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人闷闷“嗯”了一声,抱他更紧。 “待哥哥安排好,便回来看你。” 揉揉细腰,北贤渊在心中筹划,最多十日,便回来看翎儿。 允王府门口,北贤渊系好云川翎颈间的绳结,将宽大的帽子戴好,最终还是没忍住将人拥在怀中亲吻。 天黑前要赶到下一座城歇脚,不得不离开,北贤渊依依不舍地将人放开,贴着唇柔声叮嘱几句,驾马离去。 大婚事宜繁多,但北贤渊需做的已在云川翎每日午睡时候基本上赶着进程做完了,婚服已然开工,允王府拓出几间空房子当仓库,放大婚的贺礼。 看着马上的人渐渐远去,云川翎终于也能体会那日北贤渊看着他被云川棠带走的滋味,明知还能再见,就是不想分开。 分了一半影卫留下,北贤渊将暗卫也整理了一番,留下些影卫,并明确了班次,确保云川翎再也不会出意外。 北贤渊此次回南月除了大婚的事,还有丹突之事。 虽已战败被收服,可许多人见不到阿布力的尸身还是不肯死心,总觉得还有回旋的余地,明里服了气,暗中却不肯服管。 北贤轩传来书信,北贤渊却认为只有动了兵刃才能令人真正臣服。 阿布力消失在云川翎回大嵛那天,北贤渊忙着追人,便疏忽了这一点。 影卫留下除了保护云川翎,还起监督传信的作用。 临走前,北贤渊留下几十封信函,要影卫每日拿给云川翎一封,自己走后也会寄回来一封,这样云川翎每日都能收到两封信件,便不会寂寞了。 礼部日日出进允王府与云川翎汇报大婚事宜,其余的都满意,只是说起红灯,云川翎觉得有些少。 大嵛新婚当夜,新人有在红灯下盟誓的习俗,礼部绘了图纸来,十分吉祥好看的灯,虽大,却只有一盏,其余小灯也十分好看,都是挂在院子里的。 “只有这么几十个……”云川翎翻看着图纸,不是很满意。 “禀殿下,冬日制灯不易,按照制灯流程,在大婚之日挂上这些红灯,工期已然很紧了!” 礼官坐在一旁,十足的恭敬。 “除了工部,便无其他所在能制灯了吗?” 云川翎想给北贤渊十里红灯,来回报当年他扮作纪白恒时划破了手指为自己做的那盏。 “禀殿下,除了工部,民间亦有制灯的铺子,开在城南。” 云川翎翻看完了手中的图纸,满意地点点头。 “府内红灯依图画便可,府外的……”云川翎想了想,“我再找民间工匠做吧!” 礼官起身行礼,拿过图纸便告退了。 书房里静悄悄的,云川翎靠在椅子上,无聊地晃了晃腿。 “你能不能……告诉他,翎儿很想他!” 云川翎朝着空荡荡的房间说话,下一秒便有一个影卫跪地抱拳称是。 “别告诉他我为他准备了十里红灯。” 云川翎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落款时勾了个图案,细看便是北贤渊送他的那枚玉佩。 “天这样冷,让他多穿些衣服。” 信件装好递给影卫,云川翎还在叮嘱。 黑影消失在王府,云川翎便恹恹地坐在一旁,做什么都没了兴致。 下人去城南找了十多家铺子,大致丈量了街道,十里红灯所需的红灯数量极为巨大,大婚前备好,实在是不容易。 临近年节,各家铺子开始赶工,趁着天气好,云川翎便也想出去转转,看看红灯做得如何。 一别十多天,云川翎十分想念北贤渊,虽然信鸽日日飞来,虽然每日都有信件传来,可那冰冷的字迹如何抵得过温暖的怀抱。 内里穿了冰蓝色的绸衣,外面搭着暖黄色的外袍,披上鷃蓝色缎秀大氅,云川翎命人备了马车,要往城南去。 云川棠发了国书,和亲之事便是板上钉钉,南月撤走了大军,莫里河以西便由大嵛接管,这几天云川棠与万崇宁忙着筹划新建边城之事,顾不上自己。 城南离南城门近些的地方有许多铺子,因为制灯所需的材料多,堆放占地方,所以便将灯铺全开在了这里。 云川翎下了马车,一家一家的看过去,看自己与北贤渊大婚要用的红灯。 南城门守将听说瑞王殿下来了,匆忙赶来面见。 许是冬日闲暇,成婚之人也多,街道上人流如潮。 云川翎从最后一家铺子里出来,迎着阳光,有些晕眩。 守将尚在来的路上,云川翎想着来了不见也不合适,虽然不认识,但也不能寒了将士的心,便闲逛着往城下走去。 路边有卖栗子的小摊,云川翎走过去,想买些栗子吃,身后跟着侍卫,屋檐上有影卫,卖栗子的老板身材十分魁梧,脸上却有许多胡子,叫人看不清长相。 “两斤栗子。”云川翎又近了,指了指他的铺子。 老板只是点头,闷声装栗子,一句话都不说。 南城门守将远远看见了云川翎,摇着手臂喊了声“瑞王殿下。” 众人都扭头过去看,没注意那卖栗子的老板从炉子下迅速抽出了一把弯刀。 北贤渊回了南月,主要是筹备着开春后扩建王府与五月的大婚礼仪。 云川棠发的国书他看了,以南月的护国明珠与一座本该属于南月的城池为嫁妆,瑞王嫁与襄王。 两边的大婚都是嫁,一人娶对方一次,倒也十分公平。 他是翎儿的瑞王妃,翎儿是他的襄王妃,两国各论各的,都是娶,都十分有面子。 马不停蹄地安顿好一切,北贤渊顾不得休息,连夜奔袭,往大嵛都城赶。 影卫来报,说翎儿日日都想他,虽不哭,却郁郁寡欢。 北贤渊也想翎儿想得紧,想马上将那香香软软的身子搂进怀里,亲一亲柔软的唇。 疾奔了近两日,离大嵛都城还有还有不远的距离,骏马怎么都不肯走了,看着天光微亮,只好寻了个客栈休息。
