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恨甩了下袖子:“荒唐至极!这大楚有一半江山都是由庆王打下的,千千万万双眼睛可都看着呢,再说,朕登上皇位时才九岁,他为何当时不自己当皇帝,反而要绕着这弯子!” 常公公发现圣上动了怒,连忙用专属太监的语气劝说圣上:“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但安凚侯毫不关心,接着说:“父死子继,天经地义,恐怕当时碍于天下之舆论,现在天下平息,才最是动手的好时机。更何况证据确凿,否则臣也不敢妄下断言。” 安凚下跪叩首:“请陛下三思!” 以安凚为奉的官臣也一齐跪下:“请陛下三思!” 左丞相沐谦看不下去了,指人的手都气的哆嗦:“满口胡言!你你你……” 晏慕辞也被他这一番话堵的上不来气,皇叔突然给他来这么一出,真是头疼。 这意思都到这份上了,晏慕辞也不是木头,很明显,安凚反了。 面对脚下跪了一片的大臣,晏慕辞也算是明白了。 这不是在求自己定夺,这是在逼自己处死皇叔。 晏慕辞正愁不知道怎么办,殿堂突然来了传令。 一位影卫走到大殿中央跪下:“陛下,庆王府沈鸢,寒钰黎求见!” 晏慕辞就知道他皇叔是有所准备的,满脸欣喜:“宣!” 为什么他们两个人能出来自然是杀出来的,那群官兵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两个身影走了进来,跪着的人起身,殿中人全部回首,目光随着二人的行动而运走。 晏慕辞看清了寒钰黎,为他的容貌感到震惊,他是真的好看!怪不得皇叔对他这么在意。 不止晏慕辞,凡是殿中所有人都震惊了,一袭紫衣著身,绑上护腕,宛如盛开的鸢尾花,浑身散发着骇人的肃气,那么坚定,那么从容!正如当年在战场上叱咤一方时一样让人肃然起敬! 同样震惊的也包括安凚,他怎么还活着?!脑海中一道白光闪过—— 突然又明白了什么。 中计了! 寒钰黎和沈鸢跪下“叩见陛下!” 晏慕辞:“平身!” 两人恢复立容。 沈鸢将证明安凚侯叛国的证物呈上。 “陛下!晏韶澜是冤枉的,这些,便是证明安凚叛国的证据!” 特地在“安凚”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表示强调。 “陛下,安凚侯私炼蛊人,勾结矜国,通敌叛国!贼喊捉贼!污蔑皇亲国戚。求陛下定夺。” 语毕再次叩首恳请。 众臣感到不可思议,当年骄傲的“岷月大将军”居然会如此甘愿屈服于庆王膝下,纷纷表示震惊…… 果然如晏韶澜所说,外界根本不知道寒钰黎同他有染这件事。 常公公小跑下台,从沈鸢手里接过物证,返回呈给皇上。 安凚心理愤恨: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居然就这么中了晏韶澜的计! 晏慕辞一件一件的查看,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完最后一件,勃然大怒:“安凚侯!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通敌叛国,冤枉皇亲国戚!来人啊,将他打入死牢!” 沈鸢看着热闹轻笑:“陛下英明。” 寒钰黎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安凚侯。 安凚却做出来让满朝文武皆意想不到的事,他施展巫蛊之术直向晏慕辞。 死到临头了还妄图弑君吗? 晏慕辞瞳孔紧缩,常公公起身挡在他面前:“救驾!” 寒钰黎反应迅速,一记手刀飞去,施出紫色月牙的灵力光刀,将安凚的灵蛊打散…… 安凚震惊,他完好无损也就算了,怎么还恢复武力了! 而且居然这么强。 寒钰黎挥手驱动灵力,形成绳索将他束缚。 沈鸢同禁卫军将安凚侯强制带走…… 晏慕辞坐回龙椅,深呼一口气定神,眉头紧蹙发布新号令:“安凚侯以下犯上、妄图弑君,即刻处斩!叛国造反,诛以九族!”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想要将他吃入腹中的恨……
第六十八章 良药苦口 当日下朝,晏韶澜就被下旨,从大理寺放了出来。后续的事情,则还需晏韶澜和晏慕辞两人亲自,斩草除根。 晚上,晏韶澜奔波一日,浸在浴桶中放松疲惫的筋骨。 青丝披散着搭在身上,沾了水粘在胸膛上,身后就是寒钰黎。 寒钰黎拿着毛巾为他擦着背,寒钰黎垂下眼帘。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容易的让人有些怀疑。” 晏韶澜觉得这着实杞人忧天,安凚已经被斩立决了,何须担忧。 “安凚已被斩首示众,其党羽也被彻查,连根拔起,放心便好。” 为宽他的心,晏韶澜拉过寒钰黎的手,在他手上吻了一下。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寒钰黎却感觉手被灼伤了一样,身体迅速升温,脸上也晕上绯红,气愤的把毛巾往水里一甩,溅起水花,水滴溅到晏韶澜脸上。 