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每逢下笔,心中千言不知如何付诸笔端,纸短情长,满纸相思。相见情已深,未语可知心。 夫常于梦中见妻,妻旁有两小儿,古灵精怪,可爱非常。此生固短,无你何欢,望有朝一日美梦成真,与妻双栖共白头。 夫宋君瑾」 作者有话说: (信件有参考) 快帮桃师傅选玉玉孩子的名字ヽ(;′Д`)
第四十八章 【48】 临近年关,又下了几场大雪。午后江席玉靠在贵妃椅上看书,屋里烧了炭盆,暖洋洋的像是春日,但裴言澈还是不放心地往他腿上盖了件毯子,生怕江席玉冲了冷风染上风寒。两人都不是爱说话的人,沉寂之间只听得书页翻动的声音。 小眠端上一盘洗净的冬柿,火红的吊柿又甜又水灵,江席玉近日偏爱吃这种水果。 裴言澈瞥了一眼,接过柿子剥皮。这吊柿什么都好,就是偶尔皮涩,吃进嘴里舌头发苦。 他不常做这种伺候人的精细活,动作粗鲁又笨拙,好不容易给柿子剥好皮,汁水流了满手,就连果肉也软塌塌的不成型。 江席玉倒是不嫌弃,左右不想弄脏翻书的手,于是凑上前将递到嘴边的果肉含入口中。湿润的舌舔过裴言澈的指尖,看着江席玉自然的动作,他倒不好意思起来,偏过头咳了两声,嘴角压抑不住笑,扭头又给江席玉剥了一个。 紫色的衣袍绑了束带,妥帖地挽到手肘,即使伺候人的功夫没有下人熟练,但裴言澈仍在竭尽自己所能对江席玉好,干起活时举手投足间透出几分天生的矜贵,但眼神早已没有曾经的高高在上与傲然,看向江席玉的每个眼神都浸满了爱。 “玉玉,有喜欢我一点吗?” 藏在心底许久的话终于问出口,裴言澈紧张得如同做错事的孩童,小心翼翼看着江席玉的眼色。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回答,江席玉连翻书的停顿都没有给他留下。 裴言澈有点失望,于是他又问了另一句话。 “那有原谅我一点吗?” 还是没有回答。 裴言澈甚至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声音太小,所以江席玉没有听到这句话,他试探性地以更小的声音问道:“要喝点牛乳吗?” “喝。” “……” 原来他听得见啊,只是不想理自己。 没关系的,裴言澈给自己打气,他低头在江席玉手边印下一吻,端来热好的牛乳。 温热的液体划过食道,江席玉抚了抚头。 “怎么了,难受?” 他点点头,“可能是看多了书,有些晕眩。” 裴言澈又连忙扶着江席玉躺下,想着小憩一会可能会缓解,却不料他这一睡直到晚上都没有再醒来。 “王妃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昏睡不醒?!” 三个郎中跪在江席玉的床前,裴言澈急得直挠头,想上前却又怕耽误郎中把脉,只得在一旁来回转圈。 郎中在江席玉虎口处施了针,针尖发灰。 “王妃这是被人下了药,只是分量轻微,目前只有昏睡和晕眩的情况,胎儿也无虞。” “下药?下什么药?!谁这么不怕死敢给王妃下药?!” 裴言澈暴喝一声,面色狰狞如同咆哮的猛虎,吓得一屋子仆人纷纷跪倒在地,嘴里颤声说着‘奴婢不敢’。 江席玉的饮食不仅有自己实时记录,就连郎中也是日日把脉,更何况府里只有一位王妃,并无他人与江席玉争宠,怎会有人毒害他? 裴言澈不明白。 “查,给本王查!从王妃的一应吃食到所用物品,全部查个遍!” 折腾了一夜,直到天亮郎中才弄清江席玉昏睡不醒的原因。 “回王爷,小人在王妃枕头的枕芯中发现了此物。”郎中将金黄色的枕面剖开,只见棉花中夹杂着细碎干枯的草药。 “此乃淡竹叶,也称碎骨子,是伤胎利器,有孕之人不得接触。只是这碎骨子分量不够,王妃只是晕眩,并无大碍。” 裴言澈接过枕头,这是前日里皇兄赏给江席玉的锦缎迎枕,嘉贵人新得了一对,说是暄软非常,念着桓王妃有孕,便也给了江席玉一个。 自江席玉有孕以来,所有进出王妃房里的东西都被一一查验过,除了前日皇上的赏赐,偏就是这个出了问题。 “你们照顾好王妃,我进宫一趟。” 裴言澈面色铁青,挥袖离去。 ** “你说什么?!枕头有毒?” 萧禾晨不可置信地看着裴言澈手中的证物,讶异之情溢于言表,接着马上吩咐太监去嘉贵人宫里一趟,将他宫里的另一个枕头找出来。 枕头是贵妃娘娘送的,她与嘉贵人一向交好,念着有孕之人身子疲乏便命人做了一对软枕送到嘉贵人宫里,美名其曰对身体好。嘉贵人见这枕头做工精致,便分了一只让皇上赐给桓王,让他拿回去给王妃用,没想到却险些害得王妃流产。 太监赶到嘉贵人宫里时,宫女正收拾着床铺,准备将新枕头放在嘉贵人床上。经查验,嘉贵人宫里的枕头内芯也有碎骨子,好在他用玉枕习惯了,没来得及用这软枕。 皇上龙颜大怒,贵妃不仅把主意打到嘉贵人身上,更因此连累了桓王妃,念在她是三皇子生母的份上只打入冷宫,没有要她性命。 处理完此事萧禾晨既后怕又愧疚,当即赏了不少补品送去桓王府,更拨了两个经验老道的太医去府里亲自照料王妃。裴言澈见状也没多说什么,跪安后在尚书房遇到了正准备面圣的嘉贵人。 皇上自知此事让嘉嘉受了惊吓,于是封了他为嘉嫔,他是来谢恩的。 嘉嘉此时已有7个月的身孕,肚子看起来比江席玉大了不少,见桓王面无表情从尚书房出来,他上前冲裴言澈点头:“见过桓王。” 裴言澈倒没用正眼瞧他,只淡淡说了句:“贵人好心机。” 嘉嘉闻言愣了一下,头顶的钗环叮咚作响,他转过头,眼神清澈明亮:“本宫送给王妃的鱼牙绸,他穿得可还舒服?” “就为了这几件衣服?”