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宫晏这话彻底刺激到了这位生性倨傲的郡主,宫晏也没想到在和这些个娘娘一同沿着湖边散心之时这郡主竟是将她扯到了一旁,两人不住拉扯,对方要做什么宫晏很快便猜到了。 只是不等对方自己跳下湖,宫晏自己先行惊呼了一声,接着便在众人的目光下借着身位自己跳了下去。 只听“扑通”一声,那郡主的脸色变了变。 明明自己要跳下去的,怎么对方比她先落了水? “发生什么了?” 在一众娘娘丫鬟的尖叫声里,才赶到的简翊安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那湖里折腾的身形也有些眼熟,叫他心底一沉。 正巧一旁跟着颐尚荷一天了的丫鬟见简翊安来了,立马话语焦急开口:“殿下!夫人落水了!” “什么?” 简翊安心底的不安落了实,他没想到那湖里的竟真的是颐尚荷,这地偏僻,来这的也大多都是娘娘丫鬟,不喜带着侍卫,眼瞧着那湖里的动静越来越小,简翊安也来不及细想,褪了外袍就要下去。 “不行啊殿下,这水深得很。” 长宁见状虽然慌乱,也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两句,“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她定是会水的。” “住口!若是她出了事你就是找死。” 简翊安哪顾得上长宁说什么,颐尚荷会不会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溺死在这湖里。 随着一道虚影,简翊安跃入湖中,那湖里之人游去。 简翊安的水性其实不算很好,这春天尚未过去,水还有些寒意,刺得他肌肤生疼。那原本在湖中求救之人见到他来,身形突然滞了一瞬,随即竟是沉入了水里,使得简翊安又慌了起来。 不过下一刻他便感受到一股力正从下边拖着他,低下头一瞧,竟是对上了颐尚荷那张昳丽容颜。 不容简翊安思考,对方便带着他游去了不远处,一直到一处假山后头,两人才一身狼狈地上了岸。 简翊安呛了好几口水,咳嗽不断,对比之下宫晏便好多了,只是衣衫湿透了,鬓发也都耷拉在他的脸颊之上,衬得其面容美得更为惊心动魄。 “你......你真的是自己跳下去......的?” 简翊安怒从中来,天知道他看到颐尚荷在水中扑腾的时候心底有多慌乱,就连那平日里被他惯着的长宁都被他训了一句,若是对方哭闹起来又是一件麻烦事。 “不论是不是我自己跳下去的,殿下不都来救我了?” 宫晏仰起头,爽朗的笑声不断,他厌极了这宫里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可这位三皇子却总会叫他觉得这宫里也有些许值得的地方。 “你笑什么?你可知你做的这事有多严重,长宁还小,你该让着她些。” 简翊安听这笑声更为不爽,浑身上下的水渍叫他难受至极,怕是得回去沐浴一番才能再去那百花宴上献礼。 “可殿下,她本是想陷害我的,我不过以牙还牙罢了,难不成殿下觉得我就该任她摆布,若让她得逞,殿下会给我说理吗?” 宫晏连着问了两个问题,简翊安都答不上,想来也对,长宁毕竟是个郡主,怎样都有父皇和皇后惯着。颐尚荷是江湖来的宫里,父皇他们嘴上不说,可对于江湖他们终归是要打压的。 磨去其傲骨,让其俯首称臣,这才是他们所想。 “没事的,殿下,我了解你的为难。” 宫晏侧过身子,握住了简翊安的手,对比于简翊安被冻得浑身发颤,他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寒意。他俯下身子,凑到简翊安跟前,一边轻笑一边安慰。 “只是我见不得殿下受委屈,殿下也得多信我一些才行。” 伸手触上简翊安的脸颊,宫晏帮着其将湿发尽数别到了耳后,露出那张他喜爱的倔强脸庞,“正如我先前所说,殿下是布局者,是下棋人,而我会是殿下手里的那柄剑。殿下可知江湖人的佩剑其实从不轻易拔出?” “为何?”简翊安不是江湖中人,他自然是不懂得其中缘由。 指尖划过面前之人孱弱的脖颈,宫晏的眼底浮现久违的杀意,笑容却浅淡到好似只是在说这天气如何。 他一直以来行的都是江湖的规矩,不求一世太平,只求恣意放纵,无所牵挂。 “因为那剑若是出鞘都是要染血的。”男人薄唇轻启,吐出一句。 “......” “殿下若是想做什么大可让我来做,我是江湖中人,自是不怕脏手的。”
第35章 疏离 简翊安跟着颐尚荷坐了一会儿便被人寻到了,简翊安满身狼狈是去不了那百花宴了,只能先回重华殿换身衣裳。 宫晏跟着一同回了那重华殿,半道那长宁郡主拦住他们想说些什么,却被简翊安给劝了回去。 “长宁,你且先回去,此事同百花宴后再说。” 简翊安也不知要如何应付这叫人头疼的郡主,两人虽认识了好些年,可简翊安一直都不喜对方这刁蛮的性格,奈何回回都得纵容对方。 “不行,殿下,你得听我说,就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她就是故意想栽赃我的!” 长宁喊得大声,叫简翊安心底更为不悦。此事他已不追究,颐尚荷借着身位使得无一人看到是她自己跳下的湖,那表面上他们便是在理的。 