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总是会不自觉地去看沈桥,沈桥只是看了一眼他的房子,就匆匆地把目光移开了。 付智明也不气馁,还是滔滔不绝地说着。 田遥也跟他出了点注意,不说别的,床铺和碗筷总得有吧,得先把食和宿先解决了才行,于是他们约好什么时候一起去镇上,毕竟田遥家里有板车,总是方便一些。 他们从付智明那里出来,田遥跟沈桥道了别,推着郁年回到家里,却没有看到灰灰的影子。 “灰灰又出去了?”田遥看着空空的狗窝,“去哪里了?” 郁年回答他:“每天天刚亮就出去,午后会回来一次,吃一点东西,下午又跑出去,晚上才会回来。” 郁年看了一眼天色:“大概就是这个时间吧,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看郁年这么有经验的样子,田遥就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想起先前他们说的,田遥大惊:“郁年!灰灰不会自己在外面找了媳妇儿了吧?”
第93章 从小年开始,大家就都进入了对新年的憧憬之中,田遥也不例外,他不用出摊的第二天,几乎是在床上睡了一天,先前可能是因为每天都紧张,所以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猛地闲下来了,身体的每一根骨头都在说着疲累。 他不仅睡了一天,到晚上就开始发热,郁年守着他守了一夜,到第二天田遥的烧才退了下去,人也恢复了精神,只是郁年还是不让他下床。 “我都说了没事了。”田遥靠在枕头上,身上还是有些没力气,他认为是炕上太暖和了,所以他才没劲的。 “多休息休息。”郁年把煮好的粥递给他,“沈桥跟你出现了一样的情况,我给你熬药的时候也给他熬了。” 田遥听见这话就更坐不住了,他掀开被子:“我还是去看看他吧,他也没个人照顾。” 郁年推了推他的肩:“也有人照顾他,你别操心了。” 田遥一听更坐不住,他急匆匆地站起来:“你说,付智明照顾桥哥去了?” 他先前跟沈桥谈心,知道他的心结,要是这个时候付智明再去照顾他的话,乔哥的心里会更煎熬。 “不是,是付智明请了顺婶子去照顾他的。”郁年拉住他的手,“我跟他说过其中利害,他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 田遥这才放下心来:“还是因为太累了,不过付智明是怎么知道桥哥生病的啊?” “他们住得近。”郁年说,“智明昨天来找我,发现你生病了,他就有点担心沈桥也生病,他一个人又不方便去看他,所以去找了顺婶子,婶子过去看了,发现他果然发热了,正好我在给你熬药,他就端了药过去,顺婶子照顾他喝了药。” 田遥松了一口气:“我还是想去看看他,毕竟婶子也年纪大了,顾不了他一夜。” “刘之今晚在那边,你别担心了。” 田遥这才重新爬上床:“桥哥的身体肯定没我好,他以前……他以前受了那么多罪,郁年,你去给他把脉了吗?除了风寒,他还有别的问题吗?” 郁年点了点头:“你睡着的时候我去给他看了,他身体确实是不太好,他体内的是沉疴,小时候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后来又被打,也没医好过,所以他的身体不能算太好。” 田遥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那这些话,你跟付智明说了吗?” 郁年嗯了一声:“我当然跟他说了。” “他什么反应啊?” “没什么反应,该做什么做什么。”郁年笑了笑,“好了,你躺会儿,我去倒热水。” 田遥坐在床上,看着郁年搬来了热水,他现在做这些事情已经非常很熟练了,甚至盆里的水都一点没有洒。 郁年让田遥泡了泡,田遥泡了一会儿之后就把脚拿出来了,却看到郁年又重新加了滚烫的热水进去:“你做什么啊?” 郁年把腿放进去,田遥看着那么滚烫的热水,都觉得腿疼,郁年的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不烫吗?” 郁年摇头:“不算太烫,我今日要行第一次针。”他拿出先前田遥给他打好的银针,这会儿脚泡在热水里,慢慢地捻着一根针。 田遥看着在油灯下闪着寒光的银针,一时间有些紧张:“郁年你不会扎错吧!” 郁年哭笑不得,他做好了准备,在田遥皱成包子的面色中,完成了今晚的针灸。 等他收了针,倒了水,才上了床,坐在床上之后也没有立刻就躺下,而是继续按着腿。 田遥看见了,立刻坐起来:“我帮你呗,你教我该怎么做。” 于是郁年跟他说了一下该怎么按,随后他按一条,田遥帮他按另外一条。 田遥边按边说:“现在你的腿是什么情况啊?” 郁年笑着说:“再针灸三次,等天气暖和起来,我就可以尝试先站起来。” 田遥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太好了。” “不过要想完全地好起来,行走与常人无异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 田遥眼睛都红了:“只要能看到希望就行。” 郁年揉了揉他的头发:“别哭,是好事。” 