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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巴海众所周知的只对战争和狩猎是内行，其他的一切他都懒得去自己管理。 “所以汪吉阳师傅，我的那些内政就托付给您来管理喽！”他的汗用亲切的口吻宣布道。 而此时的汪吉阳又怎么敢推脱呢？那毕竟还是他的汗。入宫当差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汪吉阳的心思转了一下，决定答应这个安排。同时他心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念想，使得他对入宫充满了甜蜜感。就是刚才在汗的谒见厅走廊里见到的那个能用汉话和他对答的蓝眼睛少年。他愿意留在这宫中继续为汗服务有一部分是为了他。 汪吉阳是在如此多、如此多的年份里，都没有见到能和他用他自己的母语汉儿话交流的对象了，以至于他自己都觉得汉儿话在被他自己渐渐地遗忘了。所以当他听到对方口中的他的母语时，心里激动的几乎要流下泪来。他是极力克制着情绪，才使得自己没有当场痛哭失声。 那久违了的汉人言语是他汪吉阳的根啊！ 但是蒙古人却丝毫也不了解这些，他们管汪吉阳和他的同宗叫“契丹”... ...。 “契丹！”汪吉阳心想，“这是一个多么讽刺的称呼啊！汉人在这里居然被称作契丹！” 那些波斯人、突厥人、阿拉伯人和罗斯人，他们除了能辨识蒙古人之外，对从东方来的扁平面孔细眼睛黑瞳仁的人全都称作是“契丹”。也不管这个称呼有没有使汪吉阳这样的汉人伤透了心。 所以他决定留下来，他要和这个名叫巴林.伯颜的混血少年相处，他要把他浑身的汉人学问和技艺毫无保留的灌输给这少年。他要让他至少能成半个汉人，虽然他蓝色的眼眸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汉人”。 孩子都是教出来的，汪吉阳心里对自己说。他现在已经信心满满，摩拳擦掌的准备在宫廷里实施他的改造计划。当然第一个作品就是巴林.伯颜，他已经有汉学的底子了，是最好的选择目标。而且伯颜是个小奴婢，对他施加汉人的影响不会引起俺巴海的注意，即使俺巴海注意到了，一个微贱的小奴儿也不会让俺巴海在意的。再说宫中还有备受俺巴海宠遇的文人尹升，他们两个人完全可以同时教导一个孩子。 而这使得伯颜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两个暗隐于伊尔汗国宫廷中的小圈子的焦点。 在玛丽亚哈顿领导的基督徒圈子里，伯颜被视为教会未来在这个王朝里的希望，因为以伯颜的勤勉好学和他的聪慧，很可能能以汗室私属奴婢的身份当上汗的乌鲁斯埃米尔，也就是宰相。 而汪吉阳和尹升则希望通过教育伯颜，这个大有希望的奴婢少年使得伊尔汗国能增添一些，哪怕是只有一点点的汉人文治的气息。 而伯颜本人则对他们对他寄予的政治上的期望似乎豪不知情，他表现的是只对知识本身敢兴趣。那么多的语言吸引着他去学，学会了它们他就能看更多的书，他不想总看那些被翻译的版本。因为翻译往往达不到原版的灵魂。伯颜渴望能读那些未被翻译的版本，这样才有趣味和挑战性。 居然能有两位汉人老师来教自己汉文和书法，伯颜当然心里乐死了。他已经熟练的掌握了阿拉美文那是他母亲的语言，然后又从玛丽亚哈顿那里学会了希腊文那是哲学与科学的语言。