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瞬息的功夫就又被悦意占据。 慕非鱼大概是想起了什么,起身瞥了一眼书房的桌子,犹豫了一瞬还是觉得不太合适。 承桑景瞬着慕非鱼的视线看了过去,不等他看清楚,人已经被直接带回寝殿了。 那人大概是怕他说出些什么,不由分说地堵住了他的唇。 门窗因着灵力的作用齐齐合上。 只余光影与人心浮动。 第二日承桑景醒来的时候,慕非鱼就不知去哪儿了,只听得外面吵吵闹闹的。 出了门之后,院子中并没有什么人。 一大早就消失了的人出现在了他面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外面聚了些人,说你这儿有什么药,用不用我把他们赶走?” 明明他出门的时候外面还安安静静的。 承桑景将东西接了过来看了看,慕非鱼不知从拿买了些点心,“不用,今天赶回去,明天还会有别的人。” 大约是觉得他的血能救命,变的和那些黑衣人一样,真的算是活着吗? “那他们要吵到什么时候?” “吵到人尽皆知,人人信以为真,到时候他们强闯进来,我不就范就算是别有用心,我若就范就不能只给他们一个人放血。” 总之,会越来越热闹。 慕非鱼稍稍眯了眯眼。 承桑景却不觉得有什么,“或许还会有些有能耐的,直接闯进来,当我身上存有的价值可以为他人所用时,那些价值就不会只属于我了。” 人要达到目的的手段从来都不只有武力一种,如今外面的人还没有聚成可观之势,等人越来越多,人言可畏才会体现的淋漓尽致。 恐惧笼罩了太久的地方,加上有人煽风点火,出现如今这种情况到不用稀奇。 “就让他们在外面一直吵?” “这件事不用我们管,会有处理的人。” 慕非鱼没有应声,也没有多问。 到了下午,门口聚集的人就没影了。 有人敲了敲门。 承桑景在休息,其他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动。 慕非鱼敛了敛眉,将门开了开。
第45章 一向如此 看清楚门外的人之后不由得敛了敛眉。 门外不止一个人,季初时还带了些兵。 见到是慕非鱼以后,季初时也皱了皱眉,半点没有犹豫,扭头就走了。 他本来是想借着今天的事情和承桑景道个歉的,哪知道一开门看见了这么个人。 不过今天这件事他来解决,和其他事情无关。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拿爱情当命的蠢货? 他承认,承桑景占了他爱意的全部,只是抛开这个,他还是晟遇的帝王。 在自己的地盘被人愚弄,由着别人指挥自己的臣民,真当他季初时这个疯子的名头是自己闲来无聊派人宣传的吗? 承桑景看到门口留着的兵的时候没说什么。 后来的几日有陆陆续续的来过几波人,都被人挡了回去。 谋划这事的人不知是目的达成了,还是没了兴趣,一时也没出旁的变动。 慕非鱼待了十几天之后回容瀛族处理事情去了。 他走后差不多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时疫问题就被彻底解决了。 听说是有人研制出了解药,加上季初时的铁血手段,查出了一系列勾结外敌的官员,又颁布了一系列政策,浮动的民心渐渐趋于平静。 先前其他地方因为这件事出现的暴动也没了动静。 这件事好似就这么过去了。 恍然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入了秋,院中的树也变得多彩了些,半绿半褐之间,隐约是透亮的红色。 地上落了遍地枯叶。 踩在上面沙沙作响。 承桑景听到外面的响动之后朝外面看了看,就见宁淮正仰头看着树上的叶子。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那人朝他看了过去。 承桑景微不可见的偏了偏头,没说什么,将视线移到了棋盘上。 等他的一盘棋下完,宁淮才进了房间。 承桑景给人倒好的茶如今温度正好。 宁淮在承桑景对面坐下,某人自觉的伸出了手,宁淮也没说什么,给人探了探脉,不由得敛了敛眉。 承桑景自顾自的收回了手,“你次次探脉都这个脸色,会让我以为我没几天活头了。” “不会。” 承桑景顿了一瞬,轻笑出声,没有反驳,“师叔解了时疫,剩下的时间是要回落风谷?” 时疫早晚会过去的,这一点他一直清楚,只是收局的方法千种万种,解药是由宁淮制出来的这一种,说实话,他确实没想到。 不过看样子宁淮不打算过多的说,他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宁淮摇了摇头,“溯。” “去溯宇,我师父同意了?” “嗯。” 承桑景微不可见的轻眯了下眼,他师父那个老顽固都同意了,他也就没有多管。 宁淮留了两天,帮人调理了次身体才离开。 他走的时候秋雨连绵,天地之间由雾气筑起了一层屏障,几分朦胧。 雨水瞬着房檐向下跃动,倒也成了难得的景色。 承桑景在走廊里待了会儿,渐觉寒气才起身回了房间,“纪尘。” 一直待在一旁的纪尘应了声。 “派些人去暗中跟着宁淮吧。” 那人解了时疫,就难保不会有被人盯上的可能。 纪尘应了个是就去安排了。 又过了两天的时间,季初时大约是处理完了剩下的事情,大张旗鼓的就准备回去了。 承桑景看着门口的仪仗时不由得敛了敛眉,罪魁祸首没事人一般,扬了扬唇。 