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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义符

时间:2023-12-11 10:11:26  状态:完结  作者:张勉一

  阿术真点头笑了笑,便依言过去打了水来,到屏风后头去沐浴。

  殷错从被子里钻出来半个脑袋,看着屏风上阿术真影影绰绰的身形,一颗心砰砰而跳,忙闭住了眼睛,隔了半晌仍脸上发烫,便掀开被子跳下床来,穿着木屐缓步走过去。

  他随手将架子上的茅香花苗都一股脑地放进了鱼洗之中,跟着又拿了条汗巾,走到屏风后头,将手中鱼洗里的檀香白矾、薰草花木扔了不少丢进浴桶之中。

  阿术真一头漆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拢在身侧,一双幽深眼睛的眼睛在氤氲的雾气中显得更是莹绿,像潜伏在黑暗之中的白狼盯着猎物似的,颇有几分令人悚然,殷错却不由得脸上涨红,睫毛乱颤。

  “你过来做什么?”阿术真诧道。

  殷错双手叉着腰,努了努嘴,示意阿术真去用鱼洗里的香汤花叶,理直气壮地说道:“早知道你这小蛮子连皂荚也不会使,喏。”

  阿术真伸手过去拨了拨那花草,只觉一股极其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不由得皱了皱眉,往后一倚,双手搁在浴桶上,甚是不悦地摇了摇头。

  殷错却按着阿术真的肩,使他安安生生地坐着,伸手到一旁提起铜壶,将鱼洗中的诸般花木都扔了进去,捋起袖子,半俯着身过去,一只手慢慢梳着他的长发,一只手则提着铜壶给他倒水。

  阿术真更是惊诧,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殷错朝他伸了伸舌头,说道:“呿,你才是少爷,我是下人!少爷请了,小的服侍您沐浴!”

  殷错这话虽是揶揄玩笑,但却终究还是吐露了几分又无奈又缱绻的隐秘心思,他是当真没见过第二个似阿术真这样的下人,虽然口里自承奴隶,行事气度却向来傲气得很,比他这个正经主子还要神气得多,真是教殷错满腹好奇,仿佛得了一件顶好玩的新奇物件一样,只想一门心思将他里里外外都探个底朝天。

  阿术真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诚惶诚恐的神情,仍是这般安然处之。殷错微微倾身,拨弄开他身侧漆黑如墨的长发,只看见阿术真一身漂亮紧实的虬结肌肉,好似一头正自歇息的猎豹,他胸膛处微微起伏,那头苍狼刺青被水浸湿,更是显眼分明。

  殷错凝神看他的刺青,只觉那刺青样式古朴粗犷,不加修饰,却又栩栩如生,仿佛只消看上一眼,耳畔便能听见群狼嚎月之声,他指梢划过阿术真被热水浸泡得微微发烫的肌肤,不觉一时怔愣。

  阿术真却眼神微微一暗,伸手握住了殷错的手。他微微抬起头来,两个人的呼吸撞在一处,又给水中热气一晕,只觉越发灼热起来。

  殷错心下一荡,发觉自己竟而对这小蛮子生出了绮念,又是羞愧,又是惊异,不觉耳根通红。

  阿术真觉察他神情有异,不由得颇感奇怪地又看殷错一眼。

  他眼下那张英气得有些过分锐利的俊脸映在明灭的灯下,倒是显得柔和了几分,狭长的双目中露出两道泓如秋水的目光,朝着殷错脸上扫来,却好似小钩子一般勾得人心跳如擂鼓,直教殷错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第12章 骀荡

  过了片刻,殷错连忙回过神来,脸上又是微微一红,忙将铜壶中的水往阿术真身上一泼,撤手便跑,还凶巴巴地说道:“好啦!侍候完了!你自个儿洗去罢!”