田遥不停地点头:“好。” “你看。”郁年动了动腿,“先前的时候我的腿是完全动不了的,在师父给我医治过以后,已经有了知觉,近来你不在,我都在自己练习,现在能够微微抬起来。” “好好好。”田遥兴奋地抱住他,“我真是太高兴了。” 第二天起来,田遥就完全生龙活虎了,他带上自己做好的早饭,就去沈桥家里看他了。 这会儿沈桥家里没有人,他一个人睡得晕晕乎乎的,看到田遥,才回味起了昨天口里的苦涩:“遥哥儿?我生病了吗?” 田遥点了点头:“你是不是烧得都没知觉了啊?”他把沈桥搀扶起来,喂了他些粥,“这会儿觉得好些了吗?” 沈桥点了点头:“好多了。” 田遥这才放下心来:“郁年说,咱们是什么,反正就是太累了,病气压久了,才会在空了下来之后就生病,不过还好不是什么大事,你看我都已经够好了。” 沈桥看着田遥:“昨天是有人来找过我吗?” 田遥嗯了一声:“是付智明,他请了顺婶子和刘之来照顾你。” 沈桥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他害怕付智明就这么大喇喇地来照顾他,这样要是被人看见了,那付智明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田遥喂他吃完了一碗粥,才问他:“接下来几天你打算做什么啊?” 沈桥觉得吃了东西之后整个人都有劲儿多了,他想起先前田遥给他的那匹布:“左右也没什么事,帮你把衣服做好。” “那我到时候要去镇上买年货的时候咱们就一起吧?” 沈桥点了点头:“好。” 他们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了人声,是付智明。 想来他因为看到了田遥过来,这会儿觉得不用避嫌了,所以才过来看他。 田遥看着他们两个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他主动走到一边:“你们说,我就在外面。” 付智明朝他拱手:“多谢。” 田遥虽然平时很想听他们说了什么,但这个时候他反而什么都不想听了,他只是希望他的朋友们都能好。 田遥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付智明才从屋里出来,田遥抬头去看他,只看见他眼睛有点红,但神情更多的是兴奋,他看到田遥,像是克制了一下自己:“谢谢你遥哥儿!” 田遥一头雾水,他回去了沈桥的房间里,沈桥也在哭。 “怎么回事啊?”田遥赶紧拿帕子给他擦眼泪。 沈桥摇了摇头:“没事,没事。” 田遥好奇得不行,但这会儿沈桥的情绪有点激动,他也不好问他,陪他说了会儿话之后就准备要回家了:“我先回去了,中午再来给你送饭,你再睡一觉,郁年说就是要好好休息就好。” 沈桥点了点头,田遥又帮他掖了掖被子:“好好休息。” 田遥回到家里,郁年在看书,灰灰又不见了:“郁年,我回来了!” 他迫不及待地把刚才在沈桥家里的事情告诉了他:“但我没好意思听他们说了什么,反正两个人都怪怪的。” 郁年把书合上:“付智明刚刚从咱们家出去。” “怎么说怎么说?”田遥迫不及待地问。 “他去找人上门提亲去了。” 田遥:!!! “啊?”田遥觉得不可思议,“提亲?” “他说沈桥点头了,他要马上去办,免得他后悔。” 田遥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拉着郁年的手问了无数个为什么,郁年没办法解答这个问题,只能说:“中午吃什么?” 他反应过来:“咱们煮个咸肉粥吧?你吃过吗?” 郁年摇头:“没吃过,从前吃的粥也都是什么八宝粳米粥的。” “那今天给你尝尝。”田遥撸起袖子。 先前摆摊还剩下了些肉又没办法退,田遥就用粗盐给腌制起来,放在缸里,又吩咐郁年在有太阳的时候就把肉拿去院子里晒一晒,这会儿那几块肉并没有变质反而多出了些咸香。 田遥把肉上的粗盐洗干净,随后改刀把肉切成了小块,这一块都肥瘦相间,看起来就好看。 他把改好刀的肉直接下锅,煎出了肥油,又少放了些沈桥做的酱,在把肉炒上了均匀的颜色之后,他才往锅里添水,郁年已经把淘好的米和着水下了锅。 田遥搅拌了几下锅之后,把灶里的火弄小了一点,小火慢慢熬着,随后又去把萝卜改刀切成块,白菜撕成片,家里有的黄豆也一股脑都下到锅里,之后把这些菜一股脑地都放进了锅里,小火慢慢地煮着。 郁年觉得很是新奇,这会儿锅里的味道都出来了,肉香混合着酱香和菜香,还有白粥的香味。 “怎么先前没见你这么煮过粥?”郁年跟着他进了厨房,因为一直是小火慢熬的粥,这会儿粥熬得很浓稠,每一粒米都裹着肉香菜香。让人食指大动。 “我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懒得做饭,就什么都一股脑地都放进锅里。后来不做事因为,我怕你吃不习惯,毕竟好多人都说,这像猪食。” 田遥盛了一碗给他:“但是先前在镇上的时候,我就跟桥哥这么吃,加了一点酱之后,味道格外好,所以我也想让你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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