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萧越与他们的渊源,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当前局面,只要他想,君命无二的皇权说不定便唾手可得了。 到那时候,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自己不过是普通的江湖中人。 两人之间,无形中便横亘了身份,地位,性别等,一道又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应该再也不可能像现在此番,并肩而立,十指紧扣了。 想到这里,孟煦莫名生出一股子悲凉。 他神情落寞的看着不远处的山林,蓦地想起一句话: 江山多娇,红颜易老。 不料,萧越却对皇权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满不在乎的摇摇头: “我从未想过,要那劳什子有啥用!” 他也顺着孟煦的目光看向远处,声音很轻,却字字击穿人心: “我倒是更想与一人纵情山水,肆意江湖,岂不更加逍遥快活!” …… 二人迎风站在船头,一白一黄,身姿挺拔如松,令身后的人都觉得,莫名的般配。 “两位公子,小姐有请入舱用午膳了。” 少女将恩人的话带到后,便很知趣的退到船舱里。 接近中午的时候,派了丫鬟招呼在船头看风景的两人,进去用餐。 萧越常在江湖混,毫不拘谨,吃饭时,还不忘侧面打听该女子的出身来历。 原来,此女子名唤谢子衿,是附近有名的矿石富商谢善行的独生女。 三年前,她贪玩,带着几名仆人驶船闯入有巨蟒出没的禁地。 若不是天机阁阁主及时出现,将她救下,此刻早就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所以,当恩人飞鸽传书,让她到此地寻人时,便毫不犹豫的赶来了。 萧越朝嘴里扔了一块餐后点心,好奇的问: “你就不怕巨蟒再次出现,将你的大船掀翻?再次陷入危险之中吗?” 谢子衿摇摇头:“怕当然是怕的。但恩人说,只要我完成任务,他便告诉我爹爹的下落。” 一直不说话的孟煦,早就看不惯萧越盯着人家姑娘问长问短,也突然淡淡插了句: “你的父亲怎么了?失踪了吗?” 谢子衿眼神黯淡:“也不算是失踪吧,前段时间,被两个蒙面人给挟持走了。” 萧越的心咯噔一下,不由得看向孟煦。二人眼神交汇,瞬间将一个人与她的父亲联系上了。 难不成,她的父亲,便是那个为富不仁,冷血残暴,害死多条人命的奸商? 萧越将目光放在孟煦身上,却心不在焉的问谢子衿: “你爹爹是在哪里被人抓走的?” 谢子衿语气伤感:“在很隐蔽的北山矿场。贼人特别狡诈,武功还高,即便爹爹身边有很多贴身侍卫,还是被他们给算计了。” 萧越朝孟煦使了个眼色:“不会真的是他吧?” 孟煦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毫无疑问,正是。” 当初那个与漠北王长相酷似的人,便是谢善行。 名字起的挺好,基本上不做善事,唯利是图,坏事做尽。 为了开采玉石,没少侵占村民的宅地,将百姓用暴力方式驱赶,一个铜板都不带补偿的。 甚至为了将利益更大化,不惜官商勾结,以莫须有的罪名抓男子入狱。 再私底下拉到矿石场,没日没夜的劳作,工钱不给,任由他剥削致死。 孟煦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见到他在欺压百姓,气不过出手教训了一顿。 后来,萧越在找与漠北王外貌骨骼相似的人,便很快就想起了他。 没料到,今日冤家路窄,竟然与他的女儿撞上了。 谢子衿沉浸在悲伤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心理变化,继续说道: “我们以为贼人绑了父亲,是为了要钱。但,等到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 毕竟祸不及家人,况且谢子衿看起来单纯良善,令萧越于心不忍,旁敲侧击的说: “有没有可能,你爹爹他,已经出事了?”