  阿术真倒是见惯了这小王爷想一出是一出,并不以为意,但如此一岔,殷错却是百爪挠心得很。

  他眼下虽已偃旗息鼓,不好意思再似先前一般,还缠着阿术真与他无甚芥蒂、坦坦荡荡地如此亲密无间,但诸般旖旎心思悄悄作祟,思绪如潮,一床角枕锦衾也只当作孤枕寒衾,又哪里睡得着,辗转反侧、半梦半醒着挺尸到半夜,方自迷迷糊糊地睡了。

  翌日起来,殷错起来一整衣衫,一摸腿上衬裤,便觉湿漉漉、滑腻腻的一大片,顿时涨得满脸通红,险些“哎唷”一声从床上跳起来,忙褪了下裳,又高声喊外间的小厮打水过来给他梳洗。

  来顺到提着水进来,见殷错手忙脚乱地重系,湿漉漉的下裳便丢在一旁,不由得又是吃惊又是好笑,笑嘻嘻过去给殷错系好裤带,揶揄道:“小王爷昨夜是与巫山神女会阳台了?”

  殷错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却又哪好意思分辩,只怕是这巫山神女是假,祁山蛮子才是真。

  可小厮这般一说,殷错倒还当真犯起愁来,忍不住叹了口气,悻悻道:“私会可私会不成,多半只怕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来顺听了不由得心里大奇,要知广成王府二公子虽是不同胸无点墨之思、手无缚鸡之力,然则身上既有广成王府庇荫,又有这么一副讨巧皮相之利,于风月场上可向来是无往不利,他可从未见过殷错这般畏手畏脚,顿时心里惊奇不已。

  殷错撑着下巴,脸色颇为怏怏不乐。

  来顺奇道:“我们小王爷何等的泼天富贵,怎样都算是良缘一桩,难道这‘神女’还能当真能‘不食五谷,吸风饮露’的,连小王爷之请也敢推托?”

  殷错啧了一声,说道:“人家既然是‘神女’,自然要超凡脱俗、对红尘俗世的功名利禄弃之如履。”

  来顺闻言忙道:“姑射山就是再多神霄绛阙,那也是高处不胜寒,哪又及得上俗世之中烟火人气了,小王爷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自然没有不能成事的道理。”

  殷错伸了伸舌头,说道:“我要真敢‘精诚所至’,只怕还尚未‘金石为开’,倒是要先受些皮肉之苦‘呜呼哀哉’!”

  来顺舌挢不下,心道:“小王爷这是瞧中了哪一尊大佛,竟还这样棘手。”

  不过来顺舌挢归舌挢,倒也并非全然束手无策。他既是殷错的贴身小厮,久受熏陶,刁钻心思自然也得了其主三分真转,一肚子作奸犯科的坏水立时便匀了几杯来,朝殷错说道:“这倒也不难,前些日子我同尚药局的大夫喝酒,得他献了不少‘能镇玉池’的丹药,一帖下去保管他是天王老子也定服软。”

  他这一番话顿时又将殷错说得满脸通红,他这人虽浪荡,却从不敢做这些个下三滥的行径,连忙摇了摇头,待想出口相拒,然则想到阿术真那轻描淡写大败众武师的身手武功,拒言却又蓦然哑在了嘴中,心中踌躇万分,万般天人交战的念头一齐涌上心间。

  来顺却还道殷错嫌自己这献策不够缜密,忙即过去自己房中拿来从尚药局处讨来的丸药膏丹,又翻箱倒柜地找了一套九曲鸳鸯壶,将那丹药捣成粉末,悉数倒进了鸳鸯壶的暗壶之中,献宝似地都呈给了殷错,笑道:“这下总能万无一失罢。”

  殷错看着来顺拨弄着机括往里面倒酒,只觉脸上滚烫,一时间又是无所适从,又是心跳如鼓擂,连忙抽起书轴掩住脸,心中乱绪纷扰如潮水, 不觉便垮下脸来。

  阿术真本在马场秣马,乍然被一众小厮糊弄过来之时,殷错仍自一脸魂外飞天地发愣。

  他见到阿术真进来,顿时便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忙掩着袖子咳嗽一声,正襟危坐起来,问道:“啊,你几时来的?我方看书呢,都没留神,你这人走起路来怎地悄无声息的,倒吓了我一跳。”

  阿术真好歹也服侍了他好些时日,自是知道他这人与“苦读”二字是全然毫无干系,便揶揄道:“嗯,你看书看得太尽心。”

