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洛屿波澜不惊的脸竟真的因为那句话松动,出现短暂的怔愣,随即那护卫赶紧趁这个契机出手,刀光如水直朝苏洛屿脖颈而去,阿城见状心头一紧 ——然后就在刀刃贴到脖颈咫尺距离时,锵的一声震响,锟铻刀反压而起,直接将护卫手中刀刃断为两截! 护卫倒也早有防备,在兵器折损后,毫不意外地往后撤开。 不过苏洛屿压根不会给他机会暂缓,直接紧跟上前,且目光寒冽狠厉,周身弥漫开隐隐杀气。 阿城知道,苏洛屿这是真生气了,寒虓所说的那句话必然触动了他的逆鳞。 一声闷响,苏洛屿直接将锟铻刀一转,用刀柄将护卫拍向后面的拒马阵。 护卫与拒马一同倒地,随即拒马的尖端直接将其臂膀扎透,血肉模糊。 护卫顿时疼得满头冷汗,却死死咬牙不肯叫出声来。 与此同时,周围的暴民和阡州叛军也被控制,郭宣揪着罗彬去叫人打开城门,九妹则耐着性子安慰一众受惊的礼部官员。 “你们寒虓的骨头都这么硬吗?” 苏洛屿用刀刃贴近护卫脖颈,压出一道血线,话语中杀气侧漏。 护卫奋力抬起头来,恶狠狠咬牙道:“杀你不成,是我实力不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苏洛屿冷笑一声,直言:“自不量力,杀我当然会失败。” 护卫却不再理会苏洛屿,而是用自己脖颈往刀刃上撞,苏洛屿不爽地撤了刀,抬手抓住护卫头发用力,直到血丝顺着头皮流下,护卫浑身颤抖,才开口:“你们主子手里的棋子真是越来越差了,至于你想死,你还没有资格选择。” “郭宣!给我绑了!” 城门才方打开,郭宣还没站着缓口气,闻言便脚尖一转跑过来,三两下便将寒虓绑了,又给口中塞了块破布防自杀。 那边的罗彬也酝酿得差不多,过来就是一个跪倒行大礼,声泪俱下:“世子爷!下官冤枉啊!” 其他官吏也跟着齐齐下跪,不管有罪没罪,都对盛怒的苏洛屿充满了畏惧。 苏洛屿瞥眼跪了一地的官吏,看向满是血的锟铻刀,没说话。 官员们于是更害怕了,战战兢兢的直发抖,生怕下一个被砍的就是自己。 阿城走过来,递了块干净帕子,示意擦刀。 苏洛屿接过帕子,但却没擦刀,而是拿着帕子穿过帷帽白纱,替阿城擦下巴上溅到的血,至于锟铻刀,直接扔给郭宣:“擦了。” 郭宣:“……”天天擦刀,要不给封个镇远军擦刀将军算了。 面上还是老实接过,仔细擦拭。 罗彬见苏洛屿不理会自己,正纠结着要不要再喊一轮冤枉,苏洛屿刚好替阿城擦完血迹,当即转身冲他过来,然后猝不及防直接一脚踹在了他肩膀上。 罗彬当即滚倒在地,只觉胃内翻江倒海,却还得忍痛爬起来重新跪好,大呼:“下官冤枉!” 苏洛屿没说话,又提起了腿。 罗彬忙改口:“都是下官督察不利,请世子爷责罚!” 苏洛屿这才勉强收起下一脚的动作,微微俯身,低声冷冷道:“罗大人可别忘了,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如今竟然动了这个心思,无论是我这边,还是金丞相那边,可都不好交代。” 罗彬闻言惊恐万状,要不是怕再被踹,那句冤枉差点又要脱口而出。 这时,礼部官员你推我推,最后还是那名白胡子长吏上前,问:“世子爷,发生这般变故,是否需要延缓回京之期?” “不用。”苏洛屿回答得毫不犹豫,不容拒绝,“今日之事,帝都自会派人协助罗大人彻查,但我回京一事不宜延迟。” 说罢,便携阿城上了马车,郭宣则将护卫拽上后面马车,又下令迅速整肃队伍。 半个时辰后,回京的队伍再次出发,留下一地尸首和烂摊子,罗彬一口气没接上来,当场昏倒。 “有没有受伤?”苏洛屿揽过阿城,细细检查。 阿城摇摇头,抬手将头上帷帽揭下,阻止苏洛屿动作,担忧道:“我哪有机会受伤,你才是方才差点陷入险境的那个吧?” 苏洛屿这才露出点笑意来,道:“有阿城护佑,怎么可能受伤。” 阿城这才放心,又问:“我听你意思,之前便见过寒虓好几次,所以那名护卫也是寒虓吗?” 苏洛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抬手捏住阿城下巴,指腹轻轻摩挲,过了会儿才道:“对,他确是青鸾台寒虓之一,只不过实力很一般。” 阿城心道,能和你过招到那般程度,怎么会只是一般?也就你自己能有资格这般说罢了。 “那你还说,比三年前的某人差远了,是谁啊?”阿城反手握住苏洛屿的手,干脆将整张侧脸贴到他温热的掌心。 苏洛屿看着阿城轻轻扇动的睫毛,问:“你似乎很好奇他是谁?” 阿城直言:“能让你耿耿于怀的,肯定绝非常人。” 苏洛屿语气淡淡:“能成为寒虓的杀手,都不会留有姓名和身份,而且他已经死了,刺杀失败后,坠江而亡。” 阿城啊了声,叹道:“如果不是因为敌对,你们应该会不打不相识,成为很好的友人吧。” 苏洛屿感受着掌心温软的触感,不由笑了下,道:“这谁知道呢。” “如果换作我是你,我也会对这样的人耿耿于怀。”阿城又是一番感慨,随即收起思绪,问,“对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徐文袁站队你的?” 