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公孙羽梁快步将李曦和带到殿外不远处的一个拐角中,这里没有灯照,夜巡的人也看不见。 “殿下,梁郡王是否在罗河一代?您要如实告诉我。” 李曦和心中一跳,多日来不好的预感又极速窜踊。 “你得知了什么?梁靖康他…” “殿下,梁郡王现在处境很危险。”公孙羽梁说着从袖口抽出一封信,褶皱不堪,还有点滴的血迹。 “这是我在城外驿站拦截下来的,我打开看了才知道,这是梁郡王写给你的密信,可那飞骑明显不是宫里人,那么这信,是从哪里来的。” 李曦和有些腿软,刚刚酒喝的多,胃里早就不舒服了,他这会实在忍不住,一遭都吐了出来。 “殿下,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本来就是支撑着墙壁站着的,这会吐完,晕眩感袭来,李曦和整个人都卸了力,眼看就要栽倒向地面。 公孙羽梁手疾眼快的就要扶住他,却还是晚了一步,殿下已经被人捞进了怀里。 “世…世子殿下。” 第二十六章 先章 李曦和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他睁开眼定了定神,忙慌着就要起身。躺着还好,一动,浑身酸疼,尤其是左肩… “你睡着时,看着不太舒服,我猜是酒喝的太多,你肩上又作疼了。” 雁昀刚出去换了盆热水回来,一夜里,李曦和翻身了几次,他就醒来几次,不停的给他更换热毛巾敷着肩膀。 可李曦和没有在意这些不舒服,他醒来即刻就喊人,喊公孙。 雁昀沾湿手帕,递给他擦脸,沉声道:“他走了,昨晚我听到了一些你们……是我擅自,擅自与他商议的,先由他前往罗河打探一下,你别这么看我,你晕倒了,事出紧急。” 李曦和宿醉后醒来,头昏脑涨,嗓子也有些干哑,“派了人随行?” “没有,我是平江王世子,怎么能擅自动用宫里的兵。” 李曦和啪的一声拍着床案起身,站都没站稳就急着穿换衣裳。 雁昀伸手拦住他,“我给了他一块牌令,让他探到情况,到江津找我的亲信…” 李曦和穿衣服的动作慢了下来,雁昀扳过他,见他眼圈已是通红,心里百般滋味,都是不好受的。 “我知道你担心梁靖康,但是顾时…” 李曦和嗡声打断:“三日前我们收到的密信,是顾时的,落款时间比梁靖康这封要早,顾时说他回江津王府看望平江王夫妇,也就是说,这个时间里,他没有和梁靖康在一起,他或许都不知道梁靖康遇到了危险!” 雁昀听闻,心里突然有些发慌,李曦和没醒,他也没权利做主的,可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干等到天亮,“那你是要做什么?公孙已经走了…” “你知道什么!公孙单枪匹马的一个人,他都不一定能活着到江津!” 李曦和已经情绪失控,脸色不怎么好,像是要做冲动的事。 雁昀突然很起火,他低声问:“怎么?那你就也要单枪匹马的追过去?你还记不记得你是谁?太子殿下?” 李曦和眼眶湿润,握成拳的一双手,气愤的锤着桌子,雁昀说的对,他再冲动,也不能由他来涉这个险,可是… 雁昀吼了一嗓子后,无奈的叹息,他手撑着李曦和的肩膀说:“我会去的,其实昨晚就要和公孙一起去的,靖康不是别人,我听到的时候也是急的,但是…我就是还想等你醒来再走。” 雁昀苦笑了一下,继续道:“你乖乖去床上歇着,我去收拾一下。” 李曦和茫然的看向他,一动不动,直到雁昀去开门,吱呀一声,才惊醒过来,几乎是一瞬间,害怕,恐惧,席卷而来。 在雁昀打开门的一瞬间,跑过去抱住人,他脚步还有些虚浮,这一下像是直接栽到在人身上,雁昀显些被冲个趔趄。 “你不能去!” 李曦和刚刚还只是红着的眼眶,这会却盛起湿气来,嘴里一遍遍念叨:“你不能去!” 雁昀抓了抓他环抱住的手,捏了捏,一点点拿开,李曦和没怎么哄过人,被这样一拿开,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是抓着人,死活也不松手。 “你担心我,我心里高兴,但我等你醒来再走,并不是想要看你担心我,我知道,以你的性格,换做谁,你都会担心的。” 雁昀摸摸他的脸,上面已经淌下两行水珠,他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将它们都舔舐干净。 李曦和摇摇头,说:“不是的,雁昀,你听我说,求你了,就等我一会,我会派人,我现在就喊际笙过来…” 他的肩膀骤疼,瑟缩了一下。 “你先去到床上。”雁昀扭过他,推到床边。 “你若是一定要去,等我派兵随你一起,我现在就去找父皇。” 奈何李曦和倔强的拧着身子,他嗓子干,哭的鼻音也有些重,“雁昀你听我说,那边的局势已经不受控制了,公孙很早就带了消息回来……” 雁昀突然想到什么,“在书房那次?” 李曦和不再隐瞒道:“对。” 雁昀卸了力气,平静的说道:“但你一直没有同我说,是不相信我?那为什么现在肯说了?” 李曦和苦笑道:“因为我只能选择相信你了。” 