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拢了诡谲外表的他站在鹿安清的面前,露出了异样的微笑。 完美的人皮兜住了蔓延的恶意,却挡不住他们皮肉接触时滚烫燃烧起的火焰。 真是奇妙。 他也感觉到了那种蔓延的热意。 他用“得当”的,属于“人”的方式,重新抓住了鹿安清的胳膊。没有排斥,没有抗拒,没有厌恶,有的是朦胧的一瞥,好像他是随便的什么,无关紧要…… 他低头看着鹿安清下意识反握住的动作。 手指,贴着手指。 更正,不是什么无关紧要。 可怜的鹿安清抓着他,紧绷的力道,好像在抓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 “结合尚未完成,不仅需要意识深层的融合,也需要身体的结合。” “身体?” 鹿安清的理智和本能在拉扯。 他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 可这是“我的”领地,身边是“我的”结合者,他们还有一场“未完成”的结合…… “是的,你的身体正滚烫得如同火烧,你正在高热,这是我的错,安和,我本该注意到这点……”温柔如水的声音低低呢喃,“让我帮你,我可以让你……” 含糊不清的水声。 帮助…… “莫怕……这不是彻底的……标记……” 声音逐渐远离,捉摸不清。 怪异的摩擦声带着刺耳的嗡鸣,好像屋内有无数扭曲爬行的触手,流淌着粘稠浓密的蜜汁,无处不在散发着诱|惑的气息。 鹿安清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惊颤,还没等抓住,又悄无声息地溜走,他的神经敏锐地提醒着他,又被无数包裹的危险刺激到疲乏无力,只余下无法遏制的冲动。 我的…… 鹿安清的喉咙干渴得每一次呼吸都在吞咽着尖刀,他的眼睛变得漆黑无比,只余下纯粹的本能。 我的。我的东西。 蓦然而生的独占欲膨胀到了叫人害怕的地步。 美好和欢愉的颤栗在意识里泛起,神经被无数怪异的触须波动,好似身体成为了操控的乐器,他的耳边,是公西子羽温柔低语的声响,那是丰润流淌的温泉,一阵阵拍打着鹿安清的屏障。眼前,是模糊不清的人影拥住他,略显粗暴地除去他的衣物。 湿|吻一路蔓延到肩膀,然后,重重咬了下去。 怪物餍|足地啜饮。 意识里,雪山彻底崩塌,如同洪流淹没了小小的囚牢。 “我会帮你。” 【鹿安清。】 重重叠叠的声音如同双重束缚,恍惚以为是两人。 如同恶魔低语,如同鬼魅丛生。 【作者有话说】 三合一更新啦,贴贴大家。 * 感谢在2023-08-17 05:33:23~2023-08-18 09:41: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思竹 41瓶;喵了个喵、新番还没追完我不能死 20瓶;行行重行行 18瓶;想翻身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怪异、不可诉之于口的欲望。☆ 元起三十年。 追溯来, 那是上两代帝王的事,距离现在,也有些年岁。 不过明康帝当然记得。 毕竟下达命令者, 就是他的祖父。 是原明帝下令铲除神教。 从那之后,从原明帝再到新德帝, 他们对待神异都是格杀勿论的态度。 只要不归属于史馆, 全都是异端。 直到明康帝继位后,这样的局面少了许多。 明康帝有自己的心思。 他渴望这股力量。 却又不相信任何人。 他并不相信史馆, 更不信任太史令,若非不得不使用史馆的力量, 若非藏影还不足以和史馆抗衡, 若非还有灾祸在外不断逼迫,明康帝不可能留着史馆。 他多疑, 猜忌, 妒恨…… 是呢, 妒恨…… 在拥有真龙之气, 可以制衡史馆的同时, 明康帝对史馆拥有的能力十分妒恨。可在那之中, 有几分是因为太史令……尚未可知…… 太史令坐在出宫的马车上,微闭着眼摇晃。 跪坐在他边上的史官朝歌轻声细语:“太史令, 皇城中, 显然出了事。” 不然, 明康帝不会这么突然将他们赶出来。 “是出了事。”太史令并未睁开眼,“不过, 这是官家该担忧的事。” 朝歌在心里苦笑, 这便是明康帝不喜太史令的原因, 这位老大人看的太多, 知道的太多,活得太久,对于人间帝王,总是少了几分敬畏。 “不过……” 老者缓缓睁开眼。 朝歌随之皱了皱眉,看向车门处。 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谁敢拦着史馆的马车?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是鹿家的人。” 车夫低声说道。 太史令平静地说道:“继续走。” 车夫得了长官的吩咐,原本放慢的马速又提起,朝着拦在前面的队伍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面对根本没有停速的史馆马车,拦路的人到底是没有胆量,忙不迭地让开了道。 为首的人脸色微白,注视着悍然走过的史馆马车。 身后有人低声说道:“大郎,可要我们……” 男人皱眉,厉声说道:“莫要犯蠢!” 他们出现在这里,本来就不合适,没起冲突算是不错,要是真的闹起来,真想将命交代在这里不成? 史馆在外行事,本来就有豁免的资格。 要是真的惹急了他们,说不定连命都交代了。 