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问亚历斯:“你一天训练六小时,不觉得太多了吗?” “臣已经不年轻了,王子若是哪天回来,臣变得不再好看,就不敢觐见您了。”亚历斯答道:“臣壮一点才好,您不喜欢被臣抱吗?” “我也要练得壮一点,以后抱我的夫人啊。”赛米尔道。 “确实也该考虑殿下的婚事了。臣有些名单可供殿下过目,画像还需整理。”亚历斯道:“嫁给您的公主,地位必须与您相衬,匈牙利公主、奥地利公主、普鲁士公主,您喜欢哪个呢?” “先看画像吧。”赛米尔回答道。只要绘师没收钱注水,大抵是准的。 亚历斯闻言一笑,“王子也喜欢漂亮的女人。” 赛米尔没敢回答,毕竟不好看的人,摆在眼前自然生厌。而亚历斯是极好看的,否则如何能成为王后眼前的红人?英气的眉,狭长的眼,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一对薄唇,清瘦的脸颊。事实上,在他小时候,他曾是很仰慕亚历斯的;却不明白两人间的关系,为何会沦落得如今这步田地。 “您可以练得壮一些,但是别太壮,您以后可以抱您的夫人,但是微臣也会继续抱您。”亚历斯轻轻拧了下赛米尔小巧的鼻尖,赛米尔看着他的动作,亚历斯见他没反抗,便啜吻、啮咬着赛米尔的耳廓,一只手把玩他睡裙胸口的丝带,将蝴蝶结解了下来。 “呼……”耳际属实敏感,赛米尔的脸上染了些潮红,随着亚历斯把手探进睡衣里头,开始恣意揉弄起他的胸,他不由扑腾着双腿。“嗯……”他忙摇头,一把推开亚历斯。那人也尚不着急,他很享受与赛米尔相处的夜晚。 躺回赛米尔的身侧,他趴在床上,靠着带流苏的枕头,睨着赛米尔的脸庞,一只手搭在赛米尔的腰间,锻炼得恰到好处的肩臂线条煞是抓眼。 “说起婚嫁,凯萨琳王后在世时,告诉过您,她远嫁而来之前,还有之后发生的事情吗?” “没有。”毕竟他们母子向来生份。他看着亚历斯,“你要说睡前故事给我听?” 见说起这些,赛米尔果真来了兴致,亚历斯露出笑容。他拨开赛米尔的额发,亲吻他的额头,眼角,与手心,“虽然您还没有成年,不过王后的事迹,还是该说给您听,对您日后的婚姻生活也有助益。您应该知道,臣曾是王后的娈童。” 他来回抚摸着赛米尔光滑如凝脂般的纤细脖颈,食指与拇指挑动、玩弄那生得精致的喉结,“虽说臣在当时并没有像您现在这般顺从,但是臣尽力而为。为了爬得更高。如若不这么做,臣的子子辈辈,臣的门楣,臣的一切都会向下沉沦,毕竟臣的父母只是落魄的旁系。” “你很有勇气,我不会批评你,更不会站在贵族的立场去指摘你的选择。” 赛米尔隔着被子,把手搁在亚历斯的腿上,“那是你的目标,没什么不好。”他甚至觉得亚历斯很厉害,至少他的目标远大,有野心。和他比起来,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是。 “被批评也没什么不好,您是所有人之中,知臣最深的人。您看过臣所有的丑陋,臣觉得这些可以在您面前暴露。每个人的心里,总藏着些见不得人之事,而这其中,臣是最多的。”亚历斯喃喃说道: “或许臣说,吉赛儿夫人毒杀王后一事,并非臣所指使,您不会相信;王后使计想废黜国王一事,臣绝无参与,您也不会相信;臣只是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那个人,如此而已。” 赛米尔确实不相信,他觉得亚历斯在博取他的同情,尽管并没有必要,因为自己不可能会单单听了这些没有证据的话,就忽然觉得他是个好人。何况就算亚历斯没害过别人,单论他是怎么害自己的,赛米尔都无法释怀。 “臣只是很后悔,以前曾对您做那些不应该的事。臣那时有些心病,总觉受到宫里所有人的欺凌,就连最下贱的,倒夜壶的差吏都能指摘臣。” “他们因着臣的身分,讥笑臣的出身与愿望,现在那些人都已经永恒地住嘴了,只是……”说到一半,亚历斯便收了声:“殿下,愿意听臣继续说,凯萨琳王后年轻时的事吗?” 赛米尔却说:“你没有要向我表达忏悔之意吗?亚历斯卿。” 亚历斯答道:“臣没什么好忏悔的,能被殿下如此憎恨,何尝不是一种挂心?能被殿下亲手行刺两回,说来也是臣的殊荣。” 赛米尔没说话,其他刺客都失败了,再也没能回来。如今,赛米尔也不认为自己是行刺的料。他很想像亚历斯说的那样,半夜就把他扼死,可是他怕自己方扼死他,里欧就来告诉他,华利斯死在监狱里,他怕极了,终究是不敢。 “王后来自极北的安哈尔特公国,那里遍地泥泞,寸草不生,即使祖上是伟大的查理大帝,也早已是数百年前之事。诸子皆得分封,最后的结果便是诸子的诸子们一无所获。” 亚历斯放轻了语调,一边轻轻来回抚摸着赛米尔光裸而滑腻的细白手臂,一边低语道:“但是由于王后高贵的血统,前任女王相中了她,令绘师前往拜见她,为她画像带回宫中。” “年轻时的王后非常美丽,说是欧罗巴地区最美的女子都不为过;但是你生得比她漂亮。你比她出尘,她脂粉气太重。” 赛米尔本来听得昏昏欲睡,又被惊醒。“我怎么了?”亚历斯注意到他的动静,“我说,您生得和王后很肖似,我的殿下。幸好您生得不像国王,因为您长得太好看,民间一直谣传,您是王后和罗伯特亲王所生,非正统王室所出。” “你会相信这种传言?”