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歌神色一滞,随后笑道:“等我到长安便写信回来告诉你,不过有个条件,不准你写进新书里面。” 梦珏叹息一声,说道:“行吧,不过令歌你千万要记得。” 令歌点头,道:“好,我会记得的。” 那三句藏头诗的下一句会是什么?令楷可会写下去?令歌猜想着。 “令歌,长路迢迢,你一定要多多保重。”梦珏说道。 梦珏发自内心地舍不得令歌,比起成熟稳重的侍辰,令歌还会带上她一起去玩。虽然平日里令歌言语不多,但是整个人一立在那里就是一幅漂亮的画,还需要再多说些什么呢? “我会保重的,你也是。”令歌点头应道,“以后你可千万要记得,把握书里的内容,可别再得罪别人了。” 梦珏挠头一笑,说道:“会的,令歌你放心好了,自从前几日武林大会之后,你在江湖上的名号可响亮了,叫‘玉面白鹤’!就算我一不小心得罪了人,要是报上你的名号,定然没人敢动我。” 令歌无奈一笑,但愿如此。 之后,许凌和洛疏风上前嘱咐了令歌几句,许凌说道:“等到了长安,你们就去长安的凌岚药局住下,我前两日已经写信给了他们。” “多谢许伯。”令歌颔首感谢道。 这时,疏风开口说道:“令歌你要切记,到了长安能远离是非就远离是非,那里不比洛阳,能生起是非的绝不是一般人。” 这些话令歌这几日听疏风说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虽然如此,但令歌每一次依旧耐心地听着,颔首应下。 许凌点头,对令歌说道:“你师伯说得在理,长安城表面一池静水,实则暗潮汹涌,令歌你们要万事小心。” “好,师伯和许伯,你们放心。” “你师父已经将玉鹤给了你,这遇仙上下都会听你安排,”疏风继续说道,“等到了长安就按计划行事,到时候我会前来相助。” “好,我会按计划行事,到时候就有劳师伯前来长安。” 令歌回忆起与疏风商议好的计划,如果计划能够顺利实施,那遇仙势力则可以在长安城重新站住脚跟。 疏风不再多留他们,只是挥了挥衣袖,说道:“去吧,事情紧迫,我们在洛阳等你们的好消息。” 令歌闻言,朝着疏风和许凌深深一拜,道:“令歌告辞,师伯,许伯,你们二位多多保重。”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令歌,疏风和许凌的眼眶不免突然有些湿润。很多年前,他们也曾像令歌一般年轻,只是时光荏苒,世事易变,他们已到天命之年。 一时间,两人都想起昔日的临清王和白清漪,哪怕当年的他们运筹帷幄,料事如神,可很多时候他们也不能确定离别会不会是永别。 令歌一行五人,除了他便是望舒、辰玉、盛楠和甯霞,四位师姐坐在由雪君拖着的马车里,与众人告辞后,令歌便驾着马车向前出发。 “令歌!你们一路保重!”无忧和梦珏在马车后喊着。 令歌驾着马车,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两人的模样,即使是离别之际,少年们也尽是美好和憧憬。 这一幕令歌会记很久,直到永远。 马车里,辰玉正看着手里的一支镶有翡翠的银色发钗出神,一言不发,闷闷不乐的神色与往常截然不同。 盛楠凑过去打量着辰玉手里的发钗,赞叹道:“辰玉姐这支发钗好生特别,侍辰师兄真有眼光。” 驾着马车的令歌闻言,也好奇地回过头看了看。 被盛楠这么一说,辰玉顿时红了脸颊,她将发钗随手往发髻上插了进去,嗔怪道:“你净会油嘴滑舌。” 盛楠没有收敛,继续笑着问道:“侍辰师兄就没有挽留你吗?” 听到这,辰玉原本有些娇羞的脸颊,在此刻失去神采,她看了看盛楠,嘴角勾笑,没有说话。 盛楠见状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她内心叹惋着,如今还有更要紧的事,这些情情爱爱的事一时半会又怎么顾得上? 清飖书局里,侍辰正在书架前整理着书籍,突然,他的身旁多了一个人影,转头一看,发现正是父亲洛疏风。 只见洛疏风一脸阴沉地盯着侍辰,似乎有无数怒气要往侍辰的身上撒,侍辰见惯不惊,只是继续平静地收拾着书籍。 疏风见侍辰像个没事人一样,气得直跺脚,指着侍辰激动地骂道:“你你你……我说你什么好?你这个木头脑袋。” 侍辰一时无言,只是自顾自地收拾着书架上的书籍,任由疏风骂着。 “辰玉今天都走了,你也不表个态,我该说你什么才好?” 侍辰转身离开,往另一边走去,继续收拾书架,像没有听见疏风说话一般。 疏风紧跟上去,又苦口婆心地说道:“你倒是挽留一下她啊,你老爹我看得出来人家辰玉对你也是有意思的,你怎么也得主动表个态啊。” 最终,侍辰实在受不了疏风这么追着自己念叨,无奈之下,他叹息一口气,转身说道:“爹,我们的事我们自己处理就好,你老的就别操心了。” 从前辰玉没有来的时候,疏风操心书局,辰玉来了之后,疏风倒是终于操心起他的儿子了。 “我怎么不操心?你已经二十四了,我有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和你娘拜堂成亲了。”疏风拍着手说道,愈发激动。 见侍辰依旧一脸漠然,疏风只好收敛一下情绪,叹息一声,开始用缓和的语气说道:“这人生苦短,你爹我就是不想让你有遗憾,你喜欢辰玉就说明白,说清楚,就冲你爹我和白栈期的交情,她还会不同意这门亲事?” 听疏风一直说着,侍辰愈发无奈,他说道:“就算你们同意,我同意,怎么也得问辰玉她同不同意,她真的愿意留在书局吗?” “她不是也喜欢你吗?