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岚看见两人搞得一身是血,连忙要扑过来问候,却被了然不由分说关在了门外。 海棠拉住熙岚,只道:“你别去招他,但凡萧笙出事,他就魔怔了一般,等这劲过了就好了。” 吴伯捋着胡子,笑而不语。 宫里来的就是会伺候人,不用人特地吩咐,热水早已备好,要给风尘仆仆的贵客接风洗尘。 了然黑着脸,一言不发的剥下萧笙身上的脏衣,一脸嫌恶的扔到一边。扒完衣服还不算,这回还霸道的扯下他的裤子,而后把赤条条的萧公子塞到洒了香露的木桶里泡着。 萧笙其实是个嘴笨又胆怯的人,了然一黑脸,他整颗心都提溜起来,让干嘛干嘛,一个字不敢多说。 他这次内力损耗极大,好在了然的手指一路都扣在他的脉门上,他并未意识到寒毒的肆虐,对了然脾气的恐惧更是压倒了寒毒的痛苦。这会萧笙失了了然给他渡气的手指,浸在热水里反而浑身发抖。 “了然……”萧公子泡在热水里,委屈巴巴的唤着情郎的名字。 他的头发浸在水里,上面板结的血块全化开,一桶清水变成了粉红色。 了然闻言,开始脱自己沾血的僧衣,也要往木桶里来。 “别!”萧笙惊呼:“你别进来!” “你以前不是吵着要一起洗么?”了然蹙眉。 萧笙低头看着水里的血色,讪声道:“桶里脏。” 了然才不管,只道:“一会换桶水再洗一遍,”便已经进来了。木桶里盛了两个大男人,空间很拥挤,水面与桶沿齐平,稍微一动便有水溢出。 两人各自靠在桶的一边,虽然桶底的四条长腿交缠在一起,萧笙却还是觉得冷。 他极克制的一哆嗦,了然便凶巴巴的瞪着他,只道:“冷也不知道自己过来!” 原来了然和尚是要人主动投怀送抱啊。 没骨气的萧公子立马离了这边桶沿,忙不迭扑过去,蜷身窝在了然大腿上,双臂紧紧箍住了然的脖子,有一种失而复得的魔幻感。 了然一手拥住他的背脊,另只手反手向后,霸道扯下他一条胳膊,继续扣住脉门给他渡功。温暖的春风再次刮遍萧笙身体的每一处角落,他爽得直想呻吟,又觉得会无端惹人遐想,只好咬住下唇,硬生生憋住了。 渡功这么正经的事情,怎能搞得暧昧,虽然两人的姿势确实挺暧昧的。 了然心细,注意到他似疼痛难忍的表情,连忙收了功,关切的问道:“怎么,我劲太大弄疼你了?” 春风骤停,寒毒伺机再起,萧笙连忙抓住了然的手不放他走,乞求道:“不疼!继续!” 完了完了,更暧昧了。 好在了然纯得不知道臊,仍旧保持一张冷脸渡功。他看萧笙咬着下唇克制的表情越看越别扭,禁不住探身吻他。 萧笙本在闭眼享受骨头里的熨帖,忽然被人撬开嘴唇,他没料到正生气的了然会主动示好,猝不及防泄露了一声娇吟。 了然第一次听见这种声音,像是触到了身体的某个开关,躁动不受控制,浑身的血液都沸腾,叫嚣着要从毛孔里冲出来。 他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陌生的情绪,只能将这个意外的亲吻变得霸道而暴虐,要吻得更深,更久,乃至将怀里之人吞进肚,才能舒缓心头的野火。可即使在这样丧失理智的时候,他的手指也仍停在萧笙的脉门上,恪守本职的灌入真气,让他好受一些。 萧笙一直期盼了然能快些上道,可当那人真的借着怒意索求,他又觉得陌生而恐惧,顿觉承受不住。了然炙热的爱意劈头盖脸浇下来,仅凭一只手臂也似要将他的腰肢箍断,他被吻得喘不过气,感受到贴着大腿的烙铁,更加剧了他被人挟制的恐慌,萧笙在惶恐间开始扭动挣扎,水溢出了木桶,淅淅沥沥砸在青石地面上。 “你不愿意?”了然松开他,眼底的怒意还掺杂了委屈和哀怨。 萧笙对方才的失控心有余悸,终于承认自己不如想象中的勇敢,可他又怎么忍心看了然失落?于是赔罪一般,讨好的吻着了然的眉眼和面颊,怯声道:“你不是说,慢慢来么……” “慢慢来!”了然英俊的脸上扯出一个苦笑,梨涡乍现,也描绘不出开心的模样,他沉声道:“还慢慢来,今日若非巧遇荣瑟和殷掌门指路,若我再慢一点……” 他话未说完就自己哑了声,颤抖着长呼出一口气,强令自己平静。 “对不起,是我害你担心了,”萧笙柔顺的倚靠在他身上:“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不要道歉!”了然意外的喝止他:“若不是我抛下你走开,哪会有这些事情!” 萧笙听懂了,他在生自己的气。 那就更难哄了,连道歉都没用。 萧笙无奈,细心的抚摸着了然的肩颈,手指在水里泡得柔软滑嫩,更有抚慰人心的力量。他斟酌半天才开口道:“了然,这不怪你。你已经尽力做了最好的选择……”萧笙小心注视着他的反应,生怕又说错话:“你又不是神,总有些事情,你没办法的。” “可我说了要保护你!”了然的情绪起来得毫无征兆,不复平时温柔的模样。他目光似会吃人,暴戾也是情爱衍生的附赠品:“如果我因自己的愚蠢错失了你!哪怕像现在这样,损耗了你的阳寿!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不会的……”萧笙连忙献吻,一点一点捋平他起伏的情绪,柔声道:“我好好的,你来救我了。” “你不好!”了然颓然道,搭在他脉门上的手指又重了几分。 “没事了,我见到宫主了,她答应把前半本叶虚经借给我。”