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耽美小说网
站内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古代架空

瀚海义符

时间:2023-12-11 10:11:26  状态:完结  作者:张勉一

  泊船时一行人住店,殷错虽然也知道出门不露白的规矩,不敢过于铺张,奈何平日里出门都有人前前后后地打点照料,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改过这般纨绔行径的,他有时不甚留神,随手便一绽金子、一片银叶赏了周围伺候的人,直将一众店伴伙计喜得眉开眼笑,暗地里不免又大加力气将这冤大头狠宰一通,如此难免惹人注意。

  雨停浪静,众人便重回船上。其时早已入秋,河道两岸枯叶飘零,颇有萧瑟之感,兼之秋风大作,船帆吃饱了风,在湍流的河面之上疾行,有时殷错立在船头甲板,耳边只余簌簌风声而不闻人声。

  船行至斜谷之处,河道便狭,连着几日都阴雨阵阵,不知何时跟在大船之后的两艘小舟摇橹而上,径直擦着大船的船舷便过去了。阿术真瞥见时微感奇怪,但两艘小舟很快便挡在石壁之后,众人又都没放在心上,他便也没如何在意,就没再开口。

  他们船上所雇的船老大常年往来南北,见如此天时却不免忧心忡忡起来,自夏徂冬,本就伏秋大汛的时节,且汾、渭两河流域皆狭,最是饱受水患之处,如今这雨势虽不大,却是连绵不绝,实是恐受阳侯肆虐之祸。但奈何眼下虽时有阴雨,水位稍涨,但却于行船无妨,送亲的钦差不愿耽搁路程,唯恐误了时候,船老大便也只得照常行船,私底下却常常吩咐船工水手留神河道淤沙。

  连日阴雨,殷错便觉浑身发懒,成日缩在船舱房中闷头睡觉,但舟行劳顿,仍觉疲惫。这日夜风稍静,也无丝雨,殷错难得精神一振,便去下舱寻坛好酒,启了泥封,同那送亲的钦差对酌。

  两人酒量都不甚好,没过多时月上中天,两人却也醉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阿术真远远站在船舷边看着两人喝酒,待见殷错四仰八叉地醉倒在甲板之上,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便走了过来,想将他扶回船舱之中。

  殷错给阿术真扶起身,侧着头靠着他的肩,迷迷蒙蒙地抬头看了阿术真一眼,便笑嘻嘻地凑上去在他耳尖轻轻咬了一口,抱着阿术真在他耳边悄声吹气道:“哎,你就是白狄送来和亲的小蛮子吗?”

  作者有话说:

  无同7,同7达咩


第21章 阳侯

  若他平时这么说,阿术真自然是要跟他生气,但眼下见他醉得这副说话都口齿不清的德性,阿术真倒也懒得与他计较,只重重地拧了拧他的脸颊,说道:“我不当你的郡王妃,你来当我的鄂里朵倒差不多。”

  他本这么随口一说,岂知殷错这醉鬼这会儿倒听得清楚了,低着头抵在他肩颈,搂着他懒洋洋地问道:“什么叫鄂里朵啊?”

  阿术真看着他,轻轻摸着他的下颌,殷错凑上去,与他额头相抵,两人一时间呼吸交错,心中都有些说不清的缱绻之感。

  只听阿术真轻声说道:“伽玉女贞所生之子叫鄂里罕,鄂里罕娶的妻子就叫鄂里朵。”

  殷错愕然,不由得酒意都醒了半分,揪着他的袖子小声问道:“你是……白狄大汗的……”

  阿术真却仍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道:“我的母亲,的的确确是伽玉女贞,但我的父亲,却并非是白狄的大汗。”

  殷错想起之前阿术真所言伽玉女贞若非与白狄大汗婚配,否则终生不可失贞之事,一时间更是咋舌不下。

  他第一次听到阿术真吐露身世,不由得心下一震,待得伸手去握住了阿术真的手,只觉他的双手发冷,且有些轻轻发颤,料想他父母之事想必是他终生恨事,忙想岔开话题,说道:“那……那也没什么……我爹爹妈妈当年,也并非是明媒正娶呢,我爹爹因这事都不知道被多少御史台的山羊胡子参过,但……”

