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明:…… 两人没再守着俞尚临,来到帐外,梁郁尘一眼就瞧出端倪,拉着昔明说:“唉,为情所困的将军,别去招惹,后果很严重。” 昔明斜睨着他:“你又知道了,蛔虫?” 帐内俞尚临神色冷静,却静得可怕,他执笔写信,要传给青江城守将,沿途派兵看护药材。 写好信叫来昔明,“连夜跑一趟,传给青江城,陆白川陆将军。” 昔明没问缘由,拿了信便退下,梁郁尘在帐外拦着他问道:“如何,将军是不是在帐内哭惨了?” 昔明没理会他,拿着信便离开,此时俞尚临正掀帘出帐,脸色沉闷瞪着梁郁尘:“一天到晚无事做去老师身边照料,别在我跟前碍眼。” 说完俞尚临去大营召集主将集合,大帐商讨出兵事宜。 梁郁尘捂着嘴跟在后边:“属下知错。” 主将聚齐,俞尚临坐在主位,阴沉着脸将情况阐述一遍。 昔明去送信,付霄在城内,来参加议事的除却俞尚临只有五人,梁郁尘,韩永钏,和三位校尉。 韩永钏在俞尚临回来后便掌管着城门巡防不在大营。他在曹辉接手盘查后才回营,现下来议事,一听又要出兵,不禁忧心起来。 韩永钏问道:“将军打算与陆白川将军联手护送药材,可路途偏远,这相距几十里得调多少兵前去?” 俞尚临看向诸位将领,将计划道出:“沿途有四座高峰,若抢药之人埋伏在这四座山峰下的山道上,只得有进无出,诸位想想,你若要埋伏抢药定是要有退路才行。” 梁郁尘将地形图放在议事桌上展开,对答道:“所以将军是排除这几个地方了?” 俞尚临闷哼一声,接着又道:“聚风城与青江城虽相距四十里,但我负责防守聚风城方向的道路,陆白川会安排好他那边的,我们只需要看一半的路程。” 韩永钏跟上思路道:“所以陆白川会护送药材与我方交接,而我们要注意的几个地方就是五处山丘地带。” 既然分析清楚形势,俞尚临立即安排道:“正是如此,今夜传信,明早陆白川就会收到,再过一日药材便到青江城,所以我们将在后日出发前去接应。” 梁郁尘又问道:“带多少人马合适?” 韩永钏沉思片刻:“对幕后之人不了解,带多了打草惊蛇,带少了又恐不敌,将军如何定夺?” 俞尚临神色肃杀:“我们为何要怕,反倒是他们人手太多才会惊动我们。” 梁郁尘琢磨着:“三百人可够?” 韩永钏沉声道:“只是接应绰绰有余。” 俞尚临安排下去,让那三位校尉各自带领一百人,后日出发,前提是不得泄露行军消息,到时全部便装出行前去接应。 众人领命下去,开始忙碌起来,俞尚临再三推测计划是否可行,之前兵败让他心有余悸,此次得计划周全,确保万无一失。 他晚间又去请教韩永钏,“老师,此次计划可有漏洞?” “百密一疏,谁能保证事情会按计划实行,那四座高峰下虽然道路逼仄,但四处也还有山洞可潜伏,你该想想四座高峰下的山道会有哪些危机。” 俞尚临听从指教,忧心问道:“他们主要目的是抢药,就一定会为自己留好退路,所以我得将山道口封锁只容自己人过。” 韩永钏摇摇头,“山道只是其中一环,其实不考虑幕后之人的目的,就单作战来看,两地高耸,中间低陷不正是打伏击的好地方吗?怎么换个对手你就忘了最基本的战法。” 俞尚临豁然顿悟,“谢老师提点,我知道了。” 韩永钏愁眉叹道:“将军你少时也是历经战乱,也曾是带兵翘楚,这才几年不曾有过大战,你就将兵法都抛诸脑后,你可曾观察边关近况,平久必乱,这战争一触即发,你倒是松懈了许多。” 俞尚临垂首听训,“徒儿知错。” 韩永钏背负双手沉吟:“我不要你认错,你得长记性学会独当一面才行,我不知道能伴你多久,州府大人亦不能亲自督促着你,你到而立之年也未有家室,你说我能不操心吗?” “老师,我……”俞尚临手握成拳,“徒儿谨记老师教诲。” 韩永钏看他诚信认错的态度,也未过多苛责他,便让他离去。 俞尚临闷闷坐在军帐,将另外几个计划写成条子交给梁郁尘,让他交付给几个校尉,到时若有变,也可有备用计划。不至于再次被打得落荒而逃。 这次可再没有一个沈白舒来救他了……
第39章 遇袭 此时的沈白舒为分散痛楚,遂更加专注的研药,只有专注于另一件事情才会让自己无暇去想其他。 在夜半时沈白舒成功的将止痛的药膏研制出来,找来几个受了外伤的人试药,本来疼得咬牙切齿的士兵在药效下面色逐渐有所好转。 见药已成,沈白舒又给自己找事做,此次来援助的三名大夫中,他最看重韩辰,遂决定将自身术法传授给韩辰。 韩辰深夜被叫醒,以为沈白舒毒发了,遂急忙赶到沈白舒的帐子,岂料沈白舒正好端端的坐在案几前等他。 沈白舒倒了盏茶递给韩辰,温声道:“韩大夫请!” 韩辰擦了额上的汗,长叹一口气:“沈大夫真会诓人。”他接过茶饮了一口接着道:“沈大夫找我何事?” 沈白舒面露微笑,将案几上的几卷医书推到韩辰面前:“这些书赠与韩大夫,我想你用得着的。” 韩辰不明其意,拿起书本翻看起来,瞧见书名《合穴集》心中又惊又喜:“这孤本……竟还存于世!” 沈白舒见他激动不已,自己则笑笑未说话,抿了口茶。 