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母妃是? 半个时辰后。 落云辞吃过早膳,命人抬他到中宫,路上故意与小公公聊天,隐约透露自己去中宫请安。 宫中向来是藏不住秘密的地方,何况落云辞是光明正大的“宣传”。 很快,阖宫上下都知晓九皇子的孝心。 而作为明知九皇子身受重伤,行动不便的情况下,仍旧要求其按时请安的皇后,成了彻头彻尾的恶人。 “啪!”茶盏摔落在地,宫人们仿佛承受不住一国之母的怒火,纷纷跪地垂头,高呼“娘娘息怒”。 落云辞恰好踩着点进来,瞧见凤椅上雍容端庄的女人此刻满脸怒容,像模像样拱手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和面对北玥帝一样,落云辞会刻意避开“儿臣”二字,不仔细听,就会径直忽略。 而皇后正在气头上,鸡蛋里挑骨头,一下子发现端倪,深深看他,嘲讽道:“哼,本宫就知道,你出现是来复仇的。” 落云辞默认,对其他人摆摆手,“我和皇后有话要说,尔等先出去。” 彩睿等人是皇后的爪牙,自是不会听令外人,纷纷看向皇后。 “放心,我来你这里,人尽皆知,你若出事,我是第一嫌疑人,我还没有那么蠢。”顿了顿,落云辞歪头询问,“莫非,你怕了?怕落得和沈清萱一样的下场?” 皇后豁然起身,手指着他,抑制不住地颤抖,“果然,果然。是你,是你害清萱身死,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对,我是故意的。” “你承认了?”皇后诧异。 待落云辞点头,皇后大大的松口气,“好,好,你肯承认,真是好歹毒的心思。本宫定要到陛下面前告你一状。即使你杀了本宫,还有这么多人听到你的话,你敢杀了所有人,这皇宫再也容不得你!” 她自信地以为抓住了落云辞的把柄,却没从落云辞神情上看出半点惧意。 “你不怕?” 落云辞来之前觉得懂得借刀杀人,统领后宫的人至少有点脑子,现在看来,有些令他失望。 连喝茶的兴致也没了。 “皇后娘娘,你尽管去告状。你觉得,如果没有父皇的默认,我斩杀沈清萱会如此顺利?” “你什么意思?” 落云辞懒得解释,瞪向还在跪着的一群人,“你们先出去,难道要我亲自送你们?” 这次,皇后示意宫人们全退到门外…… - 沈清萱的死由北玥帝亲自处理,加之送上战场的死心军士正浴血奋战,无暇他顾,使得京都内明面上维持着相对和平。 落云辞身为此大事件的主审员,得到的奖赏是参与朝政议政,从此再度开启晚睡早起的生活。 尽管有人不满,注定改变不了事实。 这日下朝,落云辞像往常一样慢悠悠走在后面,刚出大殿,就被一中年男子拦住。 相貌堂堂,算不上出列拔萃,在京都能排进前十的男人,正是萱贵妃的娘家弟弟,现任四国柱之一,丞相独孤凉歌。 “丞相有事?” 独孤凉歌直言道:“臣听说你在与皇后密谋伤害我姐姐。给你句忠告,纵使你来日真的当上皇帝,独孤世家,同样不是你随便能招惹的存在。” “哦,说完你可以滚了。” 落云辞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令独孤凉歌不敢贸然出手,站在原地分析自己对抗的胜算。 落云辞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从他身边走过,“丞相与其担忧我杀萱贵妃,不如多看看该如何保住你自己的位置。” 孤凉歌不明白他话里蕴藏的意思,直到秋收时,各地出现蝗灾和水灾,朝堂上大部分人弹劾他时,独孤凉歌恍然。 他将弹劾者的脸全部记了下来,看到里面有熟悉的身影,甚至是他府中幕僚时,独孤凉歌明白,很久很久以前,落云辞就在北玥撒下一片大网。 如今到了收网阶段。 另一边,皇后被萱贵妃刺伤的消息迅速传开,皇城再次炸锅。 为了压制舆论,北玥帝将萱贵妃软禁。 好巧不巧,十三皇子携战绩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求见萱贵妃。 “母妃,儿臣回来看您了。”拓跋钧脚下生风,很快甩掉身后跟踪的人,冲入殿内查看,“母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臣晚回来几天,您怎么被关起来了?是不是和落云辞有关?哼,儿臣就知道落云辞没安好心。皇后也是,安安静静等死不好吗?” 拓跋钧面容阴鸷,当萱贵妃看过来时,他又变成阳光大男孩。 “母妃您放心,儿臣很快就救您出去。” 萱贵妃摇头,“此事你父皇自有定夺,你不要插手。眼下最关键的是收买人心,去帮忙处理下民间的事。” 拓跋钧皱眉,“母妃的意思是,落云辞会和儿臣抢皇位?可他凭什么?” “凭你父皇内心的愧疚。” 萱贵妃不愿与他多说,打发他离开。 前脚出门,拓跋钧急着去御书房复命,顺便试探了下落云辞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 一般般,自是没有他这等战将受喜爱。 于是紧接着,他去找落云辞理论,却得知落云辞出宫帮忙抢收庄稼了。 在拓跋钧想象中,落云辞肯定是站在空旷处瞎指挥,可真正见到传说中的九哥时,人家和普通百姓一样下地干活。 他张着嘴吃惊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是干嘛来的。 “你就是落云辞?” 落云辞点头,喝着大碗茶,“何事?” “放了我母妃。” “你母妃是?” 