在皇家学苑里他的导师纳赛尔丁.图西又传授给他波斯文和阿拉伯文那是两个以诗歌著称的语言。还有他随着阿什克岱和巴尔斯学的一些基础的拉丁文和马扎尔语。伯颜可以说是这个宫廷中仅就语言来说最博学的了。尽管以年龄论他就是个小孩儿。 现在他要彻底的挑战汉文了，这令伯颜心里莫名的有些小小的兴奋呢。 伯颜兴冲冲的回自己的房间准备文房四宝和要临的帖子时，碰巧阿什克岱来找他一起去汗蒸浴室洗澡。伯颜就象所有因为太过兴奋而没藏住自己的秘密的孩子一样，把自己要追随汪吉阳和尹升学汉儿学问的事情透露给了阿什克岱。 阿什克岱听了也没有任何惊讶，只是提醒伯颜说“他们在你身上的投资，很可能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你还是低调节制为好，因为这个事情，如果和政治搭上了钩，可就不妙了。” 伯颜听了阿什克岱的话，心里霎时间就阴了一下。不过他马上甩了甩头，把这不祥的阴影从自己脑子里赶走了。 然后他拿了自己浴巾和橄榄香皂，和阿什克岱一起去浴室了。
第12章 浴场 浴室里最令人放松，所有人都裸诚相待。伊尔汗国的都城有大小公共浴场近五百座。宫内和清真寺里更全部附带洗浴洁身的场所。蒙古人当混沌未开的蒙昧之时，从来没见过还有如此奢丽精致的洗浴方式。但是洗浴令肉身感到洁净舒适是不争的事实，任何人都逃不脱身体本能快感的俘虏。所以进入波斯的蒙古入侵者立刻一头扎进了享受豪华浴场和手艺精湛的按摩师的天堂里。 伯颜自幼入宫为童奴，早就习惯了宫廷浴室的讲究和舒适。而且按照亚述基督徒和穆斯林很接近的宗教洁净观念。每个礼拜的聚礼日之前洗一个“吾斯里”大净是他们必须的功修。 按传统，教法规定大净为“吾斯里”，大净必须用流动水冲洗全身，已经流过的水不许收回重用，必须将全身上下，包括鼻孔、口腔、头部，完全洗净。在开始洗大净时，必须先立“举意”，亦即要从心中表示是为了获得清净以及为了礼拜而作这次的大净。凡房事、酒醉、疯、晕、入教、遗精、月经、产后四旬，都必须洗大净。 小净为“阿卜代斯”，也必须用流动洁净的清水冲洗并不能使用回流水。洗小净的次序依次是：先洗两手三次，必须洗至腕部。然后净下三次，以左手接水洗两便处，从前到后洗净为止。漱口三次，以右手接水入口，口内抿水并漱时抬头使水深漱达喉咙，漱完吐出。净鼻三次，用右手捧水吸到鼻孔内，然后用左手呛鼻。洗脸三次，从额头至下巴整个面部都要洗到，如蓄须要清洁到胡须，并洗双耳与脖颈处。洗脚三次，先右后左至两踝骨，每只脚都从小趾开始依次洗到大趾，且诸趾间都要用手搜洗脚跟也要洗到。小净洗过后凡大便、小便、下气、疮脓、出血、呕吐、靠睡、晕厥、癫痫、醉酒，拜中大笑等都是坏净，必须重洗。 而每周一度的最为神圣尊贵的聚礼日，则必须大小净同时在身。否则不允许入寺礼拜。 这种源自古老而神秘的闪米特人的特殊的宗教洁净观念，深深的扎根于《圣经》和《古兰经》的传统当中，为阿拉伯人、犹太人与亚述人所共同遵从，因为他们都是努哈先知的长子闪的后裔。 闪人对水充满了敬意与柔情。因为它既能带来宗教上洁净，又能使大地滋生万物使人类和畜群繁衍生息代代不绝。水是生命的象征。同时精致的利用水，也给人类带来无尽的欢愉和享受。 伊尔汗的宫廷专用浴场，更是精致享乐的场所。 在水汽弥漫的浴室里，你可以做一个汗蒸，先在身体上擦抹橄榄油，然后入汗蒸室发汗，据说这样不但能使肌肤滑腻柔嫩，还能有发散去病的功效。 