第93章 危机 “出事?敢问二位公子,我父亲能出什么事呢?” 谢子衿抬起头,看着微微有些心虚的两人,忽而“吃吃吃”的笑了起来。 她边诡异的笑着,边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清丽冷艳的脸。 眉梢眼角全是凶狠的杀意,与先前那个柔弱温和的少女判若两人。 谢子衿死死盯着他们,漫天的仇恨,咬碎了一口银牙: “若是爹爹出了什么事,我定会百倍奉还!呵呵呵……。” 萧越从她那神经质的笑里,嗅出了危险的讯息,忙将孟煦一把抓起,就要朝船舱外面跑。 可刚一站起来,就感觉头晕目眩,双腿发软,根本迈不动步。 孟煦的情况也不怎么好,他脸色发青,昏沉沉欲睡,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阿煦,不能睡!” 萧越使劲掐住孟煦的手腕,强制他睁开眼睛,看向自己。 “衣服,有问题!” 萧越很快找到了根源,先前没有在意的淡淡熏香,正是一种叫做无忧的毒香。 太大意了。 天幽那人阴沉莫测,想必早就告诉了谢子衿是他们二人劫走了她爹。 才假惺惺的安排了这么一场偶遇,令他们放松警惕,致使无忧香通过衣服的接触,一点点渗入血脉。 所谓的送去水渊山庄,估计也是个谎言,没安什么好心。 不过他们忽略了一点,萧越不似普通人,体质特异。 谢子衿见他们已无还手之力,从侍卫腰间“刷”的一声,抽出宝剑,横在了萧越的脖子上: “恩人说了,白衣的公子要以礼相待。至于黄衣服的这位嘛,任由我处置。” 说罢,便示意身侧的侍从,去将孟煦从他的身侧拖开。 萧越被剑抵着脖子,不敢轻举妄动,努力张口,对着被带到船尾的孟煦,沉声说道: “阿煦,不要怕,有我在。” “哈哈哈。你都要死到临头了,还在什么在呢?” 谢子衿审视着他,颇为惋惜的说道: “啧啧。白瞎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只可惜待会就要被我千刀万剐,削成一片片,扔进江里喂鱼了。” 萧越故意刺激她:“呵。年纪轻轻,手段却如此阴毒,真不愧是谢善行的女儿,蛇鼠一窝,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谢子衿一听他提起了父亲,还不知死活的羞辱自己,恼羞成怒。 利剑一收一刺,狠狠地扎在了他的肩膀上。 “嗤!” 为了折磨他,谢子衿拔剑时,还故意用力拧了一圈,疼得萧越脸都白了。 鲜血也汩汩的从肩膀流下来,谢子衿的眼里放光,恨不得再戳他几个窟窿。 “快说,你们把我父亲怎么样了?” 萧越虽然很疼,但浑身酸软的感觉荡然无存了。 他就是这样,虽有一个百毒不侵的身体,但每次都得受点皮肉之苦,借靠流血才能排出体外。 此时,无忧毒香的剧毒,已经随着肩膀上汩汩流淌的鲜血,完完全全的排出来了。 萧越神色自若,一点都不惧怕,他轻轻在伤口处按下穴道,止住了流血。 然后,佯装踉跄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靠近谢子衿,有气无力的示意她靠近点。 “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谢子衿担心有炸,执剑迟疑着看着他,不肯靠近。 萧越张了张嘴,假装说不出话来,才令她信以为真,朝他迈近两步。 “老实交代,说不定,本小姐给你个痛快!” 萧越:“他被我们……嗯……。” 他的声音愈来愈小,细得跟蚊子哼哼般,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谢子衿不得不伸长脖子,将耳朵凑过去。 “咔嚓!” 萧越突然神情一凛,单手做了个横刀砍脖子的动作,吓得谢子衿分神之际,另外一只手迅速拧住她的手腕,将宝剑夺在自己手里。 不过是短短的瞬息间,局势突然逆转,谢子衿手里一空,白嫩的脖颈冰冷,已被萧越持剑指住。 “跟我用毒?天幽那魔头没告诉你,是班门弄斧么?” 谢子衿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跺着脚,直骂萧越: “卑鄙!你就算劫持我,也休想逃离这条船!我已经提前吩咐好了,要死一起死!” 说罢,对着慌了手脚的侍从们,大声吩咐道: “把塞子拿掉!让船吃水,大不了,一起沉船,也算是为父亲报仇了!” 侍从们倒也是忠心耿耿,呼啦一下,就要涌向船底,去拔那个所谓的塞子。 萧越根本不怕,他努努下巴,示意她看向船尾的孟煦: “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同归于尽的烂主意了!先把解药交出来,大家都无事。” 谢子衿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咬着牙不肯妥协: “休想!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今日,就要你们死!” 萧越见她油盐不进,也失去耐心,便冷声提醒道: “你那个所谓恩人,是什么样的脾性,谢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若是今日阿煦死了,你家中亲朋好友,甚至八竿子打不到边,一面之缘的人,想必也会被送到阎罗殿,让你们好生团聚了。” 谢子衿听到后,先前坚决的气焰,顿时蔫巴下来。 她眼睛通红,恶狠狠的瞪着萧越: “你别得意。不只是我有家人,七里铺的那几个小孩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萧越的心猛地被揪紧,横在谢子衿脖子上的剑刃用力压了压: “你动了他们?!” 谢子衿脖子被划伤,鲜血直流,她顾不得疼,阴森森的说道: “恩人说的没错。对付你,就得多留一手。我猜,现在他们已经被我的人,带回北矿场了。”
第94章 沉船 萧越在心里将天幽恨得牙痒痒,没料到他会卑劣到打起小孩子的主意。 否则,谢子衿绝对不可能找到阿菁他们。 “冤有头债有主,我奉劝你,不要动他们!” 谢子衿轻笑:“既然是你的弟弟妹妹,哥哥的债,自是要找他们讨!” 萧越的眼里浮现出骇人的杀意,差点失去理智,想一刀抹了她的脖子。 阿菁和弟弟妹妹们,是他的软肋,也是他唯一能为当年犯下大错,赎罪的机会。 谁敢伤了他们,萧越势必要拼命的。 当他望向船尾,看到昏沉沉入睡的孟煦,暴躁的心很快平复下来。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须得先把阿煦救醒。 他长呼一口气,将按在谢子衿脖子上的宝剑,稍稍拿远一些,态度软下来: “你想怎么样?” 谢子衿见要挟成功,语气更加嚣张: “呵呵。当然是想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给我的父亲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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