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萧庭煦走进厨房,“我们是怕师母累着,所以说帮忙打打下手。” “哎哟!不用,你们小两口去玩儿吧,还怕我老婆子老得做不出一顿饭啊?”说着,师母便推搡萧庭煦出去,“带着小羡去玩儿啊,最起码一个时辰后再回来!” 萧庭煦拗不过,只得转身从厨房出去。 “去周围转转吗? 还是去坐会儿?” 元羡环视周围一圈,瞧见随风而动的竹林,说道,“去周围转转吧。” 萧庭煦点头,“好。” 元羡往竹屋右边去,走上一条幽静的小路,路面落满厚厚的褐色竹叶,踩上去,沙沙作响。 他没有主动开口讲话的意思,就想这样安安静静地走。 萧庭煦也没有主动挑起话题,因为他的视线,全都落在元羡的身上。 往前走了不远,元羡听见有哗哗作响的水声,猜想师母所说的瀑布应该是在这个方向了。 带着一份迫切看到瀑布的心情,元羡的脚步加快了一些。 耳边听到的声音是大,可是循着声音往前走,却发现瀑布似乎离着他们还很远,元羡不禁更加加快了步伐。 约莫半刻钟后,终于有一处瀑布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这儿景色是不错,高山环抱着瀑布,能让人静下心来在这儿待着。 没有眼力见的护卫突然出现,递给了萧庭煦一封密函。 黑着脸的萧庭煦接过密函,挥手让护卫退下。 元羡刻意走开了一些,好让萧庭煦可以看信。 萧庭煦却没有避开元羡的打算,直接拆开信封,开始毫不遮掩地看起来。 扫了一眼之后,萧庭煦走到元羡面前,将信纸递给他,“你看看。” “这是什么?我可以看?”元羡迟疑着没有伸出手,而是等他的回答。 萧庭煦把信往他面前递,“可以看。” 元羡这才接过信纸,仔细地看起来。 上面写的是关于高林泉被害一案的结论,还有刺杀一事,另外,还有何刺史和蒋侍郎的处置。 元羡越是往下看,眉头皱地越深,于是转头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杀害高林泉的,真的是那个巫国杂耍师?”元羡问。 “结论所得,大理寺是这样结案的。”萧庭煦走到元羡身侧,“不过,那一名红发女子在大理寺狱中自尽,此事蹊跷。想必,张涵之是查到背后主使之人,但无法撼动其地位,所以才这样草草结案。” “父皇难道不疑心吗?”元羡眉头紧锁。 “或许是……元帝也无法奈何他。”萧庭煦回答道。 元羡轻轻叹口气,难不成,要查明真相,是一件这么难的事情? 难道是太子吗?元帝对太子宠爱有加,定是不会轻易对太子如何,所以,真的是太子派人杀了高林泉?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吧,你接着往下看。” 元羡看到他们遇刺一案的主使人,果不其然,只查到了何刺史头上。 断案的关键是,行刺之人身上,刻了字。 是死囚。 而恰巧贺州州府牢狱里,莫名其妙消失了十几个临行刑的死囚。 何刺史因此获罪,革了职,再过几日便到了行刑之期。 “这么严重吗?竟然要砍头?”元羡惊讶地问。 “元帝是为了给太子一个警告,所以,何刺史安排人行刺的原因都没有。” “可是蒋侍郎也受到了牵连。”元羡看着信中所写,“扣除了半年的俸禄。可气的是,太子居然毫发无损。” “他是太子,纵然犯错,元帝也会给他机会。” 元羡把信递还给他,一时之间,竟然觉得太子会一直屹立不倒。 所以这不就等于所有的罪责,都被何刺史一人承担了? 太子做过的事情,却牵扯不到太子身上去。 如果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的走向,那不就说明,太子的地位,真的无人撼动? 他是注定的九五之尊?注定的下一代帝王? 若果真如此,那么元羡要登上皇位的事情,岂不是等于异想天开? “这是你意料之中的结果吗?”元羡问。 如果萧庭煦早就猜到事情会如此,那么,他的反应的确是该这样平静。 过了一会儿,萧庭煦却缓缓摇头,“我原以为,如果元帝知道事情是太子做的,但出现这样的结果,好歹会斥责两句。却不想,元帝宠爱他至此,竟然连斥责的话都不曾说出口。” 元羡疑惑不已,“或许是当着朝臣的面不曾言,私下说了?” “若真是如此,定是屏退了左右,我并没有得到这样的消息。”萧庭煦面色凝重,“太子在东宫,依然是饮酒作乐,丝毫没有影响。”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前几日,陵沧下了一场多年难得一见的大暴雨,暴雨引起山洪,冲毁了房屋,许多百姓因此流离失所,元帝让三皇子主理此事。” “赈灾?”元羡皱眉,不明白其中缘由,“这能让三皇子和太子互咬?” 萧庭煦不紧不慢道,“我已派人查过,被冲毁的房屋,全都是太子在一年前亲自督工建造。” “太子为何督工建造房屋?”元羡甚是不解。 “一年前,陵沧发生了一次地动,元帝本是想让三皇子来陵沧赈灾。可在三皇子临行前,太子听了门下客的建议,抢了三皇子的差事。由于此事最后完成的不错,元帝当时非常高兴,太子也因此得意了很久。” 所以这样说来,还是三皇子在跟太子斗。 元羡思考了一会儿,说道,“那么此次,三皇子一定会抓住这件事,在朝堂上有意针对太子。” “不错。”