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帝闻言看了眼万洺,啧了声问:“他,真说过?” 万洺道:“臣不敢妄言。” 于是,一众臣子本还忐忑不安,怕这位阴晴不定的爷当即砍个脑袋玩玩,但不知道万太医和他说了什么,他仔细思考了下,还真眉目舒展,火气全消。 果然还是万太医简在帝心啊。 “报陛下,郭宣郭将军携黑骑往清平宫方向来了!” 不多时,又有侍卫来报。 包括元景帝在内,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郭宣怎么来了?” 清平宫外,宋拂看着不远处来势汹汹的黑骑,简直不敢相信。 “孟怀晋不是说,郭宣已经被他策反,不会来救驾吗?” 方立明也是一头雾水,急问:“你们到底有几分把握?之前不是还说清平宫守卫松懈,结果我带人过来,先是有青鸾台的人拼死抵挡,现在怎么又有郭宣带黑骑来增援?” 宋拂看出方立明眼中的怯意,怒目一瞪,怒道:“你方立明收下万两黄金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太后的人,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吧!” 方立明被呛,忙道:“我何时说过不尽心竭力了?” 宋拂举刀指向逼近的郭宣,道:“那你我就当合力做成此事,不然你我的命,都将葬送在此!” 说罢,方立明也明白已无退路,只得握紧手中刀刃,同宋拂一起迎战郭宣。 “郭某奉旨讨贼,谁敢拦我!” 随着一声厉喝,郭宣率黑骑杀来,气撼山河,势不可挡。 宋拂和方立明持刀欲进,胯/下马匹皆惊得连连后退,身后士兵亦是惊慌不前。 “帝都那边有消息了吗?” 有郭宣携黑骑救驾,元景帝完全进入放松状态,连外面的打斗声都听得格外悦耳,边问旁边侍卫消息,边歪在椅背上喝万洺端上来的汤药。 侍卫犹豫了下,才道:“陛下,宸王那边还没来人呢。” 元景帝眉头又皱了起来,也不知是被汤药苦的,还是被这话气的。 “还没信来?”元景帝抬手朝东一指,怒道,“朕把北衙的人马都留给他了,他还没把帝都拿下来?朕看他不用再统领镇远军了!” “得,真是朕的好大侄子!” 一众臣子见状当即道:“陛下息怒!陛下龙体要紧!” 元景帝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去去去,少给朕来这套,你们要是能把事都办好,不让朕操心,朕才真的能息怒!” 一众臣子只得又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万洺。 万洺无奈,只得上前劝说。 不过元景帝这次却不听了,甚至将桌子一拍,边咳嗽边道:“谁……咳咳……谁来都不好使!让他也滚!一个半年都不回信的负心之人,朕再见他,非剥了他的皮!” 众人闻言一咯噔,心里却哪能不明白,这位爷说的是谁。 陛下至今未立后,后宫空置,不就是为了那位吗。 不过看样子,等尘埃落地后,又有一出好戏看了。 作者有话说: 元景帝(疑惑):朕那大侄子呢? 崎某(吃瓜):还在和他老婆打架嘞 元景帝:!(生气气) 高轶探头 元景帝:朕没生气啊,谁说朕生气了? PS:元景帝和高轶是一对哈,前0后1,不要站反了哈●v● 对了,可能有小可爱想问,三哥人呢?三哥马上就要出场了哈 感谢在2023-10-28 21:40:16~2023-10-29 21:30: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堂堂八尺甜妹 68瓶;蓦然回首 10瓶;风止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急雪(三) “王爷作恶多端,记性却不是很好。” 随着乾极殿传来一声巨响, 百官宗亲不由忐忑地朝北方望去,但隔着茫茫飞雪,却什么也看不见。 但越是看不到, 心中恐怖则越甚, 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真实情况如何, 所以他们无法判断事态走向, 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焦急中被动地等待。 直到两刻钟后, 有女官扶着狼狈不堪的冯太后冲出风雪,身侧是浴血护送的数名侍卫。 百官宗亲面面相觑, 各自猜测,太后一党的人见状, 则当即上前迎接, 纷纷表示担忧不已。 对于凑上来的一众大臣宗亲, 冯太后自然是记得在危机发生之时, 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但冯太后更知道, 这群人既是吸着她血步步青云的世家宗亲,同时也是她握在手中不可或缺的力量。 所以, 她迅速收敛眼底的厌恶, 换上一贯的从容笑意, 道:“事发突然,尔等不必自责。” 一众人皆是直呼谢太后仁慈。 待冯太后于值庐内坐下, 女官服侍奉茶,众人推出陆伯侯赵珉上前。 赵珉只得做了一礼,问:“敢问太后, 殿内情形如何?” 冯太后呡了口茶, 不慌不急道:“贼子窃国罢了, 哀家早已料到,不时便可镇平,诸位不可担忧。” 