裴言澈音调高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你差点要了本王妻儿的性命。” 嘉嘉听了这话笑得前仰后合:“王爷这是太过担心王妃,出现幻觉了吧?这药只会让王妃昏睡不醒,淡竹叶剂量不大,本宫亲身试过,王爷大可安心。” “一石二鸟,既除了眼中钉,又让皇兄对贵人疼爱更甚,真是打得一手好牌。”裴言澈冷哼一声。 嘉嘉并未回应裴言澈这句话,掩嘴一笑,纤纤玉手勾起一缕散落在耳边的鬓发,眼波慵懒一扫,“进入我宫门的东西,断没有送出去的道理。王妃既有本事让皇上把赏了我的东西收回去,那便有劳他替我铲除一个敌人了。” 说罢嘉嘉挥了下丝绢,轻掩翘鼻,潋滟的眸光向裴言澈投去,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明艳撩人。 他缓缓凑近裴言澈,轻声道:“若皇上有王爷一半的专情,那本宫也不必亲自出手了。明明你和他长得九成像,可为什么王爷的王府就只有王妃一人,皇上的后宫美眷无数呢?” 裴言澈紧皱眉头瞟了一眼嘉贵人,脸上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只是多了些不耐烦。他往后一撤,径直拉开与嘉贵人的距离,不准备继续纠缠下去,留了一句“好之为之”后便扬长而去。 回去的路上,裴言澈只觉得自己太过冲动。只是当时皇兄已有定论,若是再说是嘉贵人害了席玉,只怕萧禾晨也不会信,更何况嘉贵人还怀有龙裔。 这个自导自演恶毒的贱人! 裴言澈气得狠狠锤了一下墙,今日自己这一趟兴师问罪都为他人做了嫁衣,他看着府上萧禾晨送来的补品愈加心烦,大手一挥让下人全部拉去了库房。 *** 宋母用过晚饭后在祠堂上香,天越来越冷了,还有几日就是除夕,不知宋君瑾今年能否回家过年。 正欲起身之际,门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吵闹声,宋母眉头一皱,刚想责备没规矩的下人,只听祠堂的门被用力推开,一张令宋母魂牵梦绕的脸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呆呆看着门口站着的人,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半天才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君、君瑾?!” “母亲,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老裴被嘉嘉留下了阴影,经此一事后看谁都像恶毒的贱人(`Д′*)9 让我们有请瑾瑾出场,熹妃回宫——
第四十九章 【49】 “我儿——” 宋母哀嚎一声,想起身时腿下一软,重重跌在原地,干枯的眼珠几乎是瞬间便涌出泪来,她紧紧盯着宋君瑾,心里仿佛传来重石落地的声音。 “母亲小心。”宋君瑾连忙上前将宋母搂进怀里,他脸上带着笑,原本洁玉无瑕的面容横着一道不浅的疤,浅棕色的疤伤痕长入鬓,从额头上方划到眉边,硬生生破开了俊美的面容。 宋母小心翼翼抚着那道伤疤,就像填不平的沟壑。她手上的动作轻而悉心,生怕碰疼了宋君瑾,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她的儿子在战场上用尽了全部力气才挣扎着活下来,太苦了。 “母亲放心,儿一切都好,舅舅颇为关照,叮嘱我向您问安。”宋君瑾将母亲扶起,搀着她缓步走向前厅。宋母缓了好半天才将情绪压下去,却在打量儿子身形时屡屡破防,眼泪就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样连绵不绝。 晚饭时宋母更是罕见地亲自下厨,她知道儿子最喜欢她亲手做的汤面,擀起面来浑身是劲,再不复刚才脆弱的模样。 “母亲……儿有一事想与您商量。” “你说。”宋母头都没回,兴冲冲地忙着将面条下锅。 “儿想把席玉接来,让他与咱们一起过年。” 往锅里添水的瓢‘当啷’一声掉在锅里上,宋母手一松,水花四溅。宋君瑾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看宋母的手有没有被滚水烫到。 宋母掩下不自然的表情,用力挤出一抹笑:“你想接便接罢。” “君瑾谢过母亲!我明日就去接席玉。” 宋君瑾一夜没怎么睡好,只要一想到江席玉在那间篱笆屋里等他回来,他的心就像沸腾在火里。 两年零十个月了,他几乎每每在望向月亮时,眼前都会浮现出江席玉的身影。 翻来覆去一整夜,宋君瑾索性不睡了。天不亮的时候他就收拾好了东西,外面下着雪,倒也不算黑。他紧了紧衣袍,准备去找江席玉。 刚踏出卧房门,宋母的贴身丫鬟急急忙忙来报,说宋母突发疾病,已经昏迷不醒了。 宋君瑾眉头紧皱,连忙赶去母亲的房间。郎中丫鬟围了一圈,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夫人入睡前还好好的,这才刚过几个时辰就已经病得起不来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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