子?怎…怎么了?”善止轻声问道。 谢谨禾面色不虞地盯着揽月轩院门,盯了好一会儿,脸色越来越难看。 善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什么都没有啊。 谢谨禾沉着脸,一言不发进了内堂。 善止郁闷抓抓脸,这是又给谁惹到了? 谢谨禾前脚刚进去,金玉后脚就到了揽月轩院前,他在院门口踟蹰一会儿,最后还是咬咬牙进去了。 虽然他不知道二公子为何如此愤怒,但是大公子让他来哄哄。 行吧,又干回老本行。 “你来干什么?!”善止见到金玉,脸色就好不起来,亏他还掏心掏肺对这家伙那么好,结果人家拍拍屁股走人,一声招呼都没跟你打呢。 金玉定了一下,他想露出个笑,还想谢谢善止上次给他带肉渣。 可一对上善止愤恨的眼,他心中骤然闷痛。 金玉喏喏问:“善止,二公子…在院里吗?” 善止恍然大悟,一定就是这货惹二公子勃然大怒,把二公子气得都要摔杯子了! 善止冷哼,道:“在不在与你何干?秉礼阁的路在后头,这没你主子,找二公子做甚?哦,莫非又想回来了?” 金玉难堪得低下头,张不开口。 善止罕见的冷了脸,看金玉窝窝囊囊的样子就来气,他恨道:“别人不说,我待你不好吗金玉?哥哥把你当心肝,你却专门捅我心窝子,是不是还在心里偷偷笑我傻呢?呵,面上对咱们阿谀奉承转头就找了下家,谁有你机灵呀。” 金玉白着脸摇摇头,双手也抬起来摆动着表示“不是这样的”。 善止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道:“好,你说不是,那你就给我解释,说说你到底有什么非走不可的苦衷。” 金玉立时呆了,动动嘴却说不出什么。 院门前此时没有人,唯两人在此,一个洗耳恭听,一个有口难言。 金玉浑身发凉,他解释不出来。 没有苦衷,就是,就是为了银子,只是为了银子。 善止自嘲笑笑,把金玉推出院门外,冷眼看着他走远,高声道:“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当我们揽月轩是酒楼饭馆还是驿店客栈?你践踏完我,还想辱没揽月轩,梦都别想做那么美的!” 金玉踉跄好几下,失魂落魄回秉礼阁了,耳边好似还缠绕着善止的言语,完全忘了要哄二公子这回事。 — 谢谨禾这厢在揽月轩等到天黑也没等到人,他阴着脸唤来善止,问道:“今日有没有人来过院里?” 善止脑中闪过金玉那张脸,抬眼瞥到二公子现下咬牙切齿的脸,生怕又给点着了,连忙道:“今日并无任何人来过。” 谢谨禾不甘心再道:“你一直在院中吗?没有疏忽遗漏?” 善止唯恐露馅儿,道:“绝无可能,小的一直就在院里呢,并未见到任何人过来。” 谢谨禾面无表情,善止以为二公子不再怀疑,松了口气。 啪—— 谢谨禾手中的兵书被重重拍在案上,一旁的烛火随着拍起的风晃了晃,险些灭了。 — “啊?!大公子真这么说?!”金玉差点呛着。 从那日被谢谨秦从青楼抓回去,在秉礼阁借宿一夜后,裴时玥已经有半个月没踏入谢府了,金玉被大公子一日一日问“时玥是不是身体不适?”没办法,只好主动出来找他。 裴时玥一脸郁闷,有气无力点点头,趴在榻上把脸埋进软枕,不肯露面。 金玉艰难道:“那…那不是,正好吗…”虽然有伤风化了点。 裴时玥忿然朝金玉丢了一个软枕,苦着脸道:“你懂什么!他…他那么规矩的一个人,他就是太规矩了,觉得我…亲了他,就得…就得定下来。” 金玉不敢恭维,瞧着大公子平日正经八百的,一声不吭都敢成断袖了,这能规矩到哪去。 裴时玥在榻上垂着脑袋,嘴里喃喃:“都怪我!酒醉误事,这下好了,我都想好不再乱来了,栖迟和落枣说得对,这种事情伤风败俗,只会给他无端添了污名,坏了他的清誉,偏偏我怎么…” 此事说来话长,就在裴时玥宿醉醒来第二日,头痛欲裂,睁眼却见心上人立于榻边,心切望着自己,含情脉脉,让裴时玥恍如置身梦境。 谢谨秦上前执起裴时玥的手,低声询问可有不适之处,令裴时玥猛然惊醒,连忙抽出手,推开温柔乡。 谢谨秦垂下眼,抿着唇,像是被伤到了,低着眉眼轻声问:“时玥是,不想负责吗?” 裴时玥:??!!!! 毫不夸张,他当即掀开被子看自己衣着是否完整,好在他确实还没有禽兽到酒后霸王硬上弓的程度。 谢谨秦继续道:“时玥昨日亲过我,这也忘了吗?” 裴时玥脑子一片白,耳朵像是坏了,浑身麻了一片。 谢谨秦失望垂头,勉强道:“没关系的,时玥…不愿负责便罢了,昨日…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了。” 事情就是如此,裴时玥莫名其妙就和谢谨秦定下来了,当然这只能算私定终身,毕竟他目前还没有那个胆量到他爹娘面前过明路。 金玉不理解道:“那不是皆大欢喜吗?大公子都不在意这些,裴公子何必为难。” 裴时玥苦恼道:“可我不能害他!况且…”裴时玥手在被面上划来划去,最后泄愤似地一拍,道:“况且他可能…并不中意我。” 金玉难以置信,下意识道:“不可能!” 裴时玥被他这一句吓一跳,紧接着从被子里探出头,两眼期待望着金玉,问道:“怎么不可能?!你,你觉得他喜欢我?” 金玉支支吾吾解释不出什么,但他就是觉得,大公子一定不是对裴公子无意的。 裴时玥又埋回去,闷声道:“你回去交差吧,就说我这几日被我爹罚抄书,得空再去拜访他。” — 金玉背着自己的小钱匣回谢府,他今日本是想再求裴公子帮忙寄东西的,可裴公子一副为情所困的烦恼样,他也没好意思在这个时节开口,反正家里应是不急用钱了,他也没灰心。 到了下人们平日进出的小门,金玉远远就见了一个高大的身躯,像是含着煞气一样立在门前。 是二公子。 金玉紧了紧背上的包袱,他没忘记上次二公子发好大火呢。 “去哪回来?”谢谨禾足有半月没有与金玉说过话了,声音有些许哑。 金玉行了礼,回道:“大公子忧心裴公子身体,派小的去探望,刚从裴府回来。” 谢谨禾目光落在金玉的小包袱上,嘴里问道:“这是什么?”手却毫不客气直接要拿了。 金玉十分迅速地闪过身,牢牢抱紧自己的东西,警惕的样子刺痛了谢谨禾双眼。 谢谨禾压着火道:“我只是检查,你说去裴府,却带回来这么个包袱,本公子验一验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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