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底是都已经杀红了眼,短匕首拔出之时,小九喉口呛上一口腥甜的血,却被他强撑着咽了下去,他捂住涌出来血的伤口,退至身后的一棵树下。 “他们被我所累?明明是你心气狭小恶毒,才借由妄想铲除他们!是你自己身不配位,从没有把他们当人看!却还想要他们效忠于你,简直痴人说梦!” “我身不配位?爬了小侯爷的床,又侍候于王爷的你就配了!?”这四个字像是狠狠踩中了凌壹的痛脚,他双眼赤红,带着浑身的凶狠杀意,恍若恶鬼:“你也敢说我不配!” 这一片树林在两人的刀光剑影之中,已经一片狼藉,树叶落下来大半,树身道道斑痕。 就在凌壹再次俯冲向那棵树下的小九,眼中含着要将小九毙命的尖锐恨意袭来之时,却被身后破空而至的一柄剑阻了去势。 那柄重剑来得又猛又烈,凌壹差点儿闪躲不及,内力运转之极致才堪堪躲开,饶是如此他脸上的面具也是被剑气所伤,裂开了两半。 那张与小九一模一样的脸露了出来,凌壹仿若当场被人剥去了什么。 明明该有什么不同的,在他成为大统领,拥有自己的名字,又戴着区分于无骨刃的金色面具的时候,他与小九小十一他们这些无骨刃该是不同的。 可在这个时候,凌壹并没有什么能够茫然的时间。 因为那萧崇叙此刻脚尖轻巧落地,伸手朝入土半身的时雪剑一探,那柄重剑便应受感召似的飞速回到了他的手中。 下一击很快就来了,没有丝毫停顿的,萧崇叙朝凌壹刺去。 凌壹瞳孔骤然紧缩,身子仿佛被充满威胁感的凶猛巨兽盯住,身子在这股强大的压迫感下甚至有几分僵硬,那剑还未至,他就已经被几分濒临死亡的恐惧彻底掌控住。 在那一瞬间,凌壹用尽全力去躲避那来势凶猛的一剑,可即使是这样竭尽全力的闪躲,他却还是被那重剑裹挟的剑气震得四肢百骸都像是被碾断了般疼痛到麻木。 凌壹自知不是萧崇叙的对手,这时候身负重伤,已经萌生了退意,他眼神不甘地扫过在那树下的小九,又对着萧崇叙故意说道:“刚才倒是少说了一位,小九的入幕之宾可也有崇王一位呢。” 凌壹因为过分失血,嘴唇失了血色,却还做那副怪腔怪调:“小九,你自己打不过我,还喊来你这姘头来做帮手。” “到底是不知廉耻惯了的人!”凌壹嘴里羞辱着,又撞见萧崇叙望着自己的眼神。 那眼神无波无澜,仿若在注视一件死物。 凌壹心下涌起越加难以掩饰的恐惧,嘴上却越是不饶人:“小九身子崇王享用起来还舒爽吧,他这样的身骨可是由着王爷在床上折腾成什么姿势都行?” “若非是如此,王爷这等千金之躯何至于来此地为他这一把无骨刃来出头?” 凌壹边说边退,额上的汗水模糊双眼,他那股濒死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在这一刻,凌壹清晰的认识到,他根本没有可能从萧崇叙手底下逃脱! 就在这时,凌壹一咬牙,也不顾逃命了,转而朝小九袭去,妄想在死之前也拖他下去。 “噗嗤”一声,是重剑入体的声音,那柄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的时雪剑当胸穿过凌壹的身体。 小九不知为何地跌坐在地,望着那悬在眼前的剑尖。 温热的血滴落在小九的脸上,小九呆呆愣愣睁大了眼。 凌壹的尸体软倒了下来,露出来萧崇叙那张深邃俊美若天神般的脸庞。 萧崇叙似是思索回忆了什么,然后张嘴恩赐一般回答了,死在他剑下的凌壹临死前的最后一个问题。 他说:“舒爽,十分舒爽。” 萧崇叙将剑从凌壹身上抽出,更多的血从凌壹的伤口里流了出来,被弄脏了剑萧崇叙有几分不悦,但是目前有比擦剑更要紧的事。 密林里弥漫着尘土还有血腥味,风将树叶吹得哗哗作响。 萧崇叙朝小九一步步走来,走到他身前停下来,他弯腰伸手抚上了小九那张苍白的脸,用拇指轻柔地擦去上头的血珠,那血珠抹开像是小九粉了腮,他有几分亲昵和讨好地说:“小九别怕,我把他们都杀了。” 小九眼睫迟而缓地颤动了一下,他这时才骤然察觉,这密林里的打斗声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40章 仿佛过了很久,小九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呆呆愣愣地望着萧崇叙,似是一时之间无法理解他所言语的字词含义。 “都……都杀了?”小九嘴唇微张着,像是一条被惊到岸上的鱼。 崇王思索一下,严谨的回答道:“身上味道与小九一般香的没杀。”萧崇叙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错不错盯着小九,声音里有几分邀功的意味:“那好像是你的朋友……嗯,我听你之前叫过他小十一?他带着一群无骨刃离开了。” 萧崇叙有几分不确定的样子,但还是这样说了。 小十一早就被送到梁昱衍那里了,小九瞬间意识到,萧崇叙将小十三他们错认了。 可他面上却不显分毫,依旧又问:“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句话说完,身上受了不少伤的小九就猛咳嗽了一声,呛上来一口血,脸色又白了几分。 “我去梁昱衍屋里还有你屋里,都没有找到你,于是才找来这里。”萧崇叙说:“没想到你这里,竟然这般热闹。” 他弯腰把小九从地上抱了起来,手抚摸过他的双眼,掌心剐蹭过小九密长的眼睫,他说:“睡吧,我带你回去。” 