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果马革裹尸是他们期盼的归宿,我成全他们。” 北玥帝老怀欣慰,无名公公无语了。 竟能把党派之争的死说的高尚动听,落云辞和那些自视甚高的老狐狸们有一拼了。 城楼下的百姓自有禁卫军去处理,落云辞先行去地牢与沈清萱做个了结。 天牢还是一样的潮湿阴暗,汇聚着众多亡魂与怨气,久而久之,除非有必要,否则外人不会来这里看望谁。 落云辞独自寻到沈清萱时,她正蜷缩在铺满干草的石床上,目光呆滞,看到他走来,没有半点挪动的意思。 落云辞看了她许久,伸手拨开挡住她面颊,乱遭肮脏的长发,“痛吗?” 他温柔问。 沈清萱抬头,脸上伤口狰狞可怖,明暗交替下,比夜叉还恐怖瘆人,落云辞却习以为常。 “呵,你别高兴太早,义父知道我遭你毒手,一定会为我讨个公道。” 女子嗓音嘶哑难听,深渊里爬出的恶魔般诡异,“落云辞,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我啊!” 她死死凝视着他,眼底有执着的疯狂,病态的痛恨,她笃定,他不敢。 一个刚刚坐上皇子的外来人,违抗圣旨,偷偷斩杀曾经的郡主,就算有皇帝和司慕醴为他撑腰,他也得不到好处。 落云辞淡然道:“这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对了,罪恶之城频频向北玥送人,有撕毁和约之嫌,近日来两边摩擦不断,我派了你的亲信前往,相信,他们会替本宫处理好此事。” “什么?!” 沈清萱大怒,拼尽全身力气扑向他,“你想让他们送死?” “沈清萱,这一切都是由你造成的。如果不是你私心作祟,与我争抢司慕醴,残杀南韶百姓,我又怎会盯上你。如果不是你欺骗引导,害的北玥民生不安,皇室岌岌可危,我又怎会对你的人痛下杀手?如果不是你四处造谣,意欲加害于我,屡次破坏我的计划,我又怎会鼓动陛下率先清理掉你?” 落云辞半蹲,指尖勾起她下颌,凤眸氤氲一种独特的光辉,说道:“沈清萱,一切因你而起,你是害死所有人的元凶。你的义父,你的荣耀,你的亲信,你的所有所有,都将毁灭。你为何还活着,你既想他们为你报仇,你该身先士卒……” 一句句蛊惑的话萦绕耳畔,沈清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小号刮骨刀,斑斑血迹见证无数犯人的罪恶。 她持刀高高抬起,猛地往自己胸口捅去,刀入体刹那,她清醒过来,骇然凝眸,不可置信地看着落云辞那双幽深平静的眼睛,一张嘴,大口大口的血涌出,弄脏了落云辞崭新的云锦白袍。 “你,你故意……” “安息吧。” 落云辞像是完成了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长长吐出一口气,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出了牢房。 “论起蛊惑能力,殿下不遑多让。轻轻松松就让她自杀了。” 天牢入口,邪无寐依旧穿着华贵富丽的紫色大袖衫,精致的银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妖冶至极的紫瞳,眼尾巧妙地用胭脂勾勒出上挑的弧线,妥妥深山老狐狸修炼成精。 他坐在太师椅上,悠闲自得地享受狱卒们殷勤的服侍,显然,来了很久了。 “国师是专程来寻我的?” “是,不然有不长眼睛的,把你当成死尸扔进乱葬岗,那可要闹出大事了。” 两人对视,落云辞意味深长:“知我者,国师也。” 说完,他仿佛身受重伤,生命流逝般,三晃两晃,栽倒在地。 其演技精湛,连邪无寐都啧啧摇头,“嘁,要不是云翼,我才懒得管你。” 狱卒们早就吓傻了。 什么情况,刚刚九皇子还好好的,转眼就倒了?他衣襟上的血…… “愣着作甚。”邪无寐打断他们胡思乱想,“给本君听好了,九皇子审讯沈清萱,突然受沈清萱攻击,身受重伤,沈清萱强烈反抗,最终被本君斩杀。” “本君不想听到有其他言论传出,如果你们有信心活着的话。” 锐利的视线令众人头皮发麻,纷纷垂头,不敢反驳。 事情来的突然,传播速度却是极快,司慕醴结束军营巡查,刚归城,就从别人口中听说此事。 “落云辞!”他一字一顿,隋风跟随他多年,不需要问,能让将军气到说不出话的人,唯有宫中那位了。 好心道:“将军有事先忙,剩下的事属下能独立完成。” 司慕醴想说不用,就见江水寒骑着头毛驴快驴加鞭,边往前冲边喊:“殿下受伤了?殿下身体调养不易,怎么可以受伤,那群废物是怎么保护殿下的!”