再者简翊安本就心急如焚,想着快些回去沐浴一番再回来,若是错过了对太后的贺词,这场百花宴就白折腾了。 “长宁!” 简翊安又呵斥了对方一声,长宁被吓了一跳,以往简翊安一直都是对她温柔纵容,从未像今日这般连着训了她两回,这叫长宁呆在了原地,只能看着简翊安他们离去。 “郡主。” 长宁正低着头站在原地,却只听身后传来简淮羽的声音,转过头,简淮羽虽面上依旧少了血色,却还是垂着眉眼浅笑道,“你还是快些回去吧,三弟毕竟已经成婚了,夫妻之间总是有情意的,郡主还是将眼光放远些为好。” “怎么会!那贱民根本就不是好人!殿下一定是被她给迷了心智。” 长宁才不管这些,颐尚荷她看得通透,根本就不是什么良人,只觉得是简翊安被对方给骗了。 “哎,这宫里头人多耳杂,郡主做任何事都得三思而后行,免得到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简淮羽又劝了长宁一句,但长宁听不进去,只是扭头气冲冲地离开了。 见那郡主恼羞成怒离开的背影,男人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也罢,拦不住一心想要寻死之人。元安,回去吧,我那二弟今日怕是要出尽风头了。” 简淮羽身侧的男人微微颔首,握紧手中佩剑作揖道:“是,殿下。” “还真是一群叫人费心的家伙,要是哪天别叫我这般操心就好了。” 男人微微摇着头,踏着步伐离开了此处。 ...... 将身上叫人不适的衣物褪去,阿木帮着他沐浴完毕又换上了一身新的袍子,可就在简翊安要出门朝着百花宴赶去时却被宫晏拦了下来。 原因也很简单,百花宴已经结束了,简翊安去了也是白去。 “你让开。” 简翊安咬着牙,眉头紧锁,并没有听宫晏的话。 宫晏没有动弹,他依旧挡在简翊安的身前,神色不变:“殿下,来不及了已经,宴会已经结束,你去了也不过是无用功。” “我说,叫你让开。”简翊安依旧执着于要前去,不愿听宫晏所说。 只要他一想到今日的一切便不由得心有不甘,寻得凤凰引又如何?他人不在,想来那简长岭一张嘴便能将其颠倒了过来,而他更是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殿下明明清楚,为何不敢面对呢?” 宫晏走近面前之人,伸手将对方身上的外袍褪去,眸色清明,“已经来不及了的,殿下,这儿到那也得一炷香功夫” 简翊安抬手拍开了宫晏的手,怒气冲天,盯着宫晏瞧了许久,眼底的意思也很明显。 若不是对方那出事,眼下根本就不会落得这个处境。 可他又能怎样?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了,简翊安气到浑身发颤,最后却只能压着怒火扭头去了书房。望着简翊安离开的恼怒背影,宫晏眸底也不禁涌上一抹幽暗。 “主人,有个什么郡主找过来了,一定要见那三殿下。” 风灵的声从身后传来,原本还想说两句简翊安的坏话,谁想在见到男人那张阴沉面容后便立马闭上了嘴。 她上回见对方这张脸,是在月华那些个弟子目中无人追着喊着要杀宫晏名扬天下半个月后,因失手杀了人栽赃给了宫晏,最后被宫晏黑着脸取下了几人脑袋丢到了那月华山门处。 那月华派也不敢声张,毕竟是他们挑衅在先。 “她倒是还敢来。” 宫晏突然哼笑了一声,却叫风灵听得浑身一颤,“走吧,再去见这郡主一面,免得以后见不着了。” “是。”风灵端正了姿态应道。 ...... 长宁在那重华殿外头等了许久,等得心烦意乱之时见宫晏从里头走出,心头积着的怨恨不免溢出,竟是忽略了对方脸上那抹叫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怎么是你这个毒妇?不对,你来得正好,你今日算计我的事我还没同你算账呢,现在刚好叫殿下出来一同听听。” 长宁不喜这个避水山庄的小姐,打心底觉得对方心思深,在简翊安身侧待着最后一定会害了他的。 “殿下累了,休息了,郡主要说什么同我说就行了。” 宫晏也没请长宁进去坐坐,这处是重华殿,他是主,而长宁不是他的客。 “你竟然拦着我,这里是宫里,你一个江湖贱民有什么资格在这对着我趾高气扬?” 长宁才不管这儿是哪,以前她来这是随心所欲,总不能因为多了个人就受了限制。说罢,长宁直冲冲地就要往里头走,却被宫晏喊住。 “郡主,你可知有些地进不得,若是要进是得付出代价的。” 宫晏眯着眼看向对方,突然道,“倘若郡主突然消失不见,想来殿下是会被人猜忌的。” “你说什么?谁消失不见?” 长宁不蠢,她今日来百花宴本就是想给这三皇子妃一个下马威,叫她认清楚自己的地位,只是不想对方先她一步反过来诬陷了她一波,也幸好对方和三皇子没追究,若是真的追究,这事没法轻易结束。 只是长宁不甘心,她这辈子从来都是众星捧月,可面前这个女子却叫她连栽两个跟头。 “郡主运气不错,这里是皇宫,实在是太多双眼睛了,就连我都有些被箍束住了手脚。” 宫晏缓缓朝着长宁走近,随着对方的逼近,长宁的心底突然有些害怕,就好像面前之人突然变了,变成了她最为恐惧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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