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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悔

时间:2024-01-12 13:00:19  状态:完结  作者:桃桃

  “母亲她不了解席玉,她不知席玉有多么好。但是她答应我了,只要我以后有能力继承父亲的军职,她便不会再阻拦我的婚事。”

  “等一下,你上战场近两年,今年才19岁……也就是说你17就和你家娘子那个啥啦!”

  其实17岁也不算早,民间17当爹的男子大有人在,但将军常年在边关,一把年纪还是处男,自然对此惊诧。

  宋君瑾拘谨地抓了抓衣角,脸涨得像关公。

  初遇江席玉时,他17,江席玉23。

  说来也怪,宋君瑾在沙场轻狂肆意,活脱脱一个风光霁月的少年郎,剑眉斜飞入鬓,凤目不怒自威,尤其身着盔甲的时候,如琼枝一树栽于黑白山水间,凛然如战神。怎么一谈到他娘子,就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讲话结结讷讷,一双手也不知摆在哪里才好,脸皮薄的像个小孩。

  “行了,不打趣你了,年底咱们返程的时候一定要带我见见你那娘子啊,我看看是什么个绝世美人能把我外甥迷成这样。”将军摆了摆手,走出宋君瑾的营帐。

  宋君瑾将那封信与其他的放在一起,不知为何,这封信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席玉不是这样的人,吃坏食物这件事几乎占了整封信的一半,好几行都在说他有多疼。以至于每次宋君瑾在看这封信时,都恍惚间嗅到一丝浅淡的血腥味。甚至后来有一晚,他梦到江席玉气息微弱地仰躺在床上,身下蜿蜒着大片的血渍,他一边痛苦地捂着肚子,一边哭着喊‘瑾瑾’。不过宋君瑾转念一想,这样一封信不知要途径多少个驿站和送信员的手,血腥味可能是在路上沾染到的也不一定。

  每个月他都能收到江席玉的信,他现在应该正好好的待在郊外的小院里等待他的归来。宋君瑾遏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将那两枚别针放入胸口。

  他真的太想江席玉了。

  少年眼底有千军万马的浩荡,也有一树梨花的洁白。

  作者有话说:

  裴言澈:勿cue,只是去礼佛,不是出家!!!

  没想到吧我们瑾瑾可是才19岁的少年将军,爱意深沉的小奶狗(裴言澈老货


第十八章

  【一灯】

  “师傅,裴姓施主在殿外等候多时了。”小和尚轻手轻脚走进殿内,对着正在诵经的一灯大师恭敬道。

  “裴施主何时候来的?”一灯正在拨动念珠的手停了下来,半睁的双眸没有一丝波澜。

  “梵唱早课的时候。”

  “没请裴施主去内间吗?”

  “我说了,他不肯。他说让我别打扰您诵经,他有时间等。”

  殿外裴言澈面色苍白,见一灯从殿内走出,脸上顿时有了一分喜色,他连忙上前迎了几步。

  “大师……”

  “裴施主里边请。”

  两人坐在庙内的一处禅房里,一灯为裴言澈斟了一杯茶。

  “裴施主许久未来,看来是寻得故人了。”一灯放下长柄茶壶,和声细语道。

  “是找着了,可他……”裴言澈颓败地低下头,“他不一样了。”

  他是江席玉,却也不是江席玉。

  “贫僧说过,就算施主成功找到故人,他也不会是你所期盼的样子。”没有人会在同一处河流栽倒两次,一灯很早就提醒过裴言澈,可他不信。

  烹茶的小炉子发出茶水沸腾的‘咕噜’声,裴言澈看起来很懊恼,他不知所措地抓了抓头发,半晌喃喃道:“他现在……好像不需要我了。”

  裴言澈不知怎么和出家人解释情爱的问题,甚至连他自己也摸不清江席玉对他的感情。

  “他会关心我,会和我交流,也会对我笑。”

  “可我总觉得,他的心并不在我这里。他不会对我生气,不敢僭越,面对我时不像爱人,反倒像下属。”

  一灯看了眼裴言澈,冷峻道:“因果循环罢了。”

  “我后悔了,一灯大师,我真的想弥补他,我真的,真的爱他。”

  “有些事情后悔是没用的。”一灯拿起茶杯轻抿一口,“施主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为您算过卦,您与故人,缘分已尽。”

  “怎么可能呢!”裴言澈急急道,声音也不自觉高了几分,“他现在就在我身边,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

  一灯不语,拿起一方木盒,盒子里装的都是红线,每根线都比寻常的棉线要粗上许多。这红线是姻缘牌的挂绳,每位来庙里求取姻缘和美的施主都会亲自在木牌上写下名字,再系在姻缘树上。

  一缕红绳递给裴言澈,一灯开口:“裴施主试试能否把这红绳扯断。”

  丝丝缕缕的红线被裴言澈纳在掌中,双手往两边一扽——看起来坚韧如麻绳的红线竟断了个干净,唯有一根牵着点细丝,堪堪连着。

  “这?!”他甚至根本就没用力。

  “一共十根红绳,相当于是人的十世。裴施主与故人的缘,十世中只有一世能相守。”一灯又看了一眼那马上就断了的红绳,补充道:“且这一世还不得善终。”

  裴言澈惊惧交加,他拢着一堆杂乱的红绳,就像小心翼翼捧着自己对江席玉的真心。

  “我要怎么办?一灯大师,我要怎么才能……”

  “无法补救。”一灯那双异于常人的浅灰色眼眸直直射入裴言澈的内心,撕扯出他的恐惧,“不是所有错事都有补救的机会。”

  “是不是,是不是我犯了太多杀戮……我杀过许多人,视人命为草芥,所以我才遭了这样的报应?”裴言澈神色哀戚,所有在他手上消逝的人命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闪烁,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火舌汹涌澎湃地舔舐着他的良心,炙烤着他的灵魂。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是那些人想报复他,是那些人不放过他!

