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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这袖,断的彻底

时间:2023-11-23 00:00:32  状态:完结  作者:八字过硬

  时近子夜,大宴已散。

  子戎同颜问慈都被关进了天牢。

  朕不愿再乘御辇,只想再吹一吹宫城里的夜风。

  保和殿方才还热闹非凡,此刻却已经人走茶凉。

  朕回眸望着那方暗沉的大殿,无言笑了一声。

  “玉点儿,朕是不是错了?”

  玉点儿闻言只是摇头。

  “陛下这是教王爷为君之道,王爷他......王爷他日后......定能明白陛下的苦心......”

  朕看着宫道上微亮的宫灯,任由那一点幽光摇曳在秋风之中。

  “他......傻的很......不会明白的......你看他在殿上的样子......摆明了是从未想到......朕会问罪于他......”

  舌头在嘴里打了结,这是醉酒的前兆,朕伸手捏了捏眉心。

  玉点儿深深叹息,将朕一路扶回了养心殿,殿中烛火熄了一半,四处皆是幽幽暗暗。

  朕糊涂着睡下,梦里却见了母妃。

  梦中的母妃,坐在御花园的小石亭里,穿着一身水蓝衣裙,轻风拂过她的鬓边,带起耳垂上的珠坠。

  她怀里还抱着七八岁的子戎,正眉眼弯弯的,看着朕笑。

  “子寰,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朕走进小石亭,坐在母妃对面。

  “儿子吃不好,也睡不好,自然就瘦了”

  母妃笑了笑,伸手握住了朕的手。

  “夏日暑气大的时候,你就不肯好好吃饭,心里装着事的时候,你也要不思饮食,你呀,什么都比子戎强,唯独不比子戎心宽”

  朕低头,摸了摸母妃的手,她的手温热暖和,仿佛当年死在凝香殿的人,并不是她。

  “他心也不宽,合燕死的时候,他气的呕血,叶相死的时候,他不管不顾的殉情,这么个性情,哪里是个心宽的样子?”

  母妃垂了眸子,笑颜却不变。

  “他但凡不高兴,都一五一十写在脸上,可你不一样,子寰,你不一样,从小你有什么伤心事,都憋在心里,可天长日久的憋着,人是要坐病的”

  朕低头将母妃的手,按在自己脸上。

  “母妃,儿子想教会他狠心,想教会他下杀手,想教会他帝王心术,可他就是不学,他就是笃信儿子,一辈子也不会伤他,是以儿子,怎么也教不会他”

  母妃闻言,柔柔叹息一声,将朕抱进了怀里。

  “傻孩子,若是没有你,他早就学会那些事了,是因为有你护着,他才总是长不大,你总劝他不要自苦......”

  “可一直以来,自苦的人,不都是你么?好孩子,放过自己吧,从来只有万岁的江山,哪里能见万岁的帝王?”

  “子寰,撂开手吧,该做的事,你都做了,你尽了人事,余下的,便听天命吧......”

  ......

  寐梦初醒,朕躺在榻上,下腹间钝痛难忍,额际满是热汗。

  昨夜的酒气已经发透,可朕却还是稀里糊涂看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母妃......儿子......很快就来见你了......”

  呓语之间,玉点儿一把掀开了床帐,见朕疼的蜷缩,当即便慌了神。

  “陛下!陛下!”

  朕皱着眉头,叫他尖细的嗓子叫回了声。

  “别喊了......叫长林来......”

  玉点儿闻言,立时对着殿外的小内监喊了一声。

  “快!快喊楚公公来!”

  小内监领命,慌慌张张的去了。

  玉点儿伸手将朕扶了起来,又拿起榻边的香帕,替朕擦去了额间汗迹。


第36章 子寰番外·菩萨低眉·十九

  朕同长林交代完话的时候,天色已近傍晚。

  牢里押着的那两个,一个比一个叫朕头疼。

  朕情愿他们都是些乱臣贼子,如此倒更好料理,一并杀了,丢到兽苑喂狼就是。

  可偏偏,他俩一个是朕鞠躬尽瘁,险些战死沙场的亲弟弟。

  一个是世代忠良,誓死不违皇命的边疆大将。

  朕出养心殿时,玉点儿又捧来一件龙纹披风,一脸坚决的看着朕。

  “陛下,天牢阴冷异常,您今日无论如何也得穿上件外衫,再去看王爷”

  朕叹了口气,面无表情接过了披风,松松垮垮往身上一拢,只道。

  “走吧”

  ......

  朕今日是没有时间和玉点儿费口舌的,朕还有许多话要交代,朕还有一桩大事没有了。

  若想让子戎将朕取而代之,璞王这个人便得死透。

  他同朕一般样貌,身形无二,往日他总是比朕略胖些,可如今边关一趟,到底也是消瘦了。

  若此刻朕同他都龙袍加身,别说朝臣,就是母妃在世,也未必分得清谁是谁。

  自咽下第一颗万寿丹的时候,朕就想好了今日这出“李代桃僵”

  朕死前,会将璞王抹杀,等朕入土,也不会有皇帝驾崩,子戎会代替朕,继续守住这江山万里。

  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夜半无人之时,朕独坐在养心殿中,常常会想母妃当年诞下双子,或许就是为了今日这一桩事。