深秋的清晨温度低,枯黄的落叶稀稀碎碎的飘零在庭院里,有些落光叶子的树枝上,还挂着银条一样的霜,有些萧瑟和凄凉。 “那臣,就承蒙殿下的信任了。” 说罢,衣摆夹杂着冷风,卷起地上的厚重落叶,雁昀夺门而出,奔走而去。 李曦和身子支撑不住,坐在了门槛上,他还没是没能拦住他。 “殿下,怎么出来了。” 一直守在外面的际笙赶忙将人搀扶进屋,李曦和的面色潮红潮红的,际笙看着就觉得不太对劲,上手试探,热的厉害。 “殿下昨日醉了酒,夜里还是被世子殿下抱回来的,这大清早的寒气重,又这般折腾,想必是受了风寒,还是请太医来瞧瞧吧。” 李曦和头晕的厉害,眼看着床在几步之内,却摇晃的走不过去。可他现在却毫无自知之明。 “太医你让下人去叫,你,你去禁军营,找江情,让他派些人手给你,即刻去追雁昀,快些,他自己单枪匹马,到不了江津的。” 际笙扶着他躺到床上说:“我去禁军找人可以,但我不能去,这是公孙的命令。” “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咳,咳咳。” 际笙嘴唇动了动,不说话。 “你不听我的安排,好,那今后也不要跟着我了。” “太医来了我也不见!” 际笙定在原地,片刻后“咚”的一声直接跪在了床前。 “殿下,恕罪,公孙临走前说,若是世子殿下离宫,便万不可留殿下一人,我不能走。” 李曦和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也知道,全然都是为他好,可他依旧没好气的说:“真有人想动我,你以为你留下就有用?” 际笙沉默了会,说:“或许吧,我至少也能抗上几十条命,就算是逃,也要有个为殿下挡箭的。” 李曦和被气笑,这一笑,又忍不住咳了几声。 “我会逃?我凭什么逃?” 我堂堂大戊太子岂能被反贼追着打。 际笙不与他再多说,他吩咐了小刘公公去找太医后,飞速前往禁军营,找到江情,把李曦和教他的话说了一遍。 一盏茶的功夫,江情就清点好了五百精锐,前往江津方向,追赶雁昀。 援兵给不多,因为李曦和说这事皇上都还不知道,疆域世子和公主,疆域的那上千精骑也都还在江津,出动太多兵力会让人生疑。 际笙就守在长和殿,寸步不离,一日,两日,三日过去了。宫里宫外都没有消息。 李曦和的烧退了,也不咳了,人也有些躺不住了。 “你去备马,打好行装,准备随我出宫。” 际笙坚定的不动,李曦和知道他的倔性子,也不再多说了,自己穿好衣服就要出门。 “殿下,你要想清楚了。” 际笙眼里是无尽的担忧,“大戊国唯一的储君,要只身涉险,殿下赌得起吗。若是有个万一,我是不怕皇上降我死罪,可大戊百姓呢?你想过他们没有?” “恕属下没体会过儿女私情有多重要,殿下……” 李曦和披了一件黑色的敞衣,浓烈的日光下,显得他却冷冰冰的,儿女私情?或许重要吧,但却不然,他急着赶去找人,不完全是担心雁昀,罗河的事,他该亲自查探一番。 “我现在要去禁军营与江情交代一些事情,然后再去一趟韩贵妃府中,卯时三刻我会在城门口等你,你若是不在,辰时一到,我就会出城。” 他说完就甩身而去,际笙握了握拳头后,闷不做声的开始收拾起东西。 禁军营,军使帐内,江情迁思回虑,还是担心,太子殿下和雁昀到底在做什么,背着皇上要兵出城,还是回江津那方向。 江情虽任军使不长时间,但人在禁军可是有几年了,和李曦和的交情也不是一两天,他深知李曦和的为人,也直觉雁昀不会是那背信弃义之的,可就是… “军使大人,孟昊说他要见您,在帐外等好半天了,见您一直没出来,才叫属下进来传一声。” 江情叹气道:“让他进来吧。” 麻烦事一个接一个。 孟昊进来的很是随意,帘子一掀,再一掩,大摇大摆的就直奔江军使面前,话也是开门见山。 “军使大人,别是酒后不认账了?” 看他耀武扬威的样子,江情很想上脚踹两下,可终究是他做了亏心事,就算再不待见,也得好声解释一翻。 江情轻咳一声,认真道:“那日酒后失德,抱歉。” 迎疆域公主入都那日,为犒劳这帮人,江情主动提出请大伙喝酒,那日雁昀不在,他就一人顶俩,多喝了些。到最后,属实是醉了,醉鬼遇见醉鬼,他与孟昊撞个正着。 俩人身子都有些虚浮,架是打不成了,但是依旧互相不肯退让,忘了是谁先嘴欠的,俩人推搡了起来。 江情酒力不够,实在招架不住,被反扣住了双手。 孟昊嘚瑟的凑过来问他服不服,谁知江情是不是故意的,一转头,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都醉的不轻,第二日江情醒来后就完全不记得这些了,但孟昊却没忘,他跑去逗趣似的问江情,问惦记他多久了? 他记得江情那日整个人都绯红绯红的,羞臊的不得了。 但第二天,孟昊就没在禁军营看见江情。 江情告假了。 今天可算是让他把人给见着了。 “江军使身体好些了?舍得来上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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