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给你起名楼花,你长大后一定会生我的气,那就叫楼桦吧,念着也好听,至于小名呢……我想想,让爹想想……” ——像是被楼外月的反复无常随心所欲给逼疯了,玉珍珍竟恨恨跺了一下脚,他病得太重,从床上跑到门前,就是这一段短短的距离便足够要他嗬嗬喘不过气。玉珍珍强捺着身体深处传来的无声尖叫,他用尽全力抱住那道看似无情的背影,哪怕他清楚自己永远追不上悬挂九天的明月,哪怕他心里脑里不断在拉锯似的重复荒唐荒唐荒唐两个字,他也还是义无反顾追到了这里。 他追过的距离又何止于此。 熬过了那样漫长的无望岁月,经历了那样多的侮辱折磨,身为淫具的玉珍珍,总算带着天涯阁少主楼桦来到了这一步。 好歹是走到了,又何必在意那一双鲜血淋漓的脚? 他将脸埋在父亲后背上,咽下大概一生也不会再言之于口的爱与恨,像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玉珍珍。” 楼外月这次的声音颤抖得无论是谁都能听明白,他握住玉珍珍扣在他腰间的手,艰难地道:“玉珍珍,你比美玉更加珍贵。”
第98章 小段子 不负责任随机出没小段子 一、 楼外月拍了拍万欣的头顶,以示对她这段时间努力练武的嘉奖认可。 玉珍珍:“……” 玉珍珍绷着脸走过去,把万欣抱……不,把万欣拖到了自己怀里。 万欣:“???” 楼外月:“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玉珍珍一言不发,把一脸茫然的万欣拖走了。 二、 路人:“啊,我从没见过像小姐一样自立自强美貌善良的姑娘!请务必,务必考虑一下我为你准备的聘礼……” 万欣:“啊这,咱俩今天第一次见面吧?” 玉珍珍:“……” 楼外月:“唉,要我拔剑吗。” 玉珍珍又一言不发地过去,把万欣拖走了。 三、 万欣,更茫然了。 ---- 虽然前后都是嫉妒吃味,但前后的嫉妒吃味是不一样的。 玉珍珍某种程度上还是小孩子啊。
第99章 90 荒唐。荒唐。荒唐。 你是认真的吗,你疯了吗,你一个人活成这副烂样,老老实实呆在泥沼里倒也罢,凭何要拖着他人下水? 楼桦,你究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的心里喧嚣犹如当街闹市,涨满了诸如此类尖酸的质问,可与之相对应,耳边却安静得不可思议,只能听见风声,风从倒映着圆月的湖面掠过,那是略有些粗重,但又极力自持的呼吸。 楼外月倾身,在距离玉珍珍唇角寸许不到的位置,留下了一个吻。 他们之间有过的亲吻数不胜数,可唯独这一次,当楼外月靠近的时候,玉珍珍能感到某种可以称之为沉沦的情愫,从父亲那好似天上人的眉眼中流露,尤其是当楼外月的嘴唇,轻轻贴在玉珍珍肌肤上,男人本来就十分动摇的吐息,更是在刹那间静止了。 楼外月睁开了双目,定定注视着玉珍珍。 看那覆着病色的脸。 看那湿润却又异常执拗的眼睛。 看那不住颤抖的唇。 长久的凝视,仿佛是在向谁确认什么。 楼外月说:“别怕。” 随后,楼外月用虎口抬起了玉珍珍的下颔,一手更勒在青年后腰直接断了对方挣扎的可能性,那姿态几乎可以说是压倒性的强制,所幸玉珍珍腿软得根本站不住,全靠楼外月撑住他,窝囊到了这个地步连逃跑的心思都不敢有。青年表现得这么乖,也就无法知道若他此刻打起退堂鼓,从父亲这里得到的会是什么待遇了。 荒唐那两个字,已经在玉珍珍心里尖叫了无数遍。 “别怕,看着我就好。”楼外月这么说着,拇指随意地在玉珍珍下唇一拨,还没等玉珍珍为这轻浮的举动而心悸,他就已快速低下头,含住了那发白发颤的唇瓣。 玉珍珍的腿也就在同一时间宣告残废,彻底失了力往下跌去,楼外月就像对此早有预料,猛的将他往上抱起,翻身把怀里的人困在了门板和自己的胸膛之间,一刻未分的唇好比快要融化的糖块,甜得让人神魂颠倒——神魂颠倒,谁来都是如此,可楼外月有多狠心天下皆知,他不去细细品尝青年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笑唇,只顾着掐着玉珍珍的脸颊逼迫其张开嘴,仿佛是一门心思要让本该柔情蜜意的吻变成最熟悉的战场,而楼外月于此道从来无往不胜。 分明做着最亲密过火的事情,男人一张脸上却乌云压顶似的,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冷漠,眸子里冷冷清清,烧着同样暗蓝的火焰。楼外月没有神色,没有言语,唯一能证明他此刻绝非无动于衷的,就只有那吃人般的吻了。 他吻得太凶,以至于玉珍珍心生了恐慌,勉强从那窒息的纠缠中扭过脸,青年大叫一声:“爹!你——” 然而他的话语被楼外月近乎自言自语的喃声给打断了。 “虽然我说别怕,但其实是应该让你怕的。” 顺着玉珍珍抗拒的动作,楼外月那湿滑的唇便带着暧昧水痕蹭在玉珍珍绯红面颊上。楼外月极为优美的脖颈低垂,霸主那滑落的冰凉发丝就贴在了二人之间,犹如半遮半掩的一道纱帘,半抱琵琶后尚未揭晓的旖旎,美色因朦胧而越发撩动心弦。 楼外月一边说着,一边拨开碍事的头发,食指耐心地将儿子闪躲的面容转过来,好正对着他自己。 “你该怕我,也只用怕我。