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时玉勾唇,眉眼染上淡淡的笑意,“你猜猜。” 李淮笑而不答,抓着他的手腕把桂花糕送进嘴里,故意咬到他的手指,再用天真懵懂的目光看他。 “对不起啊。” 言时玉的喉结动了一下,指尖被包裹在温暖的唇舌间,明明已经尝过多次,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一块桂花糕吃完,李淮不舍地松开手,带出一股淡淡的花香。 言时玉的手随意地放在桌上,指腹揉搓着残留的热和湿,“你的道歉也太没诚意了。” “那要怎么道歉,你教……” 话没说完,李淮被言时玉扯进怀里,二人的唇即将碰上之际——“扑通!” 二人一齐看向大门,管家似乎被门槛绊倒,正艰难地爬起来,抬手挡住眼睛不敢看屋内的风光。 “陛下,少爷,老奴想问要不要准备饭菜……”管家背对着他们,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他在言家多年,自诩见过不少大风大浪,可从未见过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卿卿我我。 更难以置信的是,一个是他从小服侍到大的少爷,一个是当今陛下,这、这算什么事儿啊! 兴致被打断,言时玉的脸瞬间冷下来,不悦道:“不必,等会儿我送陛下回宫。以后陛下到府上,任何人不准出来打扰,否则决不轻饶。” “是是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管家手脚发凉,踉踉跄跄地快步离开。 李淮转回来捧住他的脸,笑眯眯地揉了几下,用哄人的语气说道:“别气嘛,这儿本来就不是那什么的地方。不如我们去你房里,还能多玩一会儿。” 言时玉神色缓和,双手托住他的屁股,起身抱着他往卧房走。 管家的动作很迅速,这一路都没瞧见半个人影。 进了房,言时玉把李淮放到床上便压上去,急不可耐地吻住他的唇。 仿佛又回到盛夏,一颗火星就足以燎原。 “这次……让我来。”李淮翻身将二人位置调换,在灼灼目光的注视中往下挪。 他想起某年冬天的烤玉米,从炉子里拿出来时冒着热气,明明知道很烫,但香味实在太诱人,不顾一切也要吃上一口。 烤玉米很大,他张嘴咬不住,双手拿着又太烫,只好左右手换着来,缓慢地吃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淮嘴酸头晕,软趴趴地躺在言时玉怀里,唇角残留一点痕迹。 “漱漱口?”言时玉温声道。 李淮摇头,又吞咽了几下,迷迷糊糊道:“累,想睡觉。” “别睡,我也帮帮你。” 李淮又摇头,临睡之际感觉到凉意,紧接着一暖,他猛地睁开眼睛往下看。 “言时玉……”他瞬间没了力气,再度成为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杀鱼人年纪轻,手法并不熟练,刀也很钝;鱼被按在砧板上的时候想,若是自己来杀鱼,估计手法也就这样了。 钝刀慢慢地划进皮肉,每次都点到为止,绝不给鱼一个痛快。 半死不活的鱼难耐地甩动尾巴,又被杀鱼人按下去,钝刀再度割下去,去掉鱼鳞、划开肚皮、掏出内脏…… 一条鱼杀完,杀鱼人累得气喘吁吁,喝下一口不知存了多久的水…… 李淮彻底清醒了,半分睡意也无,起身亲上言时玉,两个人的味道融合在一起。 不算难闻。 “等会儿你还有力气送我回宫吗?”李淮这时才发现自己嗓子哑了,暗暗在心里骂了他几句。 言时玉笑了起来,胸膛震动,引得李淮脸热。 “你应该问问自己还有没有力气回宫。”他跨下床取了新衣换上,回身见床上黑黑白白,喉咙一紧;再看那人红彤彤的、带着泪痕的眼,又将翻涌的心思压下去。 李淮冷哼一声,扯过不知是谁的衣服盖在身上,趴在床上看他翻箱倒柜,最后拿着几件衣服走过来。 “这是我以前穿过的,你试试。” “什么时候的?”李淮好奇地坐起来,拿起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划,大小还挺合适的。 言时玉想了下,“十六岁吧。” 李淮笑容一僵,低头盯着手里的衣服,神色复杂:“……我今年二十了。” “我知道,我十六岁那年和你差不多高。”言时玉直言道,见他不高兴了,又开口安慰:“我随我爹长得高,你二十岁已经很高了。” 你听听这是人话? 李淮白了他一眼,余光瞥见床上的狼藉,只好红着脸穿上十六岁的言时玉的衣服。 言时玉看着他一件件穿上,目光愈加温柔,心里有种特殊的感觉。 “如果我十六岁就认识你……” 李淮正好穿完衣服,抬手做了个“停”的姿势,严肃且认真地说:“言大人,你十六岁的时候,我只有十岁。” 言时玉毫不在乎地轻笑:“那又如何?我正好可以把你从宫中偷出来,养在别院,等你长大。” 李淮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未想言时玉竟有这种嗜好,但又忍不住好奇:“然后呢?” 言时玉认真地想了想,笑意在眉宇间流转,抬头望着穿着自己少时衣衫的男子。 “娶你回家。” ---- 作者有话要说: 全是糖啊!且吃且珍惜(bushi) —— 许愿(双手合十)大家平安(比心) 天气越来越冷了,注意保暖哦!