萧庭煦点头,满意元羡对此事的态度,说明他是感兴趣的,于是继续说道,“并且此次的伤亡人数,是一年前地动时候伤亡人员的两倍不止。” “居然死了这么多人? ”元羡震惊不已。 虽然不清楚具体人数,但是这样一听,确实很是吓人。 以前在京都时,元羡哪里听得到这种消息? 待三皇子到达陵沧,查明事情的真相,回京属实禀明后,太子饮酒作乐的日子,可就到头 了。 “我们进城吗?”元羡问。 萧庭煦想了想,还是问了元羡的意思,“陵沧城内,如今街道一片狼藉,房屋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你想去看看吗?” 元羡毫不犹豫地点头,“去看看吧。” 萧庭煦没有不让他去的意思,而是在听到他肯定的回答之后,有些开心,“好,明日午后,我们进城。” “嗯。”元羡点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在这儿待到时辰差不多后,两个人才转身往回走。 吃了晚饭后,萧庭煦和元羡陪着赵阁老夫妇说了会儿话。 赵阁老年迈,精神不济,说话说了不多久,便说要去休息了,师母陪着赵阁老一起进了屋。 元羡和萧庭煦面面相觑,不得不去了隔壁屋子,也开始准备睡觉。 如今天气渐暖,所以师母只准备了一床被褥。 元羡盯着那床被子,恨不得将它一分为二。 “看来,是要一起睡了。”萧庭煦嘴角带笑。 “你......”元羡支支吾吾,焦急地环视一圈屋内,发现真的只有这一床被子。 纵然他是习武之人,身体健壮,可也熬不住不盖被子睡在地上吧? 要是他万一染上风寒,难道要让自己去照顾他? 虽说无可厚非,但是,元羡觉得心里有东西横在那儿,不怎么舒坦。 “还让我睡地上?”萧庭煦问。 元羡被问得耳后根发红,支支吾吾道,“今天晚上....睡床上吧......” “好。”萧庭煦笑着一口答应,生怕元羡反悔。 躺到床上后,元羡的脑袋里乱哄哄的。 他在想前阵子回傅晟的那封信,直到现在过去了八九天,元羡也没有收到第二封。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在信里太啰嗦,所 以吓得傅晟不敢再写信给他了? 毕竟这是他们相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写信。 还是说,他太忙了? 又或者说,他们互通书信的事情被他父亲发现,所以他才没能写第二封寄过来? 元羡有点儿苦恼,又怕再写信过去的话,傅晟会厌烦。 “你拉着我的手做什么?”元羡挣扎开好几次,终于是不耐烦了。 萧庭煦的大手禁锢住他的腰身,“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的手受伤了没有。” “拔了几棵草而已,不至于。”元羡用胳膊肘捅他,试图让他松开环住自己腰身的手。 “别动了,睡觉。”萧庭煦拍拍他的背,示意他快睡。 元羡是有了些困意,却不甘心地再次动了动,反抗无果,随后才闭上眼睛。
第33章 陵沧城 次日早上,元羡醒得早,萧庭煦还在抱着他睡。 元羡愣了片刻,回忆起自己身在何方之后,毫不犹豫地把他叫醒。 院子里传来鸡叫声,睡意全无的元羡赶紧掀开被子爬了起来。动作之迅速,搞得萧庭煦想伸手抱着他再睡会儿都没来得及。 “这会儿还早。”萧庭煦看他着急忙慌的,不得不从床上爬了起来。 元羡听他声音有些沙哑,穿衣服的手一顿,回头问道,“你昨晚着凉了?” “有点儿。”说着,萧庭煦装腔作势地咳嗽了两声,“你睡觉不老实你知道吗?” “呃……”元羡有些尴尬,关切地问,“你这会儿要紧吗?要不要找个郎中来看看?头疼吗?晕吗?” “没事儿的,你当我这么弱不禁风呢?”见他真的有些急了,萧庭煦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一点。 元羡穿好衣服,心想以后自己睡觉得注意一点儿。 他微微欠身,伸出右手,用手背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庆幸道,“还好没有发烧。” “我就说没事。”萧庭煦见他关心自己,心里有些开心。 元羡收回手,也收回了对他的关心,“既然没事,就快点出去吧。” 从屋里出来后,元羡见赵阁老已经坐在廊下喝热粥了,于是走上前,语气温和道,“老师,您这么早起来了?” “是啊,人老了,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赵阁老一脸慈祥地看着他,“你和小煦可睡得好?” “挺好的。”元羡笑着回答道。 不多久,萧庭煦也从屋里出来了,他走到赵阁老跟前,说道,“老师,今天是您七十大寿,祝您老寿比南山、四季长青、长命百岁!” 听到萧庭煦提起这事,元羡才惊觉今天是赵阁老的寿辰。 刚才自己在这儿站了好一会儿,居然都忘了一见面就说。 这记性,真是什么事情都记不住。 反应过来的元羡,忙不迭地转头说道,“老师,祝您福与天奇、福如东海、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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