话音方落,值庐外便有名礼部官员被侍卫架回来,显然是想趁乱偷溜出去报信。 冯太后身侧女官见状,示意侍卫一眼,侍卫领会,上前便道:“报太后,此人鬼鬼祟祟,欲行歹事,故而微臣缉拿示上!” 冯太后瞥了眼这名礼部官员,佯装不忍,叹了口气:“哀家不好杀生,但在非常时刻容不得半点闪失,不然哀家可对不起陛下离京时的交代,杀了吧。” 说罢,侍卫抽出刀来,那名礼部官员临死倒也不怕,大喊一声“牝鸡司晨,大楚危矣”,便坦然成为了刀下亡魂。 只是,这名官员虽已丧命,然而死不瞑目,怒目圆瞪,一旁不少大臣宗亲吓得侧目。 冯太后倒是无所畏惧,反而起身上前,亲手给这名官员合了眼。 “传哀家命令,所有人不得离开值庐,违令者斩!” 冯太后虽眉眼含笑,抬头看向众人的目光却是犀利非常,无人不被震慑。 “是!” 侍卫迅速领命控制住值庐内外。 百官宗亲几家欢喜几家愁,但都只得暂时成为笼中鸟雀,隔着风雪朝北眺望。 虽然,还是什么都窥探不到。 又是一阵北风凛冽,漫天飞雪被吹得乱蹿,裹挟着寒冬独有的肃杀长驱直入,从火药炸开的乾极殿殿门缺口处涌入,扑向正浴血奋战、对峙已久的两方。 靠近外侧的,是持刀拦门的苏洛屿,旁侧协战的高轶和何晰,以及青鸾台的人和数十北衙精兵。 居于西北侧的,则是脸覆狰狞面具的曲斯远和十三,以及持长戟虎视的钱薛,还有后来赶到的一众持兵内侍。 高轶吐了口血沫子,边阻击企图冲出来的内侍,边忍不住问何晰:“我说何指挥使,你那些不靠谱情报哪里来的?先是漏了足足两名寒虓,如今连钱薛都能带着一众内侍和我等厮杀?” 何晰早就想喊爹骂娘了,闻言更是烦躁,一刀挑开偷袭的内侍,咬牙切齿道:“你问我,我去问谁?” 高轶冷哼一声,道:“我看你是眼瞎,你身边那个孟怀晋问题那么大,都一直没发现。” 何晰一愣,待反应过来,当即恍然大悟,连骂好几声,末了又问:“你如何得知?” 高轶道:“仲默今早才告诉我的。” 早上一出看似拦马车的闹剧,实则是高轶想要在冯太后人的监视下,让苏洛屿成功传递消息。 那句“有的人,不过是浮华一梦,梦后抒怀,怀亦无用,终会散尽”便是借用藏尾之法,将“梦”“怀”“尽”三字暗示在里面,只要对内情了解的人仔细琢磨,便不难得到正确的消息: 梦,孟。 怀,怀。 尽,晋。 意思是,孟怀晋有问题。 在入京之前,高轶其实就已经收到了苏洛屿的密函,上面就提到过孟怀晋。 虽然当时苏洛屿和自己都没怀疑到他头上,也只是一笔带过,但本着敏锐的直觉,自己还是在大祭上留了个心眼。 然后意外的,还真在值庐见到了那个叫孟怀晋的阡州通判知事。 按理说,孟怀晋是不应该出现在大祭的,除非是立有重功,陛下特下旨入京封赏,顺便参加瑞雪宴。 可是并没有相关圣旨颁布,也没有官府通报。 由此,孟怀晋绝对有问题。 所以,在大祭时,高轶特意派了副将去监视,不料音讯全无,等高轶找到时,已经惨死在偏殿角落。 高轶查看副将伤口,发现对方所用招式和多年前那名北境寒 虓如出一辙,顿时凝重,又仔细检查一番,在副将指甲中发觉了留下的细小丝线。 那丝线乃是取自官袍,又因每州县官服多由本地布庄奉命缝制,所以可以由此大致推断出来源。 高轶便拿着丝线找到户部尚书,然后被告知出自阡州官袍,且应是低阶品级官袍。 如此,高轶便断定了孟怀晋的真实身份:寒虓之一,且并不在何晰了解之内。 不过何晰不够了解也属正常,毕竟他虽为青鸾台指挥使,但实则被冯太后又用又放,能在太后一党眼皮子底下行事多年已是天大的本事,再多就是天方夜谭的苛求了。自然,高轶也并非真的责备于他,更多的是感慨帝都水深,防不胜防。 只是,高轶刚与苏洛屿知会此事,宫变便爆发了。 冥冥中的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阴谋诡计向前,没有人能阻挡。 “阁下竭力保护冯太后,根本就是在助纣为虐,所以到底为何这般执迷不悟?” 因双方皆受伤惨重,唯有苏洛屿和曲斯远尚余实力,仍在激烈缠斗。 苏洛屿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人,却不能立马点出其身份,只能一次次质问缘由。 但每一次质问,无疑是在一次次自剜心肉,拷问自己。 因为他曾想过他和阿城往后的所有可能,却唯独没想到他们会再次刀剑相向。 而且自始至终,曲斯远永远没有回应过苏洛屿,刺向他的剑也永远不会犹豫。 显然,曲斯远不仅是想保护冯太后,而且还想要杀了他。 “我怎么觉得,王爷好像认识这名寒虓?”何晰捂着伤口退到高轶旁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高轶一脚踹开攻上来的内侍,用一种“你才发现”的眼神看向何晰,就差把话直说,但想了想,还是闭口不提。 “执迷不悟?我看王爷才是道貌岸然,不择手段的那一方吧!” 十三见苏洛屿一而再再而三地质问曲斯远,不顾伤势地击退眼前北衙兵士,加入打斗。 苏洛屿瞥见侧面冲过来的十三,目光一寒,锟铻刀便猝不及防砍向他。 不过,曲斯远的剑也快,在十三出刀的同时,帮他一起接下了苏洛屿的雷霆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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