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老大那厮,那活儿比驴还吓人,人也是喜怒无常的,你跟了他可是有罪受。 还是跟了大叔的好,虽然年纪大些,可胜在会疼人,但凡你试过,肯定欲罢不能。” “不劳费心,我自有分寸,时候不早了,各位有什么话直接去和周奇说就是。” “站住!” 三人之中最为强壮、剽悍的汉子拦在半夏身前,三人隐隐形成包围之势堵住通向村子的方向。 “这么容易就想走?” 半夏最为忌惮就是瞧来武力值最高的他,心下略有计较,略微沉重,倒是没有慌乱。 “不然呢?你们要如何。” “哈哈哈哈……” 三人自以为半夏已经是砧板上的羔羊,对视一眼猖狂大笑,惊起林中大片飞鸟。 “要如何?” 鹰钩鼻三角眼,气质阴郁的男人反问半夏,明目张胆的朝着他走了过来,明摆吃准半夏不敢动手。 “装什么傻呢,你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周家小子六七日没下地干活,差点儿让您吸干了吧。” “嘿嘿……”酒糟鼻阴恻恻低笑,言语间爬满猥琐,“这小脸蛋儿,我死他身上也愿意。” 握着木棒的手背鼓起寸寸青筋,半夏心下计算着距离。 “还真是庙小神灵大,水浅王八多。 怎么,都置王法于不顾了?” “王法?” 鹰钩鼻对半夏的话嗤之以鼻,好似认定半夏跑不了一样,悠闲靠着老树干,好整以暇挑眉打量他。 “周家小子日你五六日屁事没有,我们哥几个儿想舒服一下就犯了王法? 不过就是地方从炕上换成了地上,人数多了两三个而已嘛,干的不都是一样的事?” 那酒糟鼻子接着补充:“啧啧啧,无媒苟合传出去可是要浸猪笼的。 你还是乖一些,反正周奇那家伙不在家,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这林子的事呢。” 半夏不知道他是如何能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出如此下流至极的鬼话。 “他只是出去了,又不是死了,你们千万思量清楚,免得死到临头时候再想要摇尾乞怜,”半夏仰头睥睨三人,清冷容颜写满嘲弄,一字一顿威胁道:“悔之晚矣。” “哼,老子可不是吓大的,但凡你识时务些,还能少吃些苦头,否则,嘿嘿……” 鹰钩鼻阴恻恻一笑,明显不想在浪费时间,免得周家人当真找来,那就不美了。 他一马当先朝着半夏大步走去,根本没将半夏拎在手里成人手腕粗细的木棒放在眼里。 在他的认知里,这样长相斯文还识文断字的小年轻和村里的二愣子不一样,都喜欢“讲道理”,遇事就会哭鼻子,比之村里的妇人还有不如,是万万不会下黑手的。 理想很丰满,现实, 冷不丁给了他当头一棒。 “五寸钉!” “日你娘的小贱人!” 酒糟鼻和壮汉也没料到半夏下手如此之黑,只听一听闷响,两人猥琐淫|荡的表情一下子僵在脸上。 眼看着’五寸钉’哼都没哼一声软趴趴倒在地上,酒糟鼻还有那壮汉子双目圆瞪,朝着半夏扑了过去。 半夏压根儿没想跑,这林子他第一次来,哪哪都不熟悉,慌不择路之下,难免不会让他们钻了空子。 半夏没理会他们满嘴污言秽语,手里沉甸甸的木棍专挑面门下手,丝毫不手软。 两人赤手空拳,一时也进不了半夏周身。 结结实实挨了几棍子,还是酒糟鼻最先反应过来,退出战圈胡乱捡起地面上的大石头朝着半夏扔过去。 拳头大小的碎石子带着呼啸风声朝着半夏方向招呼。 一边招呼那汉子,一边还要躲避时不时射过来石块,半夏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啊!瞎了你娘的狗眼,三驴子老子干你老母。” 是那酒糟鼻醉酒之下失了手,砸中了那汉子后心。 半夏没有丝毫迟疑,照他脑袋就是两棒子,直接把人打的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三驴子见情势不对,转身就想要跑,半夏手中木棒脱手而出,结结实实砸在他后心。 “哎呦。” 三驴子应声倒地。 本就是银样蜡头枪,身上没两把子力气,那木棒足有十几斤重,三驴子后心剧痛,眼冒金星,直接出气儿多进气少了。 “饶命,饶命。” 半夏可不是什么圣母,会对心怀不轨的贼人手下留情。 捡起木棒,或昏死或身子躬成虾子的三人关节处全都照顾了个遍! 一直到自己鼻尖冒汗才停手。 此刻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依稀能瞧见天边几颗朦胧星子闪耀。 捉回不远处“咯吱咯吱”吃草的肥兔子,半夏扔掉木棍,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快步离开。 没走一会儿,刚好遇上来寻他的周放和马双双。 “夏夏?” 马双双看到她,火把照耀下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惊喜。 走到近前松了一口气,看他怀里抱着的兔子,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 “小敏不懂事,你这么大人也跟着胡闹,一个兔子,没了就没了,一下黑这山上多危险,找它干什么! 再说你初来乍到的,哪里认得这山路。” 知道马双双是担心自己,半夏自己其实也有些后怕,若不是那三人先前灌了不少酒,若不是他们错误的认为半夏手无缚鸡之力…… 后果还是很可怕的。 