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的了然只问一句:“师公,山上有水源么?”他可不想从这鬼地方每天下山打水。 “以前有,”圆觉回答,又存心不让他心里舒坦,加上一句:“过了几十年,可能干涸了也不一定。” 了然知道他素爱捉弄人,若如事事当真早气死了。于是继续闷头向上爬。 山上有座小破庙,多年没人住,打扫一番,重新修缮屋顶后,倒也是一处风景绝好的院子。 了然不顾劳累,爬到更高处,用竹子搭了一间竹屋,带着萧笙住过去。同时对二妮三令五申,让她好好习武专心绣花,没事别过来打扰。 日子安定下来,春去秋来又是一年。 萧笙固定在晌午醒来。这日他睡过了头,了然便俯身奉上细碎的轻吻,越来越重,温和的将他唤醒。 萧笙不情愿的睁眼,先是看见和尚亮晶晶的眼睛,而后才看见窗外明媚的阳光。 “阿笙,该起来了。”了然咬着他的耳垂,用粗糙的舌头舔吮,存心叫他战栗。他故意压着的声音无比性感,轻声道:“娘亲做好饭了,等我们过去吃呢。” “唔,”萧笙在他的骚扰下难耐的呻吟,后知后觉感叹道:“这么晚了?” 他不敢再赖床,顺从的被了然扶起来,套上衣服,被伺候着擦了脸,净了手,梳好发髻,才离开被窝穿上鞋子。 南国气候炎热,但这里地处山巅,凉风习习也不觉得热。 从竹屋去小庙还有一段距离,需走上一刻钟。每日了然看见炊烟,再掐指一算,就知道该什么时候下去。 萧笙想自己走走,可是没走几步便气喘吁吁。了然便将他抱起来捧在怀里,主动给他找台阶下:“都怪昨日下雨,山路滑得很,累着我们阿笙了。” 萧笙搂着他的脖子,心里很清楚是自己越来越虚弱。近来已经连这段路都走不完了。 可两人谁都不说破。 了然今日说是因为山路太滑,昨日说的却是日头太大晃眼,前日说的又是时间来不及要快些下去…… 他总有理由安慰萧笙,也安慰自己。 虽然了然帮萧笙收拾着出门的动作已经很利索,可他们走到小庙时,桌上已经摆上了鲜美的家常菜,众人坐得整整齐齐的等他们。 萧笙感到惭愧,低头道:“对不起,我起晚了……” “没事没事,”尺素安慰他:“都怨打鸣的公鸡被师公吃了。” 圆觉便瞪着徒弟摒尘,训斥道:“你下次下山就不能多买几只鸡崽上来么?” 摒尘从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当即一面往圆觉碗里夹菜,一面道歉:“是是是,都是徒儿的错。明日我就下山买十只,不,二十只鸡崽!” 尺素温和的笑着,对萧笙道:“这鸡崽买回来,一时半会也养不大,大家都一块睡懒觉得了。” 了然拿了自己和萧笙的碗去盛饭,端回来的却是一碗米饭和一碗粥。萧笙接了粥,再看着众人碗里的米饭,疑惑道:“怎么就我喝粥?” “当然是娘亲看你爱喝,特意煮的。”了然正经说了一句,又开他玩笑:“难不成是故意饿着你不成?” 见他没个正经,萧笙忍不住剐他一眼。 二妮不由分说往萧笙的盘子里夹了块蒸南瓜,邀请他品尝:“嫂子,这是我做的,上面刷了蜂蜜!” 萧笙已经放弃了纠结她的称谓,你越纠正她越来劲,着实烦得很,干脆置之不理她还能消停点。当下只顾着讶异道:“你什么时候学着做菜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二妮的小嘴又撅起来了,只道:“自从哥哥搬出去住,就只剩我帮厨了。” 她郁闷只有一秒,很快又开心推介自己的作品:“你快尝尝!这山上连个糖葫芦都没有,这是我自创的甜点,老解馋了!” 萧笙低头尝了一口,果真香甜软糯,不禁竖起大拇指,赞道:“好棒!比糖葫芦好吃。” 二妮便开心的给每人都夹了一块,逼着众人夸她。 萧笙吃饭很慢,慢悠悠喝完一碗粥,了然立马又添上一碗。 他躺久了胃口欠佳,只好望粥兴叹,抱怨道:“为什么平时是一碗,今日是两碗?” “平时是饭,今日是粥,不能比。”了然严肃的盯着他,大有不吃完不准他下桌的架势。这会众人都已经吃好各忙各的,桌上只剩小两口,秀恩爱更加有恃无恐。 萧笙无奈,只好继续喝粥。了然有一搭没一搭的陪他聊天,不时给他添点菜,吃饭也就没那么痛苦了,再坐了一会,那碗粥也见了底。 了然心满意足的收拾餐桌,打算照例去刷碗。 摒尘却走过来将他轰走,挽起袖子道:“我来洗吧,你去陪陪萧笙。” “这……”了然有些不好意思,刷碗从来都是他的活,多少年没变了。 “去吧,”摒尘将他推走:“他要是食后犯困,你就早些带他回去。”了然依言走开,发现坐着晒太阳的萧笙果然上下眼皮打架,又要打盹。只得无奈的牵他站起,柔声哄道:“既然困,我们就回去午睡吧。” 萧笙揉揉眼睛,不甘道:“可是我们刚来,吃饱喝足拍拍屁股就走是不是不太好?” 了然便逗他:“你才吃了几口,哪谈得上吃饱喝足。”不由分说的将他横抱起来回了竹屋。 萧笙吃了丹药,一沾被子就更困了,可仍固执的瞪眼看着了然。 “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么?”了然摸了摸自己的脸。 萧笙坦诚道:“好看,就想多看看。” 了然心疼,诓骗他道:“你都困成这样了,安心睡个午觉,醒来再看。” 其实两人都清楚,这一觉睡过去,就是明天晌午了。 萧笙每天有的时间,仅剩那么一点而已。 可是谁都不能说破,都想让对方轻松一点。 