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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饼大哥看着他们收拾东西：“就回去了啊？” 田遥点了点头：“还得回村里呢。” 沈桥拉着板车，田遥跟在他的后面，两个人就这么走出了这条街上，他走出镇上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空，没有想到他第一次来摆摊就这么顺利，他担心自己笨手笨脚，会妨碍田遥，但好在他基本没出什么错。 “遥哥儿，摆摊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板车已经空了，不像清晨来的时候有那么多东西了，所以田遥没有抢着拉：“就是这样的，不过咱们的运气还好，没有遇见闹事的。” 沈桥点了点头：“我没给你添麻烦就行。” “你说什么呢？没有你我今天真的很难的。”沈桥做事情很干净利落，他的记性也很好，基本就没有端错过菜，要是换成田遥，指不定得乱成什么样子呢。 沈桥想了想：“我觉得咱们做得有些复杂了。” 田遥快步走到他的跟前：“怎么说？” “咱们现在穿竹签，然后在煮好之后，又要重新把签子去掉放进碗里，这样是不是有些太麻烦了。” 田遥转念一想，果然是这样，但是又想起他们当时用竹签的想法就是为了好定价，算账也方便，就是郁年他们做竹签也麻烦，串串也挺麻烦。 “可是就是为了算账方便。”田遥说，“不然你有没有什么好方法啊？” 沈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他们做竹签也麻烦，你煮好之后再弄下来也麻烦。” “那我们回去问问郁年吧。” 他们回到村里的时间还很早，走到村口的时候看到宋耀新娶的夫郎扶着肚子在路上转悠，沈桥的脚步快了些，不想跟他又过多的接触。 回到家里的时候，郁年一个人在院子里，手上拿着本书在看，灰灰坐在他的旁边，头还搭在郁年的腿上，郁年看书的间隙就会摸一摸它的头，一人一狗，看起来很悠闲。 听见院子外面的动静，郁年操纵着轮椅到门口去接，他也没想到他们能这么早回来：“回来了？一切都顺利吗？” 沈桥把板车停下，田遥板车上的锅灶放下来，两个人才坐在一边休息。 郁年给两个人都倒了水，田遥喝完一杯之后郁年又给他倒了一杯，也没落下沈桥，最后两个人足足喝完了一大壶水，两个人才勉强好了一些。 “桥哥，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等下午再过来吧。” 沈桥点了点头，虽然他的精神很亢奋，但身体上却是很累了，跟田遥点了点头，回到家里就蒙着头睡了一觉。 田遥这才跟郁年说了说今天的情况，总体都还挺好的，就是提出了沈桥说的之前的竹签的事情，郁年也沉思了一会儿。 “那这样呢？你就出一个套餐，每一份固定搭配呢？这样一来，就只需要切菜处理食材，不用再多做一道穿串的工序。”郁年把书放在膝头，理了理田遥有些散乱的头发。 “但是有些人不吃这个有些人不吃那个，不太好调停啊。”田遥想起今天的情况，叹了口气。 “可以做纯素的，荤素搭配的，纯荤的，里面的东西可以灵活地变换一下，你觉得呢？” 田遥点头，这样的确是个好办法，他们不用再用那么多的时间来穿串，但是做一份一份的话，他有些拿不准当中的量。 “遥哥儿，笊篱你知道吧。”郁年看着厨房里的笊篱，“做几个一样的，深一点的，上面再做一个挂钩，能够勾在锅的，上面可以做个记号，让他们自己记一下自己是几号，这样就不会弄混。” 田遥在郁年的脸上亲了一口：“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得到了解决的方法，田遥整个人也松快了起来，今天的菜没卖多久就卖完了，明天想多卖一会儿，得多准备一些了。 只是自己家里的菜肯定是不够了，还得去村里买才行。 田遥站起身来，想出门就被郁年拉住了：“我去买吧，你先休息一会儿。” 田遥摇头：“我根本睡不着。” “那也得闭着眼睛躺着，早上起得那么早，一上午都那么累，这会儿怎么说都要好好歇一会儿。” “那你去哪里买菜啊？”田遥坐下来。 “咱们的生意要长久地做，自然是绕不开村长的。”郁年说，“到时候咱们买什么，怎么买，买谁的，动静都不会小，有村长从中调停，都会简单很多。” 田遥点了点头，如果他们长期都要做这个生意的话，确实是像郁年说的那样，有可能整个村子里的菜都不够，还得去别的村里买呢。 “我去跟村长说一说，先把明天的买回来。”郁年亲了亲他的手背，“后面的事情再说，你先躺下歇会儿，我回来会叫你的。” 田遥点了点头：“那你去吧，小心点，带着灰灰去吧。” 郁年嗯了一声，灰灰跟在他的身后跟着他的步子，往外走了。田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他转头去看了一眼之前李松送来的香料，用过一次之后就不多了，要是想长时间用的话，还是不太够。 要不要去找李松，让他帮忙走一趟，多带些这些香料回来？ 田遥躺在床上，脑子里天马行空，睁着睁着就闭上了，呼吸也逐渐绵长。
