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也不会去思量这些事情。你全身心都在那南宫明赫身上,但就连这一件事你也没做好。” 李怀看到辰安的神情中有几分不满,他嗤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他将你当作大哥,你也为他尽心竭力。但是,当你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做着那些利己的事时,你可想过那是他真正想要的吗?你未曾欺辱过他,却在他面前指使着他的属下做事时,将他的身份地位全踩在了脚下。” “他感念你的恩情,纵容你,你却得寸进尺,将一切都视作理所当然。可你忘了,他才是皇子,他才是广阳殿的主人!而你,并不是他的兄长大哥,你只不过和那些宫人一样都是服侍他的下人而已!” “你从未想过,你在广阳殿做的那一切。若你是他,你的下属背着你指使着你的人,操控着你的一切。这样的人,这样的下属,你会如何处置?” 辰安闻言遍体生寒,就连牙关都是寒意。原来,他在旁人眼里竟是这般——作威作福、欺君罔上! “这一切他心里都清楚,却从未想过动你分毫。只是他也需要尊严,需要威势,所以他许多事不再原原本本的告知于你。就连他与楚秋澜的关系,他与楚秋澜之间婚事的原委通通不曾告知于你。而你,只知自己最重要的人就要成亲,要离你而去,你觉得你被他抛弃......所以你背叛他,出卖他。可是,辰安,你知道吗?你亲手将你呵护长大的人,杀掉了......” 李怀未曾错过辰安眼中的那些情绪,从毫不在意到震惊再到醒觉最后灰暗...... 李怀也在心内叹了口气,不曾想到自己也会同他说这么多。 “从前那个近乎天真的南宫明赫,温润无害的南宫明赫如今已经千疮百孔。他成如今这样,都是辰安——你亲手造成的!” 南宫明赫浑身冰凉,指尖僵直到似乎无法再动作,即使赤缇已经为他解开穴道。 李怀说完就离开了,剩下的只能辰安一个人慢慢消化。至于他能听进去几分,就不是李怀能控制的了。 …… 宿绥城—— 城外官道上,南宫明赫一人立于重重包围之中。看这情况,怕是遇上了山匪。 这宿绥城什么都不多,就山匪最多。偏远小城,官匪一家,这匪是无论如何也剿不完的。 南宫明赫握了握无力的双手,他才刚恢复,孙仲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动武,当然他也暂时没能力与人一教高下。看来,今日是要折这儿了? 南宫明赫不着痕迹的碰了碰手臂,袖箭还在,只能寻找时机一击毙命,趁乱逃走。 可惜南宫明赫的袖箭有限,事实上是他低估了这群山匪。眼见那明晃晃的大刀就要落在自己身上,却听“嗖”的一声,利剑袭来,当胸穿过他身前的山匪,山匪应声倒地。 山匪身后愕然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看着他朝自己走来,他看着他拔起长剑,几息之间,拦路的山匪就被他消灭得一干二净。 南宫明赫涣散的瞳孔蓦地一缩—— 辰安!
第四十九章 重逢 辰安一路失魂落魄的回到宫中,他要如何才能出得永安城且不引起南宫楚河的怀疑。 辰安抬头望天,只见南飞的大雁不知何时已经飞回在殿前的房檐下筑起了巢。也许,是有那么一件事可以利用...... “陛下,辰太尉求见。”临华殿的书房外,一名宫人扬声对书房里的南宫楚河说道。 辰安?他怎么来了?南宫楚河如是想着,却依旧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道:“让他进来。” 南宫楚河指尖轻点着桌案,抬眼看向侍立在一旁的寒介,寒介欲言又止,因着辰安已经走了进来。 “臣拜见陛下。”辰安对着南宫楚河躬身行礼道。 “平身。” 待辰安直起身南宫楚河才注意到辰安双眼无神,满眼憔悴,看起来状态倒是比年前更差。 南宫楚河伸手虚指了指侧旁的坐椅,示意辰安坐下。面上不显,却语带关切的问道:“辰太尉近来如何?朕瞧着你似乎有些不适?” 辰安轻吐了口气,故意挺了挺腰背却还是没能直起来,而后颓唐的坐在椅子上,却极力打起精神回话,“回陛下。臣近来确实心情烦闷,想来问问陛下可有事吩咐。一来想出去转转,二来也想找些事让来做,以免成日胡思乱想......” 南宫楚河了然的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他思索着扫过桌案上的折子,在某个折子上略微停顿了一刻,而后眼前一亮,“倒真有个事儿需要辰太尉跑一趟。” “陛下请吩咐。” “雍国太后千秋,你替朕去一趟。”南宫楚河笑着说,“正值雍国龙舟庆典,你刚好去散散心。” 辰安拱手言道:“臣,谢陛下体恤。” 南宫楚河将一份文书递给寒介,示意寒介交给辰安,“这是朕亲笔手书,你一定亲手交给雍国太后。” 辰安起身恭敬的伸出双手接过,“臣,定不辱命。” “那事不宜迟,辰太尉择日便出发罢。”南宫楚河说。 辰安将文书收好,“臣回去将手中的事安排好就出发......”顿了顿又说,“臣近日心绪不佳,不想与人同行......” 南宫楚河点头表示理解,“既如此,辰太尉就先行一步,至于典客手下的人准备好贺礼后再出发。沿途风景不错,辰太尉可多停留欣赏,只要能在千秋大典前赶到雍城便不算误了事。 “臣一定不会误了陛下的大事,那臣这就退下了。”