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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别让美人做刺客

时间:2023-08-15 10:40:08  状态:完结  作者:穿竹

  萧璧鸣好像置若罔闻。

  鹤云程冷眼看着他,“你不出去看看?”他已经不再和萧璧鸣计较什么尊卑,他巴不得自己被一条白绫赐死。

  萧煜刚刚出关,打压了摄政王一方的势力,眼下朝中全都仰仗着他这个皇帝,正是树威除异的最好时候,萧璧鸣要是放过这个时候,不仅于皇帝的威信不利,甚至可以助长王党威风。

  果然,他攥了攥鹤云程的手,在他的头顶轻轻亲了两下,柔声道:“等朕回来。”

  他理了理衣袍,那被鹤云程躺皱了的衣襟,还残存着点温度。打开门,外面齐刷刷跪了一个九九方阵的白胡子老臣,都翘首以盼着皇帝能出来,一见到皇帝就齐刷刷地开始磕头,他们都是年逾半百的老者了,又是朝中官员,平日里吹个风都要几十个人护着的主,如今全都各怀鬼胎地跪在岫云庭的庭门前。

  “恳请陛下回朝!”

  “国不可一日无主,求陛下回朝!”

  “求陛下不要沉迷于犬马声色,做一个亲政的良主!”

  “陛下……”

  “陛下!”

  “卑职不知那寒燕质子究竟有何种妖术,竟将陛下蛊惑至此啊!”

  “陛下,醉心美色,国将不国,陛下切不可以中了寒燕诡计啊!”

  他们一个个说得比哭还难听,萧璧鸣关上了庭门,害怕春天的风吹到殿内,鹤云程恐怕着凉。

  鹤云程下了软榻,披着袍子站在轩窗边,他整个人站在阴影处,冷眼看着窗外的景致。

  庭门外站着几十个老臣,半数真心忧国忧民,半数担心自己皇飨难保,半数来凑个热闹,半数攒点情报好报给摄政王。

  他看见萧璧鸣一言不发地站着,眼神晦涩难懂,难辨喜怒。

  “陛下!”又有人高喊,“臣等请命,求陛下赐死那寒燕质子!”

  “正是,求陛下赐死寒燕质子,还国家一个盛世太平!”

  “寒燕质子乃祸端,祸之起源,求陛下务必慎重啊!”

  鹤云程没力气站太久,因此站了一会儿就改为倚靠在殿中的柱子上,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门口的一出好戏,正待冷笑一声,却感觉有人从背后靠近他,还没来得及回头查看,嘴巴已经被人捂实了。

  那人手脚却极温柔,好像生怕弄伤他似的,他蹙眉回头一看,微微一愣

  ——是楚和意。

  他本身就随鹤云程住在岫云庭,从偏殿溜进来也不是做不到,但看样子楚和意的日子没比他好过多少,明明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医官,此时却憔悴极了面有倦容,他赶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鹤云程眉毛一挑,疑惑道:“楚医官?”

  楚和意笨手笨脚地轻轻托着鹤云程的脸,看见他没什么伤痕,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公子……皇上不让我见公子,也取消了日常的请平安脉,我以为他将公子怎么样了……”

  “我试着求见,却毫无办法,皇上断了所有接近公子的可能……”他声音闷闷的。

  “公子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鹤云程摇摇头示意没事。

  楚和意双手无意间搭上他的肩头,轻轻触碰到臂膀的那一刹那,疼得鹤云程闷哼一声,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楚和意一愣,趁鹤云程不备扯开袍子的一角,看见了他的臂关节。

  他自小学习医术长大,因此也能看得出其他人察觉不出的问题,鹤云程的臂骨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但是其实已经完全错位,时间长了骨头就着错误的骨位生长,等长实了,手臂也就完全废了。

  楚和意一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候,眼中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凶戾的光,“他对你做了什么!”

  鹤云程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心里不愿意他掺和进来,敷衍道:“没有什么。”

  他盯着门外的动静,知道萧璧鸣回来的时候楚和意绝对不能在场,眼见着萧璧鸣冷眼看着朝臣,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推门而入,心中一阵急躁:“你来干什么?”

  “寒燕等不及了?”

  他嗤笑一声,头侧倚着柱子,凌乱的头发披散在身上:“你是来动手的?来杀了我吗?”

  楚和意盯着他的眼睛,好像倒不怕萧璧鸣会进来的样子。和萧璧鸣不一样,他眼中有无限的温情,鹤云程一愣,楚和意好像一直就是个极温柔的人,他的眼里有光。

  他摇摇头。

  ——“我不是来对公子动手的。”

  ——“我是来带公子逃出去的。”

雨水

  鹤云程微愣,他觉得自己听错了,又问:“什么?”

