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把涛涛拉到一边,假装很生气的道:“涛涛,你又淘气,不是让你和琦琦哥哥一块去玩,怎么跑出去了,遇到坏人怎么办?” 涛涛支支吾吾的道:“我要去抓飞贼,给黎叔叔报仇,跟着雪花走,就能找到飞贼。”清清这才明白,原来上午的时候,风流随口说了一句雪花标记,涛涛竟然记了下来,适才随琦琦跑出去后,反而一个人去寻找起来飞贼了。他虽然年纪很小,但跑得挺快,而且对城里道路十分熟悉,所以倒和风流遇到了,还帮了风流大忙? 佟七走到屋子里,将包袱放在桌子上抖开,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足有一千两。然后向众人道:“全赖这位风流大侠仗义相助,只一日便抓获了这飞贼‘盗通天’。”雪依和江雨欣未曾听过盗通天的名声,甚至佟七和小江他们之前也未曾听闻。蓝沙沙江湖阅历丰富,也只是略闻一二。只是听说此人易容功夫了得,轻功也不错,而且素有侠义之心,盗窃手段颇为了得,前些年辗转各地盗窃了不少财物,闹得各地不得安宁,官府屡次张榜要缉拿归案,也未有结果,但最近几年却已销声匿迹了。 江雨欣淡淡地道:“我怎么没听说过盗通天的名声,想来是你自己瞎编的外号,以显得自己有本事。” 风流苦笑,道:“哪有这回事,真是冤枉我了,我瞎编杜撰对我有啥好处。我也不知道他是盗通天啊,是他自报家门,说自己是盗通天,还说同是江湖中人,给我一半的金银珠宝,让我放他一马。” 江雨欣道:“哼,那你倒说说,你是如何抓捕这盗通天的。” 非但江雨欣好奇,便是雪依,也看向了风流,也想知道风流如何抓捕这盗通天的。但她见风流的衣服也湿漉漉的,便道:“风流哥哥,你去换一件干衣服吧,天冷,你中的毒又没好透,别着了凉。” 风流啧啧称叹,道:“看吧,还是雪依妹子对我好,善解人意。”说着时,回马车里从行李包袱重取过一件干的衣服,去卧室里换过了,佟七和阿彪衣服也湿了不少,但二人也不在意,在庭前屋檐下生了一堆火,脱去外衣拧干了水,在火边烤着。 风流也找了把椅子坐在了火堆边,道:“其实说麻烦也不麻烦,说不麻烦也挺麻烦,只是多跑几段路罢了。”接着便把上午抓那盗通天的事情和众人说了。 话说风流待那盗通天走得稍远些,这才腾身而起,攀到了一处高高的酒楼檐角,伏低了身子,远远跟着那盗通天所走的路线,见他消失在视线中,才又几起几落,隐入了另一处高阁屋角,视线始终不曾落下。 风流本不擅长追踪之术,对城内街道也不熟悉,但轻身功夫举世无双,虽然他所中之毒尚未痊愈,好在盗通天走得并不快,风流远远的跟随着盗通天,每到一处岔口,便停下来在街边的墙角里,用逍遥扇的扇柄迅速刻下了一小朵小小的六角雪花。 让风流奇怪的是,这盗通天竟然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先前的粽子摊位前,风流只当他是怕有人跟踪盯梢,便故意绕圈子甩掉跟踪之人。然而盗通天接下来行事却让风流颇感意外,却是盗通天又回到粽子摊前——此时清清和小江、雪依等人早已带了黎错的尸身在赶回城南住处的路上了。
第82章 敝帚自珍 盗通天四下里张望了一下,不见有人,但也寻不到了自己卖粽子时拉着的架子板车,只有煮粽子的大炉子和锅子被抬了下来,此刻在雨水中早已淋湿熄灭,被放在了街道边——自是因为佟七和阿彪将炉子抬下来,用盗通天的板车拉了黎错的尸身,好让小江他们先带了黎错尸身回城南住处。 那盗通天围着煮粽子的炉子转了几圈,用手拉了炉子的把手,想要抬起来,但炉子重上百斤,虽然拉着一边的把手能提起来,但仅凭他一人,终究是无法长距离搬运的。风流终于明白了,这盗通天是舍不得自己煮粽子的炉子,难怪黎错他们一时抓不到他的把柄,若是风流事先不知,也只当他真的是就是个寻常商贩。 盗通天见抬不动,便只得放弃,把锅子里煮熟了的粽子,都悉数捞了出来,抓了一个煮熟了的但已经凉透了的粽子塞进口里,三口两口的吃掉了,接着脱下了袍子,把剩下的粽子都放在袍子里,对角包好,系了个结实,然后背在背上,迈开步子向前走去,浑然不顾天还淅沥下着小雨,看粽子的分量,足有几十斤重,他背起来并不轻松。 盗通天走了几步,看到了脚底下遗落的半颗烂白菜——只是外面已经腐烂,却见他揭开了外面的烂叶子,露出里面尚且完好的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菜心,然后美滋滋的塞进了袍子里,和粽子一并背着。 风流惊得下巴都要合不拢了,眼前所见的真是个十分抠门的卖粽子的老人,还是真的是城门榜文所写的江洋大盗?若不是风流亲眼见他刺杀了黎错,只怕此刻都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了。 盗通天这时也不再兜兜转转了,背了粽子还有那小半颗白菜,一路小跑着,转了几个街道,钻进了一条小巷子,然后进入了一处窄小破败的院子里,一头扎进了一处小小房子。 小小的院落,被矮矮的土墙和木头钉起来的栅栏围着,院子一间厨房,一间卧室,厨房南面还堆着高高的草垛,被掏空了有一小半,想来这盗通天每天也做饭,便用这些柴草生火。这分明是一个独居老人的正常生活,怎么看也不像是江洋大盗。 