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宽大的浴桶里,赫然一双洁净无遮的身躯,其上的水光则迎着烛灯欢动不止。 祁云倚靠着桶边,两只玉腿被架在对方的肩头,正被湿热拥裹服侍着。 卫长临身形矫健,怕祁云背部抵着沿边膈应,便伸出手从背后绕去,一只扶腰,一只靠背。 手臂上膨胀近乎完美的线条,略凸着青筋,又几点水珠盈盈。 祁云感受到卫长临的动作,神思顿空,两只手无措的扶住对方。 卫长临托着腰的手来回抚摸,吞咽了半刻,才叫祁云出来。 顺而又将腿放回自己的腰上,两手看似轻轻一勾,便令对方紧紧贴了过来。 “……” 祁云感觉到对方在腰下有些犹豫不决,一想着乔申洛曾说,前三月绝不可行剧烈之举,便又一把抓住了卫长临的手腕。 “不行?” 卫长临看着祁云道,水汽氤氲,对方在眼中更是凝肤娇滴,别样独美。 祁云犹豫着,还是摇了摇头,转而张口道: ——长临,我也帮你用方才…… 卫长临一口回绝:“不必,我不愿你做这等事。” 祁云闻言一顿,愣怔了半晌。 长临为自己做了这些,他却什么也帮不了,祁云饱含歉意的靠了去,轻轻贴在对方坚实温暖的胸脯上。 卫长临见水微凉,起身帮祁云套上衣物,先抱向榻上,随后又给自己穿好里衣。 双双上了榻,祁云便从枕下拿出平缘结和香囊,将其轻放在卫长临的手心里。 卫长临一愣,趁着未熄灭的烛灯细细看了看。 ——长临,这是给你的。 祁云启唇,吐着气声,面上带着温润的笑。 “我定随时佩戴于身。” 听着对方的话,祁云心里瞬而暖意横生,若是能跟长临一生相伴,朝朝暮暮,那他便再也不怕了,再也不会想……一心求死了。 卫长临看着香囊绸面上有些深浅不一的痕迹,在金绣的线上又是隐约几点深红。 他沉默的拽起祁云的手,轻轻放于嘴边,不禁逐根逐节的吻了去。 清晨一醒,祁云侧过身抚了抚枕边,却发现本该温暖的地方早已是空荡荡,冰冷冷的。 长临呢? 阿盈走来道:“殿下,将军晨起就与大侍卫去了军营了。怕打扰您休息,便让小奴在您醒后告知,将军说,怕是至少三日后才会回来。” 祁云从薄被中伸出手来,便接到一阵暖意,他不免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 已是五月中旬,阿盈看了看窗外日光灿烂,便回着:“已是午时三刻了,殿下可要用膳?” 他竟睡了这么久吗? 祁云起身,此时也应是申洛送药过来了。 正巧门边就传来脚步,阿盈却突然道:“子山公子?” 子山端着一碗汤药,仍是一袭白衣,行礼不俯身道:“公子,这是府上医师送来的安胎药。” 祁云一愣,平时都是申洛,今日怎么会是他呢? 阿盈也疑惑道:“子山公子,安胎药每日都是由两位医师送来,怎会交于您呢?” 子山尬笑道:“在下方才见那位医师急得很,似乎要解决什么要紧之事。我便一问,原是其师兄去了赌坊,医师怕惹出事端来,故而才如此着急。而在下又正好顺路来给公子请安,心想不如就帮着医师送来也好。” 祁云听着却不甚相信,张口唇语道: ——还请放在桌上吧。 阿盈便走去端过药碗,“子山公子,交与小奴即可。” “……哦,好的。” 子山交出药碗,随后走近榻边道:“公子,听将军说您已有身孕,不知是几月了?” 申洛说过,男子怀孕,几日便有一月之相。眼下想来也过了一月,稍有起伏,月数算起来大抵应有两月了。 祁云望着人声,淡然回着: ——两月左右。 子山听到气声,难免惊讶起来:“在下还以为……公子天生如此,不能说话呢。在下倒也佩服公子身残志坚,又能屈于他下以男子之身怀孕,到底非凡夫俗子。” 阿盈抿了抿嘴,无语道:“殿下只是病了,子山公子此话未免有些不符礼教。” 祁云摇了摇头,示意不必追究。 对方话里有话,他也不是听不出来。 子山故意示弱道:“是在下失言了……还请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过分怪罪子山。” 祁云不做反应,却又听着对方娇声道:“刚来时与将军共处一车,到底颠簸,我这弹琴的身子骨倒也受不了分毫,而且……将军实在是过于壮硕,索求无度,总是……给压的喘不过气来。公子……可别误会呀,子山只是拿您当兄长,实实吐些心里话而已。” 荒谬,长临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虚伪叫作之人。 祁云面上不免一紧,无神的目光也瞬间锐利起来,略带威压的转向发声之处。 话里话外一股子糜烂之气,他看不见子山的眼神,但是光听声音就能察觉到,对方早已是一副自恃其高的模样了。 阿盈感知气氛不对,略带不屑道:“子山公子,小奴不知你从何而来,要到哪去。小奴只觉得,座上人为东家,乱吠的是野狗!” 子山一下子愤恨起来,“你……公子便是如此调教手下人的吗?” 矛头瞬而扔给了祁云,祁云索性还是摇了摇头,只问道: ——你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子山收了气焰,又笑道:“公子怎么会问这种话?在下来朝暮城,自然是随着将军来赏风鉴月的。那在下也问公子一句,您既是如此残躯,又是怎么勾引到将军的呢?” 只见祁云莫名一笑,如雕似刻的五官顷刻温润落花般,迎光入目,明媚无双。 子山不解,“不知公子在笑什么?在下说了什么可笑的事吗?” 阿盈掩面笑出声来,道:“公子在此处,不就是最大的笑话吗?专门跑一趟来逗殿下开心,连将军都要提礼来大谢子山公子。” 祁云摸了摸食指上的玛瑙,渐渐收了笑意,转而略带狠色道: ——公子还嫌自己不够可笑吗?