侍从有些不解。 既不追上去,那他们又为何要特特拦在这里? 鹿途攥着马绳,有些漫不经心,却又有些焦虑地说道:“要的是一个表态,又不是真的交谈,然这太史令瞧着……” 对他们鹿家,是有几分不满呐! “那为何不直接去找那鹿安清?” 他们离开那处,鹿途放纵着马,在街上横冲直撞。 一瞅着他们的面孔,街道上的摊贩百姓也只能自行避让,免得冲撞了这了不得的魔星。 鹿途呵斥道:“你以为我不知?可父亲三令五申,没有他的允许,不可登门。”不然依着他的性格,早就将鹿安清给绑回来了,岂会容忍他继续冷待? “鹿安清真是好大的威风,几次三番将人赶出来,是当真不要命了……” 鹿途心里对鹿安清这个堂弟异常不满。 父亲不过是个依附在鹿家下过活的庶出子弟,倒也识趣,偏偏生出个刺头。 他骑着马在街上溜达,眼尖瞥到流芳楼上,临街包厢坐着个熟悉的面孔。他掐指一算,原来今日是那人休沐,鹿途一喜,翻身下了马,将缰绳随便朝后一丢,就登登登闯进了流芳楼,一直三楼包厢外。 白彦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头疼。 鹿途大笑着闯了进去,挥开胳膊笑眯眯地说道:“白子路,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见到我,还不高兴?” 白彦苦笑着说道:“高兴,我高兴还来不及。” 鹿途是世家子弟,白彦是父亲高官,虽然出身背景不同,但父辈关系尚可,打小的时候就认识。白彦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与他们一起纵马长街的少年郎,鹿途也不知道是何时起,好像是突然一瞬,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白彦一步步成为了步军统领副手,开始忙碌起来,也好似与他们没时间来往,一点、一点地淡了下来。 鹿途也有官职,不过是个挂名。 去与不去,也都是一般。 他坐在白彦的对面,看着空荡荡的桌面皱眉:“你当真是被你那迂腐的爹给养坏了,都来这地方了,怎么连点好酒好菜都没吃上。” 他招呼了小二,将东西满满当当地点了一桌,记在了自己的账上。 白彦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慢吞吞地说道:“你点这般多,也不怕吃坏了肚。” “吃不下就赏了外头的,不知几多人腆着脸在等。”鹿途笑嘻嘻地耸肩,“你摆着这张臭脸是为何?我方才远远在楼下就看出来了。” 白彦沉沉叹了口气。 鹿途一拍手:“是不是前些日子的事?被罚的你上官,又不是你,你吃不了挂落,放心罢。” 白彦:“这是排查不力。” 鹿途撇了撇嘴,“那些奇异怪状的东西,又不是我们要面对的,你着什么急,总会有人去处置的。” 鹿白彦挑眉,有些匪夷所思地说道:“你明知……这不是简单一句话就能面对的……” 怪物。 隐晦,不能道之于口,窃窃私语,收敛其行。 即便是他们,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将那些心知肚明的秘密说出来。 不可言。 不可妄语。 “谁都怕死,可不也一堆人打仗做将军?”鹿途摊开手,“那些……再可怕,也会有人挡在前面,怕什么!” 理所当然,漠不关心。 这是最常见,也最寻常的态度。 史馆是什么? 这个秘密,在权贵里切切流传。 没有人高声,也无人敢于多嘴。 知道得越多就越有恐惧,知道得越少……就如鹿途这般,理所当然。 白彦垂下头,失去和鹿途再说的兴趣。 “我听说……”可他不想说,有的是人想说,鹿途看着端上来的热菜,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之前,和鹿安清见上面了?” “嗯。” 鹿途囫囵吃了口肉,“怎么样,丧家之犬……” 啪嗒—— 白彦将筷子轻快地放下,却有刺耳之声。 鹿途皱眉看向白彦,看到他微微一笑,笑意却没蔓上眼底。 “他很好。” … “是啊,他很好。” 肃穆的街道排列着几多深宅大院,在这重重叠叠的树荫里,错落有致的小院分布在绿意里,掩映着来往的人影。 一处高墙之中,雅致的屋舍里,有位中年男人举着一张轻薄的纸,仿佛唯有这样,才能看清楚上头的字迹。 他身材有些微胖,却风|流华贵,带着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姿态。 鹿禾随手将纸丢到笔洗里,墨痕逐渐在水里荡开。 这几日,鹿禾告了病在家歇息,不过瞧着这红光满面的模样,倒也看不出几分病色。 他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几步开外,还站着一个高瘦的青年。 “……他过往的行踪并不隐蔽,但也不如意,经常在外奔波,少有停留的时候。属下追着他出现过的地方一路查过去,目前来看,东西南北,他都曾有走动。” 鹿禾:“一个瘸脚的跛子,能在十年间走遍这么多地方,的确是有能耐。” “属下以为,鹿安清在祝史内,理应也是厉害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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