  阿术真知道他意思,但却并不领情,接着说道:“我的父亲,我也不知道,他是埃兰沙赫尔的将领,还是埃兰沙赫尔的士兵,因为当年脱脱卜花部战败,我们的金乌殿被这些萨西亚的畜生捣毁,伽玉女贞被他们悉数掳走,奸辱过我母亲的人,少说有几十、多说兴许有上百,问我母亲自己,她多半也不知道我的生父究竟是哪一个。”

  殷错心下大震,呆呆地望向阿术真,顿时哑然失语。

  “你先前问过我,为什么是绿眼睛,”阿术真道,“因为我本就不是伊特赛人——也就是你们汉人叫的白狄人。”

  殷错一时间怔愣不已,十分默然,他呆了半晌,不由得心下酸楚,便倾身过去一把抱住了阿术真,捧着他的脸慎重其事地道:“我可不知道什么是伊特赛人,什么是萨西亚人,我认得的反正就一个阿术真。”

  阿术真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

  殷错看着他。

  “殷错,我就是想说,”阿术真侧过头,捻了捻殷错颊边小小的梨涡,说道,“伽玉女贞都是可怜人,她们也都同你一样,做不了自己的主……不,她们更可怜一些,因为她们身为女子,在这世道总是要比男子更易受旁人的欺辱。乌尔忽那畜生欺辱她们,你们汉人皇帝欺辱她们,你不要也助纣为虐、跟着一齐欺辱她们,好不好?”

  殷错长长地叹了口气,点头道:“我答允你了。”

  他想了想,又忍不住问阿术真道:“你……你认得唐努朗珠么?”

  唐努朗珠自然便是他那“御赐”的皋兰王妃、被白狄大汗献给汉人的伽玉女贞,殷错既知阿术真身世,如此一推算,岂非阿术真也要与他那皋兰王妃沾亲带故的,不由得叫他暗自心底打了个寒噤。

  “我自然认得她,伊特赛的牧民也没有一个不认得她,”阿术真道,“她是个很可敬的女子,倘若她不是女子,如今阿那部的羊角银刀只怕早已是易主。”

  殷错知道他们白狄诸部族之长便是要佩羊角银刀,闻言不由得微感头痛,又问道:“你同唐努朗珠没有什么沾亲带故的渊源在内罢?”

  “没有,她是阿那王的长女,阿那部向来与我们脱脱卜花部不甚相谐,因而从未有过姻盟,”阿术真道,“但唐努朗珠是个深明大义的人,脱脱卜花部如有牧民求她在金乌神前作证,她也一样会秉公而行,绝不偏私。”

  殷错诧道:“那是什么?”

  “伽玉女贞是金乌神的圣使,自然能辩真意,”阿术真道,“故而当伊特赛人有恩怨难断、或是纠纷难清时,都会寻求金乌殿授以审判,或角斗、或受审,倘若他们选择受审的话,伽玉女贞便可前去为他们在金乌神前作证并为他们辨明圣火之意,授以金乌神之判。”

  殷错心下微惊,心道:“这伽玉女贞的官倒不小啊,什么圣火之意,是对是错岂非全都在她们一念之间,这简直便如我们的县令、郡守一般了。”

  阿术真说完这话,两人不约而同地都各怀心事起来,一时默默无言。

  正在此时,却见天上白光一现,跟着便是“轰隆隆”一声雷鸣,接着船身忽然一个晃荡,周围橹声大响,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唿哨之声。

  就在这阴云密布之时,不知从何处摇来了四艘小舟蓦然迫近大船,舟头立着一众黑衣的劲装汉子,各个右手握着刀剑,左手则点了火把持着。

  殷错见状顿时大惊失色,忙拉着阿术真悚然道:“这……这是什么……他们……他们难道是强人吗?我只听过海上有海盗打劫渔船,难道……难道河上也有强人吗?”