甩甩袖子,“你自己洗吧!”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诶!阿黎……” 没事,也不亏。 晏韶澜心满意足的继续泡澡。 * 晏韶澜批折子批到深夜,足足到亥时才处理完这一天的糟心事。 晏韶澜总是不见寒钰黎,思索自己今日亲他的那一下,是不是惹他心情不悦了。 自己一个人赌气不搭理自己。 “沈鸢,阿黎呢?” “回王爷,寒公子在膳食坊。” 膳食坊? 晏韶澜纳闷,“他进膳食坊作甚?可是肚子饿了,府上的厨娘做的不合他胃口吗,怎大半夜的自己亲自去了膳食坊?” 沈鸢回道,“不是寒公子夜里饥饿,他是为了王爷您。今日下朝后,王爷命属下带寒公子回府。路上……” 马车之上。 寒钰黎指尖撩开车帘的一角向外看去,他得有三个月没有接触外界的吧。 这里是槐南。 真的很繁华,也是真的人生地不熟,“沈大人,可否带我去就近的医馆?” 沈鸢闻言惶恐,“公子,您言重了,属下万万受不起‘大人’一词。您可是身体不适,属下命人传太医?” 寒钰黎摇摇头,放下帘子。 “大人身为王府影卫之总统领,官衔三品,而我不过是一个亡国奴,一句‘大人’还是该唤的。倒也多谢平日的照顾,可惜在下一无所有,仅一句谢可表达感激之情。” 沈鸢没想到,寒钰黎会这样说,竟如此平淡,如此坦然的接受自己如今的身份。 而且寒钰黎,和传言中的不一样,他并非面冷心冷。 怪不得,王爷心心念念这么多年。 唯一惶恐的,是他对王爷时的百般忤逆,而对除王爷的所有人,他都可以笑脸相迎。 “我身体很好,但还请劳烦带我去一趟医馆可以吗?就近的便好。” 沈鸢这才放下心来应道。转头吩咐车夫驾马,去京都有名的医馆。 寒钰黎走入医馆时,过往路人皆回头。 “哇!你看,那是哪家的公子?竟然如此俊郎。” “真的!你看你看。” “这位公子好生清秀,不知可有心上之人。” “……” “……” 寒钰黎从怀中掏出一块叠的方正的药方,展开,平铺将他亲手开的药方递给郎中抓药。 “大夫,麻烦您按照这方子帮我抓几副药。” 寒钰黎态度彬彬有礼,没有一丝架子。 医馆郎中一看便知是位富家公子,看到沈鸢还有身后随从腰间令牌上的“庆”字。便是确定了,这小公子当是庆王府的人。 只是这王府中人,为何不请太医问诊? 郎中是位年长的老者,接过药方一看,眼前瞬间亮了,他捻须,“这方子……这药方可是小公子亲手所写?” 寒钰黎点点头。 老者感叹,将方子交于徒弟配药。 他站起身,慈笑的看向寒钰黎,“小公子可是精通医术,此方子甚是妙哉,与寻常药方不同,这副安神药药效极佳,副作用也是微乎其微,老朽从医多年,自以为医术过人,却未想,山外亦有山。” 老者对寒钰黎所写药方赞不绝口,“不知小公子医术与谁人所学,可有师?老朽若能与高人请教一二,此生,已是幸哉。” 自己母亲吗?可是自己家人如今的处境,又怎能于他人谈笑言欢呢。 高人,自己母亲一生苦学医术,如今…… 却因得自己一战之败,空有一双回春之手,却再无施展之地。 寒钰黎笑笑,用面上的喜悦掩盖自己内心的痛苦,“先生折煞晚辈了,晚辈只是略晓皮毛罢了,属实不敢与先生班门弄斧。至于师父,晚辈不曾有,家母自幼学医,孩时受母亲熏陶,耳读目染,略同一二。” 如此深奥却还这般谦虚,老者欣慰点点头。 这位小公子,真是后生可畏。 老者身体健朗,不过声音还是沉浸岁月的陈桑,“哈哈哈哈,令堂当真学识渊博,那老朽便不叨扰,祝愿令堂,尊体常建。” “谢先生!”寒钰黎面对老先生深施一揖,先生走上前将寒钰黎扶起。 沈鸢站在一旁亦向大夫施一揖,忍不住问道,“大夫,敢问这药方,可是做何的?” 老者在桌前踱步,“此药最佳功效为镇静安神。如老朽方才所说,小公子这方子,比平常医者开的药方,疗效更甚。现在像小公子这般配药的,可是不常见了。就连老朽上次见如此神妙之药方,还是在我师父留下的医书之中。只是……”他转身面向寒钰黎。 “这药方之中,种种药材皆是味苦至极,公子不妨加入一些味甜药草,化化这涩口的苦味。” 寒钰黎听后,稍稍变了脸色,不过很快便闲散一空,声音略带压抑的冷淡,“谢先生嘱咐,不过这药,还是苦口的好。”
第六十九章 你还是心软了 沈鸢将今日事毫无保留向晏韶澜汇报了出来。 “属下命人查了,药方没有问题,而且听大夫所说,寒公子所开的药,似乎比太医院的那些人药效更好不止一星半点,老大夫对他赞不绝口。真想不到,寒公子竟精通医术。” 晏韶澜嘴角的笑意掩盖不住,“他母亲当年,可是祁国有名的神医的,据传闻,可是有起死回生的本领,寒钰黎怎么会差呢。” 沈鸢也笑,“王爷所言极是。” 说曹操曹操到。 寒钰黎轻叩三声书房门,推门进入。 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一个手中端着托盘,另一个则拿着食盒。 丫鬟:“见过王爷。见过沈大人。”两人向屋内二人一一问安。 寒钰黎走到晏韶澜身边的垫子坐下。随后丫鬟把东西放在桌案上,被寒钰黎屏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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