他们过来的时候因着他的安排,外人并不知道他从皇宫中带出了个人,如今回去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他得让所有人知道,他带了个人回去。 时疫过去之后,京中又多了些新的谈资。 登基还没一年的新帝带了个男人回宫。 他们还没回到皇城的时候,就有官员差点撞死在皇宫门口。 承桑景有时实在理解不了季初时在想些什么。 不过事情也闹不到他面前,头疼的只能是季初时,虽然大臣头疼的可能性更大。 他们刚回到皇宫,季初时将承桑景送回住处之后就离开了。 本来没有旁人的房间等季初时离开之后突然出现了别人的气息。 承桑景稍稍眯了眯眼,那人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出现到了他面前。 “你来做什么?” 莫钦诚打量了他两眼,“前些日子,承桑景从晟遇回去没几天就病死了,丧事都办完了,我来看看,运气不错的话应该能撞到鬼。” “这儿又不是闹鬼的地方,来这儿看什么?” 莫钦诚没有接话,自顾自的转移了话题,“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要了,你倒是舍得。” 承桑景眸色如旧,“一向如此。” 先前他需要南邺丞相的身份,自然不会由着别人挡他的路,如今南邺丞相的身份会阻碍他行事,倒不如现在这样来的轻松。 “你这人真没意思。” 承桑景不以为意,“本就是个无趣的人,快到解蛊的时间了吧?” 莫钦诚眸色轻变,“连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还记得这些?” “总归忘了什么都不能忘了这个,你应当没时间在这里久待吧。” “目前也没什么要紧的事,留在这里看场好戏也未尝不可。” 承桑景恍若未闻,“慢走不送。” 莫钦诚轻嗤了声,也没有久留,毕竟他也不是真的闲着没事做。 过了七八天左右的时间,准备撞墙的大臣才少了许多,不知季初时做了什么,又过了两三天,那些大臣似乎接受了这件事。 承桑景对这件事情没什么兴趣,只是得空的时候将易容简化了几分。 倘若太过普通,免不得要让别人生疑。 季初时先前大概能猜到承桑景会换换易容,等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愣了一瞬。 水澈的蓝眸太过显眼,承桑景还是将其遮了起来,成了不见底的褐色,似是含着秋水,映着几分亮意。 狐狸眼似乎也做了变动,清冷不再,祸水撩人。 此外似乎看不出来太多的变化,却没人会将他和承桑景想在一起。 季初时垂眸遮住了眸中的思绪,这人比现在更惑乱人心的样子他见过。 当年承桑景刚从皇宫搬出去的那一段时间,他也去过承桑景住的地方。 大概还是归于当时这人的状态不是很好,离开皇宫后见到他时也有着几分笑意,水澈的眸子中晦河翻滚,似是不见底的幽井一般,映着碎星银光。 笑意带动睫毛微垂,渐渐显现的病气让人如破碎的清冰一般。 强压住不断翻涌的思绪,季初时轻笑出声,“承桑若是这般模样出去,我可是会担心的。” 承桑景面不改色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要应声的打算。 季初时都习惯了,“下午的时候季凌崎想见见你,要去吗?” “除了他还有谁?” 他大概是服了些轻微的毒,嗓音也与先前不同了。 “几个大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临安也会过去。” 他说完又想起了什么,“宿樆应当也会去,承桑问这个做什么,有你要见的人?” “没有。” 只是觉得季初时和季凌崎的关系没有好到心平气和的程度。 季初时也只是随口一说,从袖子中掏出了几张纸放到了承桑景面前,“到时候你不想回答的问题可以不用理他们,季凌崎应当会试探些什么,这上面是些你的身份过往。” 承桑景随意翻了翻,上面写的还颇为详细。 从父辈到先祖都有介绍,又包括了日常的生活习惯。 季初时先前已经看过了,自然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你若是不想照做也不妨事。” 承桑景本就没打算完全照做,事事皆准就显得假了。 季凌崎这个人,看到他的时候会用他给季初时找气,没见到他时根本就不会想起他这么个人,看到季初时身边出现新的人,也不会联想到他身上。 季临安对这种事情向来不上心,也不会多问。 那些大臣就更不用说了,只余下一个宿樆。 做伪装对那种人来说根本就没有用,不过他也不需要非得瞒着宿樆。 两个人没有旧仇,也没有利益冲突,那人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性子。 所以他也不觉得需要费多大力气去应付那些人。 过了午时,承桑景就和季初时一起出了宫。 这次似乎是季初时摆的宴,不过除了他自己摆宴也没什么别的方法,毕竟谁人设宴能请的动他? 离皇宫不是很远的地方,有个马场,是平日里皇室子孙闲来消遣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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