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合今天的心情,伯颜想。尽管要喜气些,但又不想太招惹人的目光。所以他拒绝了艳色。 出门时,有家里人问伯颜,他今日突然穿的如此即低调又隆重的是去见谁?伯颜但笑不答。只上了自家的坐骑,出东门往东市而去。 他捧着他的宝贝经过大都湛露坊,看见满街都是买香枝和象牙箸子的铺面。街头熙熙攘攘。眼睛都被繁华与喧嚣给迷花了。 他几乎走遍了京城里每一条有金银玉器行的街巷,结果寻来找去居然就进了巴黎金银匠威廉·比希耶的儿子纪尧姆的金玉宝石修补铺子里。柜台后是一个蒙古和一个突厥人相貌的两个小童,还有一个金发的法兰克孩子。他们都用快乐的眼睛天真的望着他看。象三个小天使。 带着香味的软皮手套被放在纪尧姆家店铺的柜台台面上。从法兰克来的香气立即让纪尧姆从空气里嗅到了故乡。 纪尧姆替伯颜将断了的玉绦钩用金皮缠裹的方式重新聚合在一起,并在金皮上镂刻花纹来做美化修饰。玉双鱼不好修补,但纪尧姆还是给它的边缘镶嵌了一条细细的纯金框,即作为装饰也作为加固用。 两块玉又重新焕发光彩了,伯颜见了心里便愉悦。他看它们如见婴儿,恢复完整与回忆纯洁是双重的喜悦。他也有过曾经完满纯洁的身体,现在纯洁的身体不在了,他就借着见玉的重生而怀念当初的洁净。他死的时候也要带着它们,等见了守卫天堂大门的天使,他要说,他自己当初也曾经是一枚完璧,他会跪倒忏悔,求至善者的饶恕。 泉州的伊斯法罕商团选出阿里米丁和赛甫丁两个统领自组义兵时,我还在大都呢。当时已经有基督徒开始外逃了。我当时还抱着一种观望的态度。但是,两个波斯头目死亡后,阿拉伯人蒲家的女婿纳乌纳接管亦思巴奚兵团的指挥权,泉州乃至整个帝国境内的亚伯拉罕信徒开始更大规模的逃离。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卖掉了铺子,南下,准备从泉州离港的。我们后来终于在泉州登上了一艘开往开罗的商船,与我同船逃难的有当时泉州教区的主教阿基坦的詹姆斯。我们等着上船的那几天,纳乌纳的暴行已经严重激怒了全城的契丹和蛮子外加不信逊尼派而奉阿里为哈里发的什叶派波斯人。据说一个叫金吉的波斯小头目已经暗中与新任的福建行省总督闽人陈友定接洽要在夜间开城门迎闽军入城。但我不能确定这究竟发生了没有,因为很快我们就启航了。 首饰匠人纪尧姆的孙子纪尧姆放下自己的咖啡杯,故事就在这里戛然而止。 开罗真是个好地方,我到了开罗就被它给迷住了,所以我停住不再走了。现在我是穆斯林,在这里有家庭。至于巴黎,它是我曾祖父的巴黎,不是我的。 纪尧姆把他小时候看过的以及后来听来的所有关于巴林·伯颜的传闻都毫无保留的分享给了我。我则礼貌的替他垫付了今天的咖啡和糕点的花费,这是他为我讲述故事的价码。纪尧姆所求不多,而我们俩聊的痛快,今天又是愉悦的一天。走出咖啡馆的时候天已放晴,天边居然挂着一弯淡淡的虹。空气潮湿柔软,让我有点想念女人滑腻的胴体。 巴林·伯颜的故事里究竟有多少是杜撰的我认为无关紧要。我已决定为了他而创作一篇小说。小说里没有在遥远的异教的东方被邪恶火龙囚禁的美艳纯洁的穆斯林公主。只有一个被所有人唾弃但仍然挣扎着活下去的拿撒勒男人。也许,我的小说会让一些人觉得不快甚至是恶意诋毁了穆斯林贤臣,但我是小说家不是教法学家,我的故事但求真挚和抓人的眼球,所以我会在故事的开篇词先请虔信的读者们谅解并向安拉致歉。我的读者大概率是女人,男人不会读我的东西。威廉的曾孙纪尧姆让我知道了世界上还有那样一种男人,他们在战场之上是男人中的男人,然而在其他男人面前却是被动的被占有者。他们在他们的主人床上扮演着类似女人的角色,但仍然不承认自己违反了自然律。他们仍然渴望并认为自己可以求得安拉的饶恕。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是鲁特的族人。 看守天堂门户的圣伯多禄,你会同情这样一个基督徒吗?他迷失了,但是不放弃回归的期望。他失败了,世界都遗弃了他,但他不放弃,他仍然在战斗。那是灵魂的战斗。
第155章 《两片杏仁》番外-十二岁的哀伤 我叫买迪,我今年十三岁了。 这时我父亲还在,但三年以后,他就死了。 那本不该看的书,是我在我父亲的书橱夹缝中发现的。 我真该死。 它隐蔽的那么深,为何就被偷偷溜进父亲书房偷书的我发现了呢? 是天意吗?我本来要偷的不是这一本,但造物主却让我发现了我打算中没有的。 这真是奇遇,只能用奇迹来解释。 从此父亲的身影在我心中不再高大,他的声音在我听来不再威严,他的仪表在我眼中不再庄重。 我的父亲是个立牌坊的婊子,请原谅我只能用这句话来形容我的崩溃。 我心里对父亲权威的最后一道防护堤坝就如此崩溃了,我真想放声痛哭,因为我知道了,所以才要哭。 但我的痛哭是无声的,我不能让人知道我在父亲的房间里发现了什么秘密。我只能在心里流泪,并且滴血。 十三岁时,我成熟了。成熟的标志就是,不再仰望父亲。