哪怕每天只有一个时辰,哪怕变成半个时辰,变成一刻钟,变成半刻钟……了然也希望他能把皇上给的那箱药吃完。 说他不觉得苦是假的。可再苦,也好过萧笙离他而去。 萧笙执拗的不闭眼,拍拍身侧的床板,道:“了然,陪我躺会。” 了然便乖乖躺下,拥着他。 萧笙又下令道:“帮我把衣服脱了。” 了然知道他睡觉不爱穿衣服,轻车熟路的将他扒光。 萧笙又说:“还有裤子也要脱,然后你再把自己脱干净。” 咳咳,这就有点香艳了啊…… 了然没有照做,低声呵斥道:“好好睡觉,不要瞎搞。”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欢好,两个月?或是三个月?还是更久? 萧笙越来越虚弱,无论是身体情况,还是他所剩无几的清醒时间,都不再允许这种事情。 可萧笙眼巴巴的看着他,央求道:“我想要你。” 了然怜惜的吻着他的眉眼,温柔的与他说道理:“你该安心休息,养身体要紧。” 萧笙发了狠,不知哪里迸发出来的力气,捧着了然的脸就亲了上去。 他这个吻非常霸道,粗暴的撬开了然抵抗的牙关,横冲直撞的闯进去,暴戾的去扫荡,去占有……去宣誓主权。 就像两人刚在一起时,尚且意气风发的萧公子最爱对傻和尚做的事情。 了然没出息的小兄弟终于抬头起了反应。 萧笙松开他的嘴唇,很满意他的反应,挑衅发问:“你还不脱?” 了然按捺住冲动,坐怀不乱,坚持道:“不脱。” 萧笙便自己动手,去扯他的衣襟,感叹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和尚也没有慈悲心,竟逼得病人亲自干这些粗活。” 了然被他气得哭笑不得,严肃道:“阿笙,我怕累着你,更怕伤着你。” 萧笙固执的摇头,看着了然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可我更想要你。” 了然被他眼中的星光说服,终于从了他。 他缓缓将萧笙放平,跨坐在他身上,衣襟一开,袒露出自己漂亮的胸肌和腹肌,脱衣的姿势性感无比。 萧笙痴狂的看着他的身体,留恋的扫过他腹部的刀疤,贪婪的享受着肌肤相贴的躁动,仰着脖子去迎接他热情的亲吻。 了然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肆无忌惮的亲吻过萧笙。他不止用上嘴唇,甚至用上牙齿,一口一口在他身上留下爱痕,管他是该碰的地方还是不该碰的地方。不用再担心惊扰他的安睡,不要再担心点燃两人之间不该有的邪火…… 就让他烧吧,烧得越旺越好。最好把两人熔铸在一起,再不能分开。 在一起的时候,萧笙发出快乐的啜泣。 他紧紧搂着了然的脖子,埋首在他的颈窝,央求道:“以后不管是我不在了,还是虚弱得再也不能做这事了,你要记得现在的感觉。” 了然便将他的脑袋从自己颈窝挖出来,送上一个深吻。 而后侵略扫荡,将虚弱的病人捧上愉悦的巅峰。 和尚带着粗重的喘息在他耳畔做出承诺:“不会忘的。” 我们经历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永远放在心里。 宣泄过后,了然将萧笙放在自己胸膛上休息。 他知道阿笙喜欢这个姿势。在激情的余韵里,伏趴在了然身上,听着他剧烈的心跳,没羞没臊的说一些爱语。 只有那时候,萧公子的脸皮不那么薄。 可今日萧笙没有说话。 了然担心的查探他的情况,撩开他脸上的乱发,才发现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睡过去了。 他凑过去听他的鼻息,还好,平静而安详,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单纯的睡着了。 他打了水来帮他擦身。萧公子那么娇气,身上黏糊糊是睡不踏实的。熟睡的萧笙任他摆弄,偶尔他动作大了,惊扰了梦境,便回应一声或惬意或不愠的轻哼。 忙完之后,了然披衣坐在床沿,痴痴看着他的睡颜。 他开始只是拿手指去勾勒他英挺的鼻梁,他漂亮的下颚弧线,傻傻的呢喃着:“阿笙,我爱你。” 我爱你说了太多遍,了然又寻思着换点别的说。 萧笙这会睡着了听不见,该悄悄说点什么呢?了然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他想到了。 了然忽然放肆的大哭,只有眼泪流得汹涌,以及绝望的抽气声,再不敢发出更大的动静。 他伏在萧笙身上,亲吻他美好的睡颜。 那么深情,那么沉痛,又那么轻柔。 他说:“阿笙,求求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双修之术 时间又过了六个月。 萧笙以及虚弱得不能再去寺庙里吃饭了。每天都是二妮把粥端过来,放在水盆里温着。 虽是一碗粥,却蕴含了尺素所有的苦心。每天都做法都不一样,有鱼有虾有肉末,山菌野菜南瓜芋头,变着花样配出美味,既让萧笙每天都能尝到不同的味道,也竭力给他多补充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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