在彻底的发过汗，把体内的毒素通过汗水排出之后，洗浴的人就进入淋浴的房间，用流动水冲去自己身上的汗迹。然后会有人为你奉上香皂、香油和加入了姜黄的脱毛膏。浴室中都有小厮为人服务，先打一遍香皂彻底的洁净身体，冲掉后再为你身上擦抹香油。香油可根据你的喜好选择，甘菊味、茉莉味还是玫瑰花味你可以自己挑。涂过香油之后的身体已经格外的松弛而且毛孔张开，这时脱毛膏就派上用场了，全身打上一层脱毛的软膏以后，静置十来分钟再用温水冲干净，你就会一身的柔滑，包括腋下和私处全都脱的清爽之极。 然后就是进入铺满了精致的蓝釉花砖的大水池里好好的泡上一个澡了。奢华型的澡池里甚至还建有喷泉，并养着色彩艳丽的观赏鱼。看着在玻璃样清莹的水里游来游去的漂亮小鱼围着自己的身体打转，不得不说是种别致的乐趣。 皇家浴场里还为洗澡的人提供消暑解渴的果汁雪冻和甜酒刨冰等可口饮料。沐浴者还能在浴室点餐，烧羊、蜂蜜羊排，炖鸽子和香茅草烤鱼等美食会直接送到人的面前，你可以一边舒服的泡在池子里，一遍悠闲的享受冰饮和美食。 对于喜欢按摩的人，在宫廷浴场里可以任意挑选你喜欢的按摩师，无论你是想要丰盈艳丽的妇人、清丽羞涩的少女还是俊美挺拔的男孩，这里都有。他们用大马士革、巴格达和开罗的香料市场的调香师精心配制的精油、软膏细细的给你按摩身体，你真的会意为你已经进入天堂。 暗昧总是发生在三种场合下：当服侍你的人给你抹上橄榄油的时候；当他们给你打香皂的时候；当你接受按摩服务的时候。无数的后宫艳闻、风流闲话借此而发生，而阴谋篡权者则最喜欢把谋杀与行刺安排在浴室里。 但是还有一种特别的暧昧，就是你和你的情人彼此给对方的裸体抹香皂的时候。 伯颜这个奴婢，沾了他皇室主人的光，可以自由进出皇家的浴场，因为所有仆人都知道这个俊美的少年是被献上来供伊尔汗的汗室家族享用的，又因为伊尔汗的宫禁并不严密，伯颜有时会大着胆子领最亲密的小伙伴、翡翠色眼睛的阿什克岱一起偷偷的溜进宫里的大浴室，在空无一人的、镶嵌满蓝釉描金陶砖的巨大穹顶下，在一片雾蒙蒙的白色水汽里，他们给彼此的裸体抹上香皂。 伯颜喜欢味道浓郁的玫瑰味香皂，他终生酷爱玫瑰。在浴室里只有他和阿什克岱的时候，他会细细的给阿什克岱纤细修长的身体抹上一层厚厚的细腻的香香的雪白泡泡，他喜欢看阿什克岱舒服的呻吟出声的样子，那模样太让伯颜心醉了，太过迷人。伯颜也会借着这难得的美妙一刻，对比自己和阿什克岱在身体上的不同。伯颜的身体同样修长，但是肌肉更加的硬实，这大概是因为伯颜随同阿尔斯兰师傅一直练武的缘故。阿什克岱的身体则修长而显露出弱质，他消瘦的身体如同一株细细的小香柏木。论肤色，当然阿什克岱更加苍白，伯颜甚至能看到他苍白肌肤下微微透出蓝色的血管纹路。他们的体毛还都没有发育出来，既是有也是幼弱的细细的小绒毛，只有映着强烈的阳光仔细的去看，才会察觉到那微微的毛绒感。他们的下体，同样都行过了割礼，是洁净的。 当伯颜的手下滑至阿什克岱腰部，并进一步探进阿什克岱的两腿之间时，阿什克岱看着伯颜笑了。他笑的很清脆很坦荡，这反而让伯颜自己羞起来了。阿什克岱笑着从伯颜的手中夺过那块玫瑰花香的香皂，反手给伯颜抹在身体上。伯颜呢，他扭扭妮妮的躲闪着，脸儿红红的，就算他已经无数次在汗的床榻上承欢，但在面对阿什克岱时伯颜仍然象个从来没有任何性经验的处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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