我砸碎了这尊偶像。 从此我就是一个人了,不再是某个男人的一部分。我就只是一个人,独自行走在大地上。 我侧耳倾听,只有风的声音。我举目观看,只有无尽的世界。我茫然四顾,与我擦身而过的身影消失在世界的边缘,他们与我没有交集。 孤独且自足,我一个人行走。 如同朝圣者,走向生命的终点,无人陪伴,但依旧坚定的前行。 一如父亲六岁那一年。他独自进入伊尔汗的宫廷。从此孤独的自生自灭。 我曾经幻想父爱,在梦中。父亲用他宽大结实的胸怀暖着我,让我幻想安全。 当我醒来时,却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于是我哭泣,但泪水换不来父爱。 我爱他,就希望他也爱我。 我不知道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但我已经在心里杀了他。 我的母亲是荒胎不育的女人,她的名下一无所出。我甚至不确定她和父亲是否还能有同房。 父亲总是背对着我和母亲。我最熟悉的身影,就是父亲起身离开的背影。 他不笑,不肯施舍一丝笑容给自己的家人。我从来没见父亲开怀大笑过。 只要他在家里,他就始终紧锁着眉头。尽管他从不叹息。 为了你的名誉,母亲说,为了你的名誉你得尽量装出一个正常男人的姿态,不要让人抓住把柄传播你的丑闻。 你和皇室之间的丑闻,母亲说。当时我还小,不懂得这个中的深意。 我只是觉得,我们兄弟与皇室之间的关系,如父亲与皇室之间的关系一样,非比一般人。我们是特殊的。而且这种特殊是天然的,它源自出身,不是通过刻苦与奋斗能够改变的。 事实上,我父亲和我都奋斗过,但无济于事。 所以我们都认命了。认命后反而平静了许多。 书页插图上瑰丽的色彩,是引导人进入迷幻之界的摆渡人。它是引导也是凶手。色泽诱惑人的眼目并侵袭头脑。 散发在纸页间的残香让我想起练习接吻技巧时,父亲唇齿间弥散的幽馥。唇部相互触碰的质感是柔嫩的,有着润泽的水的质地。 我曾多么的爱你,因为我是由你而出的。我将稚嫩尚存的手伸向他,伸向我的父亲,解开他袍服的领扣。一粒、一粒,小心翼翼。因为他曾教育我如何展现服侍人的温存。 你不能太急,那会是不敬的。但也不能太缓,因为那是不恭的。 恰到好处的柔情,哪怕只是经过训练而伪装出来的,仍然是下等人讨得上等人欢心的妙诀。真心如果暴露,反而招致灾祸。 你的主人不需要你的真情,他只需要你的服侍足够恭顺体贴。 完了他们还会带你去洗澡。洗去你身体上残留的爱欲的气味。 你十二岁的时候,就懂得了一切。你在你主子的床上和你父亲扮演情人,而你的主子在一旁观察你们父子间的亲昵,他兴味盎然。那时你们的汗爷已经无能用他自己的身体在床上让他的情人满足,但他的眼睛却越发的需要从观看中得到满足。 你和父亲交臂撕搂在一起,合汗命令你们交欢,让他得到眼睛的快乐。 你觉得你的下腹部热了,潮湿温暖的象是孕育着水藻的沼泽。鱼在肚腹下欢悦的游着,时不时还要跳跃一下。你的心脏跳的“砰砰”下体跟着一起紧缩,心跳一次,下面就跟着节奏收缩弹跳一次。还有一滴滴晶亮的“露珠”,从小笋尖一样的那头部里涌出来,你说你根本忍不住。它就是要出来。 “真没用啊,买迪。”你的父亲声音温柔,但略带鄙夷的安慰你。你们之间是赤裸的,是粘在一起的,是彼此间毫无屏障的。 你听到父亲带着失望的喘息,就羞愧的低下了头。你让你的父亲在合汗的床上失了脸面。他没有把你磨炼成一个合格的床伴。尽管你比你那更不适宜做床伴的孪生弟弟要出色了太多。 但你仍然不及你父亲于床笫间风情的万分之一。幸亏厚重的丝绒帷幔遮住了你,否则外面捧着金盆伺候洗漱的宫娥们都能见到你的窘态了。 你的脸一直红到脖根处,滚热的羞涩煎熬着身体。你本来学过,你知道一切的。但一旦在床上裸陈相对,你就慌张的忘掉了所有的知识。 你凭借本能,向父亲的身体里一头扎下去。把自己的一部分,深深的刺入。你焦急渴望,缓慢的、一寸接一寸的,把那个部位,推入你父亲的身体中。深深的埋进,似乎是寻宝者要探寻宝藏。父亲的身体是你的依靠,你紧紧的拥住背对你的父亲,贪婪的嗅着他肌肤上的麝香味。你用你潮湿炙热的嘴唇,在你父亲的脊背上烙上一个又一个的吻。你面前的肌肤洁白莹润,尽管有过去残留的鞭痕,但丝毫不影响他的优美和强健。 你感觉自己的身后,是合汗的声音。他激励你不要放开你的父亲。 “祝你快乐,买迪。”你的父亲被你压在身下时,他这么说。他说:“祝你快乐。” “我也祝您快乐。”你在心里默默的对答。身体用力一顶,就彻底全入了进去。然后你大口的呼吸,象是得到了宽恕和赦免。 你轻轻的啃噬着眼前这劲俏坚实的脊背,而合汗从背后拢住了你。他老了,但仍然要一亲芳泽。合汗的喘息声就在你身后,他呼出的热气扑在你身后的肌肤上,薰着那里润着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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