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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义符

时间:2023-12-11 10:11:26  状态:完结  作者:张勉一

  天山派中共有五宫十堂,居于天山诸峰,一宫首座治下各设两堂,其中九霄宫位居主峰白玉峰,故而九霄宫大多为掌门居所。戚玉珩在升任掌门之前,专精医术,一直便是济安堂首座,而殷错此时身上所具的天罡真气,惟有济安堂一脉以练气为旨方通晓天罡玄度功之精妙,戚玉珩接任掌门之位后,亦也依照旧例多以九霄宫一脉的心法传授弟子剑法,而他门下,惟有大弟子薛牧野当年尚在济安堂时便已入门,方修过此内功,其他弟子入门均迟,却并不以内功见长。

  众弟子闻言都是脸色各异,心知殷错武功稀松寻常,拳脚也是平平,虽已身承戚玉珩功力,但仓促之间又如何能运用得当,岂能是薛牧野敌手?

  荆红萼更是双眉深蹙,想要出言阻拦,然则殷错却朝荆红萼摇了摇头,使眼色止住了她的拒言。

  殷错心知薛牧野与戚玉珩纠葛甚深,他既惠于戚玉珩功力,便与薛牧野一战在所难免,人前输阵,不但堕了戚玉珩的威名,更教人轻看天山派,故而他虽心知自己不敌,却仍是早已打定主意血战到底,故而此时便毅然领战,拔出青钢剑,向薛牧野颔首说道:“薛教主客气,请指教。”

  两人见礼,薛牧野左手抽出铁笛,旋即出招对敌。

  薛牧野铁笛挺出,力道刚硬,蓦然间掠上,直取中宫,右手屈肘,铁钩刺来,所拿之处更是殷错咽喉,着实是颇为凌厉,一出手甫便下杀手,旁观众人都是心下一跳。

  殷错少时不肯吃苦,故而父母兄长虽然武功卓绝,他却着实没学到半分,之后龙勒城破,他随阿术真一路西逃,途中遭到不少白狄武功好手截杀伏击,方才受阿术真指点,勤学苦练了几着保命招式,也都是在敌人仇杀之下硬生生逼出来抵挡的辛辣招式,而今薛牧野招式凌厉,出手便袭向要害之处,他不及思索,双眉一蹙,青钢剑疾挥抵挡,跟着右足微点,揭剑上前,复又点出,却正是阿术真所授的无当化血刀刀法。

  他而今已被戚玉珩打通奇经八脉,以伏藏大法注入了数十载寒暑的功力,自然已是今非昔比,虽然习武不多,但因内力深厚,随手一剑使来也是威力无俦,剑锋寒星泠泠,剑起斜势,方位难测。

  天山诸弟子甚少与密宗来往,不认得此招,只觉殷错出手颇为诡谲,不似中原武功门路,心下暗自纳罕。

  薛牧野在武林之中行走多年,交游甚广,与密宗之人也多有来往,自然瞧出他此招来历,未料戚玉珩这亲定的衣钵传人一出手所使招式却是密宗招式,心下更是惊奇,微微挑眉,铁笛横扫,上格而去,侧蹬殷错左肋,还以一击,亦是十分狠辣。

  殷错屏息定神,身向左拧,让开他这一踢,跟着退步挂剑,腰臂使力,格挡住了薛牧野铁笛一击,所使的却是一招“青龙探爪”,正是天山派的游龙剑法起手招式第一着,这是他自幼便看母亲练武看得惯了,虽未常使,却早已是看得烂熟于心,此时不假思索,手虽心动,竟而也依样画葫芦地使了出来。

  这一招“青龙探爪”是天山派弟子人人会使、游龙剑法中最为粗浅的第一式。入门弟子先练木剑,用木剑顶砖,以练腕、眼、心三合一的定力,待得木剑可稳端石砖不晃后,方可再练剑法,所练的起手招式便是这“青龙探爪”。沈元君因门规所制,虽一身卓绝武功,却终生信守门规,未将一招半式传给过他人,悉数尽皆带入棺材之中,平日里她练武时,便是她的丈夫殷岳、长子殷铮也都会有意避开,故而广成王府之中也只有似殷错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不会武之人才毫不避讳,得见母亲武功。