苏洛屿看着阿城,若有所思,嘴上心不在焉道:“因为只要是人,便都有在乎的东西,徐文袁的私生女徐念云便是他最在乎的,当初利用徐念云激怒徐文袁,如今又用徐念云的沉疴和未来作为交易,徐文袁那怕知道这是胁迫,也只能答应。” 听到这里,阿城不由一愣,没再说话。 苏洛屿思量完自己的事,抬眸见阿城眉宇间有愁色,正要问,马车外响起郭宣的声音:“爷,那名寒虓我管不了!” 苏洛屿微微皱眉,掀开车帘。 郭宣赶紧诉苦:“爷,他可不是一般人啊,什么想死的招都使得出来,就这一会儿,已经换了五种死法,刚才要不是我亲自守着,他刚才差点用绑他的绳子把自己勒死!” 苏洛屿听罢扶额,直言:“要是他真想死,就不会搞出那么多动静让你发现。” 郭宣当即恍然大悟,忙策马跑回去问。 片刻后,郭宣返回来,看了看车内阿城,犹豫再三,道:“爷猜的不错,他确实有条件,说是爷答应了,他就告诉爷想知道的事,但是那条件……” 苏洛屿催促:“说。” 郭宣吞了吞口水,拉开自己和苏洛屿的距离,视死如归道:“他说,他要单独见阿城。” 苏洛屿眼底闪过厉声,语调偏冷:“什么?” 作者有话说: 崎某:对于这次变故,诸位有什么想说的吗? 罗彬:我能说脏话吗? 崎某:不能,要文明用语噢 罗彬:那我没什么想说的(刚说完就看到柿子,连滚带爬逃走) 柿子(坐下,郁闷):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老婆好像不太高兴 崎某:嘿嘿,你猜对了,他就是不高兴! 柿子:????(惊觉)你打算写什么!!! 感谢在2023-10-14 20:54:19~2023-10-15 22:01: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Ruinenlust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起风(四) “已经到了不能回答的程度吗?” 马车内, 阿城和苏洛屿之间陷入沉默。 更准确地说,两人正定然看着对方,各不退让, 各不妥协。 “为什么不让我去?” 阿城率先打破沉默, 轻叹一气再次提议:“他是寒虓, 是帝都权力中枢的一颗重要棋子, 如果能从他嘴里套取重要线索,必然能更好把控眼下时局。” “不行。” 苏洛屿想都没多想, 直接拒绝,继续靠坐在马车门口, 宛然一尊门神。 阿城没法子,伸手扯扯苏洛屿袖子, 问:“仲默, 你是不是担心他会对我说什么, 从而让我乱了心志?” 苏洛屿被说中, 但面上不显, 也不答,装起耳聋来。 阿城便爬行上前, 苏洛屿立即警惕, 将出马车的路赌得死死的。 “仲默, 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阿城得寸进尺,有点恼地拍了拍苏洛屿胸膛。 苏洛屿抬头反问:“那你为什么非要去见那个野男人?” 阿城疑惑地啊了声, 无奈道:“这都哪跟哪啊,我去见他,是为了正事!” 苏洛屿冷哼了声, 道:“方才郭宣将他脸上□□揭下时, 你就盯他看了好一会儿, 确实挺好看的,剑眉星目,谁会不爱?谁会不想找个机会靠近?” 阿城不禁皱眉,正要和苏洛屿掰扯一番,但随即便明白过来这人不过是在颠倒本末,避重就轻。 “仲默,”阿城正色,直视苏洛屿的眼睛,选择直言,“如果我猜的不错,我的真实身份和帝都有关,而且和寒虓有关,对吗?” 苏洛屿没有回答,但马车外郭宣听了,感慨地直摇头,心道,何止有关,你就是寒虓之一,而且这些年宸王府为了隐瞒你的踪迹,可谓绞尽脑汁,就差造个高阁真金屋藏娇了。 “仲默,何必担心至此?”阿城倏地笑了声,俯身上前,在苏洛屿脸颊上落下一吻,再三保证,“我说过,既然已经选择留在你身边,那么不管过去我是谁,都不重要。” 苏洛屿感受着脸颊一触即发的温热触感,看着阿城眼中的坚持,默了默,最终还是将帷帽递给阿城,身形一侧让开了路。 “等我,套完话马上回来。”阿城又亲了苏洛屿嘴角一下,随即生怕人反悔似的,戴上帷帽飞快地出了马车,骑了匹马朝后面关押那名寒虓的马车疾去。 “爷,你真放阿城过去啊?”郭宣凑上来,十分不解。 苏洛屿摸摸脸颊,又摸摸嘴角,微微一笑:“一个刺客,难不成说什么,阿城就会信什么?” 郭宣看自家主子仿佛被狐狸精灌了迷魂汤似的,牙疼地皱了皱眉头,直言:“爷,我觉得我们还是跟过去比较好。” “不用,除非你开始对你自己的医术产生怀疑,觉得阿城有恢复记忆的可能。”苏洛屿悠闲地往马车一靠,还给赶路的马儿吃了把草。 不是前几天还质疑我医术吗? 郭宣郁闷了下,看着自家主子欲言又止,心里虽然觉得自己某些想法有点捕风捉影的意思,但最后还是老实交代:“那名寒虓与阿城年纪相仿,而青鸾台的寒虓总计也才七名,所以阿城或许和他是自小一同接受训练,一同长大……爷,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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