怎么就不会同意?”疏风反问道,“我看她在书局不也做得很好吗?怎么就不愿意了?” 侍辰哀叹,他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爹,现在白掌门下落不明,遇仙和书局都处于危险之中,实在不是时候。” “那也不影响你们谈情说爱,谈婚论嫁。”疏风继续反驳道,“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 侍辰实在无话可说,遂放下书本不再整理,转身快步离去。 疏风见状,也只好长长地叹了一声,喃喃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有遗憾,难道有错吗?” 半天,疏风回过神,不再想侍辰和辰玉的事,他看着窗外细雨,开始担心起令歌。 如果令歌真的出人意料地认祖归宗,做回王爷之位,这真的会是一件好事吗? …… 洛阳城外,苍竹村。 令歌想起那夜令楷说的话,于是经过苍竹村时,他停下马车,亲自前往村里,向周玉还有阿婆和小宝辞行。 在阿婆的家里,周玉问起令歌,道:“辰玉姑娘也要离开洛阳吗?” 令歌颔首,解释道:“对,她就在马车里。” 周玉笑了一下,说道:“那请令歌替我向她问好,让她一路保重。”说罢,少年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好。”令歌颔首应道。 “神仙哥哥。”小宝离开阿婆的怀抱,朝着令歌走来。 令歌蹲下身,搂过小宝,安抚道:“小宝乖,我马上要走了,以后小宝你要乖乖地听阿婆的话,照顾好自己和阿婆,好吗?” 小宝奶声奶气地应道:“好。”他一脸天真地看着令歌,又问道:“神仙哥哥也要像楷哥哥一样去考试吗?” 令歌笑着摇头,说道:“我不是去考试,只是要去做一些事。” 小宝嘟囔着说道:“那小宝会很久很久看不见神仙哥哥吗?就像之前很久很久看不见楷哥哥那样。” 令歌沉思起来,之前令楷一走就是好几个月,现在自己这么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到洛阳,一时半会,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宝。 正想着,阿婆已经拿着一个白色布偶小马走过来,并将其递给令歌,和蔼地说道:“听令楷说过令歌你喜欢这些,于是老身就特地做了一个,还望少侠喜欢。” 令歌接过白色布偶小马,打量一番,只觉得活像雪君,他笑道:“多谢阿婆,我十分喜欢。” 看着小宝肉嘟嘟的脸,令歌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喜爱,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捏了捏,发现手感异常得好,于是又揉了揉。 小宝乖乖地由着令歌揉捏自己的脸颊,以前令楷在的时候也时常捏他的脸,他早已习以为常,只觉得大人们似乎都很爱捏小孩子的脸。 临走前,令歌将钱袋里尽数一半的钱往周玉的手里塞去,说道:“以后就有劳小周你多照顾阿婆和小宝了,还有玉竹阁,也有劳你抽时间去照看打整一下。” 周玉连连摇头,将钱塞了回去,拒绝令歌的好意。 “令歌少侠,钱我就不收了,不说其他,就冲着令歌少侠你和楷哥的交情,你的嘱托就是楷哥的嘱托,我一定做到。” 令歌无奈微笑,说道:“既然看在我和令楷的交情,那你就收下这些钱,这是他嘱托我的。” 周玉闻言,只好接过银子,谢道:“那我就多谢楷哥和令歌少侠的好意了,你放心去吧,苍竹村有我,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周玉拍了拍胸膛,胸有成竹。 令歌谢过周玉之后,便撑起兰竹油纸伞告辞离去,才走出去没几步,令歌便听见身后的小宝唤道:“神仙哥哥一路保重!” 令歌不免勾了勾嘴角,回忆着自己孩童时期是不是也像小宝一样逗人喜爱。 这时,令歌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正是周玉。 周玉没有撑伞,冒着细雨追赶上来,他停在令歌的身前,令歌见状,赶紧让他躲进伞下。 周玉悄声对令歌说道:“差点忘了,我们查清楚了,之前那个闯入许宅的飞贼,好像是个女的,只是她轻功太好,我们也拿她没辙。” 令歌微微颔首,果然是那位叫“小飞”的姑娘,她是折雪那边的人,为何会出来盗窃?看样子也不像是折雪授意的。 “以后你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不要去招惹她。”令歌嘱咐道。 周玉点了点头,也没问令歌为什么,只是说道:“好,我会嘱咐好兄弟们的。” 令歌微笑颔首,在他心里,周玉一直是一个机灵且靠得住的少年。 “白少侠,我送你一程,顺便也向辰玉姑娘道个别。” “好。” 很快,两人一同来到马车边,令歌唤道:“辰玉师姐,小周来送我们了。” 话音落下,马车窗帘便被人从里掀起,一位女子露出了她的娇俏容颜,正是辰玉。 辰玉见到周玉,微微颔首,谢道:“多谢小周你前来送行。” 周玉发丝上还留有小水点,他笑容开朗,满目暖阳,说道:“大家相识一场,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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