  薛牧野见了此招,却微微一笑,铁钩上步前撩,飞爪陡张,钳住了殷错的剑刃。他那铁钩极其锐利,寻常刀兵丝毫砍他不断,殷错顿时心下一惊,却听薛牧野徐徐说道:“右腕外旋,以腿为轴,借力挂剑,力道方可长足,你这般毛手毛脚使来,退步太过,变招之间拖泥带水,又岂有风骨可言?配做什么游龙,做变形虫倒是恰如其分。”

  他这般好整以暇,对敌当口竟而出口指点剑招,简直便如给殷错喂招一般,但偏偏他却当真是对天山派武功熟稔无比,便是而今暂摄掌门的荆红萼,那一手游龙剑法也尚是薛牧野给她喂过招、指点过的,天山派众弟子闻言都是不禁脸色铁青,心下五味杂陈之极,而殷错更是又觉恼怒,又觉惭愧,很是暗悔未曾好好苦学武艺,以至于到今天这般任人宰割、遭人奚落讥嘲的境况,咬牙挥剑,持剑右挪,劲挟内力,倒当真将薛牧野的铁爪震开。

  殷错即又翻身带剑,剪腕向薛牧野劈去,薛牧野身法极快,顷刻间铁爪横斜,疾刺殷错膻中穴,他这一出手上动不停,纵前抢攻,连下数下杀招,殷错哪里应对得来这般猛攻快打之势,不觉手忙脚乱,青钢剑只有惶惶乱削而去。

  薛牧野横笛连劈,真气凝去,殷错顿觉胸口微窒,忙即左掌护前,右手挺剑又刺,霍得抵住了薛牧野的铁爪,却忽听笛声一响,一阵似花非花,似麝非麝的馥郁香气顺着笛子飘出。

  殷错方一闻觉,想起奢明珠先前的使毒功夫,心中便暗叫不好,急忙屏息,却也仍是回天无力。天罡真气倘若使用得当,本可御敌拔毒,奈何殷错武功极差,却丝毫不会这等运气抵挡之法,依旧中招,兼之薛牧野的毒功更胜奢明珠百倍,殷错方一回身撤步,长剑尚不及劈去,便已然双目一黑,头昏栽倒,不省人事。


第59章 沧浪

  殷错昏迷之中也不知身在何处,迷迷蒙蒙之间似感颠簸不已,终于悠悠转醒而来,却见自己所处竟是在一间昏暗的舱底之内,耳边水声不绝,窗洞传来咸湿之味,不料却正是在一艘海中航行的大船之上。

  殷错心下大奇,更感一阵迷惘,这舱底颇为昏暗,他摩挲着舱底木壁,缓缓从舱底中走出,只见自己身处当真是好一艘三桅大船,数名水手艄公正自掌舵行船,而甲板处一人身着青袍,神情闲适,轨在船上钓鱼,却正是薛牧野。

  薛牧野一收鱼竿,从鱼钩上取下一头甚是胖大的比目鱼,将它随手丢进水盆之中,抬头瞥见殷错出来,不动神色地淡淡一笑,说道:“醒了?睡得可好?”

  殷错更是愕然,双眉紧蹙,对他神色颇为戒备,问道:“这是哪里?你……你为什么带我出海?天山派弟子呢?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薛牧野嗤笑一声,说道:“小王爷,你生得一副聪明面孔,只可惜如今瞧来人倒不大如何灵光。”

  他支着双手,靠在船舷之上,悠然说道:“戚元冲既已自尽,天山派那些个虾兵蟹将能成什么气候?我当然懒得同他们这干牛鼻子计较,没要他们性命,但天山派上下如今一应自然是由本教掌管,不能任他们折腾来坏我的事。至于眼下么,那自然是在东海,大约再有一个多月的光景,便能到得扶桑岛上了。”

  殷错心下一震,心道:“这魔头莫非先前全是装相,难道他早已知道了武经的秘辛?”