至少今夜是如此。” “什,什么意思……”玉珍珍慌乱道,“我听不懂!” 听出儿子话语里的无措,楼外月只是很淡地笑了一下。 就像将自己孩子抵在角落里接吻的是另一个人,楼外月捏着那只尖巧的下颔,目中极为冷静地看着玉珍珍。 半晌,他一字一句地,轻声说出了无可辩驳的事实:“玉珍珍,你是我的孩子,而我,是你的父亲。” 语毕,他再度吻下来。 八年的磨难,好像不比这个吻漫长。 若即若离,忽远忽近,他们的父子关系游移在那一道底线之外,世间皆知楼外月宠爱独子无所顾忌,但再无所顾忌,也不是这么个做法。 在玉珍珍与楼外月重逢不久的那日,怀揣着一腔的怨愤,玉珍珍恶意亲吻了对过往懵懂不知的父亲,就是那时,就是恨到失去理智,伤人伤己的地步,玉珍珍也不忍真将这乱伦的名头强加在楼外月身上。 在玉珍珍心里,楼外月永远是那一轮至高的满月,从不坠落,不可坠落。 是我不好。玉珍珍模糊地想到,沈晚说的没错,我就是会勾引人的淫具,就合该被锁在内室不见天日,爹会变成这副模样,那也是因为我,因为我就是天生的骚货,骨头缝里都浸满了精水的味道…… ——但我不是为了将楼外月拉下泥沼,才祈祷着与他再见一面啊。 那些渗出眼皮的泪水,尚未来得及润湿眼睫,就被楼外月拂去了。 “玉珍珍,你在害怕。” 玉珍珍懦弱无能,窝囊至极,唯在事关楼外月时能心生一股没有依据的悍勇,他害怕天涯阁会覆灭,害怕前人的牺牲失去意义,害怕楼外月的基业断送在自己手里。 他有万千难以言之于口的忧惧,玉珍珍却唯独不会害怕楼外月,无论楼外月对他做出什么事情。 “对,害怕我吧,没有关系。”耳语絮絮,来自在夜里施展诡计心术的妖魔,偏透着不属于妖魔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万丈豪气,“是我在强迫你,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违逆你的心愿,将你带上这条不归途,既然是我做了这个决定,那么死后,便是有谁要来审判你我的罪行,也该是我楼外月来担负。” 【“是我在亲你,和你没关系!”】 楼外月一愣。 那自被亲吻后便一直魂不守舍的青年忽笑了起来,苦等千年的昙花绽放也不比这个笑容更为惊艳,他边笑边流泪,便是楼外月打定主意要狠下心肠,也在目睹那泪水的第一时间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我……”楼外月迅速从掌控全局的霸主,变成笨嘴拙舌的父亲,从无往不胜到一败涂地只需一眨眼的时光。男人抿了抿红润嘴唇,惶惶不安地问道,“我哪里弄痛你了吗?我,玉珍珍,爹不是——” 然而下一刻,玉珍珍毫不犹豫地探出双臂,搭上楼外月肩头,像是一株离不得大树的藤蔓那般,渴水到将近枯萎,玉珍珍踮起脚尖,紧紧抱住了楼外月。 他抱楼外月,如尾生抱柱,洪水滔天裹挟着人伦纲常过往伤痛,一并向他袭来,就是遭此灭顶之灾,玉珍珍也不会再放开对方。 尽管世人笑话,楼桦不配为楼外月之子,但天地可鉴,这世间再没有比他们更相似的父子了。 ——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 ---- 宁愿写一万字的极限拉扯,也不愿写一千字的甜蜜吻戏,但真女人就是要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敢于体悟牡丹花从未经历的恋心。 请为我的匠人(???)精神点赞留评,谢谢合作。
第100章 91 与楼外月分别后,万欣去了天涯阁供奉在深处的祠堂。 来到天涯阁已有半月,万欣此前对这个养大了玉珍珍,又背叛了玉珍珍的门派无半点好感,本该如此,可自那夜,她躲在窗框下,听见了来自当年死在动乱里,某人母亲的自白后,所有怨恨之情都于女人凄凉的侧影里,化作了一声复杂的长叹。 玉珍珍自然无辜,万欣发自内心地尊敬着那愿为天涯阁愿为父亲的荣耀而牺牲一切的青年,可……那也不意味着因他牺牲苟活的天涯阁余众,就罪该万死。 真正牺牲了玉珍珍的,究竟是天涯阁,还是以薛重涛为首的那帮道貌岸然之辈? 我不明白。 她仰头,注视那些牌位,如同注视无言的死者。 月夜萧瑟,刺骨的冷风从敞开的大门边钻入,陷入沉思的少女倏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猛的回过身想要及时去关上那扇门,然整整一祠堂的烛火与立香,都于转瞬间,尽数在来势汹汹的风中熄灭了。 万欣:“……” 万欣:“这个……那个……我,我不是故意忘记关门……唉算了算了,我给你们挨个儿再点上……” 她整整点了一百六十七支蜡烛,牌位前的立香更是换了不知多少根,万欣起初还会在做些事的时候看一看牌位上的姓名,通过生卒年计算一下对方的年龄,再时不时跟牌位免费唠嗑个两句,可沿着祠堂这么整整走了一圈,万欣也渐渐安静下来。 火焰在少女拢起的掌心中燃烧,即便无风,也偶有颤动。 最后一个点上香的灵位,属于叫唐致远的陌生人,万欣看着那陈旧木牌上记录的年龄,略一加减,发现他死时才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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