第81章 灰灰和郁年一起到了村长家里,这会儿人已经农闲，村长正坐在自己家的门口抽烟，看到郁年的时候招呼胡婶子给他倒了杯茶。 “郁年啊？最近在家中还挺忙的啊？”村长开门见山,毕竟田遥那天拉着板车回来,很多人都在旁敲侧击地问田遥是不是发了财。 郁年喝了一口茶，他因为前一段时间吃药,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茶,这几天到了停药的时间，所以才没有负了村长的好意，慢慢饮茶：“我今日来,就是跟村长说这事的。” 他放下茶杯,正了正神色：“遥哥儿在鼓捣些生意,买板车也是为了上镇上做生意。” “晨起时听见了动静。”村长抽了一口烟，“人年纪大了,觉也少，早晨听见了村里的犬吠声。” 郁年点了点头：“是,他们出摊的时间挺早的。” 村长的声音里带着些疑问：“他们？” “遥哥儿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找了沈桥帮忙。”郁年实话实说,“毕竟遥哥儿在村里就跟他们两个关系好了。” “我说沈桥怎么突然说不去学堂煮饭了，原来是因为这个。”村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那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郁年这才进入正题：“是这样的,我们做的这个小生意，需要大量地采买一些蔬菜，比如什么白菜萝卜之类的,我跟遥哥儿没有田，只有一块小菜地,我们自己的菜是没有办法支撑我们摆摊的。” 村长没说话，等着郁年的下文。 “您比我们有人脉，所以想拜托您帮着我们看看，能够在哪里买到便宜质量又好的菜。” 村长这才笑了笑：“我哪有什么人脉，不过就是都看在我这一张老脸上。” “我跟遥哥儿毕竟是生脸，所以在村里的话，说句不好听的，我们买这家的那家不高兴，买那家的这家不高兴，所以还得麻烦您，从中调停。”郁年朝村长的那边挪了挪，“也许现在是村里的这些就够了，但日后的话，我就不敢保证整个村种的菜还够了。” 村长嘶了一声：“你们以后的生意能做得这么大？” 郁年点了点头：“我相信遥哥儿，所以我现在来跟您说，是因为我知道您是一直希望村里能好好地发展，从您建学堂我就能看得出来。” 村长的眼睛红了红，郁年别开了眼睛：“所以遥哥儿做的这个生意，假以时日，我相信村里一定会焕然一新的。” “你需要我做什么？”村长揉了揉眼睛。 “我们就最近这几天可能就会要买大量的蔬菜，我想先问村子里买，等村子里菜跟不上了，就麻烦村长，再帮我们联系一下邻村的或者别的什么可靠的菜贩子。” 村长点了点头：“你们这个生意，真的能持续很久吗？我联系他们卖给你们了，你们真的能够全部用上并且能够保证把钱都给他们吗？毕竟大家都是地里刨食的，也都不太富裕。” “我能保证，至少这个冬天，您能找到多少，我们就买多少。”郁年斩钉截铁地说，“冬天冷，蔬菜不易储藏，我们家的地窖不大，所以我每天下午的时候告诉您第二天要用的量，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要，我就帮你找，但是……” 郁年知道他的顾虑：“我知道您的顾虑，所以我会提前给您一部分的银子。” 最后两个人达成了共识，郁年才跟灰灰一起离开村长家里。 田遥一觉睡到日落西山，他醒来的时候闻到了骨汤的香味，应当是郁年回来把汤熬上了。田遥穿好衣裳起身，就看见院子里堆了好多的菜。 他打着呵欠，还有些没睡醒，找到郁年，微微俯身靠在他的肩头上：“这么多啊？” “醒了？”郁年摸了摸他的手，刚刚从床上起来，他的手暖呼呼的。 “睡得很香，这会儿精力充沛。”田遥笑起来，“这会儿什么都能干。你怎么跟村长说的啊？” “咱们买板车回来的时候，村长就已经有点眉目了，更别说你最近买了这么多的骨头和肉，村里都快传开了。”郁年说，“我不去找村长，村长最近也会来找咱们的。” 他们的时间也不多，明天要准备的东西至少要比今天的多一倍，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田遥立刻开始准备，白菜这种最好处理的都交给郁年，田遥开始动刀，切土豆片，土豆片不能切得太薄，也不能太厚，所以田遥还得多注意一些。 没一会儿沈桥也来了，他帮着切萝卜片，两把菜刀剁在菜板上的声音，成了这个黄昏的里的交错的乐章。 郁年坐在一边撕白菜，思绪突然飘回了家中还没有出事的时候，他在庭院里看书，娘在一边的亭子里谈琴，爹在娘亲的琴音里附和着一首唱曲，眼前没有琴音，没有唱曲，只有菜刀反复落在砧板上的有节奏的声音，还有田遥跟沈桥两个人的小声的交谈声。 他相信，琴音和唱曲是他爹娘两个人的安宁，而此时的菜刀和砧板奏出来的声响，就是他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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