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想笑得冲动,“哦”了声,爽快应下:“行啊。” 只是说罢,脸莫名也跟着烧起来,好在晏淮此刻应该看不到。 470 由于晏淮碍事,水烧了很久才开,洗漱完我俩双双回卧房钻进被窝。 当然,分开睡的。 晏淮对于我坚持睡地板不与他睡床这件事不能理解。 “你既应了我,为何不能睡一起?”晏淮双腿垂在床沿,拧着眉头居高临下地望向我。 还能为什么,我又不是不举,万一睡在一起突然干柴烈火怎么办? 明明才确认关系一天,我不想被晏淮发现我急不可耐,我也是要点面子的。 “就……我总得适应适应吧,这么睡在一起进展太快了。”我蒙着脑袋闷闷地回应,不敢去看晏淮眼睛。 “又不是没睡过。”晏淮嘀咕了句,像是被我说服了似的翻身躺在床上,用内力将烛灯熄灭。 黑暗中,我暗暗叹了口气,正想着晏淮也不是不讲道理,只见眼前一道黑影袭来,突然身上一重,才发觉晏淮将自己被褥丢了下来。 这人翻身下床走到地板旁带着一身寒气掀起被褥一角钻了进来,冷风灌入,激得我冷不丁抖了下。 “你做什么?”我紧张问道。 “阿鸣,我冷。”晏淮说着,伸出双臂将我紧紧搂住。 “少来,我在你被褥里塞了三四个手暖,本来暖和得很,你这么一折腾热气都跑了,不冷才怪。”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晏淮个败家子,先前为了怕他冷,特意去集市买了好几个质量上乘的手暖为他暖被褥,这人先前睡时还开心不已,现在就看不上眼了? 晏淮全然不顾,在我耳畔吹气,不害臊地说:“没你暖和。” “……你,”我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你倒是松开些,我又不跑。” 见我妥协,晏淮这才象征性地松了些,只是一只手在我腰侧摸来摸去,摸得我甚是痒,一股酥麻之感从脚底涌上心头。 我抓住晏淮不安分地手,忽略掉胸口的悸动,咬牙道:“好好睡觉。” 回应我的是耳尖的湿濡感。 我浑身一颤,不明白晏淮这些招式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心跳愈发疯狂。 他温柔地亲着耳尖,又慢慢落在侧颈,像是品尝一块美味的糕点,最终将目的地落在温热的唇角,赐予我一个惊心又憧憬的吻。 这一刻,我所做的一切防备都被轻易击溃,支离破碎。 算了,随他去吧。 我阖眼迎着这人亲吻时迷迷糊糊地想着。 第65章 “我家阿鸣这般干净” 471 翌日,我从梦中醒来动弹不得,晏淮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压着我,难怪我老是梦见溺水画面,敢情拜这人所赐。 我使了些劲推了晏淮一把,晏淮迷糊间醒来,似乎有点起床气,不悦地将脸往我侧颈埋了埋,没搭理我。 “……起来!”我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晏淮的脸。 从前只敢趁这人睡着时逗他,而今光明正大,无所畏惧。 “这才何时,再睡会儿。”晏淮闷声道。 “隔壁家的公鸡明明已经打三次鸣了。”见晏淮掩耳盗铃似的掀起被褥将我俩脑袋都蒙住,嘴边嘟囔“听不见了”便好笑,“那你继续睡,我自己起。” 我说罢,作势要推人,结果手刚搭在晏淮手臂上,就见这人终于舍得睁开眼,眼底有一瞬茫然,继而清明一片。 晏淮见我态度坚决,只好同我一起起了身。 这天气已经喝不到新鲜莲子粥,晏淮自然不能同初来时那般挑剔。 我煮了清汤面,里面放了些青菜,晏淮因为喝药缘故,总爱将糕点当饭吃,吃饭不规律又不爱吃蔬菜,这是我在朝夕暮处间观察出来的。 以往,晏淮遇见不爱吃的就用竹筷扒拉到碗边试图避开它,今早这人却换了种方式,挑起菜叶自然地放进我碗里,嘴里一本正经地念叨:“不可浪费。” 在晏淮试图夹第二筷时被我阻止了,“晏淮,你这样是不行的,隔壁家的安安都知道得多吃菜才能身体健康。” 真实意图被发现,晏淮难得露出几分窘迫,薄唇轻抿,沉着张脸佯装生气:“你笑话我?” “笑话你做什么?”我好笑地催促道,“快吃吧,你昨日不是说今天带我去看戏吗?” 那是昨夜正亲昵时晏淮反手扣着我满是旧茧的手张口说的,言语颇有几分怜惜。 我含糊地应着,没作多想。 印象中想去看戏的都是老一辈的人,虽然不明白晏淮为何喜欢看戏,这爱好还挺……特别,不过晏淮既然喜欢看,那我陪他便是。 然而,等到了县太守府上,我才明白此“戏”非彼戏。 472 我与晏淮到时,楼砚雪已经领着关止入大厅,正在偏位坐着。 对于我们的到来,楼砚雪丝毫不觉得诧异,微笑着颔首算打招呼。 “舅舅,早。” 晏淮心情好,说这话时语调不禁往上扬,恰好路过杵在大厅门口持剑候着的关止。 不等楼砚雪回应,倒是关止冷笑了声,“真是稀奇,往日你不睡个日上三竿,今日竟来这般早。” 晏淮向来不是个受欺负的主,有模有样回怼道:“真是稀奇,往日你跟在舅舅身侧形影不离,今日倒是当起了门卫。” 我偏过头强忍着没笑出声,第一次见识到晏淮的伶牙俐齿。 我见两人气焰嚣张,丝毫没有褪减趋势,又怕他们一清早吵起来,求助似的望向楼砚雪。 哪知楼砚雪神色淡然,像是早就习惯了这两人针锋相对的相处模式,含笑着朝我看来,那眼神似乎让我不必担心。 确实没什么好担心,晏淮就是个闲不住的主,没过一会儿,他等刺史等得着急,便领着我去地牢“观光”了。 