赛米尔问他。 “您的高贵无庸置疑,您的皮肤胜雪,发色宛如软赤金,罗伯特亲王是黑发,您不可能不是王族。” 说完,他便翻身欺在赛米尔的身上,吻了吻他削瘦的下颔。赛米尔扬起脸来闪躲,他便向下吻赛米尔的脖子,吸他的喉结,一路烙下红印。 “唔……”赛米尔的呼吸开始发烫,他想坐起身,便一把格开了亚历斯,他都怕自己有点控制不住,“亚历斯卿。别这样。” 见赛米尔竟出手反抗他,亚历斯银色的双眸在夜里盈着冰冷的凶光。室内气温骤降。他盯着身下人,死死地将赛米尔摁在床上,一只手的虎口卡着赛米尔的颈子,赛米尔能明显感觉到那虎口若是陡然收紧,自己的脖子被掐断不过在须臾之间。 “如果是那位和你同道而来的小骑士,你是不是就会张开双腿夹住他?” “什么?”听到亚历斯的语气骤变,不再恭谨,赛米尔强忍恐惧,只一脸狐疑地看着亚历斯。 见状,亚历斯摇摇头,笑了笑,“没什么。”赛米尔的一个反应,可以让他当即下定决心,让华利斯死去。届时,或许没了牵制赛米尔的筹码,可他想,老方法还是能让赛米尔就范。 赛米尔本以为亚历斯恢复如常,才松了口气,却不想他拉开绸被,一把撕开赛米尔身上的睡衣,一身雪白的美好胴体当即映入眼帘。 赛米尔想着:三十块金币! 本以为今晚能安然度过,可亚历斯果然没变,他可以看上去很谦和,可惜骨子里的劣根性依旧。赛米尔下意识往枕头下方摸索,果然摸出一把匕首,那是亚历斯用来防身的。 “你……!”赛米尔拿匕首对着他。“别再像从前那么对我,我不介意杀你第三次。” “能的话你早就做了。”亚历斯一把夺过那匕首,速度极快,匕首一下被扔到床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赛米尔垂了眉,无力感令他绝望。这些年来他已努力练武,却没想仍不及亚历斯的十分之一。亚历斯什么都比他厉害,他赢不了亚历斯,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难受起来。他终究是得受亚历斯的控制与主宰,跟亚历斯比起来,他赛米尔果真什么都不是。 亚历斯褪去身上的衬衫扔在一旁,白金色的长发肆意地散乱在肩颈之间。他肩宽腰窄,胸膛厚实,锻炼有素的肌肉觑得他的身板精壮而结实。 此时,他的身形在赛米尔的眼里显得尤其庞然,赛米尔总觉得自己永远都无法抵抗他,永远都会是颓然的。自己只要一天无法胜过他,一生就会这么窝囊下去。 “亚历斯卿……”他试图唤了一声。方才亚历斯的表情冷极了,尤其恐怖,他不确定亚历斯如今是什么情绪。 “你没和小骑士做过这般情事,这很好。” 那人紧紧搂住赛米尔,将他压在身下。没有被子与衣服的遮挡,虽然寒冷,可赛米尔能感觉到亚历斯的体温很炽热,比起那些冰冷的绸缎要来得暖人。 亚历斯将脸埋进赛米尔的脖颈间,呼吸着他方洗过的长发间的香皂味。他掬了一把那如金色瀑布般滑顺的金发,指尖自发丝间滑过。 “若是您以后结婚了,臣会很妒忌。” “光是想起臣不在的时候,恐怕是那小骑士伴您度过这七年,臣真恨不得剜出他看过您尊容的那对眼。”亚历斯低语道。这话令赛米尔浑身打颤,他怕亚历斯当真这么做。 “他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赛米尔挽住他覆着一层薄薄肌肉的手臂,求饶般忙说道:“他跟我什么都没有。” 见亚历斯的眼中仍有杀意,且丝毫未减,尽管不想说出来,尽管这令他羞耻,痛苦,赛米尔还是不依不挠地解释道:“……只有你碰过我,只有你进入过我,只有你曾在我体内解放,其他谁都没有过,真的,请你相信我,亚历斯。” “我……我只有你一个人……是你掌控了我……你是我的主人……”说的时候,字字句句夹杂颤抖,唇舌相撞,几乎结巴。他羞愤欲死,可是为了华利斯,他不得不这么夹着尾巴求生。 这些话是对赛米尔整个人的制约,他不想承认,可这些早已经过多年,铭刻在了骨子里。这就是为何他必须除掉亚历斯不可,若亚历斯不死,他永远都无法翻身作自己真正的主人。 “……” 见赛米尔急了眼,模样虽是可爱,话语更加讨他喜欢,然而一想到这些悦人的媚态,均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所发,亚历斯的眼底变得更加冰冷。 “……殿下既然愿意这么说,臣也就愿意相信您。” 亚历斯抬着下颔,从上至下,严厉地睨视着赛米尔,像是在审问他的罪行,就算自己是清白无罪的,也当受他的审视与拷问。 赛米尔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惨白着脸看他。此刻他的心魔,他多年来的梦魇就在面前,这使他无助,他无能为力,可总归得自身面对,这是他对自己的约定。 亚历斯低下头,金箔色的细发随之垂在赛米尔雪白的颊侧,而他以指甲剪得短而干净的手指轻轻拨去。 “殿下,方才恕臣无礼,但是在这七年间,臣委实是想念您,想得几欲发狂,臣能以这个国家担保,这些话绝非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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