第36章 凶险 影卫从屋檐上跳下来,剑刚出鞘,弯刀便抵在了云川翎细白的脖颈上。 一时间众人都呆住了,守将冲过来,却见云川翎被劫持。 “你是谁?为何要劫持本王?” 云川翎被他拽着步步后退,弯刀一动,便能要了他的命。 “哈哈哈!你们居然不知道我是谁?”阿布力猖狂大笑,一手扯掉脸上贴着的胡须。 “北贤渊狡猾,用计攻陷丹突,还用丹突一半土地讨好你们大嵛这群废物!” 阿布力狠狠拽着云川翎领口的衣物步步后退,往城门的方向退去。 弯刀弧度贴合着云川翎的脖颈,随便一动就能叫云川翎身首异处,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随他步步后退。 “他想天下太平,他想抱得美人归?呸!” 阿布力握紧了弯刀,手指被冻僵了也不肯松开半分。 “去叫你们陛下来!去找北贤渊来!”阿布力疯狂大叫,贴着城墙冰冷的石头,一步步往城墙上挪去。 他背靠城墙,面前又有云川翎,众人无奈,只好去通知云川棠。 北贤渊要来的消息众影卫一早知道,云川棠也知道,但没人告诉云川翎,为的是给他个惊喜,可谁能想到阿布力没死…… 云川翎被他扯着,只能随他步步后退。 弯刀锋利,阿布力粗鲁,没走几步便将云川翎的脖颈划破,鲜血流出,浸湿了兔毛围领。 影卫朝城外疾奔,不多时北贤渊便知道了消息,皇宫内,万崇宁御马疾奔,一骑绝尘,身后云川棠被宫人扶着上了马车。 南城门是所有城门之中最高的一个,十数丈的高度,若阿布力将人推下来,冬季地冷,定是难活的。 守将自知理亏,命人寻来许多棉被铺在地上。 北贤渊骑了影卫的马一路奔袭,至城下时阿布力已将云川翎带上了城楼,冲着城下嚣张大叫,叫骂声极为难听,令人恶心。 守将放了棉被在一侧,阿布力便将人带至另一侧,那一侧,正是北贤渊来的方向。 骑在马上,看到被阿布力拽来扯去,脖颈已然通红的云川翎,北贤渊险些停了心跳。 勒马停下,北贤渊玄剑出鞘,直指城门上的阿布力。 “要杀要剐冲我来!放了翎儿!” 阿布力定睛看了看,城下果然是北贤渊,便更加放肆地大笑起来。 “襄王!你不过也是个怂包,区区大嵛而已,你竟不敢打,还拿我丹突做嫁妆,嫁给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 阿布力扯着云川翎探出城墙,言语极尽嘲讽。 “这么个瘦弱的东西,在我丹突,连女人都打不过,做奴隶都嫌他没力气,你倒怕得厉害!” 阿布力将云川翎扯回去,弯刀又一次险些割了云川翎的脖颈。 “你杀了我许多兄弟与亲人,还想要天下太平?”阿布力面目狰狞,呲着牙,十分凶狠。 “我杀他就像杀鸡一样!” “别动他!”北贤渊握紧玄剑大喊。 “是我杀了你的亲人,是我覆灭了丹突,你放了他,我做你的人质!” 阿布力仰头大笑,扯着云川翎又往城内一侧去了。 北贤渊匆忙驾马入城,暗示影卫自两侧包抄,可城墙之上原就有守军,此刻人多,恐怕更会惊了阿布力。 云川翎自看到北贤渊的一刻起便模糊了双眼,听到他的声音,心中便更加委屈。 阿布力在耳边叫嚷着什么云川翎一概听不清,他只知道北贤渊上了城楼,放下了玄剑。 “你放了翎儿,我手中没有兵刃,任你宰割。” 冷风吹掉眼泪,云川翎看到北贤渊冷峻的面容。 阿布力挑眉看着他,往后退了退,嘴上说着“好”,手上却用了些力,不待北贤渊反应便将人从城楼上推了下去。 “翎儿!!”北贤渊在那一瞬间几乎停了呼吸,他纵身跃下,想将人抓住,却终究只差一点点。 耳边响起潺潺流水声,手中似乎还握着温软的小手,他的翎儿掉进水里,自己却看不见,救不到。 手指抓了个空,北贤渊眼前一黑,也直直坠了下去,被楼下的影卫飞身上前接了下来。 万崇宁远远驾马而来,自身侧取过弓箭,云川翎坠下之时,箭弩应声而出,阿布力转过身,迎接他的便是射进心脏的致命冷箭。 自马上飞身而起,刚好接住了坠落的云川翎,几个翻身便稳稳站在了地上。 云川翎吓得不轻,脸色苍白,手中紧紧攥着万崇宁颈后的衣物,整个人抖个不停。 北贤渊落了地,甩了甩头,往地上看去,却见一双尊贵的金靴立在那里,再往上,万崇宁怀中,是被稳稳抱着的云川翎。 “翎儿!”北贤渊来不及喘气,急忙跑过去将人接过,腿一软,抱着云川翎便直直跪在了万崇宁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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