  可他明明已经在庙里为他们供奉了长明灯,身在高位,裴言澈也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碳炉熄了,一灯将凉了的茶浇到窗下的野草上,又烹了一壶新的。

  “裴施主,如果按您的说法,那所有为国捐躯、保卫国家的士兵们岂非都是作恶多端的恶鬼罗煞?您供奉的长明灯每七天就会加一次香油,贫僧也已为他们诵经祈福,您身上并无冤魂。”一灯叹了口气,“凡事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一灯见裴言澈没反应,于是反问道:“贫僧不知您与故人曾经的往事,但若将你二人调换,你可愿原谅犯了错的自己?”

  将他与江席玉调换……

  倘若是自己捡到了江席玉,将他带入府里同自己一齐长大,最后江席玉飞黄腾达反倒自己流入妓院……

  那他一定会亲手杀了江席玉。

  裴言澈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冷汗簌簌落下。那些因为自己的懦弱而被隐瞒的真相,那些埋藏在心底无尽的歉意将他一举击垮。

  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脸面和身份去面对江席玉的,救世主?

  他凭什么以为自己从妓院把江席玉赎出来,娶他为妻就是对江席玉最好的补偿,他从来没有问过人家想不想要,愿不愿意。

  裴言澈直到这时才醒悟过来,造成江席玉悲惨命运的不是侧妃姐弟,而是他裴言澈。

  加害者摇身一变成为了救世主,如果没有遇见他,江席玉这一生都会顺遂平安。他从来都不认为江席玉沦落妓院是自己的错,相反,他还自以为是的将两个‘罪魁祸首’杀了泄愤——其实该死的是他自己。

  只是那时他刚恢复记忆,原本不属于他的民间经历一股脑涌入他的脑海,他看见自己对一个双性人卑躬屈膝、唯命是从,看见自己为了给江席玉偷一只烧鸡被打得浑身青紫,最后傻呵呵的去嗦人家剩的鸡骨头。

  恶心!愚蠢!

  他不知那个在他身体里呆了十几年的小裴是怎么回事,如此蠢钝伪善,简直丢尽了皇家颜面。

  他更不能理解和接受的是小裴爱上了江席玉。

  于是他开始无视江席玉,冷落他,折辱他,丢弃他。

  他偏要和小裴作对,你怎么用我的身体做这些蠢事,我就怎么用你的面孔去伤你最爱的人。

  可当江席玉真的走了之后,他将自己喝得酩酊大醉。恍惚中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趴在王府那处破落小屋的桌子上睡得正香。他看着江席玉用过的东西,破口的茶杯,反复收集蜡油燃不起来的烛火,隐隐约约想到了自己刚到江府的时候。

  那时候他长得小,身子又在皇宫养得金尊玉贵,就连砍柴这种体力活都做不好。江府的管家气得不给他饭吃,说少爷捡了个废物回来。可江席玉总会半夜偷偷给他糕点,甚至找自己的父母撒娇让他也跟着教学师傅学字。

  有时他在写字,江席玉就用毛笔画下他学习的样子,然后笑嘻嘻地将画纸塞进他的胸口里。在江府,有少爷一口点心,就有他的半个。

  他们两个第一次接吻,脸蛋红扑扑的小少爷捂着羞涩的脸庞去啄他的唇,他说‘小裴,我好喜欢你’。后来江家落魄,江席玉跟着他到处流窜,小少爷饥一顿饱一顿,每晚都胃疼。可他宁愿忍得咬破嘴唇也不肯去看大夫,他说‘省下来的钱给小裴买鞋’,他早就注意到小裴的脚趾露在布鞋外了。

  那些刻在心底的记忆直到醉酒后才想起来,他爱江席玉,无论是作为小裴,还是萧明霁。

  往事如过眼云烟一般,后知后觉的人泪流满面,心痛的守着点滴过往到处找寻被他弄丢了的江家小少爷——可是他找不到,他找了无数的妓院,甚至他开始怀疑这只是那对姐弟的托辞,天地之大,他再也找不到曾经的少爷。

  他听说京郊有个寺庙很灵,可一灯大师听他想要寻人不肯见他,于是裴言澈从山脚到山顶,磕遍了每一处长阶,哪怕额头鲜血淋漓,哪怕膝盖肿胀难行——这是他能找到江席玉的最后一个方法了。

  不知过了多少天后,裴言澈再次醒来的时候在庙里。一灯大师为他所动,为他卜了一卦,然后说了三个字:“放下吧。”

  他不肯放弃,每一次派出寻找的士兵总是无功而返,若不是逼不得已,他万不会乞求玄学。

  许是在裴言澈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又或是从卦象中看到了备受折磨的江席玉,一灯大师终是不忍,为他指了个方向——东南方。

  一年后,裴言澈在暗香阁里找到了江席玉。

  裴言澈高兴得过了头,可他忘了一灯在第一次卜卦时说的话,他说二人缘分已尽。

  他总觉得把江席玉从妓院解救出来就是结局,可这仅仅是个开头。裴言澈根本没有想过他在江席玉生命中缺席的这三年里对方会遇到什么人,他自信江席玉对他的爱,也低估了江席玉的魅力。尽管他知道江席玉会在妓院遇到无数的男人,可他不认为会有人爱上一个妓子。

  他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不在乎江席玉的贞洁,只有他愿意娶在经历了‘那样事情’后的江席玉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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