  薛牧野却似是早已察觉他心思,说道:“我在东海甚久,对扶桑岛与武经所知当然远在你之上,许多事情莫说戚元冲了,便是他师父唐剑虹也未必知晓,而今三派信物早已都在我的手中,你那柄义符剑便是最后欠缺的一件。”

  殷错心下纳罕,见薛牧野似是对自己另有所谋,一时看来倒并不会痛下杀手,心下稍宽,但仍是疑云遍布,奇道:“教主既早知武经的秘辛,大可去夺武经来图复国大业,何苦带上我这武功低微的小子碍手碍脚?”

  薛牧野冷笑道:“我倒也是想割了你的肉去喂鱼呐,只可惜戚元冲打得好算盘,赐了你这道免死金牌,将天罡真气传功给你,否则你哪能活得到今日?”

  殷错心下大奇,心道:“难道去扶桑岛上取《武经》还与这天罡真气有什么干系么?”

  薛牧野却冷冷地盯着他上下打量,脸色颇显阴郁,说道:“呸,你生得好俊俏么?戚元冲倒这般瞧得上你,宁肯为了你自尽散功?”

  殷错听了这话眉头也是一皱,着恼道:“你们再有什么深仇大恨,小师叔如今也已故世,尘归尘、土归土,全都一笔勾销。你不叫他一声师尊就罢了,还这般不三不四地胡乱编排,口下不积德,你……你对得起他这么多年的教诲之德、养育之恩么?”

  “若非他所赐,先母与家兄却也都不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他收我入门是为他自己的赎罪罢了,对我能有什么真情义!”薛牧野闻言冷笑不已,又道,“一笔勾销……他当真以为他死了便一了百?世间又岂有这样轻易之事?”

  殷错不知他们师徒之间的诸番纠葛,自然也无从分辨,只得皱着眉头,颇为不快。

  薛牧野此时却也觉得自己方才交浅言深,未免对殷错吐露太多,脸色微微一沉,森然道:“罢了,提这些旧事又有何益?眼下你我乃是同舟共济,我虽是要依仗你身上的天罡真气,去扶桑岛上解开三阵,入得公孙悲陵中去取武经,方才留你一命,但纵然我不杀你,可若是你刚忤逆我,坏了我的大业,就凭你这点微末功夫,我自然有的是法子治得你生不如死,故而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免受零碎苦头,待得武经到手,我倒还可给你个痛快,留你全尸。”

  殷错自知给他从天山带走、出海这一路来,早已是命悬他手,因此如今听了他此威胁之言也并无甚惧意,反而是心念微动,暗自想道:“武经之中兵法武功甚是精妙,倘若我与薛牧野合力取得武经,并按武经之法操练,我中原兵家之玄妙未必不能胜过白狄鞑子,就算我自己‘出师未捷’,只有留得武经在,后世未必没有有识之士能够参透武经奥秘,又何愁无以助力,匡扶我大楚河山!”

  他想到此事,顿时胸口一热,颇有些将生死置之度外之感,便道:“薛教主多虑了,你我都为武经而来,如今自当同舟共济、共图大业,殷错武功虽然低微,却也决意尽心竭力助教主取得武经。”

  薛牧野听了他此言倒是微感意料之外,说道:“天山派门人尚且都厌憎我乃蛮夷,不愿武经落入我的手中以致宓苴复国,你这正儿八经的勋贵子弟倒是看得开?”

  殷错正色道:“我不管什么蛮夷不蛮夷,我只愿天下太平,尽早了结战事,免教九州生灵涂炭。”

  薛牧野听闻此言,脸上戾气倒颇有些消散,无声叹了口气,负着手,望向碧海当空的一轮明月,说道:“止戈为武,止戈为武,历朝历代的君主天子大多只知以武伐天下、威震八方,成就他自己的一番武功霸业,谁又记得‘武功’之‘武’,原是止戈为武之义?”

  殷错也不料这杀人如麻的魔头竟说出这番言辞,也是颇为惊诧,但他眼下既已打定主意与薛牧野同舟共济,便也懒得再行计较先前嫌隙,毕竟这海程遥远,两人成日勾心斗角、恶言相向也只是教这海船苦行日子更加难捱,因此他闻言倒也没再出言讥讽,只是浑不在意地走到甲板上,安然端坐,望着浪涛起伏,大剌剌地问道:“有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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