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事到临头生出一丝恐惧,可唯一还能逃的地方只剩枕着的草垫,他努力往下沉了沉,只换来半寸不到的空间。 了然的所有神志被一线欲望牵着,很难再拿得出温柔和耐心。却还是觉察到萧笙的畏缩,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哑声道:“不舒服的话要说出来,我才会知道,好么?” “嗯。”萧笙点头,心安了一些,他无所适从的双手撑在了然的胸膛,却不是推开的意思,更像在无畏的邀请。 “疼的话就抓我,我便会轻些。”了然忍得太辛苦了,有汗珠顺着他的下巴滴在萧笙的额头上,萧笙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傻乎乎的发笑。 “笑什么?”了然已经在喘,却还要坚持与萧笙聊些有的没的。 “笑你傻。”萧笙道,而后扬起头,用他禁欲的薄唇去啃了然的喉结。真是个要命的勾引! 真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就在萧笙淘气的那瞬间,了然不客气的进攻了。 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萧公子呼吸停滞,瞪大了眼,十指抠进他的皮肉里。 倒也没有很疼,只是这样的感觉太陌生。他手里没剑,身上无衣,被剥夺了萧公子所有的骄傲,无助而羞耻。 只因害他陷入此绝境的人是了然,他便义无反顾。手指那么用力,也无非是想抓紧面前的人,证明拥有着彼此。 了然误以为他疼得受不了,动作更慢,反而惹来萧笙不痛快。 他将蜷缩的脊柱舒展一些,努力去够了然的脸,用双手捧了,埋怨道:“你个骗子,还说很疼,我看就是为了唬住我令我老实。” “不疼么?”了然还在苦苦压抑着身体里的猛兽,无知的反问。 “疼个屁!再疼也没你磨叽难受!”萧笙怒道:“你再这样拖拖拉拉,天都要亮了!” 了然终于卸下心理负担,用沉甸滚烫的热爱,饱满炸裂的欲念,一并奉给身下人,填满喂饱多年来一直缺爱的阿笙。 了然脱缰,萧笙的痛苦与快乐相伴相生,燃尽神魂。 疼爱他,占有他,征服他,撕碎他…… 让他啜泣呻吟不停,四肢绵软不散,青紫吻痕不消……融为一体,再不分开。 清晨,了然醒来。 他很快意识到萧笙就蜷缩在他的怀里,于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了他。两人的四条长腿拧成麻花交缠在一起,萧笙犹嫌不够,还要拿胳膊圈着了然的腰,一副绝不放他离开的霸道模样。 了然哑然失笑,也不知淡漠的萧公子何时生出了这么磨人脾性。 他趁萧笙没醒,细细端详着他的容颜,发现他眼尾隐隐留着泪痕。 他心尖一疼,旋即扪心自问道:“不是说不疼么?” 终究还是疏忽大意,被他骗了。 如此一想,和尚的一颗心全化作粼粼春水绕指柔间,轻之又轻的将萧笙往怀里拢了拢,让他睡得更安心些。 萧笙满意发出一声轻吟,像猫。 了然沉醉的嗅着他发丝的味道,只希望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漫长得看不到尽头。 萧笙终于睡醒,睁眼便对上了然眼里的似海深情。 他略微愣了愣,昨夜的疯狂再度在脑海中闪过,竟带出些新婚燕尔的娇羞。原来萧公子也有羞怯之时,只听他声如细蚊道了句:“早啊。” 了然的回应是一个霸道悠长的早安吻,带着些许惩罚的恶意。 萧笙再度被亲得七荤八素,捂着红肿的嘴唇,不甘反问:“我又怎么了?” 了然便戳着他的额头斥责:“昨夜撒谎。” “哪……哪有!”萧笙装糊涂。 了然便用指腹去揩他眼尾早已干透的泪痕,脸上的愠怒更甚。 萧笙死鸭子嘴硬:“我那是爽的!” 这话或许能骗人,可他梗着脖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却露了怯。了然沉声道:“还犟。” 萧笙心虚一笑,退一步辩解道:“可像你那样磋磨人,谁都不好受啊。” “哎……”了然长长叹了口气,抱紧了他,心疼道:“阿笙,你何时才能学会爱惜自己?” “我不用会啊,”萧笙诡辩:“反正我跟着你,再没有人比你更爱惜我了。” 他这是拐着弯夸赞了然,无所不用其极争取宽大处理。了然拿他没办法,只能正色与他立规矩:“这夫妻之礼也成了,今后不准再对为夫撒谎。” 萧笙身上的酸痛感无一不叫嚣着示威,两人的关系更助涨了他的放肆,于是他索性顺着了然往下唱,挑眉道:“怎么,我若不听话,夫君还能休了我另娶不成?” 了然被他故意表演的娇蛮模样气得不轻,手掌顺着他的腰背往下滑,一掌拍在他的光屁股上,佯怒道:“瞎说什么!没个正形!”
