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小太监没有说清皇上到底是在哪位娘娘的殿里,只好一个个地找过去。 这本是件容易的事,皇上是否到过哪个宫,只需要问问宫外守着的宫人就是了。 可郭隽茂初来后宫,竟迷迷糊糊地找到了合欢殿,又恰逢许莲璧午休,殿外没有侍从。 郭隽茂还只当萧渊在里面,所谓的来后宫见他只是一个幌子,怕是要交代自己一些不便与他人听得事情。 郭隽茂身处中书省,中书省又是皇上直隶管辖的地方,中书省所出的人才皆被成为“天子门生”,如此便可见中书省与皇帝的关系可不止是密切二字。 萧渊登基不久,朝中势力不稳,能完全信任的也只有他亲手提拔上来的中书省。 于是这密谋一事,在二人只见并不罕见,只不过,大多数都是在御书房内,让侍从皆退下便是了,甚少有这样的情况。 郭隽茂只当是萧渊觉得御书房也有了他人的眼线,感到不安全才换了地方。 可当郭隽茂触及到眼前的许莲璧时便知自己是曲解了萧渊的意思。 眼前的许莲璧因着午休的关系,只批着一间薄薄的黄色的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簪子作为点缀,旁边还耷拉着几缕散发,黛眉开娇横远岫,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因着刚刚睡醒的缘故,许莲璧的脸上还染着几分淡粉,整个人显得十分娇憨。 郭隽茂想,眼前这位怕不就是洛神赋里的神女,他看得有些痴了。 见郭隽茂这副样子,许莲璧更加确信着自己的判断。 “来人啊,快来人啊。” 这一声唤来了自己的贴身宫女,唤来了几个小太监,也唤来了几个侍卫,更唤醒了郭隽茂。 眼见得来的人越来越多,郭隽茂如梦初醒般晃过神来了。 “娘娘恕罪,微臣乃是中书侍郎郭隽茂,今日擅闯娘娘的宫殿,还望娘娘恕罪。” 郭隽茂对着许莲璧行了个大礼。 “中书侍郎?” 许莲璧不相信。 郭隽茂没有办法,今日出来的急,没有拿官牌,只带了玉佩。 “这是微臣的玉佩,若是娘娘不信,大可拿着玉佩去查。” 许莲璧拿着玉佩端详了片刻,反手就将玉佩扔回给了郭隽茂。 “大胆贼人,竟敢拿一块玉佩来糊弄本宫?” “来人,给本宫把这个贼人抓起来,把他送到大牢里去。” 郭隽茂见许莲璧不信,一时也拿不出证明自己清白的东西,只重复地说自己是皇上传旨来的。 许莲璧:“你连编都不愿编一个理由?当真将本宫当成了三岁毛孩了?” 许莲璧不肯相信,皇上怎么可能会将大臣召到后宫来。
第49章 误会,争风吃醋 郭隽茂因着今日传旨传得急,出来得也匆匆忙忙的,什么也没带,找了半天,全身上下也只有一块玉佩。 “娘娘,微臣今日实在拿不出别的来证明臣的身份,这枚玉佩是微臣祖上传下来的,微臣的父亲是兵部尚书。” 见郭隽茂说得头头是道的,许莲璧微微有些动摇。 涟漪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娘娘,大将军在战场打仗,少不了要和兵部打交道,若此人真的是兵部尚书的儿子,恐怕我们开罪不起啊。” 许莲璧思忖半天,还是没有完全相信郭隽茂。 “这样吧,你既然说这枚玉佩对你很重要,那就将玉佩抵在这,什么时候你能证实你的身份了,什么时候再拿回来。” 郭隽茂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答应了,毕竟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可他没有说的是,这枚玉佩是他要给未来的意中人的…… 只是如今都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现在要紧的是先见到皇上。 “还请娘娘告知皇上在何处?” 郭隽茂拱手作揖。 许莲璧冷哼一声:“想必是在猗兰殿吧。” 许莲璧不想承认,但只凭直觉,她便知道萧渊定是得了机会边去了猗兰殿。 “猗兰殿?”郭隽茂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墨妃的宫殿。 “就让涟漪带你去吧。” 许莲璧捏了捏嗓子,哪怕只是有可能,眼前这个贼人有可能是兵部尚书的儿子,她也不想给她的哥哥添任何的麻烦,阻碍了他哥哥在朝中的地位。 从小二人便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她的哥哥许连翘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不容易,可谓是如履薄冰,如今终于苦尽甘来,自己成了大将军,也为她争得一个宫妃的位置,不必担心生活,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她决不能影响了哥哥。 可这一举动却更牵动了郭隽茂的心,知现在不是时候,他行了行礼便跟着涟漪去往猗兰殿。 - 谁也没有注意到,暗处躲着一个小太监,他的脸上从充满了懊恼又转变为欣喜。 - 林谦墨听到芝兰说外面有人求见的时候微微有些错愕。 不知是谁会来找自己呢? 郭隽茂候在外面,心里暗暗揣测着这位传闻中的墨妃娘娘,方才到合欢殿,莲妃娘娘叫了许久才叫来了太监侍卫不到十人,可自己光是在猗兰殿门外就已经看到了八个看守,这还不算太监宫女。 郭隽茂心中有了定论,怕这墨妃娘娘……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见方才为自己传话的宫女来传自己进去。 