  天牢之下是阴冷的,冷宫也比不上这里的湿暗。

  颜问慈关在头一层,尚有一张小榻,一床薄被可用。

  子戎就没这个待遇了,天牢最底一层,是他如今所在。

  那一层的守卫,都是楚长林调教出来的死士。

  李代桃僵事属绝密,若是走漏了风声,朕免不了又要大开杀戒。

  人之将死,朕不想再见血腥。

  牢房门开的时候,颜问慈正盘膝坐在小榻上。

  他身上原也有一件纯白的披风,可他似乎是怕这披风被牢中的湿水脏污了。

  是以只将衣物抱在怀里,自己则穿着单衣,无声无息坐着受冻。

  朕进了牢中,颜问慈便起了身。

  他将手里的披风搁在小榻上,而后下跪叩首,同朕见礼。

  眉目间看不出叛逆,却也看不出恭顺。

  朕抬手挥退了玉点儿,只余自己和他说话。

  “你若是心里有恨,这会儿便是你唯一能报仇雪恨的时机”

  颜问慈跪在地上,往日就端正的一张脸,此刻在阴影之下,更显得骨相硬朗。

  “末将不敢有恨”

  “不敢有,就是有”

  “有”

  朕笑了一声,走到牢中的小榻边,伸手提起了榻上的披风。

  “合燕绣什么都不好看,唯独这个海棠花绣的传神,她给朕绣过,也给子戎绣过,可那些都不是她自愿的,是她老子娘逼的,你这个不一样,你这个,她是心甘情愿绣的”

  颜问慈没有回头,只是对着牢门长跪,硬朗的脊背微微颤动着。

  朕轻抚过那针脚细密的海棠花,想着当年合燕站在花树下的模样。

  “颜问慈,你同子戎私交不差,又深知上殿做证后,朕未必会放你平安离去,你此番对他不义,又让自己身陷牢狱,为的什么?”

  颜问慈闻言,缓缓回了头,膝头淹没在地上的湿水之中。

  “爷爷教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要末将殿上佐证,自有陛下的道理,臣是武将,唯有听命而已,无权过问陛下的旨意”

  朕颔首而笑。

  “颜荀教的好啊......有你这番话,朕若还杀你,只怕要天怒人怨了”

  朕将手中披风送回了颜问慈手中,伸手在他肩头按了按。

  “朕对不住你,可朕对得住百姓,也对的住社稷,合燕没有起战火的心,可云南王那些旧部有,你也不是个蠢的,朕知道你心里有数”

  说罢,玉点儿站在牢门之外,手中端着一只锦盒。

  朕抬脚走出了牢门,玉点儿则将锦盒送到了颜问慈眼前。

  “这里头是合燕旧年的钗环,还有她幼时描过的字帖画帖,你若真有心,就等来生吧”

  “你也别觉得委屈,朕也......”

  朕顿了顿,又笑道。

  “朕也等着来生呢”

  ......

  玉点儿赶到底层牢房的时候,身上的穿戴已经有些乱了,气喘吁吁的伏在朕耳边道。

  “陛下,颜将军已经回颜府了,奴才给备了银顶轿,颜将军瞧见了也没说什么,只问能不能再去国子监里看看”

  朕轻叹:“随他去吧”

  底牢的守卫铁甲覆面,见朕之后,只是静默着行礼,朕抬了抬手,叫他们将牢房打开。

  这下头比颜问慈所在的那一层,要冷的多, 朕站在牢房外,不住的搓了搓手。

  朕进去的时候,子戎一身朝服早被湿水沾的没了样子。

  人也跟被霜打了似得,窝在墙根儿底下不抬头。

  朕真是看不得他这个样子。

  要么就气急败坏的来跟朕闹一场,要么就买通几路兵马保全自己。

  现在跟个落水狗似得歪在这里,算什么大丈夫?

  “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朕问。

  他耷拉着眼角,十分平静道。

  “知道,陛下提点过,子戎做事不干不净,经不住陛下随手一查”

  “既听进去了,怎不趁早改了?”

  他眨了眨眼,苦笑着问。

  “却如何改?”

  “朕将朱砂搁在宫里,从去年底等到了今年八月十五,都不见你来斩草除根”

  “朱砂虚岁才二十一,卸磨杀驴这事儿,怎么好在她身上施展”

  朕是真的想给他一嘴巴,可朕也是真的忍住了。

  罢了,罢了。

  烂泥糊哪儿都能糊,也未必非要站起来。

  朕该干的都干了,天要赐澧朝一个仁君。

  这是没法子的事。

  朕叹了口气:“这就是在怪朕了”

  他闻言只是摇头,又在地上挣动了一下,起了身后,便向着朕走来。

  朕不知他要做什么,可此刻他若能狠狠心来杀了朕,给自己博出一条生路。

  朕或许,还会觉得安慰些。

  可他没有。

  他只是伸手解了朕的披风,嘴里咕哝着:“这里好冷的......”而后,自顾自的给自己穿上了。

  接着,他便又歪七扭八的蹲了下去,后来他说了些什么,朕都听的恍惚。

  只是当他说,他不想死在宫里,他想死在战场上的时候。

  朕就想起了年幼时,他坐在凝香殿门槛上,一只手抓着朕的衣角,一只手抱着朕的腿,笑眯眯的仰起脸说道。


第37章 子寰番外·菩萨低眉·二十

  “哥,以后你当了皇帝,子戎就去当将军,子戎把匈奴赶走,把蛮子也赶走,哥让我打谁,我就去打谁”

  彼时他的神情,朕一直都记得,他很高兴,似是笃定了朕能得登大宝。

  那一双天生的笑眼里,满满搁着朕的面貌。

  朕俯下身子,将人抱进怀里。

  早就长大了的手脚,早就长高了的个头,早就不是从前那个软弱无力的孩子了。

  可此刻他缩在朕怀里,抖的像个受了惊的猫儿,哭的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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