明明是别人地盘,他当自家后院似的,说去就去,无人敢拦。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地牢,只不过先前是被人绑着进来,对牢房印象不算好。 阴暗、潮湿,又混杂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像是常年无人清洗。 再次踏进牢房,那股味道便扑面而来,我可能是跟卖猪肉的大哥待久了,对待这种味的承受力比晏淮强一点。 晏淮从踏进地牢那刻就已经忍不住从怀里掏出绣帕捂住口鼻,紧蹙眉头。 “要不别进去了?”我见晏淮这般难受提议道。 晏淮不知为何十分固执,摇了摇头,收起绣帕强忍下难受抬步往地牢深处走去。 我无法,只好紧跟上去。 晏淮见我跟来,坦荡地牵着我手最终在一牢房门口停驻。 光线太暗,我看不清里面穿着囚衣披头散发之人,直到背对着我们的人听见身后动静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赶忙爬起往牢房门口扑来。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那人面露惊恐,唇角因为缺水而干裂,奋力嘶吼着。 晏淮嫌弃地朝后退了一小步,冷脸盯着眼前之人,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终于看清来人面貌,不禁诧异,不是曾经风光无限的太守冯光辉又是谁? 473 “冯、冯太守?” 无论如何,冯光辉作为我曾经的金主之一,见他沦落到这种地步不免唏嘘。 冯光辉似乎听出了我的声音,将求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小季,小季你帮我说两句好话吧,等明日我出了牢门,再请你来表演,我待你不薄,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我被这狗屁太守不要脸的话给震撼到了。 照他这么说,前些日子企图威逼利诱我铸将军剑的又是谁? 我还没气,晏淮倒是先动了怒。 不知冯光辉方才哪句话惹了他不高兴,这人眸色陡然冷冽,宛若腊月寒霜,倏地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擒住冯光辉脖颈,因为过于用力手背青筋不禁凸起,我见冯光辉的脸当场变了色。 有那么一瞬间,见到这样冷漠的晏淮,我心里打颤,从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我看出晏淮当真闪过想要杀人的念头。 记忆里,晏淮大多是贵公子脾气,矜贵、娇气、事儿多,偶尔还会同我耍赖,相处基本相安无事,以至于我差点忘了他本就是匹凶猛的狼,只是在我面前收起了利爪。 “晏淮,放手!” 意识到再不出手冯光辉当真会被晏淮活活掐死,我赶忙拽住晏淮手臂阻止。 我不想日后回想起来会是晏淮在我面前杀人的画面,那会令我强烈不安。 好在晏淮没有凭意气用事,听话地松了手,随后这人一把拽过冯光辉衣领,言语带着几分威胁意味儿:“就凭你也配看他表演,你若想演,改日让你演个够。” 冯光辉被突然发疯的晏淮搞怕了,重重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连连点头认错:“不、不敢了不敢了,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再、再也不麻烦小季了。” 冯光辉挣脱开晏淮的手赶忙缩回牢房角落,刚刚死里逃生让他整个身子不禁发抖,眼里又惊又恐,将头埋进膝盖企图逃避现实所要面临的一切。 晏淮胸口微微起伏,也不知这人气什么气成这样,我伸手欲牵晏淮却被他躲开了。 “脏。”他说。 我见晏淮从怀里拿出绣帕,低垂着眉眼认真擦了好几遍方才掐住冯光辉的手。 见我怔怔地盯着他看,这人忽而撩起眼皮冲我莞尔一笑。 “我家阿鸣这般干净,不能碰这些脏东西。” 我鼻尖一酸,什么啊,所以晏淮在替我出气吗? 我曾抱怨过几句自己像个猴似的在那些大人物面前表演才艺,后来我自己都快要忘记那些屈辱感,没想到晏淮记在心头。 阴暗的牢房内,四周散发着难闻的腐臭味,每走的一步都脏乱不堪,我却在这寻到了世间净土,以至于万物皆失色,唯他清白。 第66章 “关止,倒是管管他” 474 我与晏淮回到前厅,刺史大人已经到了。 与我想象中的不同,原以为朝廷官员都是上了年岁的那种,谁知刚来的刺史穿着官服,模样挺年轻,正站在厅内接受楼砚雪盘问。 我与晏淮挨着,绕到一侧光明正大地旁听。 “怎会晚这么多天?”高堂之上,楼砚雪语气淡淡,说不上严厉,偏偏又能给人压迫感。 原来公事公办的大金主是这模样,终于明白晏淮身上那股不容忽视的傲气从何而来,可能就是与生俱来。 刺史大人毕恭毕敬地作了一楫,言语不卑不亢地回复:“启禀王爷,皇上说丽州有王爷在,下官晚两天也没事,于是安排下官绕道去了趟正闹洪水的川城了解情况,这便耽搁了几天。” “这个慎儿。”楼砚雪听了解释后轻声呢喃了句,眉目温和,听得出毫无责怪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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