第25章兵符 娶你回家。 李淮有些喘不上气,心里像有一只迷路的小鹿在四处乱撞,撞得他的心又酸又涨,连带着眼眶也热起来。 眼前人逐渐模糊起来,但他清楚地记得方才看过的、深情又认真的目光,还有那不停在耳畔回响的四个字。 他无措地移开视线,转头之时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 他怔怔地抬手去摸脸颊上的泪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 “云煦?”言时玉担心地把他拉到身边,食指轻柔地抚去眼下的泪,“我惹你伤心了吗?你不愿嫁我?” 李淮见他一副把自己捧在手心的模样,干脆扑进他怀里任性地流泪。 言时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抱紧他,让他哭个痛快。 李淮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这场戏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被那四个字迷了心,必须尽快冷静下来。 一呼一吸间都是言时玉的味道,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回忆过去。 想想自己受到的羞辱,想想自己被言时玉视如敝履的时候…… 李淮缓缓睁开眼睛,从言时玉怀中抬起头,沾满泪水的睫毛下的眸子里情意绵绵。 “我没伤心,我很感动。”他抬手抹去眼泪,掰着手指思量着:“你说要娶我回家,打算拿多少聘礼下定?我得看看你的诚意,再决定要不要嫁给你。” 晦暗的眸子闪着微光,言时玉沉思了一会儿,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荷包递给他,“这份聘礼够不够?” “这是什么?”李淮好奇地接过来,打开荷包一看,竟然是兵符! 小小的一块仿佛有千斤重,他匆忙装进荷包还给言时玉,摇头拒绝道:“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言时玉隔着薄薄的布料捏住兵符,平静的眸子凝视着他,被拒绝的确出乎意料。 “贵重么?和你比不算什么。” 兵符又被塞进手里,李淮轻轻握着,不敢收紧手指,担心被男人瞧出异样。 “把兵符给了我,你怎么办?”他佯装懵懂地问。 言时玉漫不经心:“你不是会保护我吗?” 李淮闻言握紧兵符,认真地拍拍胸脯,“对啊,我会保护你的,谁也没办法伤害你。” “收好,别让其他人看到。”言时玉低声叮嘱,决定与自己赌一次。 赢了,如愿以偿;输了,粉身碎骨。 回到皇宫,李淮与言时玉一起去藏书阁找书,再拿回明宸宫翻看。 二人并肩坐在桌前,一人一本书,若是看到有趣之处便指给对方看,时不时谈笑几句,温馨惬意。 只不过没持续多久,青林便带着江南的急报走进来。 “言大人,陛下,江南的官员传来消息,不知从何处纠结起一伙儿流民,到处传播不利于朝廷的谣言,以此蛊惑人心壮大队伍,近日已经和官府发生了冲突。江南官员带人镇压,非但未平息此事,还惹来不少民怨,引得更多人加入。” 听着青林的话,再结合急报的内容,李淮皱起眉头,欲言又止,转头问言时玉:“你有什么办法?” “乌合之众。”言时玉不屑道,冷眸闪过一丝狠厉,“陛下不必担心,臣亲自带人去处理。” 李淮心中隐隐有些猜测,还是忍不住问:“处理?” 言时玉脱口而出:“杀。” 李淮早有预料,可亲耳听到他冷冰冰地说出一个“杀”字,仍是脊背一凉。 全部都杀掉么,即使他们只是一时被蒙蔽…… 言时玉注意到他的犹豫,尽量委婉地解释:“一旦他们起了谋反的念头,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就算这次放过他们,来日再有风吹草动,他们也会第一个站起来与朝廷唱反调。” 李淮半信半疑地点头,想到言时玉说要亲自去江南,心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朕也想和你一起去。” 言时玉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你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危险。你放心,一个月之内我一定会回来。” 李淮深吸一口气,神色坚决:“就是因为不知道,我才要亲自去看看。你不是说我早晚有一日要自己处理奏折么,可我根本不知道百姓们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不知道你口中‘危险的流民’究竟是何模样。言时玉,我不瞒你,即使你跟我说那些人该死,可我心中仍存了疑影,甚至猜测你到底是不是杀了无辜的人。” 他坦白对言时玉的怀疑,尽力争取去江南的机会。 他也许不是个好人,但他是真的想做一个好皇帝,不仅为了实现关于女子的梦,也为了实现造福天下的梦。 言时玉知他倔强,黑眸微动,紧皱的眉心一松:“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不后悔。”李淮坚定地回答。 “也罢。不过以防京城生乱,我会对外宣称你病了。”言时玉妥协,疲惫地揉揉眉心,又看向青林,“这件事交给你去做,不能让任何人察觉陛下离京。” “奴才明白。”青林点头答应,忧心地瞥了一眼殿门,犹豫再三开口问道:“陛下可要带上雯兰?” 李淮疑惑地皱眉,“带她做什么?她是朕的贴身侍女,当然留在宫里了。” “是,奴才告退。” 江南事急,第二日李淮便跟着言时玉离京了。 一出京城,李淮就掀开帘子看外面的风景;马车跑得很快,他紧紧地扒住窗沿,直到被颠得头昏脑涨才跌坐回去,靠在闭目养神的言时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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