韩辰又翻开下一本《纶体》,韩辰顿时明白了沈白舒身份,但仍不确定的一问:“沈大夫你是……百医谷之人?” 沈白舒掩嘴咳嗽一声,“现在不是了。” 韩辰立即起身朝沈白舒恭敬行了一礼:“既见白衣,何愁无医。” 沈白舒轻笑一声:“高赞罢了,我不敢当,不然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韩辰落座,沈白舒正色道:“书尽可以给韩大夫,不过我有个要求,那便是在我走之后,你留下做军医,可成?” 韩辰闻言,对书爱不释手,想也没想就应下:“自是成的,做军医每月还有薪水,况且就算沈大夫你不予我医书,只要将军找到我,我也是会答应的。” 沈白舒微微一笑,“那便好。” 良久韩辰才反应过来:“你要走?为何?” 沈白舒喝茶掩饰脸上悲戚之色:“走与不走都是迟早的事,韩大夫不要多虑,我只是在铺后路罢了。” 韩辰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心中疑虑沈白舒是不是在交代后事,遂拿书的手紧了紧,略有哽咽道:“沈大夫有事别压抑在心里,如若信得过,你可与我说说。” 沈白舒闻言,心中一暖,自己当真没看错人,韩辰有医德,心怀救济之心,不是假慈悲。 但他怎能将心事告知旁人,只是应付着:“时间已晚,韩大夫快回去吧,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韩辰瞧其面色恹恹,已有了逐客之意,遂识趣的退出帐子。 沈白舒环顾着帐子内的陈设,当时还是自己亲手督办,突然有些不舍了呢。 沈白舒吸了吸发酸的鼻子,起身去了榻上。 很快到了去接收药材的日子,沈白舒一早被士兵集合之声吵醒,遂跨出西营大门来查看,正好撞见梁郁尘。 梁郁尘两日不见沈白舒,一时瞧见惊呼起来:“沈大夫!” 沈白舒不知他们要去何处,但大概猜到要去将药材接回来,遂问道:“将军安排了多少人?” 梁郁尘小声回道:“这是机密不得说,但沈大夫问了我便卖个人情,三百人。” 沈白舒不懂军事,不知道三百人是多了还是少了。 梁郁尘瞧见他思虑甚重,遂笑问道:“不如沈大夫与我们一同去?” 此时俞尚临掀帘出来,正好听见,立即反对道:“不行!” 行军危险,况且此次极大可能会与之交战,他怎会让沈白舒赴险。 而沈白舒闻言,反倒脱口而出:“我要去!” 出行的人中无人会医术,他得确保俞尚临的安全,所以他要跟着去。 俞尚临面露威严,是以前从未在沈白舒面前袒露过的神色。 沈白舒对上他,忐忑不安,竟有些怕他真的发脾气。 果真俞尚临大声呵斥着:“看着军医,不得让他出营!” 几名士兵上前将沈白舒架回西营关住木门。 沈白舒挣扎不开,被拦在了西营大门内,从门缝中看着俞尚临渐行渐远。 他急唤着守在门口的侍卫:“你们想将将军置于危险中吗!” 然而侍卫并不理会他,沈白舒继续道:“那幕后之人擅长制毒,他岂会轻易自己参战,你们将军一个军医也不带,这不是胡闹!” 侍卫被说得动摇,开口道:“可是将军……不让你跟着……” 沈白舒斥责:“他有危险,你们能置之不理?” 侍卫肯定道:“自然是不成的。” 沈白舒顺势道:“那还不快放我出去!”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沈白舒平时待他们极为客气,此时见沈白舒真动怒,也真担心自家将军出事,打开了大门…… 昔明和梁郁尘都跟随俞尚临出去了,他不会骑马,此时军中可没有人能带他去了。 沈白舒哪还顾得了那么多,拾起药袋子就奔出军营,心中笃定,跑也得跑着去…… 好在俞尚临一行人只有主将和校尉骑马,步兵跟在后边,行军速度倒不是很快。 沈白舒一口气追出城才赶上。 尾后的士兵见着人,惊异道:“沈军医?你……跑过来的?” 此时正是六月,酷暑焦灼得紧,勿要说跑,就连在烈日下头晒上一晒都会热得汗流浃背。 何况沈白舒还是跑着来的,他擦着额间的汗,喘息道:“嘘,小点声,你家将军正气头上。” 士兵闻言,小声问候着:“将军为何生你气?” 沈白舒不想重揭伤疤,随意应和道:“他脑子有病。” 士兵投向惊异的目光,心道:胆子太大了,竟敢这样骂将军,遂不自觉的离沈白舒远了点。 沈白舒一路跟在尾巴后面,士兵们都是简装,也并未按照队形出城,所以人群混乱,俞尚临根本不知道他跑出来了。 一路到淮河口,此时已至晌午,陆白川在江头沿岸口处等候多时。 十年前俞宗廷为主帅,当时也未设立州县制,遂也就没有州府这一说法。 而陆白川当时是淮江口守将,俞尚临负责押送辎重,常从陆白川手中接货,一来二去便熟识。后来陆白川也加入征西大队,与俞尚临同级担任先锋队去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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