辰安躬身说道。 南宫楚河“嗯”了一声,挥了挥手,“退下罢。” 等到辰安退出门外,寒介才出声,“陛下,辰太尉是否可信,这手书......” “寒介......”寒介未说完的话被南宫楚河打断,“你逾矩了。” 寒介闻言,敛眉不再出声。 “朕要怎么用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过来。”南宫楚河对着寒介招了招手。 寒介见状,挪步靠近南宫楚河,在见南宫楚河的手在膝头上拍了两下后,寒介无声的在南宫楚河身侧跪下。 南宫楚河偏头望向低垂着头的寒介,伸手摸向他的发顶,指尖顺着乌黑透亮的发丝缓缓下行,最终落到脖颈后的软肉上。他猝不及防的掐住寒介的后脖颈,用力迫使寒介抬头。 南宫楚河看着寒介黝黑的眸子,冷笑着说:“你近日去皇后的未央宫去得比朕还勤,这是何意?可怜她?还是......喜欢她?嗯?” “陛下!”寒介惊呼出声,“臣不喜欢皇后!” “哦?”南宫楚河挑了挑眉,上扬的声音沉了下来,“那你说——你喜欢谁?” 寒介抿唇不言,南宫楚河破天荒的没因为他的沉默而发怒,反而轻笑了几声。 南宫楚河揉了揉寒介的枕骨,而后撤回手,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好以整暇的撑着头眯着眼看着寒介,“楚大人......替朕更衣。” 寒介不疑有他,正欲直起身将手伸向南宫楚河的衣襟,却见南宫楚河抬起脚毫不留情的踩在寒介肩上,“从鞋袜开始。” 寒介垂下黑眸,伸手将南宫楚河的脚抱在怀里,为他褪去鞋袜,待两只鞋袜都褪下后,寒介笔直的跪在地上,等待南宫楚河的下一个指令。 南宫楚河抬起白皙的脚,修长的脚趾轻轻点在寒介的肩上而后缓缓滑下,隔着衣服揉搓着上身最敏感的那一点,“说!你喜欢谁?” 寒介依旧咬着唇不发一语,南宫楚河脚上使了劲儿,不出意外的听到了寒介那低沉嗓音下的闷哼,“这不是会出声儿吗?朕再问你一遍,你喜欢谁?” “不说话?”南宫楚河睨着倔强不语的寒介,冷笑着将足尖缓缓下移,最终落到那个最脆弱的地方。足尖轻点,偶尔又踩实了,这一下轻一下重的,引得寒介心里不上不下。 南宫楚河见状俯身将唇靠近寒介的耳廓,低声诱哄道:“是喜欢朕吗?” 寒介的小麦色的肌肤上已隐隐有了几道鲜亮的痕迹,被汗浸湿的脖颈上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低沉的声音在南宫楚河身侧响起,“喜欢......” 南宫楚河低笑,“喜欢什么?” “喜欢陛下......臣,喜欢陛下......”语罢,寒介倾身想要搂住南宫楚河,却又被南宫楚河踩住了肩阻止他的靠近。 “陛下?”寒介红了眼眶,看着南宫楚河的眼里溢满了南宫楚河熟悉的情绪。 他,一直都很爱他。 可是自己却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去求证,这个爱着他的男人是否始终、一直都会爱他。 南宫楚河渐渐松了脚上的劲儿,寒介再一次倾身靠近南宫楚河,这一次他成功的把他的陛下搂在了怀里。南宫楚河也弯身抱住了寒介,他把头埋在寒介的肩窝,半晌才说,“你为何老是去皇后宫里?” “皇后病了。”寒介叹道。 南宫楚河冷哼,“你又不是太医......况且朝臣与后妃,你也不怕人说闲话?” “不怕......只要陛下相信......” 南宫楚河揪着寒介的外袍,指尖泛白,他偏头看向寒介的脸庞,启唇道:“寒介,朕也会怕......” 怕什么?南宫楚河没说,但寒介却知道他的陛下原来也会吃醋。 寒介偏头吻上南宫楚河冰凉的唇,低声说:“臣不会去了。” 他对皇后的关注只因心中的那丝愧疚,他无法阻止陛下对她的漠视,当然他私心里也不想阻止,因此他愧疚于她,因他那不被世俗所容的情思。 但既然他的陛下在意,那他也将不会再踏足未央宫半步。 ...... 辰安星夜兼程赶到宿绥,却不想就遇上如此惊险的一幕。辰安胸口剧烈起伏着,万没想到见到他会是这样一般情形。险些,就见不上他了。 伤害殿下的人都该死,辰安只来得及看南宫明赫一眼,就提剑踏风而去,几息之间,官道上的匪徒都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若是按照辰安往日里的脾性,这些匪徒将无一具全尸,皆会被他乱剑分尸,竟敢伤害他的殿下。 只是,如今......辰安看向受了伤靠坐在树旁的南宫明赫,只见他唇间泛白,肩上正泛着血红。并且,他的双眼紧闭着。 辰安的胸口似乎被重重的一击,那疼痛迅速遍及了全身。不曾想——你竟是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吗?那苦涩情绪将辰安包裹,里头是疼痛的心。 辰安迈步走到南宫明赫身前,单膝跪下,“属下辰安,叩见殿下。” 风吹过,只有树梢飘动的“沙沙”声...... 辰安不着痕迹的舔了舔唇,眼神近乎贪婪的描绘那张他日思夜想的俊秀容颜,他几次张口,却都因喉间的干涩而没能出声。 风吹声动,辰安却只听见了自己“砰砰”直跳的心,他努力的压住那股急切的想要破开胸膛跳出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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