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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谨看着顾念放下茶杯失笑:“渤海世子听了你这话，不得气死呀！” 顾念默默摇头，气死倒不会，顶多戳着他的脑门，皱着眉说他，不懂风雅！ “也不知道父王今年从哪里弄来的云山雪雾，不会是拿邀云锦换得吧！”段谨看着面前的杯子，有些好奇。 顾念想了想，他也好奇！ 皇帝责令段旸年前就要离京，都不让他在京都过这个年。 段旸收到圣旨就开始收拾东西，一点要留的意思都没有，只要让他把定北侯府的人带走，管他过不过年。 段旸离京，他和老皇帝的父子情义也就走到头了。现在只剩君臣之义，只要老皇帝不在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就是君臣和睦。 这是段旸表面上给老皇帝的意思，老皇帝则是很生气，责令段旸尽快离京就是他生气的表现。 他也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敢如此忤逆他，甚至如此算计他。可是现在为了帝位稳固他不敢发作，一旦将来有了机会，这个儿子必须除掉！ 老皇帝登基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他出身卑微，生母是一名宫婢。为了得宠，他经常献计取宠于先帝，为先帝做一些阴私至极的事。 奈何先帝虽喜欢这些事有人为他做，却不想将帝位交于这样的手中，于是暗自选了儒王为继位者。 后来是老皇帝与渤海王齐王相熟，得他们相助，先帝又驾崩的突然，才让老皇帝登基继位的。 老皇帝登基这大渝江山便有很多隐患，北方蛮子，渤海倭寇，幽州夷族，北漠游牧诸国。朝堂之内，党派弄权，内耗极大，国库空虚。 老皇帝登基的前几年还好，齐王几度将蛮族拒于关外，渤海王又多年抗倭，将倭寇止于永州海岸。至于北漠和幽州更不用说，几乎将夷族灭族，让游牧诸国称臣。 这也让边境统军的这几人，有了极大的军权，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势力。其中最盛，莫过于齐王和渤海王。 到了现在，老皇帝多疑，又骄奢淫逸。更是忌惮渤海与齐王，先后设计渤海，让渤海世子残疾，渤海王痛失幼子，收缴九州航运辖制之权。又让段谨入京为质，来牵制齐王，让齐王不得不处处受制。 渤海隐隐有自立之势，无疑是在老皇帝心里剜了一块肉。 一旦有人开了这个头，那么当初成势的这几方军权最盛之人，都会有这个想法生起。 眼下他还在推行消减军用的措施，这无疑是加速他们这种想法的成长。
第39章 贵女。 段谨一直到年节时下都没有出过齐王府，也不敢去赴段泽的约。 直到前太子段旸要离京了，段谨决定在段旸走之前，去看看段旸，必竟多年兄弟！节令时下，作为兄长的段旸，会送来礼物。宴会场面，也会拉着他，嘘寒问暖。 这几日顾念的伤也好的差不多，这主要是小三的医术不错，便也跟着去了。 东宫。 段旸虽然被废，但是他做过太子，直到他离京之前依旧住在东宫。 “郡王殿下！”段旸依旧在悠闲随意的煮茶，段谨则按照礼仪唤他一声郡王。 “你叫我名字吧！你这般客气做作，我听着难受。”段旸拿起手边客杯，便为段谨倒了一杯茶，随后看向段谨身后的顾念。 顾念按照规矩，候立在不远处，可以及时照看到段谨，又不打扰两位谈话。 “那好，段旸！”段谨直接坐到段旸面前，开口就叫。 今日段旸穿一身素衣，腰间还佩戴者一根一指宽的素麻长带。这是守孝，守得是定北侯的孝。 “来干嘛呀？看笑话？”段旸抬眸，手上动作平稳，慢慢悠悠的煮茶。 “啧！我段谨是那种人吗？”段谨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兄弟一场我就是来看看你。” “那可是多谢了！好兄弟！”段旸挑眉，云淡又风轻，一点都不像是在和感情深的好兄弟说话。 “你就这么甘心，离京？”段谨又问，直白且了当。 段旸这时才笑了起来:“哎呀，这个才是你的目的吧！” 段谨不乐意的拍了拍桌子:“说话！”现在段旸不是太子了，他可是用不着那么客气。 “原形毕露了吧！哈哈！”段旸笑的更加张扬。 “嘶！”段谨又翻了一个白眼。 段旸赶忙止住了笑声:“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我还有一个人没有去见。皇城锦都既然不想留我，我便出去走走，我又不是回不来！” “哦！那就祝你早日回来！”段谨撇嘴，他猜对了，这是段旸的以进为退！ “好啊，那也希望你早点回家！”段旸也回了一个同样的撇嘴。 两人的谈话止于这里，因为有其他来为太子送行的人。当然不一定是来送行的，也有落井下石的。 为了不凑这个热闹，段谨和段旸说完，就告辞。带着顾念就回去，必经东宫是个是非之地，不要久留为好。 回到齐王府不久，就有宫里来人宣段谨入宫小坐。宣段谨的人不是皇帝，是继后。 这让段谨很疑惑，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是让段谨十分乖巧的入宫了。 继后是段琢的生母，但是今日段谨入宫没有看见段琢，而是遇见了段泽。 