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就去游船吧。”辛弥声微微眯了眯眼,阳光很大,落在人身上带着一股暖意。 暖意照耀在他身上,好似发着一层迷离的光,神色有些懒倦,慵懒又惬意。 吞咽声很是细微,喉结暗暗翻滚。 江淮序拉着他朝湖边走去,“阿蓝先上去,我托着你。” 辛弥声抬腿落在船上,双手扶住船沿,以免不小心落湖。 江淮序在后托着他,等人落坐在船头,他才跟了上去。 船有些小,只能一人坐一头。 江淮序划着船桨,小船缓缓往湖深处而去,一路上荷叶连连,荷苞待放,沁人的清香顺着风进入到鼻息。 辛弥声靠在船头,望着少许的莲子,“你整天都在陪我,朝堂上的事情不忙吗?” 江淮序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身边,让他感受到了一些不适和窒息。 江淮序抬眸而望,含笑道:“国泰民安,没有战事,无非就是一些关于黎民百姓和奴隶,还有商人的事情。除去这些外,倒是没什么事可忙碌。” 辛弥声轻阖着眼帘,右手伸在船外感受着风划过指间,“那你这皇帝坐得甚是轻松。” 江淮序挑眉一笑,“说轻松也轻松,说不轻松也不轻松,端看怎么去做罢了。” 辛弥声来了些兴趣,“是吗?那你说说轻松与不轻松在何处?” “阿蓝想知道?”船只停靠在湖中央,一眼望去全是绿叶饽饽,视觉也全被绿色给占据。 辛弥声摇了摇头,“不太想知道,就是有些好奇罢了。” “轻松的地方在于朝中大臣还算安稳,没有谋权篡位的想法。不轻松的地方在于,我收到的公文大多数都是琐事,让人甚感心烦意乱。”江淮序折了一只莲子下来,慢条斯理剥着。 辛弥声坐起身凑过去,摊开手来,“给我一个,我也剥。” “这些粗活,阿蓝就不要沾手了。”江淮序把剥好的莲子放在他掌心里,“尝尝看,好吃吗?” 辛弥声丢进嘴里,眉头轻拧了一下,“有些清甜,但是也很苦涩。” “我不喜欢吃。”辛弥声想把嘴里的吐出来,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太好。 江淮序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从袖袍里拿出一方帕子递给他,“不想吃就吐在这里面,等回去时丢掉就可以了。” “江淮序,刚刚那是什么声音。”辛弥声听到他拿帕子时,有些轻微的瓷器清脆声。 * 江淮序剥莲子的动作一顿,不动声色道:“没什么,左右不过是装蜜饯的陶罐罢了。” 辛弥声弯唇一笑,声音如同细雨般洒落,清新而愉悦,“正好给我一颗,解去我口中的苦涩味。” 江淮序低头从袖袍里拿出那个陶罐,打开盖子瞧了一眼,歉意道:“巧了,已经没了,晚些时候我重新给你装上。” 辛弥声脸色顿时就失落了起来,神色恹恹,“你是不是给其他人吃了?明明喝补药时我才吃了一颗而已。” 船只晃动,辛弥声心里一惊,抬起眼时眼前一花。 江淮序两手撑在船沿上,低眸含情脉脉的看着他,“阿蓝这是,吃醋了吗?” 随即就是无奈一笑,热烈的湿吻从眉眼一直落在唇上,“被朝中的琐事烦到了,所以一天少一颗,这么多天以来,忘记装了,没旁的人。” 下意识攀住眼前人的脖颈,亲了一会儿唇泛着水光潋滟,在暖阳下好不勾人。 辛弥声嗔怒着反驳,“我才没有吃醋,那蜜饯你是给我准备的,所以你不能给其他人。” “不给其他人。”轻咬唇含糊不清道:“闭眼睛,不许直勾勾盯着我瞧。” 一股说不清的感觉从尾椎骨直窜脑海深处,唇上柔柔的,甜甜的,很让人迷恋也很让人上头。 眼前有些眩晕到模糊,辛弥声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脖子。 细密的亲吻发出一些水流声,听得人面红耳赤,令人羞耻不已。 辛弥声已被那股紧密感给羞到不敢睁眼,这时戏谑的笑响在耳侧,“阿蓝,你怎么不敢看我?” 眼皮子颤栗,但那双漂亮到令人无法移开目光的眼眸还是没睁开。 闷笑声不断从胸腔内发出,震到指尖发麻。 辛弥声恼羞成怒推了他一把,不推还好,这一推差点把人推下湖。 船只剧烈晃动,辛弥声睁开眼及时拉了他一把,两人抱作一团。 辛弥声心有余悸道:“你吓死我了,你要是掉进湖里去,你的那些大臣不得骂死我?” “到底是怕他们口诛笔伐,还是在担心我?”江淮序促狭问道,显然是不相信他口中的那些说辞。 辛弥声有些无奈,把他推开,“是,我担心你掉下去淹死了,好了吗?” 尾音上扬,带着打情骂俏的意味,让人心里动容。 带着惩罚般捏了一下红润的脸颊,江淮序终是问出那句话来,“阿蓝,做我的君后好不好?” 辛弥声微微瞪大眼睛,直视他深邃情深的眸子,脸上都是抵触的情绪。 抿了抿唇,小声拒绝道:“江淮序,这样不好吧,我觉得你应该再斟酌一下,考虑好后说这样的话。”