  殷错哈哈一笑,忙将满桌的书卷撇到一旁,起身拉着阿术真出了四方馆,须臾间,便信步走至了菱角湖旁。

  江陵此地本就水路通达,湖泊更是星罗棋布,这菱角湖虽不算甚大水,却胜在风景雅致,人少幽静,故而为殷错所喜。

  此时冰雪初融,游人更少,惟有一片澄澈湖水与银泻月光相映,四野只有嫩芽叠翠、花蕾含香,更无人声,殷错在附近渔家处雇了一叶扁舟,两人棹舟游湖。

  那小舟本就是渔家所制的游船,专门供游人泛舟湖上,因而船舱内诸般陈设甚是精雅整洁,茶酒器皿也是一应俱全。那渔家见殷错出手阔绰,更着意为两人备好酒菜细点、香薰暖炉,虽非珍馐玉馔,却也别有一番新鲜。

  两人摇橹泛至湖中,便任小舟随风飘荡,待得酒温好了,便在舟头摆上小几,就着细点酒菜,对月小酌。

  此时月明星稀,俨然可见一轮圆月皓然当空,四下明月疏影,暗香浮动,确是惬意。

  阿术真自来中原之后,夜半便常常望月而观,不知祁山以北月色是否相同,此时也不觉靠着船舷,双手抱膝,沉默着抬头望月。

  两人方才五六盅酒饮下去,殷错自己都不免两颊泛红,甚觉热意,便敞开外袍,脱掉了靴子,踩着木屐过来船头,见阿术真仍是面不改色,如饮水一般执着酒壶在喝,不觉有些好笑,心道:“来顺那小子还教我灌阿术真呢,就这小蛮子牛饮水的架势,我只怕可灌不倒他。”

  殷错拎了拎手中所执着的鸳鸯壶,胸口又是一紧,忙用手抹了把脸,故作镇定地从船舱中走了出来,朝阿术真笑道:“尝尝这个,流香玉酿,这可不易得来的。”

  阿术真还在饮他自己手上那一盅,也不甚在意,只微微一笑,道:“都好。”

  殷错握着鸳鸯壶,待得想斟酒时,忍不住便偷偷摸摸地瞥了阿术真一眼,摁着壶柄上的机括,却又不觉有些迟疑不决。

  阿术真片刻也没听见他声响,心下微微奇怪,便回头望来,扫了一眼殷错,又看见了那鸳鸯壶,他微一细思,便已心下了然,径直过来盘膝坐在殷错跟前,眼中却已没了什么笑意,只淡淡地看着殷错。

  殷错被他看得心下一慌,不知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顿时紧张得指尖紧紧抵入掌心,脸上仍自收敛心神,若无其事地举杯与他碰了碰,笑道:“愣瞧着我做什么,你自己不喝么?”

  阿术真举着酒杯,仍自并不就唇饮下,只又看了殷错一眼,平日里瞧不出什么端倪的神情眼下只流露出几分无奈来,向殷错说道:“小王爷不是知道我先前在南院中待了不少时日么?”

  那南院自然就是教坊司专程豢养男伶娈童之地,阿术真囚居于烟花之地这么许久,耳濡目染,对这等伎俩早已是见怪不怪,更何况殷错此人也不善作伪,头一回这么急病乱投医地行不轨之事,难免心虚,阿术真当真是不想猜也猜到了。

  阿术真只这一句话,顿时便如万箭齐缵一般将殷错射了个底朝天,殷错脸色大变,整个人顿时便慌了神,还微微有些泛红的脸上顿时便又白了半边脸颊,惊得将那鸳鸯壶都一骨碌跌到了案几上,摔得碰得一声脆响。

  他看着阿术真,一时间只心里只千回百转地冒出了无数念头,越想越瑟瑟发抖,只觉自己下一刻便要给这蛮子千刀万剐一通,然后沉尸湖底了,连忙双手抱住桅杆,只待见势不对立时便跳湖游走,左右这小蛮子不识水性,任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当真飘去水上将殷错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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