看见段谨被宫女领了进来，继后就在朝段谨招手，那意思就是不用行礼问安了，直接到跟前就行。 段谨也不客气，直接快步走到继后跟前，乖巧一笑。 “皇婶母安！”段谨行礼。 “安，安！”继后抬笑。 这个时候段谨才发现，今日皇后身边坐了两位姑娘，个个端庄秀美。 “哈！这是曹家大姑娘，前几日指婚给这小子的。”继后顺着段谨的目光开始给段谨介绍。说道曹家大姑娘的时候，指了指一旁已经坐下的段泽。 段谨看了段泽一眼，就见段泽对着段谨给了一个眼神，然后神色有些苦痛的扯出一抹笑。 “这是曹家二姑娘，陪他姐姐进宫来坐坐。”继后随后又道。 这是哪是陪姐姐，这是来相看的。这是要给他赐婚，这是要让他回不去！ 段谨深吸一口气，露出笑容来，然后一一见礼，然后坐到段泽身边。 段谨不多话，只是多笑笑。过了一会儿。便有嬷嬷进来，把曹家的姑娘带走了。 随后就听见继后笑着说:“这几日陛下让本宫多关心关心泽儿的婚事，本宫想着你呀到时候也是要跟过去迎亲的。所以今日召泽儿进宫问问，也一道把你叫上，好混个脸熟不是。” “也是！”段谨立刻点头。 “你说说你，也是老大不小了，该成亲了。说说你喜欢那家姑娘，婶婶给你说去。”这个时候继后话头一转，直接问起了段谨，语气和蔼，完全没有一位皇后的威严。 “婶婶，我可喜欢的特别，一般的贵女我看不上的。”段谨直接笑了起来，像个乖孩子一样。 “婶婶知道，可是你都老大不小了，是该成家生子。也让你父王远在边关好安心呀！你父王年纪也大了，也希望你早日成亲，生下子嗣。”继后知道段谨好男色，之前还陛下面前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只好男儿郎不好女娇娘。 “婶婶，我父王把我丢在锦都就是十几年，怕是早就不关心我了，还管我有没有子嗣？”段谨不屑的冷哼。 “你父王也是为你好，边关多危险呐！你说你这一成亲，生了孩子，你父王心里该多高兴呀！”继后怪嗔了段谨一眼，继续说道。 “曹家是名门，他们家的姑娘，生的极好。你和泽儿是兄弟，若是又能成为连襟，当喜上加喜。”继后又说，然后轻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段泽。 继后这就是再告诉段谨，为他相看了曹家姑娘，希望他能够喜欢。 段谨只是笑，不再说什么。现下说什么都没有用，因为这已经是皇帝决定了的事。 渤海异动，老皇帝绝对不会再让汝南有什么“意外”发生。接下来。老皇帝就是要来收拾自己！ 所以利用姻亲来牵制自己的权宜之计，都被老皇帝用了出来。 以前老皇帝也曾用这个法子，想将自己留在京都，可是最后也就放弃了。因为这种手段不入流，不过现在这个方法很合适。 一是可以安排一个人在他的身边，二是可以警告远在边关的齐王。还可以用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将他永远留在京都。 段谨此时只能笑，他还没有想到破局的方法。不过现下他也确实没有想到，老皇帝转头就把刀朝向了他。 继后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就让段谨一个人离宫。反正皇帝让她转达的意思，已经到位了。 可惜的是，又少了一个曹家的姑娘！
第40章 放肆。 段谨回到齐王府，已经很晚了。回到寝殿，段谨直接挥手砸了一个茶盏。 茶盏落地，刚好砸在顾念的脚边。 顾念也不惊，而是看了一眼段谨，然后低头，蹲下身子，拉开自己的衣兜，慢慢拾捡地上的瓷片。 茶盏里有茶水，是顾念估摸着段谨回来的时间，提前煮好的。 顾念也不顾瓷片上残留的的茶渍，拾起来就往衣兜里装。 段谨正在气头上，回头看见顾念在默默收拾东西。 “不准收拾，滚出去！”段谨冷冷看了一眼顾念，抬手指门口。 “是！”顾念点头起身，又默默退了出去。 呵斥完，段谨又懊悔的皱了皱，他不该将气撒到别人身上。 可是一想到这些天的事，心里就糟心的很。看见顾念，就想起这些天来往主院的密蛛，更加糟心。 顾念默默出了寝殿，抬头看天，天空开始飘雪花了，雪不大，星星点点的。像是白色的飞萤，不停地在天空飞舞，盘旋，下降。只是天幕很暗，像是要整个倾压而下一般。 顾念将碎了的瓷片，放到门口台阶上，自己也坐了下来。然后一片片将茶盏复原，最后少了几片，应该在屋里。 阿一端着火盆过来的时候，看见小四一身青色单衣坐在门口，什么都没有说，看了一眼便进去了。 “世子，发生什么事了？”阿一见到顾念在外面就觉得不对。 最近段谨极喜欢顾念，走哪里都带着，对着顾念说话都温柔的很。这是要下雪的天，段谨怎么会让人一身单衣坐在门口。 “最近府里有什么事吗？”段谨摇了摇头，问道。 “没什么，只是今日世子进宫以后，又有密蛛进来了，传了什么信，属下不知。”阿一如实回道。 “我知道了！”段谨点头，然后挥手示意阿一退下。 阿一退下，回去的时候，还看了一眼顾念。顾念依旧坐在台阶上，抬头看着雪花飘落。 深夜已至，星星点点的雪花，也变成大片大片的。这大概是锦都今年冬天的最后一场雪，老天爷下得不留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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