风流正要飞身上房顶,监视盗通天的举动,却见盗通天回了屋子后,片刻又走了出来,却已经将粽子和白菜放回了屋子,穿上了适才打包粽子时被被雨水淋湿了的袍子,打着一把破烂的油纸伞,走出门外,风流赶忙隐起身形。 却见那盗通天走到厨房北面,将一个独轮手推车上面的稻草给搬了下来,然后一手打了油纸伞,一手推了独轮手推车,径直出了院子,看盗通天所去方向,竟然又是回那卖粽子摊位。 对于一个卖粽子的老人来说,自己的炉子自然是维持生计的不可或缺之物,但对于盗窃无数财宝的盗通天来说,竟然放不下一个炉子,委实不可思议。但风流却能理解,因为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过无数的穷人,甚至他自己,曾经也是个穷人,他知道穷人为了生活下去,会怎样的拼了命的努力。 在富人看起来不值一哂的物什,却是穷人赖以生存的命根子。 只是风流此刻衣服被雨水淋湿,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又冷又难受,只想快点抓了盗通天归案,却见那盗通天心心念念自己的煮粽子的炉子和锅子,竟然又推着手推车,显然是非要把自己煮粽子的炉子给运回来不可。风流气的心中暗骂:“唉,这老油条……” 虽然生气,但只得又一次跟在了盗通天后面,而且打伞遮挡视线,不利于追踪,风流只得淋着小雨,一边咒骂着,一边尾随着盗通天。 盗通天再次回到摊位前,见炉子和锅子还安然无恙的在街道边,心里舒了一口气,虽然不知架子板车去哪里了,但想必也能猜到是官府的官差用来拉黎错尸身了,因为要是有人偷走,不会把炉子放下,只偷走了架子板车。 盗通天将独轮手推车用砖块垫在了轮子后方,然后使出浑身的力气,抬了好几次终于把炉子抬到了手推车上,又把铁锅也给抬了上去,看的风流都想下去帮他一把。 盗通天将破伞收起放在推车上,两只手推着独轮车快速向前走去,看方向,又是回适才他所住之地。风流心想,早知道还不如在他家里等着,来个守株待兔,瓮中捉鳖,也不受这雨水之罪了,但转念又一想,若是这盗通天来个金蝉脱壳,假意要去将那炉子推回家中,实则是趁机脱身,那可就白忙一场了。 然而,盗通天真的就是推他那舍不得的那个炉子去了。 盗通天将炉子推回了院子里,在屋檐下放着,看样子虽然还有点心疼不知所踪的架子板车,但相比之下,炉子和铁锅运回了家,已经损失少了很多。 盗通天进了屋子,换了身干衣服,坐在床边休息,而此刻风流正伏在房顶,将屋顶瓦片揭开一角,从屋顶向屋内窥探,冰冷的雨,虽然小了点,但湿漉漉的衣服贴着身子,趴在同样冰冷的瓦片上,还得提防着雨水不能落入屋内被盗通天察觉,饶是风流内功深湛,但此刻中毒未愈,身子虚弱,也是颇为难受。 看屋内十分简陋,一张破旧的木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而已,屋角的墙壁有些开裂,墙边还有雨水渗下来冲刷的痕迹,墙壁的泥灰还片片剥落。 任谁都会认为,这就是个穷苦独居老人的卧室。 片刻后,盗通天似乎缓过来力气了,便站起身来,然后风流眼前一花,却见盗通天从床下拉出来一个大箱子,掀开盖子,映入眼帘的是金光夺目,珠光宝气。金元宝,金银项链首饰,玉器翡翠,应有尽有,虽然室内光线昏暗,但满满一大箱子金银珠宝,也看得人眼前发晕。 盗通天取过一个碧玉酒壶,几个象牙酒杯,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桌边把玩,颇有兴致,一时竟有些出神。 眼中贪婪的目光,丝毫已不再是那个卖粽子的老人,令人费解的是,他有这么多金银珠宝,竟然还过得一贫如洗?住着破屋子破床,吃着冷馒头?还为了运回来一个煮粽子的炉子和锅子,反复折腾? 也许有些人已经很有钱了,但却过惯了苦日子,因此他们将钱财封起舍不得使用,依旧是馒头咸菜。
第83章 屎尿淋头 盗通天虽然平日里不少把玩这些金银财宝,但再次看着这些珠光宝气,一时竟有些走神,等他抬起头时,只见面前已多了一个人,一身白衣,二十五六岁,面容十分俊俏,像是书生打扮,此刻正对着自己得意的笑。正是风流,他既然已看到了赃物,知道该收网了,也没耐性再淋着雨窥探了,便悄无声息的走进了盗通天的卧室。 盗通天反应奇快,双手在桌面上一撑,身子猛地向后腾空而起,后背狠狠的撞上了身后的朽木窗棂,咔擦一声,窗户被撞得粉碎,盗通天也借势跳出了屋外。 这反应速度和身法,也实属了得,风流知道,便是黎错掌握了盗通天的证据,也万难将他缉拿归案。 眼见盗通天逃出屋外,风流立刻也跃出了窗外。 只是风流却傻眼了,院子里,此刻哪里还有盗通天的人影?风流心中暗暗着急,便脚下猛地一踩,纵身一跃,飞身上了屋顶。 远远望去,只见四下里并无人影,风流一时呆了,半晌后,只得又跃了下来。 风流在脑海里快速的转着,按说依他的身法之快,从屋内跃出到院子里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那盗通天不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唯一的可能是那盗通天此刻并未远去,多半还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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