自然半夏不会将刚刚惊险的情况告诉马双双,不然周敏跑不了一顿胖揍,定定心开口道,“它也没跑远,我正打算回去。” “周放去迎迎你阿爹,就说大嫂找到了。” “哎。” 小山一样站在马双双身后的周放应了一声,也不耽搁,抬脚就走。 半夏看他不是朝那三人躺着的方向走去,暗戳戳松了口气,让马双双抱着兔子,自己举着火把,两人小心朝着村子里的方向赶。 第 35 章 “嘶……” 程奎最先醒来,尝试几次才龇牙咧嘴坐起身。 一脚踹醒脚边血葫芦一样昏死着的三寸钉。 “干他亲娘,让小家雀儿啄了眼。” 驴子哼哼唧唧也醒了过来,周身强烈的疼痛尤其是脑袋和腿关节,让他恨不得立马昏死过去。 “看走眼了,这小子真往死里打。” 三个人合在一块凑不出一条好腿,强自相扶站起来。 “不能就这么算了,这要是不吃到嘴里,那就亏大了,哎呦。” 驴子三角眼充斥红血丝,满满的都是愤恨,明显不想就这样吃了哑巴亏。 “你说,”最为胆小的酒糟鼻三寸钉,风吹酒醒,倒是没了刚才的嚣张,有些后怕,“这小子回去会不会乱说话,周家老大不会找咱们兄弟麻烦吧。” 脑海闪过周奇无甚表情的脸,让那冰冰冷冷目光一扫,三寸钉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怕他干求。” 三人之中要数陈奎最为镇定,眼睛肿胀青紫,只能通过缝隙视人。 “这山里虎狼豺豹数不胜数,老猎人成群结伙都不敢深入,就凭他一个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贸贸然进山……嘿嘿,”阴恻恻一笑,程奎看似老实的面容满是凶狠,“没准儿早被野兽拉出来了。” “就算周奇回不来,那小子若是将今晚上的事情嚷嚷出去,让村长知道了的话……” 酒糟鼻三寸钉酒醒之后,刚刚那点子胆量全都还了回去,开始前思后怕起来。 “瞧你那点儿出息,真是看的老子够够的。” 驴子三角眼儿一翻翻,若不是膝关节火烧火燎的疼,少不得要这扶不上墙的窝囊货两脚。 “嚷嚷出去又怎么样,先不论他有没有那个胆子,若他当真豁的出去脸面,只要咬住是他勾引在先不就可以了? 无媒苟合,六七八天不让男人下炕,这可都是全村人尽皆知的事实,你自己说,是相信一个屯子长大的我们,还是相信一个淫|荡的破烂货,更别说还是周家的儿媳妇。” “对哦,”三寸钉松了口气,想朝驴子竖个大拇指,胳膊还没抬起来,就已经痛的龇牙咧嘴。 “哎呦我日,”驴子咬碎后槽牙,心底早就将半夏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出门没看黄历,没吃着肉还惹了一身骚。 赶紧起来回了,等养好了伤,非得给他点苦头尝尝。 哼哼,老子可不是吃素的。” 程奎闷声闷气接茬儿,“不尝他一回,总是一笔赔本的买卖。” “咚。” 巨大重物落地的声响来的毫无预兆,惊起林中大片飞鸟。 三人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肝胆惧寒。 只见身材高大的周奇身披月芒而立,斑驳树影犹如跳动魔焰萦绕周身,一整个魔王临世的既视感。 “周…周…周奇!” 酒糟鼻三寸钉最先反应过来,惊骇之下不光结巴,声音都变了调。 驴子面上不住抽搐,也是骇了一跳,等他看清周奇脚下的漆黑一团是何物之后,本来就剧痛的两腿一个踉跄“噗通”一声跪伏在地上…… 在周奇眼里,这三块料已经和冰冷的尸体无异。 — “下回可是不许胡闹了,真是骇死个人。” 半夏点头。 这已经不知是马双双说的第几次。 回到家,周敏肿着眼泡,一副刚刚哭过的样子,也不太敢接过他手里兔子。 “拿去吧。” 把兔子还给她,又低声在周敏耳边安慰一番,终于是有了笑脸。 半夏洗漱一番,一家人才坐到了餐桌前。 今晚主食是糙米地瓜饭,丝瓜蛋花汤,菜呢就是地里时兴的各色小野菜,不过都被马双双别出心裁的用猪肉渣煸炒过,清口又下饭。 半夏虽然没有表现出来,面不改色的吃着。 但糙米饭属实是……有些难以下咽。 看来创收这件事情,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也并非但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周家需要改善的地方太多太多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房子,西厢房低矮不说,距离主屋、东厢房的距离也是颇近,有点什么动静,不说听的清清楚楚,嗯……也是偷偷摸摸不了。 这也是前夜半夏偶然听到周敏和周杰因为一块糕点吵架才注意到的。 他当即尴尬的脚趾紧扣被单…… 正胡思乱想,忽的大门开了。 周杰“嗖”一下站起身,满脸惊喜,嘴里嚼着饭菜含糊一声,“我大哥!”小旋风一样窜了出去。 说不欣喜是骗人的,半夏哪还有心思吃饭,忙放下碗筷往外走。 院落中迎面走来的那人,衣衫褴褛,甚至于下摆处已经是丝丝缕缕的模样;浓密发丝打结、杂乱,坚毅的面庞爬满青灰胡茬儿,还有几处已经结痂的擦伤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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