  阿术真本来正自看着这群水匪皱眉,一听殷错这话却忍不住莞尔起来,微笑道:“是啊少爷,定然是你这败家子半路露财惹上来的。”

  众人听到忽哨之声也都匆匆忙忙从舱中出来,见状都是心里一紧,众侍卫均自拿了刀兵到得甲板上来,将殷错与送亲的那钦差大夫团团护住。

  那钦差大夫虽吓得腿软,但总算还是想起自己的官帽,在殷错面前多少也是要强撑几分,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喝问道:“你们这帮逆贼,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冒犯王法,不怕杀头吗?”

  众水匪闻言都是一通嗤笑。只见一名匪首从中越众而出,那匪首是名虬髯大汉,身材极是魁梧,手中握着五尺狼牙棒,闻言便高声说道:“世道艰阻,我们一班苦哈哈的兄弟还请老爷赏赐,好混口饭吃。不敢要多,只按规矩,把你所保的货物分个一半,绝不敢叨扰贵客。”

  他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心惊,这船中所载的送亲聘礼均是御赐,失了哪个这满船的人只怕除了殷错都是轻则掉官帽,重则掉脑袋,自然是万万担待得起,那钦差大夫顿时也是魂飞魄散,连连挥手。

  倒还是那船老大在水路上做了数十载的生意,见多识广,也曾与水匪打过交道,还算是见多识广,眼下忙抱拳道:“小字号这趟镖走得可不是红货,不过是帮朋友谋生罢了,小本生意,也是艰难。此次骚扰贵地实属万不得已,来得匆忙,未及准备拜礼,失礼之处,还望多多包涵。请好汉见谅借道,留下万儿来,在何处开山立柜,待回来定当登门谢礼。”

  那虬髯大汉闻言变了脸色,冷冷地道:“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各凭本事,得罪了!”

  他一语作罢,几名劲装汉子便吆喝声起,持着刀剑向船上纵来,霎时间青光霍霍,不由分说便同一群侍卫缠斗起来,直将那御史大夫吓得雉伏鼠窜,难为他逃命之际倒还记得殷错,一面连滚带爬,一面颤声朝殷错道:“王爷!咱们……咱们快躲去下舱!”

  殷错哪里理他,他自己此时自然是紧紧闭着眼睛躲在阿术真怀里簌簌发抖,生恐离开阿术真半步便给众水匪剁成肉酱。阿术真虽感无奈,却也只好由着他抱着,单手拔出腰间所佩的玉昆刀,朝着正自向他与殷错攻来的众水匪劈去。

  他运刀快无绝伦,玉昆刀如鬼似魅,霎时间满场白练横走,数名水匪肢残惨呼,那留着虬髯的匪首本正想前去下舱搜寻珍宝,见状不由得大怒,挥起狼牙棒,长喝一声,霍然便朝阿术真顶门劈来。

  阿术真刀尖横挂,借力御力,轻轻将他的狼牙棒黏开,那大汉这一挥足使了八成力道,却被阿术真卸了力,重心不稳,脚下不由得一错,朝后倒跌了几步,跟着狼牙棒一挑,将那船栏捣烂,那半截船栏便尖刺刺地向阿术真与殷错撞来。

  阿术真抱起殷错,侧身让开,跟着飞踢一脚将那船栏击得粉碎,旋即纵身跃起,刀招甫发,转瞬间便朝着那大汉连劈数刀,那玉昆刀寒若破冰,被阿术真自身本就阴寒的内劲一催,霎时间满船刀气森然,众人都感迎面一凉,紧紧缩在阿术真怀里的殷错更是不禁冷得发抖。

  那大汉内功也实属不弱,凛然不惧,当即横棒当胸,提气招架,但听哐当哐当数声,两人接连拆招,一快一慢,一凝重一飘逸,都甚见真章。

  那大汉外功刚猛,数十来斤的狼牙棒也在他手中便如小儿玩物,然则两人一来一往斗了这么片刻,他已知阿术真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却又颇猜不透这人的武功路数,不由得暗自吃惊。

来顶一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
自愿赞赏网站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您的支持和鼓励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赞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