  楚和意上前一步轻轻攥住他的手,“我来带公子逃出去。”

  他说的太过真心与赤诚,与他灼热目光对上的那一刹那,鹤云程没办法嘲笑着问他开什么玩笑。

  楚和意低下头,他比鹤云程高出一个头,因此这个角度正好能看清楚他的表情,他周身有一股中药浑厚的气息,带来一种安宁的感觉,“公子,我来带公子回寒燕。”

  “只要回到寒燕,公子身上的毒就可解。”他满怀期待地看着鹤云程,他不需要鹤云程任何回答,只要一个点头,他就会带着他从皇城里逃出去。

  沉默半晌,鹤云程感觉自己的嗓子发涩,语调怪怪地问:“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我没有死在天都,我,”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楚和意,“还有你自己,回到寒燕就会被追杀?会死无葬身之地,会死得比在天都还难看。”

  楚和意抓住他伸出的手指,感觉凉得惊人,于是放在手掌里,又放在心口捂,他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不会把你上交给朝廷,只要回到寒燕,就能治出解药。”

  “等有了解药,我们再去别的地方。”

  鹤云程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医门楚氏,世代为医,妙手华佗,德高望重,祖父叔父在太医院做领事,只给帝王诊脉,往前数两朝的时候,楚和意的曾祖一副药救活了差一口气驾鹤西游的太后,先帝仁慈,给楚太医题的“在世扁鹊”至今还在太医院门口挂着。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楚和意在朝里其实已经平步青云,不论想要什么官职都不是难事,他们家世世代代被称为“圣手”,连皇帝都敬仰楚氏三分,楚和意要带着自己,不仅是弃荣华富贵和万事清名于不顾,更是会声名狼藉,会遗臭万年,会成为千古罪人。

  鹤云程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回来,一时间甚至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眼神有点儿闪躲,“你在想什么?”

  楚和意的手空空地放在胸口,他伸出一只手,极小心地伸向鹤云程的脸,见他并没有反抗,于是轻轻覆上他的侧脸,“我想带你走。”

  他以为自己说的够清楚了,但只要鹤云程问,他就可以一遍又一遍地解释给他听,他想带他离开。

  鹤云程被他托着半边脸,目光于是避无可避,只能直直地对上楚和意炽热的眼神,他先是有半分不解。

  没有由来的感情太沉重,在深渊里讨生活的人怎么敢接。

  殿外的萧璧鸣不知说了什么,躁动的大臣们渐渐安静下来,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垂下脑袋不再言语,萧璧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他将手背到身后,不再去看那些大臣,他之身站在众人前,好像被簇拥着,却又好像被推搡着,他背过身,头颅微微低垂着。

  鹤云程脸色一沉,往楚和意的肩上推了一下,但他使不上力气,楚和意动都没动,“你快走,他要回来了。”

  楚和意平日里温温和和的样子,看不出胆大包天,此时竟上前轻轻搂住了他,“你不知我不怕他,我只想带你走。”

  鹤云程眼睛瞪大了两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在楚和意怀里寒声道:“我不想和你走。”

  他听见萧璧鸣踩着木质地板的脚步声在庭前响起,语速都加快了几分,几乎是压着声音吼出来,他想讽刺,想打击楚和意,搜肠刮肚一阵,找不出什么词儿来,只好骂道:“楚公何以如此自以为是?”

  “楚公以为自己是什么善人?口口声声要带我走,实则优柔寡断是你,佯装好人是你,监视着我踏上车马的人是你,理应在天都解决我的人还是你。”

  “楚公现在却说要和我走,这话我不明白。”

  他张了张嘴,却骂不出来了。

  眼中波光粼粼,他只能在心里问: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不早一点出现。

  楚和意摇摇头,神情有点悲凉,“我绝非善类。”

  “初次见你其实不是在行至天都的路上。”

  “是在寒燕的皇宫里。”

  “鹤云程……”楚和意轻轻叫着他的名字,“其实我在一开始就救得了你的。”

  鹤云程闻言摇头,神色果决,“我的命从一开始就没人救得了。”他自知推不开楚和意,只好往后几步同他拉开距离,他不知道楚和意是怎么进来的,但他只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就必然能不惊动皇帝出去,他神情冷冷的,好像从不曾被打动,“你快走,拿我的死讯去换个好官位。”

  他抬起头,“多的不求你,只求你不要将我送回寒燕,寒燕不是我故乡。”

  楚和意闻言一愣。

  “把我扔在云烟泽故土的某一片荒野上,那儿的水会把我洗干净,我不再肮脏,我能睡个好觉。”

  他说罢立在原地,直直地看向楚和意,等着他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哪想楚和意沉默片刻,咬咬牙,一把就打横抱起他。

  楚和意下了决心,隐忍换不来他的注意,询问换不来他的首肯,甚至真心都换不来他的真心。

  “云烟泽太远,我不去。你要是活着自己去。死在天都,就永远被埋在天都的土地里,下辈子还做天都人,天都的土里埋着中原六州所有冤死的骸骨,以后或许还会有燕玲十四州的。不仅这辈子干净不了,下辈子也一样,鹤云程你自己掂量不过来,跟我走。”

  鹤云程心下一阵恐惧,他知道就算自己死在天都,寒燕的阴谋被识破,楚和意也有本事不惹一身骚地回到寒燕,该封官封官,该进爵进爵,但是如果和自己扯上了关系,萧璧鸣势必不会放过他,楚和意死脑筋得太彻底。

  鹤云程离开寒燕后不久,黛姬病死在东襄王府,他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牵挂,死亡对他来说不过是解脱,但是楚和意不一样,他是寒燕最意气风发的少年医官,又护国有功,他的前程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果被自己拉进淤泥里,鹤云程会连死都死得不安宁,他不是妄图将月亮拉下九天的人,月亮不必为他而来,只要有月华偶尔淡淡地洒落在他的骸骨上,他都会因其纯洁,干净,不染尘埃而虔诚地祈祷。

  他会祈祷月亮永远纯净,永远不要落下。

  他一个劲地扑腾,以期楚和意能撒手,却没想到他稳稳地抱着自己,站在轩窗前,一条长腿踩上窗框就要跃出去。鹤云程的心好像坠到了谷底,因为他看见萧璧鸣已经站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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