第一百二十一章 茶馆是非多 两人一路往东,走了大半月。待走出了人迹罕至的密林,重归江湖,所见所闻无不令人担忧。 这会他们置身巫州城内一处人声鼎沸的茶馆歇脚,本打算喝杯茶就走,却被邻桌的闲谈吸引了注意力。 左首那一桌是几个打扮干练的武者,穿得奇形怪状多半也没有正经门派,只是凭一腔孤勇闯江湖的年轻人。不过他们正巧在聊林陌尘,均是义愤填膺,嗓门震天,由不得萧笙和了然不偷听。 “想当年我去流明拜师,田掌门还说我根骨不好,拒不收我!”一个矮胖墩说起这事就怒而捶桌:“你说,他挑人的眼光怎么就那么绝呢!看不上我,倒能看上鬼道五门的林陌尘,给了首席弟子的殊荣,还扶他做掌门!还好老子没留在流明,否则不也成了魔道了?” “话不能这么说……”桌上一个看着年长稳重的长者插话:“那林陌尘虽然骗了田掌门,在流明隐匿十年,可流明派不曾作恶,不能把林陌尘干的事都算在流明头上。就此将流明划为魔道,我觉得有失偏僻。” 桌上唯一的女子皮肤微黑,长了副棱角分明的男相,倒也别有凌厉的风情,只听她帮着前头开口的老大哥奚落胖墩:“说的也是。我看当年田掌门不收你,自有他的道理,就你这根骨,确实不是练轻功的材料。你也就勿要怀恨在心,把屎盆子全往流明头上扣了。” “佟妹子,我看你是存心帮着谢大哥打压我!”胖子的脾气比肚子还大,一点就着,更加激动:“你说江湖上好不容易出个新秀,集一僧和双刀的绝学于一身,不想还未成气候,就断送在林陌尘手上!你说,他若不是借流明的幌子,哪能害得了天下无敌的了然师父?这笔账是不是该算在流明头上?” 萧笙小声对了然道:“他们在说你哎,说你死了。” 了然横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萧笙,故作不经意的扯了扯包袱,将里头的刀剑裹得更加严实,生怕被人认出来。 桌上无人能回答那矮胖墩的问题。有人提起另一茬:“这了然师父确实死得可惜,若他能多活几年,将一僧和双刀的绝学传承下去,中原武林可能还有救……眼下这境地,难咯!” 最稳重的谢大哥沉吟一番,接了茬:“中原的这些名门正派,前两年虽然被萧公子血洗了大半,眼下流明毁了,六壬死了掌门,换了个愣头小子,但魔道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五个头目死了三个,剩下的凤凰和荣瑟也都元气大伤,所以正邪两道的力量还不至于失衡。”“那不能这么算!”有人反驳:“魔道的人不挑嘴,门下的人死光了没几天又能搭起架子卷土重来。且不说蛊门和暗器门,听闻毒门的乙字号已经活动起来了,又将旧部召集起来。哪怕是蛇门和魔音门,不过死了老大,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绝不会就此没落。” “这……”桌上的人俱是神色凝重。 又有人问:“那浮屠宫的萧公子呢?听闻他与毒发疯魔的了然师父在药神谷大战一场,打得是平分秋色,最后还一招险胜,取了了然师父的性命。虽然此人满手血腥,亦正亦邪,但我听闻若他和殷掌门、盛掌门都私交笃深,若他能带着无影剑法和叶虚经站在名门正派这边,我看这江湖还有救。” 萧笙听见他们说起自己,还编排自己捅死了然,差点被茶水呛死。了然笑眯眯的看着他倒霉,两轮梨涡似在揶揄:“我叫你看热闹,这下轮到你了吧。”但还是心疼的伸过去一条胳膊帮他拍背。 “我看不要指望!”那矮胖墩义正言辞道:“你们听说萧公子和殷掌门、盛掌门私交笃深,我听说的却是他和荣瑟不清不楚!枉他和了然师父是朋友,即便是好友中毒失了神志,也亏他下得去手!简直冷血!” “再说,你们忘了他手刃六大门派的事了么,我看他还是跟着他们宫主趁早滚回塞外的好,省得帮魔道涨了气焰!” 这话同时惹了萧笙和了然不悦,两人都捏紧了手里的杯子,八成把这粗瓷茶杯当成了矮胖墩的脖子。 “陶胖子!你话不要说得那么满!”那爽利的女子讥讽道:“我看你若是能有幸遇到萧公子,八成会跪下来求他收你为徒!” “他这不是遇不到么!”另有人调戏道:“陶兄,我听闻浮屠宫往北走了,要不你策马去追,看能不能追上?” 陶胖子惨遭众人埋汰,置气甩出一句:“你们不要把我想得那样!”无奈闭了嘴。 了然在桌子底下将萧笙的膝盖掰过来靠着自己,用口型奚落他:“你和荣瑟不清不楚!” 萧笙不甘示弱,大力将他揩油的手掌从膝盖上甩下去,用口型回敬:“我不与死人说话!” 两人没心没肺,竟能从这些不中听的话里找到乐子,末了又相视而笑。 了然将银钱放在桌上,正准备带萧笙走。忽而又听见右首那桌的两个书生在讨论时局,听起来有不少猛料,遂又将屁股放回凳子上。 “哎,这江湖上打打杀杀的,害得书院都关门了!”其中一个布衣书生摇头晃脑。 “此言差矣。”另一人像个富家公子模样,一身绫罗绸缎,好看得有些张狂。这人不同意他的说法,轻哂道:“江湖上这些蛮子打闹,还能闹得书院关门?” “彭兄不要小瞧这些江湖门派,那些高人都是皇族笼络的对象!”前者不满的反驳:“无论是前朝大昭李氏,还是更之前的大铭刘氏,不都和这些江湖门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难道我朝的皇上就能免俗?他们治国可能帮不上忙,可关键时刻保命,却比宫里养的兵好用得多!听闻前一阵三千神武军围剿浮屠宫区区几十宫人,便没能成功。” “你说起神武军,我倒还听说一事。”那公子哥勾勾手指,让他的穷酸朋友靠过来些,才肯小声道出。 可惜邻桌所坐的萧笙和了然都是习武之人,耳力超群,他们再怎么小心也避不开。 “我听闻,那次神武军围剿浮屠宫之所以功败垂成,是因为羽林军阻挠。”那彭兄神秘兮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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