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襄和鹤青闹得不欢而散。鹤青回到屋里,就听霄月苦口婆心道:“你跟靖王关系处那么差可怎么行!你若跟靖王处的好,在王府树立起威严,什么事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鹤青忍不住冷笑道:“那霄月女官可真是高看我了,王爷什么样脾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若非他看中长姐身后的荣家军,才不屑于跟荣氏结亲。” 霄月被鹤青这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最后才憋出一句气话:“你若不行,总有人可以。等侯爷找到替代的人,到那时候看你还笑得出来!” 说完她又看了眼站在鹤青身后的阿绍,命令道:“阿绍你回侯府吧,靖王妃不需要你在旁边伺候!” 阿绍显然不搭理霄月,站在鹤青身后纹丝不动,是下定决心要跟随鹤青。 “一个两个都不听话是吧?”霄月愠怒道:“阿绍你是真心要脱离侯府待在他身边?” “属下一心对公子,不会离开公子身边半步。”阿绍单膝跪下,底下头恳求道:“还望霄月女官周知。” “真是疯了!”霄月喃喃道:“你以前跟在荣公子身边,也没见你这么死心塌地。” “属下想脱离侯府,还望霄月女官成全。”阿绍恳求道。他想离开侯府,从此不受侯府管束,成为只属于鹤青的侍卫。 “你若真想离开,得按照侯府的规矩来,免不了皮肉之苦。” “属下愿意。” 鹤青坐在座位上,看着阿绍朝霄月行大礼,一时间有些心酸。阿绍明明可以直接放弃他回到侯府过安稳的生活,现在却为他受皮肉之苦。 回想起阿绍因为替他顶罪回来的一身伤,鹤青任然心有余悸。 “那好,自己回去领罚。若是能熬出来,你就跟着他吧。”霄月甩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阿绍……” 鹤青将阿绍扶起,紧紧抓着他的手道:“你真的要走吗?” “若是能脱离侯府,属下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公子身后护着公子了。”阿绍抬起另一只手附在鹤青手上,安稳道:“我来回不过一旬,公子这段时间要照顾好自己。” “我没事。”鹤青鼻头一酸,声音低沉道:“倒是你,一定要养好伤再来找我。之前我给你的药还有吗,没有的话我这还有。” “属下一直将药带在身边。”说罢阿绍便从衣袖中掏出那个药盒。 鹤青给的药的确是好药,他没怎么舍得用,一直带在身上想着鹤青要是受伤了能用得上。 “那就好。”鹤青说完便将头转向一边,随后摆摆手道:“你一定要回来,我在这等你。” “好,属下绝不食言。” 鹤青望着阿绍离开的背影,最后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担心阿绍的安慰是一方面,如今他要独自一人面对桓襄,跟他谈生意,想想心里还是没底。 阿绍离开后,鹤青一连好几天都称病不出,为的就是尽量避免与桓襄产生交集。 奈何鹤青想寻得一片清净,霄月又隔三差五的找上门来,催他跟桓襄把生意谈了。 霄月多番催促下,终于在一天晚上,鹤青破天荒的敲响了桓襄住所的门。 “谁?”屋内传来桓襄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乐。 “是我。”鹤青硬着头皮说道。 屋内无人回应,只听屋内传来凳子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和不紧不慢脚步声。 “这么晚找本王什么事?”桓襄从里面拉开门,看着鹤青道。 “我……我想跟你谈事情。”鹤青壮着胆子道。 桓襄一听来了兴致,一把将鹤青拉进屋内,倒要听听鹤青有什么事要跟他说。 桓襄关上房门,接着邀请鹤青坐下。 两人面对面而坐,鹤青直着身体,双手紧紧捏着膝盖,似乎有些紧张。 “有话快说,别扭扭捏捏的了!”桓襄语气中带着催促与不耐烦。 面对桓襄的不断催促,鹤青努力回想霄月交代给他的话。 —————— “侯爷手中有支军队,这事你知道吧?” 鹤青点点头,言简意赅地回了句:“知道。” 接着就听霄月侃侃而谈道:“军队的开支都是由侯府承担,其中马费的花销一直占大头。不过荣家军都是由步兵组建,倒用不上战马。主要是用来运输兵器粮草的马匹,每月都会累死不少,购入良驹花销极大,所以只能寄希望于靖王名下的马场。” “长姐是想买更便宜的马?”鹤青追问道。 “没错。” 说罢霄月从怀中掏出一张书契,“啪”地一声按在桌上,接着开口说道:“想办法让靖王签了这书契,上面是侯爷所需购入的马匹数量及开出的价格。” 鹤青转过书契,仔细看过后,有些难为情道:“这不好办吧,长姐开的价格已经完全低于市场上最便宜马匹的价格,靖王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签这份书契!” “要是我去签自然会被靖王赶出来。”霄月盯着鹤青道:“你就不一样了,你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再怎么说靖王府和平阳侯府也是亲家,你再在他耳边多唠叨几句,于情于理他都不会拒绝的。” “话虽如此,这价格还是改改吧。”鹤青继续坚持道。他不知道荣格是怎么想的,开出这么低的价格,还想让靖王在书契上签字。而且他跟桓襄的关系,拿出这张书契给他看,桓襄能把他数落的什么都不是。 “改不了。”霄月靠在椅子上,互抱起手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道:“书契就这一份,价格是侯爷定的,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而且侯爷买的马匹数也不少,不会让王爷亏的。” 