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好!”赵阁老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只要你们在这儿啊,我就开心!希望你们以后,能常来!” 元羡笑着点头,“好,以后有空一定常来。” “哎哟!让小煦和小羡来吃早饭吧!别聊天了!孩子们该饿了!”师母在厨房里探出一个脑袋,扯着嗓子大声冲他们喊道。 “好,你们快去用早膳。”赵阁老朝他们摆摆手。 萧庭煦和元羡闻声,赶紧抬脚往厨房的方向去。 师母见他们过来,从砂锅里盛了两碗粥出来,“本来早上是该吃长寿面的,结果老头子说年年寿辰吃面。这不,今早非要喝粥,我起早熬了一大锅砂锅粥。” 元羡接过那碗热气腾腾的粥,道了谢。 萧庭煦也接过热粥,对师母说道, “师母,我和阿羡用过午膳后,就进城去了。” “进城?”师母一听,赶紧说道,“城里发了水灾,可不要进城去。” 正用勺子小口喝粥的元羡抬起头问,“师母进城去过?损毁严重吗?” “建水街那一片的房屋被毁严重,死了很多人。其他几条街,损毁倒是不比这严重。可街道上,满地泥泞,许是还未修整干净,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说着,师母惋惜地摇摇头,“唉!那么多条人命啊,就这样没了。” “天灾人祸,谁也无法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元羡说道。 “是啊。”师母点点头,“不过,你们要是赶往商州去,不一定非得从城里走。城外东边那里有条路,也是可以过马车的。” 萧庭煦低头看一眼元羡,既然他说要去看看,那便看看,最多只待一晚上就走,于是说道,“师母,不碍事,我和阿羡进城看看,明早便启程赶往商州。” “既然你们要去看看,那便凡事小心为好。”师母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好,我们会的。”萧庭煦点头道。 再一起吃了一顿午饭后,萧庭煦将准备好的 寿礼交给了赵阁老。 赵阁老看到茶叶,很是开心,说下次有空,一定要再过来。 两个人向赵阁老夫妇告别,随后一行人往陵 沧城中去。 在进城的那条路上,元羡发现路边有许多流离失所的百姓。 他们有些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小帐篷,有些直接睡在一张草席上。 还有些受伤的百姓,被安置在草棚下,或躺或坐,有郎中在给他们医治。 不远处架着一口大锅,锅里冒着热气,看来是赈灾粮食。 每个人的脸上和身上,都有些未擦洗干净的泥泞,看来这些人是从城内出来的。 进城后,元羡发现满大街都是一层厚厚的黄泥土,还有一些被冲毁的房梁木头,瓦片碎片什么的。 元羡回头看向坐在马车里的萧庭煦,问,“我们有什么可以帮他们的吗?” “你想帮他们?”萧庭煦感到意外。 “嗯。”元羡点点头,眨着一双无辜的亮晶晶的大眼睛问道,“我们该怎么帮他们?” 萧庭煦一脸平静,他也没有像元羡一样,伸出脑袋往车外看,“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做了有什么用?就算是你要体恤百姓,也得在你登上皇位之后吧?而且,你自己都没有想到要帮助他们的方法,你问我?” 元羡被怼,脸上显得有些落寞,还以为他会因此感到开心,“所以,我们真的只是路过?” 萧庭煦点点头,觉得路过才是理所应当的事。 并且,之前对他要进城而感到开心,是因为他愿意去看人间疾苦。并没有想过说,要让他去帮助这些人。 “如果你心怀天下,早些年为何不作为?只等亲眼看到,才同情心泛滥?天下这么大,天灾人祸,你岂能每遇到一件事,便心生怜悯去搭救?”萧庭煦十分严肃地问。 元羡的心情已经落到谷底,闷闷地看着他,反驳道,“力所能及时,为何不搭救呢?” “你是会修缮房屋?还是行医治病?还是给他们每家每户分发银两?”萧庭煦不想他心太软,也不希望他凡事做得太过,“既然都做不到,看着就好,心里明白就好,不要想着去做一个善人。” “可他们都是北海国百姓,我岂能不顾?”元羡想着眼下能帮一些是一些,而不是像萧庭煦这样冷酷无情的袖手旁观。 “你要怎么帮?” “我……”元羡一时语塞。 修缮房屋吗? 他不会。 行医治病? 他还是不会。 给每家每户发放银钱? 可是他身无分文,这一路上,吃穿用度都是萧庭煦在掏银子。 他如今犹如废人一个,什么都在靠萧庭煦。 方才又被他一顿说,心中有些不悦。 元羡不甘心地瘪嘴,像是跟他对着干,“你放我下去,我自己会去帮助他们。” “你要做什么?” “就算帮忙扫大街也是帮啊。”元羡作势,便要下去。 萧庭煦叫停马车,掀开帘子让他下去,“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扫大街?” 元羡咬咬牙,抬脚就下去了。 街上的黄泥土比想象中要深,双脚才一落地,泥土便没到了脚背。 他艰难地把脚拔出来,走到了街道旁店铺的台阶上。 环视四周一圈,他发现不远处确实有一些百姓在清扫街道,转头便对萧庭煦说道,“不用你在这儿看着,我说到做到,不会偷懒的,这就去。” “好。”萧庭煦点头,“我晚膳时候再来找你,现在这就离开。” 