第122章 回来了便好 夜深似海,茶昕阁内连连传来几声咒骂,倒叫的烛火都颤了颤。 “他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叫嚣?眼瞎的哑巴!” 子山端着茶杯,墨发缕缕,清秀脱俗的容貌,此时却满面不善。 若不是皇上遣他务必取代此人之位,顺带弄掉他腹中之子,他怎会受得如此委屈? 翠儿被金管家派来服侍,一听见骂的什么眼瞎、哑巴,立马就明了是谁。 她小心翼翼凑去道:“子山公子……您说的可是祁公子?实不相瞒,许多下人也是看不惯他的作风。” “哦?” 子山闻言看去,不解道。 “可否说来听听?” 翠儿看着对方醉玉颓山之样,不免脸红道:“……奴婢定一五一十的说。那祁公子初来府上时,明明身为下人,却是想尽办法勾引老爷。平常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身子却龌龊得很。有一次还故意害老爷受伤,不光如此,又勾引从前的军师大人,身边还有个突来的什么属下,也是日日缠绵,好不快活。如今做了攀枝凤凰,向来是瞧不起我们这等人的。祁公子说的话……公子可别往心里去,不过是贱人贱语罢了。” 子山放下茶杯,“那哑巴竟是这等卑劣之人?将军不甚在意吗?” 翠儿道:“老爷当然在意,因着这些事还把他关入过暗阁的,受了好一番刑罚,这才稍稍归顺着。不过如今身怀有孕,定是老爷的心尖宝了。奴婢……都替公子打抱不平,那人早该滚出将军府,沿街乞讨去。” “多谢翠儿,不过……你我之间的谈话,可要保密哦。” 子山笑着说,又垂下眼思量着,许是他目的太过明显,反倒弄巧成拙。 翠儿依旧脸红道:“是是是,公子。” 子山又道:“我也是受皇上之命,派来监视祁公子的,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翠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军府,并无他心。” 翠儿回着:“公子真是胸怀不凡啊,奴婢实在是打心底里敬佩您。” ————— 四日后,卫长临才在近黄昏之时堪堪到府。 看着将军有些歪歪倒倒,朱并修连忙在身边扶着。 “将军,眼下您酒醉不轻,可需要回落清阁?” 卫长临面上红着,眉眼肃杀,但却慢慢道:“去……书房。” 金管家见到老爷,急急迎着,见酒醉如此便担忧道:“老爷……您这是喝了多少酒?可别喝伤了身子啊……” 卫长临道:“多事。” 朱并修扶着往前走,侧过头对管家说道:“金管家,劳烦你差人去与祁公子说一声,将军今夜平安回府了,只是在书房休息。” 金管家回着:“是是是。” 落清阁。 祁云百无聊赖的站在窗前,明明眼前漆黑一片,但他总想着府中天边绯红的烧云。 阿盈走来道:“殿下,将军回府了,不过今夜是在书房休息。” 祁云颔首以应,不求别的,只要他回来了便好。 ————— 翠儿慌忙跑到茶昕阁,见着子山公子便道:“公子公子!老爷回来了,现在正在书房。前些日子您不是新作了曲,想献与老爷吗?眼下许是个好机会呢……” 子山起身,抬手亲昵般摸了摸翠儿,道:“多谢翠儿,我这便取琴前去。” 他转过身从一旁取过墨琴,抱于怀中立即出了门。 翠儿脸红心跳的偷偷看着,愈走愈远的那抹白影。 子山跨过月门,眼神略带嫌恶的看向自己的手指。 “如今让将军打心底认可他,才是权宜之计。只要一擒住对方身心,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会顺理成章。” 子山神情淡漠,继续自言自语道: “……那个哑巴依着将军令不能出阁,身边也常有下人伴随,若是想弄掉其腹中之子,只能等将军不再重视那人……” 不过……很快了,很快他就能和师傅再次团聚了。 朱并修将卫长临扶入书房椅上,又差人端了杯水来给将军醒酒。 卫长临放下瓷杯,暂且清醒半分,随后轻轻挥了挥手道:“退下。” “是,属下告退。” 朱并修俯身退出房门,出了条路正欲拐弯,便见子山公子抱着琴来,他行着礼道。 “子山公子。” 子山抬面堪堪一笑,道:“大侍卫。” 朱并修也没多想,行完礼便走了。 子山暗自虚惊一场,薄衫于夜色下不甚明显,但隐约看得到身形嫚嫚如柳。 见有人推门入书房,卫长临盯着门口,看到来人一身白衣,便不耐道:“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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