思绪回归,鹤青那日他与霄月的对话同桓襄说了一遍,随后掏出那张书契放在桌上。但他没有直接递给桓襄,而是用手按着,生怕桓襄一气之下给撕了。 “呵,荣格她真是狮子大开口啊!”桓襄虽面无表情,但光听说话语气,鹤青就知道这笔生意是做不成了。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桓襄(双手叉腰):烦人精终于走了,接下来是本王的主场了! 阿绍(满脸黑):你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鹤青(捧茶坐在椅子上):阿绍你走了我会想念你的。 阿绍(绿茶腔调):真的吗?某人不会吃我的醋吗? 鹤青(摸摸):他不敢。 在一旁目睹一切的桓襄,开始气到乱叫乱跳。
第23章 不情不愿马场行 “我也觉得长姐有些过分了。”鹤青顺着桓襄的心思道。 “你知道就好。”桓襄一只手搭在桌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似乎对鹤青还留在这有些不耐烦。 鹤青拿起书契,随即站起身来,垂着脑袋低声道:“要是这笔买卖做不了,只怕我会被长姐换掉。正好给你换一个温柔体贴的,也省的我每次出现在你面前给你气受。” “哼,你也知道本王厌烦你。反正谁在本王身边都无所谓,等本王手握荣氏兵权的时候,她送到在本王身边的人,本王全都给赶出去!”桓襄毫不避讳道。 桓襄本以为说完这话鹤青就会知趣地走开,谁料他突然对上鹤青那双含着泪水的眼睛,桓襄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鹤青看到桓襄的反应,心里有些暗喜。他得让桓襄签了这书契,他不能被荣格放弃赶出侯府,否则他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别哭啊你!”桓襄立刻扭过头去不看鹤青。他真的受不了鹤青红着个眼睛站在他面前。 回想起成亲那天晚上,鹤青最后一直在他面前哭,那时候他眼睛也是像现在这样红红的,跟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顺着它洁白柔顺的毛发好好安慰。 “我为什么不能哭了!”鹤青鼻头一酸,一股脑地将这几个月来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 本来只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到后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鹤青想靠示弱来打动桓襄,恰好桓襄也吃这套。看到鹤青哭累了趴在桌上,桓襄便将那张书契拿来,看看能不能定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 “一匹马二十两银子。”桓襄见鹤青情绪有些缓和,继而开口道:“不能再低了,市场上最低劣的马匹卖二十两一匹,她张口就十两,本王还做不做生意了!” 见桓襄松口,鹤青继续讨价还价道:“那十五两呢,我怕长姐不接受二十两一匹。” “最低二十两,这是底线。她要是想要十两银子买一匹马,让她拿另外一半兵符来换!” 事已至此,鹤青只能一把抹掉眼泪,此事就算作罢。 “我回去再跟长姐商量。”说完,鹤青起身,毫无留恋地朝外走去。 见鹤青走得那么决绝,桓襄心里莫名有些烦躁:招呼不打一声就走,没规矩! 原本桓襄在外征战是不太在意各种繁琐礼节,如今却被鹤青左右住了情绪。 鹤青回到房间已是深夜,他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脑海里想得事情太多了,根本没法静下心来休息。翻来覆去,鹤青还是忍不住念着阿绍:也不知道他在侯府是什么情况,会不会受很重的伤,会不会…… 越来越多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鹤青直接坐起身,双手不断摩挲着脸颊,似乎是陷入纠结之中。 本来他这个亡国太子就该以复国为己任,任何感情都是他复国之路的绊脚石。但鹤青现在却陷入迷茫之中,他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阿绍编织的陷阱之中,明明不该对他产生情感,又忍不住想他。 一番纠结后,鹤青还是笔直地瘫倒在床上:想这么多干嘛呢,徒增烦恼罢了。如今自己在桓襄的地盘上,还是得谨言慎行地渡过这段日子。 翌日清晨,鹤青顶着憔悴的面容和肿胀的眼睛起来。昨天没睡好,今早起来鹤青就一副厌怏怏地模样。 刚吃完早饭,霄月就找了过来,张口就问生意谈的怎么样了。 “王爷说了,最低二十两,否则就让长姐用另一半兵符来换。”鹤青将桓襄的意思原原本本地告诉霄月。 霄月听后没再多说什么,也没逼迫鹤青找桓襄讨价还价道,一个潇洒的转身,之后就快步离开了。 等到傍晚时分,霄月又找上门来。不同于早上那副严肃表情,此刻霄月带着激动地腔调道:“买马签书契一事有着落了。” “你想让我干什么?”鹤青有些紧张地问道。 “不要担心,你需要做的事很简单。”说罢霄月就将今日之行同鹤青说了一遍。 “那个县令想巴结靖王,一直下请帖请想请靖王吃饭,但均被靖王推脱。我今日特地登门拜访,说是靖王三日后会来他府上做客。届时我让人在酒里下点迷药,你正好在他身边神不知鬼不觉地盖个手印。” “你说的这方法太危险了。”鹤青闻言拒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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