郭隽茂即便再呆板,也知这于礼不合,他一个外臣进了宫妃的内室,怎么看也不算是君子的行为啊。 可转念一想,若是这墨妃娘娘极其得宠,皇上又只相信墨妃,那如此也算合理。 于是他便随着芝兰进了内室。 林谦墨还在奇怪着是谁来见自己,便看到了自己的好友。 “隽茂?” 郭隽茂正低着头,便听到重重纱幔之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不敢相信地是抬起头,便见那影子隐隐约约是个男子。 “墨墨?!” 二人拨开纱幔相见。 郭隽茂:“皇上……他……他竟然……” 郭隽茂没有想到,萧渊竟丧心病狂至此。 是啊,空无一人的冷宫,来历不明的墨妃。 墨妃……墨墨…… 二人所谈甚欢,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墨墨,那只小狗如今还在我府中,明日我就给你把他带来。” 林谦墨神色黯了黯:“罢了,留在你府上吧,我……” 郭隽茂才反应过来此时林谦墨的处境尴尬。 他挥了挥手:“罢了罢了,那小家伙在我家中待得也挺快乐。” 家中…… 林谦墨自嘲一笑,“家”这个字距离他已经很遥远了。 察觉林谦墨的神色更加黯淡,郭隽茂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你看看我,总是说这些惹你不快。” 郭隽茂看到桌上摆着的两个杯子,也不管里面是茶是酒了,举起杯子就要向林谦墨赔罪。 “墨墨,抱歉。” 林谦墨无所谓地笑了笑,举杯回敬:“这怎么能怪你。” 一杯饮尽,郭隽茂咋舌。 “没想到这酒真不错。” 杯中的液体一入嘴,林谦墨便察觉不对。 还没来得及阻拦,郭隽茂就已经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不对,我的宫里向来不会出现酒。” 林谦墨的眉眼瞬间冷了下来。 芝兰担心自己的身体,连带着满宫的下人都对自己的膳食小心翼翼地。 而且自己的膳食是由芝兰负责的,芝兰一向小心谨慎,连一块点心都不会多让自己看到,又怎么会把酒端了上来。 “这酒有问题!”林谦墨几乎可以断定。 可为时已晚,此时郭隽茂的脸上已有了薄红。 “墨墨,你……” 郭隽茂眼前已经有些模糊,连林谦墨在他眼里都看不清容貌了。 “墨墨,我身上……好热。” 郭隽茂开始喘息着,渐渐地,林谦墨的脸在他眼里变了模样。 眼睁睁地看着郭隽茂的手伸到了自己的身上,林谦墨有些慌乱。 “不……不行。”郭隽茂竭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他举起自己的手腕张口便咬了下去。 林谦墨自觉此时的情况有些危险,便要喊人,可还来不及张口,郭隽茂便脱力倒了下来。 林谦墨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他,二人此时形成了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 这时,便听到门外一声。 “皇上驾到——” 萧渊用过晚膳后,看到桌上额外多出的点心,又想起白日里哭得抽噎的人,还是放心不下,于是连忙赶了过来。 可方一进屋,就看到林谦墨与郭隽茂暧昧的模样。 “你们在干什么?” 郭隽茂听到萧渊的声音,神志清醒了几分,想要行礼,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 林谦墨才刚刚修养好几分的身体,到底比不得寻常人,现如今又支撑着两人的重量,已是极限。 “爱卿还不松开朕的妃子是想要干什么?” “墨墨不是你的妃子,你不能这么侮辱他。”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郭隽茂平日里几乎滴酒不沾,不想竟是个酒量差的,只沾了 几口便有胆量指着当今圣上的鼻子回击了。 萧渊气得握着的拳头都开始发颤,但碍于郭隽茂他爹的面子,还是下令让侍卫将他带回郭府。 “回府前先用冷水让侍郎大人清醒清醒。” 萧渊近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侍卫将郭隽茂带走,郭隽茂一边被人拖着走一边还大骂萧渊。 侍卫走后,其余的侍从也很有眼力见的退下了,毕竟,谁都知道当今圣上现在心情一定很不好,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如今殿内只剩下林谦墨萧渊二人。 “爱妃最好想想该怎么跟朕好好地交代交代。” 萧渊不希望是自己看到的这样,还是给了林谦墨解释的机会。 林谦墨却将头扭到了一旁,他还因着白日的事情不愿面对萧渊。 “好好好。”萧渊一连道了三个“好”字。 “你不愿意说,是吗,那朕就去问问郭隽茂,看看他这个外臣是怎么到后宫之中的。” 萧渊的脸上挂上了残忍的笑:“只不过,这询问的过程可未必就如现在这样一般温和了。” 林谦墨听出萧渊竟是有对郭隽茂用刑的意思,也顾不得其他了。 “你不能,他是朝臣,你不能随意地对他用刑。” “朕当然可以。”萧渊恨得捏起了林谦墨的下颌。 “怎么?开始为你的老情人担心了?” 林谦墨眼尾发红,那是白日里哭得太多造成的:“萧渊,你不要胡说,我们俩是什么关系你再清楚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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