拓跋钧气的要死,明知故问! “萱贵妃。”司慕醴从远处走来,“云辞,他是十三皇子,拓跋钧,今日刚回城。” 落云辞了然,“原来是十三弟,抱歉,你不说,我怎知你是谁。至于萱贵妃,你不去求父皇,找我作甚?” 拓跋钧暗暗握拳,倾身威胁:“落云辞,我看透你了。你杀沈清萱,害我舅舅和母妃,你想为你母妃报仇。但你母妃的死是咎由自取,我母妃只是想维护自己的东西,何错之有? 落云辞,我劝你最好别招惹我,否则,我拓跋钧必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51章 就是个废物! 秋季接近末尾时,灾情达到最严重的时刻。 百姓因粮食收成少,多半交不起税,多地因此发生大动乱,导致人心惶惶。 各地请求减负降税的折子堆满御书房桌案,北玥帝最近头快要秃了,整个紫极宫都显得气氛低沉。 “哎哟,殿下您来了?” 无名公公不习惯笑,脸总是硬邦邦的,即便唇角上扬,也衬得格外生硬。 落云辞颔首回礼,无名公公低声提醒:“殿下,十三殿下在里面求情呢。” 距离萱贵妃捅伤皇后已过去许久,虽然在北玥帝周旋下,萱贵妃避免了被贬入冷宫,与世隔绝,拓跋钧依旧是皇帝的热门人选,但萱贵妃没有解除软禁。 在外人看来,萱贵妃即将失宠,落云辞却明白,北玥帝是在保护萱贵妃。 看来他已经调查过,是谁指使皇后兵行险招了。 落云辞道:“多谢公公提醒。对了,我那儿的小宫女研究出新的糕点了,蛮好吃的,等会儿给您送两盒。” 礼轻情意重。 公公们未必总是见钱眼开的,有时对他们的关心和尊重,远比表面微笑背后插刀更有好处。 果然,无名公公冰冷的心融化了,连声称谢。 落云辞的到来惊动屋内人,于是刚走进去就收到拓跋钧一个白眼。 “嘁,装模作样。” “皇弟说什么?皇兄没听清。” 拓跋钧跪在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悄悄掀起眼皮,见北玥帝没有管束的意思,胆子大了起来,傲娇地挺了挺胸膛道:“我说你装模作样,收买人心。” “论起收买人心,我比你差的远,居然自掏腰包给军中将军送女人,被女子父母找上门,转眼下令处死他们,将他们的尸体烧成了灰,撒进混浊的无妄江。” 落云辞像是没注意到拓跋钧惨白的脸色,自顾自说道:“还有,半个月前,你模仿我下田干活,因为割破了手指,迟迟不能帮助农户收庄稼,有农民背后偷偷指责你,结果第二天,那名农民神秘消失。掌镜司的人最后在三公里以外的密林中发现尸体,只是去的较晚,尸体已有腐烂迹象。” “再有,你当初奉命去边境历练。因为你的身份,和独孤家的实力背景,所到之处无人不奉承你,给你最好的衣食住行,甚至动用公款。一旦有人举报,或往中央送行,一定是一去不复返。我的好弟弟,他们去哪了,你知道吗?” 拓跋钧不说话,双手撑着膝盖,勉强维持皇子形象,额头的冷汗大滴大滴滚落,很快浸湿了额前碎发。 落云辞似是没玩够,回想后继续道:“三年前……” “住口!”刚起头,拓跋钧突然暴喝打断,他阴鸷凝视,“皇兄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平时没少调查我。但皇兄别忘了,你初来乍到,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另外,我和你说过,别触动我的底线。” 这种濒临死境爆发出的恨意和绝望,落云辞看过很多,那些受他折磨,倒在他剑下的人,临死前都会用同样眼神诅咒他。 可惜,一个没能实现。 落云辞淡定如渊,报之一笑,“好的呢,多谢皇弟提醒,毕竟,我没有娘家势力背景,没有众多朝臣支持,枯有父皇一点微薄疼惜,终是比不得弟弟有权有势,哪日真的惹火上门,怕是必死无疑。” 该死,这和他后院小妾们争风吃醋相同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在向父皇告状? 拓跋钧一口气没上来,憋的他头晕脑胀,胸腔火辣辣的。 “落云辞,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当了北玥皇子就忘掉南韶的事了?曾作为南韶太子,连国家都管不好,你就是个废物!” “放肆!”不等落云辞再刺激拓跋钧,聚精会神批奏折的北玥帝忍无可忍,将御笔拍在桌案上。 听得“咔”的一声,御笔断裂,他拂袖而起,对拓跋钧痛骂:“朕原本看你孝心至纯,有意准许你与你母妃叙旧,放出你母妃也未尝不可。可现在看,你眼里除了你母妃,根本没有朕这个父皇,还有你皇兄!” “父皇我……” “别说了。”北玥帝抽回衣袖,“你做的事,朕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想你年少轻狂,无知无畏,于是一直纵容你。没想到竟纵容你成了无法无天的魔头,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 拓跋钧跪着挪到他脚边,仰头眼泪汪汪道:“父皇,儿臣知错了,您罚儿臣,儿臣全认。求父皇开恩,放过母妃,母妃对儿臣做的事毫不知情,如果母后有怨言,儿臣亲自去给母后赔罪。求父皇开恩,解除母妃的禁令,求父皇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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