第62章 你在找什么 江淮序气息不稳,眼眸沉沉,略微失落,“阿蓝这是不想做我的君后吗?那你打算就这么无名无分的跟着我住在宫里吗?” 两句话落下,辛弥声张了张嘴,却无从说起。 “我……”有心想拒绝,可不知为何看到那双失去了神采的眸子时,又无法拒绝他。 一个小人在说拒绝他。 一个小人在说答应他。 朦朦胧胧的血色身影再次闪现在脑海深处,隐隐作痛。 眉峰微拧,抬手拍了拍脑袋,神色有些扭曲。 一双温热的手轻柔地按着他的头,关切的嗓音响起,“怎么了?又开始头疼了吗?” 辛弥声轻阖眼帘,在江淮序的按压下,疼痛得到了一些缓解。 “不知为何,总是头疼。”辛弥声偏头看他,眸子里闪过一丝惊疑,“江淮序,我不会被摔出什么毛病了吧?要不然怎么老是头疼?” 手指不轻不重地使了点力道,江淮序低声呵斥道:“胡说,只是你经常受到惊吓,所以才会经常头疼。” 想起先帝曾为了折辱这人,赏赐了他一座宅院。或许是不适应宫中的肃严和气氛,才会如此。 “阿蓝,我们出宫去住一段时间怎么样?”江淮序询问着他的意见,“就去流夜城,听说那边甚是繁华,人也热情好客。” 辛弥声双眼一亮,“是吗?那我们快走。” 江淮序双眼含笑,手指点在他的鼻尖,“这么急呢?我要把朝中之事交代好之后,我们才能出去。给我三天时间,嗯?” 辛弥声神情落寞,失落道:“好吧,那你尽快把事情交代完,这样的话在半途中就不会被人打搅了好心情。” “好,阿蓝说的话,我一定记得。”江淮序一口应答下来,退回到船尾划着船只往回走去。 辛弥声打了个哈欠,神色带着困倦之色。 “困了?”江淮序眉头轻蹙,这才过去半个时辰而已,怎么困得这么厉害? 辛弥声点头,下船时踉跄了一下,好在江淮序牵着才没东倒西歪。 走路时身子一晃一晃的,“我觉得我好困啊,想睡觉。” 江淮序牢牢牵住他的手,脚步稳当,“那回去时你就睡一会儿,睡醒了就吃饭。” “好。”辛弥声有些不在状态,江淮序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那阿蓝做我的君后好不好?”江淮序偏头打量着他的神色,带着一丝试探。 “好。”辛弥声应完后才反应过来,眼眸微微睁圆,控诉道:“江淮序,你套我话。” 江淮序压下心底里的疑惑,捏着他的手指,“我做梦都想阿蓝做我的君后,朝中无人反对,阿蓝尽管放心便是。” 朝中大臣无人敢有异议,有异议的几个也已经下了牢狱。 江兰亭似乎也反对,江兰亭和他是一母同胞。倘若不是因为这个缘由,江兰亭也和那些人一样。 阻止辛弥声当君后的人,都下了牢狱。 辛弥声坚定的拒绝,“江淮序,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男子怎可当一国君后?” 这话令江淮序心中很是不悦,惩罚似地捏紧他的手,嗓音有些冷沉,“阿蓝以后万万不可说这种话,我不爱听。” 辛弥声抿紧了唇瓣,保持沉默。 心里有些委屈,又有些自嘲,更多的却是抵触。 不管是从心里还是身体上,他抵触江淮序,却拒绝不了他。 每次拒绝时,脑海中有个小人一直在怂恿他。要是没有按照那样去做,浑身都僵硬着不受控制般的去接受。 * 回宫后,江淮序当做什么都发生一样,一如既往地温柔到能滴出水来。 “阿蓝先去睡一会儿,我有事去忙,等你醒来后就能看到我了。”摸了摸他的脑袋,看着人睡着后,江淮序才离开小寝。 等周围没了动静,辛弥声就睁开了眼睛,他起床在寝宫里四处寻找,却什么端倪都没发现。 不对劲,处处都不对劲。 江淮序说的话,漏洞百出。 摔了一跤,怎么可能把所有人都忘记了,唯独记得江淮序呢? 那个梦是真的,梦里的血色也是真的。 他和凝夫人是认识的,和那个墨非也是见过的。 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找不到?为什么找不到江淮序说谎的证据? 辛弥声打着光脚,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披散着头发,脸色苍白似扭曲,神色空茫又落寞。 他翻来覆去地找,却什么都找不到。 如今没了半点睡意,只能站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发着呆。 “你在找什么?”眉眼平静漠然,嗓音凉薄低沉。 江淮序立于殿门口,不知道在那儿看了多久,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水来。 辛弥声浑身一僵,机械般转头看向他,喉咙发紧,嘴唇蠕动,艰涩道:“你,你看了多久?” “在你四处找东西的时候,我就已经站在这儿了。”江淮序缓缓朝他逼近,面无表情。 辛弥声不断后退,直到后腿弯碰到了床沿,一屁股坐倒到床上,双手紧紧捏住床沿,目露惊恐之色。 江淮序此刻看起来,好可怕的样子,会不会把他赶走? 如果赶走的话,他不知道去哪儿?也不知道该去找谁? “江,江淮序……” 冰冷的双脚落入到温热的掌心内,哑然沉默了起来。 不适地缩了缩,声音沉闷,“你刚刚看起来好可怕,感觉下一刻就要把我赶出去一样。” 江淮序叹息一声,抬眸温婉地看着他,“我怎么会赶你出去?我只是在想,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才会让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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