第49章 想死也难 “将军,将军!”守门侍卫快步追在司慕醴后面,想要拦住他,“殿下重伤,现在不方便外人。” 隋风喝道:“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司将军是外人吗?” 侍卫无语了。 正在这时,寝殿内传出命令声:“放他进来。” “是。” 须臾,司慕醴一路闯到落云辞床边,看着床榻上慵懒斜靠的人,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淡然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等了会儿,没听到责备声,落云辞悄悄抬眼,“怎么不说话?” “我说你听吗?”司慕醴反问,语气不算太好。 “对不起,我该提前通知你的。”司慕醴的平静反而让落云辞感到心慌,谨慎起见,他将书丢到一边,下了床,走向司慕醴。 黑金长衫衬托他如尊贵的神子,走下神坛,走向虔诚信奉他的信徒。 司慕醴张开手臂,落云辞顺势坐入他怀里,凑近他耳畔低语几句。 听完整个计划,司慕醴掐了掐他腰间软肉,“你不怕你父皇发现端倪?” 借清理沈清萱的支持者,安插自己人,真不知该说他胆大包天,还是纯粹享受刺.激的疯狂赌徒。 “他有猜测,却不会阻止。”落云辞直视那双正直勇敢的眼睛,“我和他有相同的利益目标,他不仅不会阻止,还会暗中帮助。况且,我的出现会让他时时刻刻记得对我母妃的亏欠,正好我尚未提出复仇,无论如何,他都会尽全力满足我。” 司慕醴叹口气,“真是,让你算计的明明白白。”他单手撑头,“我很好奇,我也是你的棋子?” “呵,在棋盘上,任何人都是棋子,只有自以为是棋手的蠢人,才会让别人看出他是棋手。” 落云辞不想和他讨论阴霾肮脏的算计,主动送上自己,轻轻咬住那锋利诱人的喉结,“别想太多,你在本宫眼中,从来不是棋子。来,庆祝一下沈清萱的死……” “云辞,你还在重伤。” 重伤之人怎能剧烈运动?若是动静太大,惊动了附近的探子,岂不是要露馅? 落云辞轻哼,从司慕醴身上下来,俯身眯眼审视他,瓷白修长的指尖点着他胸口,挑衅道:“不行了?” 长衫松散,露出大片肌肤,宛如精雕细琢的上好璞玉,令人忍不住想要把玩。 不得不说,云辞的引诱成功了。 他自认为他的克制力非常强,但若遇到云辞,再强的防御也要土崩瓦解,瞬间失去作用。 司慕醴双手抓紧椅子扶手,眸子变得暗沉,“云辞,别闹。” “闹?”许是杀了沈清萱,落云辞心情的确不错,展露出以往不曾见到的惑人气质,“你不想要吗?这可是我第一次主动,过了这村,下一次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你确定,拿这个时间和我谈正事?” 不确定。 司慕醴看着他裸露的肩头,咬了咬牙。 罢了,什么样的事是正事? 清理党派余孽,剿灭罪恶势力…… 但他要与云辞探讨人生同样是正事。 …… 翌日,隋风没等到司慕醴从房间里出来,倒是听说朝堂上因为沈清萱的死爆发了一场混战,连皇帝也未能幸免,提前结束了早朝。 江水寒作为优秀军医,前去给北玥帝包扎伤口,顺便窥探消息,回来后和隋风蹲在墙角密谈。 日头渐渐高升,寝殿方向总算开始叫人。 两人正要赶去汇报,突然有人叫住他们。 “喂,你们两个。对,就是你们。” 两人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穿着翠绿宫装的女子盛气凌人站在他们面前,高傲道:“去把你们殿下叫出来,皇后娘娘想要见他。” “你谁啊?九皇子殿下重伤,行动不便,只能卧床休息,想要见,还是让你家娘娘亲自过来吧。”江水寒边打哈欠边说,一副没将她们放在眼里的嚣张架势。 大宫女彩睿恼怒道:“放肆!皇后娘娘乃后宫之主,众皇子的母后。虽说九皇子是乡野小国养出来的废物,但皇后娘娘不嫌弃,仍愿意做他母后,是他的福气。你一个奴才有何资格替主子说话?来人,给我掌嘴!” 身后两名身强力壮的太监冲过来,二话不说要动手。 隋风动作更迅速,一拳一个,眨眼功夫,俩太监倒地不醒,吓坏了彩睿。 她狠狠瞪了眼身侧浑身颤抖的小宫女,切齿道:“你不是说,此处没有身手厉害的侍卫吗?” “……” “哟,原来宫里出叛徒了。”江水寒呵呵一笑,“小丫头,给你个忠告,现在立刻自裁,能减轻痛苦。等殿下出来,你想死也难。” “放肆!你敢威胁中宫的人?” 彩睿招手,命令手下继续往里闯。 她倒要瞧瞧,落云辞是真伤,还是装的。 皇后娘娘那么喜欢清萱郡主,还帮忙挑了镇国将军这样好的夫婿,喜事尚未降临,就被落云辞搅和了。 幸好娘娘机智,提前安插了探子,得知落云辞有欺君之嫌。 哈哈,等她揭开落云辞的骗局,看他们还敢不敢挑衅。 只是,等她定睛一看,中宫的人除了她和小叛徒,其余人全部叠罗汉,看样子,重伤昏迷。 隋风揉着手腕,指节活动时骨头咯咯作响。 “你也要试试?” 彩睿气的头疼,“你们等着,皇后娘娘不会放过你们的!” 院子再次归于平静,从始至终,屋内的人没过问一句,暗中隐藏的人亦没有现身。 - “放肆!” 彩睿跌跌撞撞跑回去复命,又添油加醋讲述事情经过。 皇后刚在北玥帝处受气,听完彩睿的话,所有怒意叠加落云辞身上,“他真把自己当皇子了?不过是没人要的野种罢了,也敢对本宫耀武扬威?!” “娘娘,当务之急是押落云辞前来受您训诫,否则被其他宫的娘娘得知,尤其是萱贵妃……” “你说的对,萱颖那个小贱蹄子,竟然出卖本宫。要不是本宫告诉她落云辞是顺姬儿子,她能活到现在?” 彩睿乖顺道:“娘娘说的是,萱贵妃再厉害,终究是妃,逃不出您手掌心。落云辞不同,他有前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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