随着萧崇叙的声音落下,可以说是难以形容的安心感充斥在小九心间,小九紧绷的神经骤然松落,意识陷入了黑暗。 待小九再次醒来,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床梁,缓和了片刻,记忆才慢慢回笼,也想起来自己这是被萧崇叙带回了崇王府。 鼻腔里有股淡淡的药味,身子却并不见那重伤未愈后,惯常有的虚弱,甚至经脉里似隐隐流淌着温暖的热流一般,这使得小九下床之时,动作利落的有点不像个伤员。 这大抵是因为在他昏睡时,萧崇叙有为他梳理过经脉输送过不少内力的缘故。 这崇王府小九还算是熟悉,到底这里生活过一段时日。 只是这次在府里走了许久,都未见到一个人影,那庭院里曾经小九打理过花草树木都垂头耷脑的,一副许久没被人关爱过的模样。 小九行至萧崇叙的书房,看见那里门扉半敞,便以为是萧崇叙在里面,于是朝前几步,推开了门。 门被打开,却只见桌案上亮着一盏烛火,摊放着几本崇王未看完的书。 小九原本并无窥探之意,却未曾想到眼睛不经意地一瞥,便骤然睁大了眼,浑身僵硬住了。 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没有瞧清楚,难以置信地绕到桌案的另一边。 那纸上两个身姿不雅缠在一起的,带把儿的小人,屹然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地映入了小九的眼帘。 而且那书案上还远不止一本,小九被震惊的无加以复,转而又望向萧崇叙桌案后头的书架。 万没有想到,容貌俊美气质尊贵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崇王,在自己的书房里收集存留了将近小半个书架的风月本。 那圣贤古籍,将让他摆放到了书架最上头,落了厚厚一层灰,都不知道多久未曾翻看过了,而反观那下头的风月集,有些本子都被翻得起了毛边,可见崇王到底是多喜爱。 男风并非盛行主流,市坊间的春宫图都大以男女居多,而萧崇叙这里却能收集到这么多本,怕是把那市面上的男男春宫图都买了下来,收到了这崇王府里头。 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小九颤抖地伸出来一只手,将那书架上被萧崇叙翻看的破损最严重的一本,抽了出来。 那本子将一拿出,小九便被那书皮上印着的《情断王府之风流王爷俏小厮》几个大字灼得眼前一黑。 还未来得及定定心神,便听到“嘎吱”一声门响。 小九手中的那本书被他瞬间甩了出去,像是刚碰到了什么粘手的脏东西。 那本子本就被萧崇叙来回翻阅过太多次,小九这一动作,将那本就脆弱的风月本啥时间摔掉了几页。 “王爷,王爷……啊,饶了奴才吧……快把…唔进来…解解奴的痒啊 …嗬嗬” “你这淫荡身子,实在饥渴……乖奴莫急,爷这便把…你馋的物件狠狠赏于你……” “小九!”萧崇叙似嗔似怒地叫了一声,而后飞快地越至那散落的书页处,将那些纸张捡起来,又收归到那本书里。 再转头看那擅动他珍藏的小九,一副快要背过气的模样。 “小九,你怎么可以这样。”萧崇叙故意拉着脸,可那从脸颊蔓延到耳垂的绯红还是削减了他这招先发制人的效果。 小九才是惊愕不已,语气强烈地说道:“我此前听你于我房里说些不合时宜的话,因为不过是那段时日刚接触这些东西一时新鲜罢了,现今却见你如此沉溺于这等淫秽之物,殿下年岁尚小,心性本就与常人有所不同,若长久耽溺此事,往后还如何了得!” “往后如何了得?”萧崇叙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小九,像是不服般辩驳道:“往后还是不是多益你享乐。” “殿下!” 小九脸腾得一下通红起来,剩下来那些说教于萧崇叙的话,像是被什么生生堵在了喉口。 以萧崇叙现在,他并没有办法很好的判断小九的脸色是被气得通红还是恼得。 念及小九身上还有伤,萧崇叙便不愿再与小九多做计较,于是岔开话道:“小九伤可大好了?” 本就是些皮肉伤,除了腹上那口子深些,旁的都没什么太重的伤。 而且萧崇叙给他敷用的伤药似乎极好,浅的伤处都已经结了疤,那深的伤口感觉清清凉凉都不太痛。 小九勉强接住萧崇叙这般生硬地转开的话头,回道:“已无大碍。”停顿一下又好似很恭敬地补充:“此次多谢崇王殿下出手相助。” “小事一桩。”萧崇叙一副并不以为意的样子,那凌壹在他手下连三招都走不出去,实在是没费他什么功夫。 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在武艺上能叫他费些功夫的人,普天之下也是少之又少。 说到这里,萧崇叙终于又想起来他这次去寻小九要询问的正事。 萧崇叙从书房里的一处矮柜里拿出来那本古籍,书页已经发黄,看出来有了年份。 “正巧我一事也要小九解答。”萧崇叙将那书精准非常地一把翻开到写有小九字迹的那一页,他眼睛望向小九:“这次词句可是小九写与我的?” 萧崇叙问:“为何梁昱衍放在床头的那块石头上也有?”说到这里,萧崇叙脸上蔓延出来几分起闹:“小九到底将此句写给过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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