萧笙故意不提自己差点被拆掉右臂的事情,耐心哄道:“等我们找齐叶虚经,这些小事就不重要了,”他迫了然抬头看他,蛊惑道:“我们一起,长命百岁。” “我们一起,长命百岁。”了然下意识重复着萧笙的咒语,眼底的阴云缓缓散去,终于变回清明。 萧笙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栽回了然怀里。 了然心虚的抱紧他,愧疚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萧笙轻轻摇头,嗡身道:“没关系,我知道那是你在乎我。” “我当然在乎你,”了然细碎的吻他,逮着什么便亲什么,从耳朵到鼻梁,从手指到发丝,饱含柔情的问:“寒毒还难受么?” 萧笙只道:“有你就不难受。”这是实话,只要了然的手指留在他脉门上,他连寒毒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了然满意的微笑,一如往昔温和的模样。他另只手终于松开了萧笙的腰背,拿瓢舀水,从他的头顶浇下,要洗净发丝上的血污。如此几次,木桶里的粉红越来越艳。 萧笙盯着水的颜色,心里堵得难受,低头说着丧气话:“完了,你一个和尚,现在同我这个魔头一起泡在血水里。” “这算什么,”了然为了让他宽心,满不在乎道:“以后若再有人欺负你,我还要为了你杀人呢。” “瞎说!”萧笙珍视他善良柔软的天性,不舍的要去堵他的嘴。 “真的!”了然拿开他的手,一字一顿道:“那些伤害你的人,我气不过,非得杀了才解恨。” 这样暴虐的气话,却也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萧笙这样痴痴的看着和尚,失了神魂。 他当然相信了然的话。初识时,了然便差点将蓄意找他麻烦荣瑟劈成两半。这样的戾气本不属于柔善的和尚,全是因爱他而生。 萧笙感动又自责,骄傲而自卑,除了一颗真心和无穷无尽的麻烦,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回报给了然。他从不知情爱是这样浓烈而苦涩的烈酒,烧得一颗心滚烫又煎熬。唯有拥紧了然,任自己沉醉下去,不想其他。 萧公子默默许下一个决心:我想为你变成更好的人,而不是将你拉向深渊。 了然见萧笙眼帘低垂,开始犯困,想是他体内的寒毒散了。于是不动声色的松开他的手腕,轻柔的帮他擦洗身子和头发,按摩他的四肢助眠。 萧笙软软的任他摆弄,迷迷糊糊的问起:“怎么是你带着羽林军来救我啊?谁又是公主殿下?” 了然用亲吻慰他安心,只道:“说来话长,你先安心睡吧,睡醒我再告诉你。” 萧笙便真的信了他的邪,在浴桶里沉沉睡去。 了然将他抱出来擦干,叫人换了干净的水。将他最爱的宝贝洗得干干净净,嗅不出一丝血腥味,用内力烤干他的一头青丝,心满意足的塞回自己床上,用锦被裹好。而后出去跟朋友们打了一圈招呼,说明自己和萧笙都无恙,才安心回房,要好好犒劳自己一夜未眠的辛劳。 了然呆呆的盯着萧笙绝美的睡颜看。以前他总说慢慢来,要避嫌,经过今天上午的一吓,他看不见萧笙就心慌,压根舍不得眨眼。惊觉两人在一起才重要,管别人怎么看!于是欺负萧笙睡熟了,也懒得问他的意见,没想过要送他回房。 主意一定,了然和尚翻身上榻进被窝一气呵成,搂过身边的萧笙,又在他脸上啃了一圈,吃饱了才安心。而后将那软绵绵的人抱在怀里,摆弄出一个两人都舒服的姿势固定住,才肯将神志交给疲惫,一心要抱着他的宝贝睡到地老天荒。
第七十八章 阿笙的后宫 萧笙又一次在了然怀里醒来。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同枕共眠,可这次却和以往都不同。即使在睡梦中,了然的四肢也强势的和萧笙纠缠在一起,宛若擒拿术一般,他连动一下都吃力。 萧公子努力了几次没能翻身,再次挣扎终于成功的把了然吵醒了。 了然后知后觉的松开了束缚,带着几分歉意与他问好:“阿笙,早。” 萧笙侧身面向窗户,被阳光扎得眼睛疼,不忿道:“都正午了吧,还早。”他揉一揉眼睛,想起这是昨日沐浴的屋子,呢喃道:“我怎么在你屋里睡着了?” 了然下山这么久,已经生出了坏心眼,倒打一耙:“昨日是你自己赖着不肯走的啊。” “是么?”萧笙一愣,真的被唬住了。再感受到自己光溜溜的缩被子里,什么也没穿,顿觉失礼,讪声道:“不好意思,添麻烦了。” 了然玩味的看着他,神情变幻莫测,看不出喜怒,只问:“麻烦我什么了?” 萧笙忽然心虚,颤巍巍摸了一把了然的腰臀。还好还好,这和尚没有裸睡的喜好,此刻也穿着裤子,两人还不至于太尴尬。 他那提防的一摸触怒了了然,铁臂再次出击,将萧笙禁锢在怀里,男人晨起特有的坚挺隔着一层薄裤触到一起,萧笙连忙蜷腿躬身躲开。 “你从昨日开始,就在怕什么?”了然面有愠色的质问。 “我没怕!”萧笙嘴硬。 了然霸道的捋直他蜷在一起的双腿,手掌扶着他的后腰,迫使两人腰腹紧贴。萧笙难以抑制的一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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