话音一落,萧庭煦便坐着马车离开,丝毫没有犹豫。 元羡一转头穿过旁边的小巷子,发现隔壁这条他们正在清扫的街道,损毁更是严重。 这条街上的人多,有百姓们在忙碌,还有士兵。 元羡小心翼翼地仔细打量他们一番,走到一旁像是管事的士兵面前,问,“这里需要帮忙吗?我可以帮忙做些什么?” 腰间挂着长刀的士兵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见他衣着打扮不似寻常人家,又听他的口音,不像陵沧人,于是问道,“你是从哪儿来的?” “京……贺州。”话到嘴边,元羡赶紧拐了弯儿。 要是说出真实身份,先不管他们会不会让他帮忙,估计是没人会信的。 堂堂皇子,怎么可能来这儿清扫大街? “贺州来的?这儿才发了水灾,来这儿干什么?真是来帮忙的?”士兵将信将疑。 “是,路过这里,见城门口有许多百姓流离失所,想着能帮一些是一些。” 见他态度诚恳,士兵也没有再说什么,伸手叫来一旁的人,带他下去干活了。 元羡以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所以现在做起来有些吃力。他只能一边观察别人怎么做,随后自己就照着做。 他随其他人一起,埋头苦干着将这条街上给弄干净。 一旁被冲垮到不成样子的房屋,他也帮着去将还能用的一些房梁或是木材搬出来放到一旁。 从百姓口中得知,他们现在正在整理修缮的这条街就是建水街,因为背靠大山,所以暴雨引起山洪,这一条街的房屋,才全都被冲毁。
第34章 别挡,我看看 “这一条街,听说是一年前新建的,怎么被冲毁地这样严重?我看那些老房子,损毁倒不比这严重。”元羡问旁边一起干活的大叔。 “你是外地人,有所不知啊,这房屋虽是新建的,但是在修建时,可谓是敷衍至极,用的都是便宜不吃力的木头,他们只管完工,其他一概不论。”提到这里,大叔摇头叹气,“我家的房子啊,就在建水街西边儿。洪水一来啊,现在被冲的,什么都没剩,只剩个地基了。” 其实这条街,基本上都是这个情况。 房屋被冲毁成了一片废墟,凌乱破败不堪。 元羡见士兵们不在附近,于是压低声音问,“大叔,听说,这条街的房屋,是一年前太子督工,品质怎么会如此呢?” 大叔闻言,赶紧四处张望周围有没有其他人听到这话,随后一脸惶恐道,“年轻人,这话可说不得。” “怎么说不得?”元羡疑惑。 “别问了。”大叔摆摆手,赶紧走去另一边做事了。 见大叔如此举动,元羡疑惑不已。 难不成,太子竟有这么大的威严? 以前不关心这些,还真是不觉得。现在才问了这么一句,百姓们便不敢妄议。 看来,要么是太子命人早就下了令,不许百姓议论此事。要么,就是百姓们十分畏惧太子。 元羡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看着每个人都在埋头苦干,不禁想到,他们这一次的努力付出,会换来一处坚固且安稳的住所吗? 三皇子有了前车之鉴,会不会在这件事上用心呢? 之前,他在京都,跟三皇子打的照面极少。就算见了,虽说三皇子不似太子那样对他冷嘲热讽,可也总是一副瞧不起他的嘴脸,要么就是对他视而不见。 不过,反正明早他和萧庭煦就走,也不会跟三皇子打照面,所以此刻不用担心,也无所谓。 而且,他和萧庭煦到了陵沧城,也没人知道。 就算是见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这不禁让元羡开心了一些,没了身份在这儿摆着,倒是自由自在了些。 但是,临近傍晚,萧庭煦派人来接他,去到晚上要住的地方之后,元羡傻眼了。 怎么是刺史府? 今晚他和萧庭煦要住在刺史府? “等等。”元羡赶紧叫住要带他进门的护卫。 护卫停住脚步,回身行礼,“殿下有何吩咐?” “萧庭煦让你带我到刺史府?他在里面吗?” “萧将军与您在街上分开后,就来到了这里。”护卫回答道。 元羡眉头微蹙,萧庭煦不是讨厌跟这些官员打交道吗? 为什么到了陵沧,反而要到这刺史府来? 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么想着,元羡抬脚往里走,护卫继续在前面带路。 走到正厅,果不其然,他看见萧庭煦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喝茶。 中年男人没有穿官服,但元羡猜测,他应该就是陵沧刺史了。 萧庭煦见元羡来了,放下茶杯走过来,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一番,皱眉问道,“怎么弄得这样脏兮兮的?先去换身衣服吧。” “怎么到刺史府来了?我们不住客栈吗?”元羡压低声音问。 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见状,连忙走过来,向元羡恭恭敬敬地行礼,“臣陵沧刺史王午,见过七殿下。” 元羡摆摆手,“王刺史无须多礼。” “听萧将军说,殿下一到陵沧,便投身到清扫街道、修缮房屋的大队中。臣代表陵沧百姓,在此谢过七殿下!”说着,王刺史又行了一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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