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也没有走,就在门口听着,所以他们不敢有动作,但是肖思光……可耻地……#了。 左扶光的目光缓慢回转过来,有点困惑,又有点奇怪地盯着肖思光。 肖思光在心里不断祈祷“不要发现”、“不要被发现”……奈何没用,他血气方刚的身体诚实得可怕! 他觉得脸都要被自己丢光了,一天天的说别人断袖恶心,看到左扶光和沧渊在一起还呕来呕去的。 结果…… 左扶光不动声色地静在哪里,什么反应也没给。 他知道肖思光最好面子,他一直把对方当兄弟,在那一刻却开始反思他们之间是否真的走得过近了? 于是两个人,一个心知肚明假装无所察觉,一个尴尬到脸红,巴不得这会儿快点过去。 恰在此时,明姝月回来了。 倪川安刚刚被泼醒,语无伦次地和她讲述了几句。 下一瞬间,门被踹开!外面的光线猛地倾泻过来,左扶光已经迅速钻出去,站在床前抬手挡住了眼睛。 “娘。”他面色不佳地说。 明姝月左右看了看,忽然冷笑道:“你爹给你雇的那两丫鬟还挺衷心,居然想着闯进斑虎厂这种地方来给你通风报信。” “什么?”左扶光不知道有什么好报的,而且碧澜只负责施针并没有进来,看来他娘不知道肖思光已经“暗度陈仓”。 明姝月冷冷地说:“扶光,风云变幻。娘把你关在这里,是为了保护你,知道吗?” 左扶光并不想与她多言,只短促地应道:“好。” “你爹身上的事,要想不牵扯到咱俩,你最好就是一无所知。” 左扶光想到自己留在雅州府邸的那些策论,说:“可我爹是被我牵扯的。” 明姝月勾起唇角笑了笑。 左扶光说:“如果皇上查到了那是我的字迹,娘你也会大义灭亲吗?” 明姝月徐徐说道:“所谓策论不过是你爹谋反之心的冰山一角,是谁所写并没有那么重要。但保全你,是娘的心愿。” 左扶光抬起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我爹绝没有谋反之心,左家所为都只为生存而已。娘肯定比我更清楚爹一直在委曲求全,至于他做错的事……无论如何,他也还是我爹。” 明姝月平静地说:“曾经我和你爹有婚姻在身,就是利益共同体,我当然会替他包庇。但如今是他强行解除了婚契,你也怪不了我。” 左扶光叹了一口气:“娘,如是你面临了如今的境地,爹绝不会落井下石,他会想办法救你的。” “下辈子吧。”明姝月露出几分憎恶,“他只会救沧晗,斑虎厂暗卫已经抓住他了。你便看着吧,进了大理寺以后为了撇清沧晗,他什么罪责都肯承担。” 母子两人话不投机,再一次不欢而散。 明姝月加强了门口的防守,还派了更高级的暗卫对付碧澜和翠微,左扶光再次被关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想见镇北王 明姝月走了以后,肖思光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从帘子后面钻了出来,根本没心思再想别的。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左扶光也沉默着坐到了小桌边上,气氛有些古怪。 半晌,肖思光忽然走到左扶光身旁,一不做二不休,直言道:“你和我出去吧!我们闯出去,找三皇子。” 左扶光脱口而出:“想没想过三皇子就是在利用你?许世风华不是什么好心的人、简单的人,他让你来找我一定是有目的的。” 肖思光不解道:“那你还和他走那么近。” 左扶光和许世风华关系好是好,但本质上与肖思光不一样。 一是攀附的、刻意的接近,带着目的,互相有所保留。 一是无意的,时间长了的相处,又因人的性格不同,所以才能交心。 一个沧渊,一个肖思光。左扶光其实喜欢和性格直率、相对简单的人打交道。 “你藏好,等到半夜防守弱了的时候悄悄出去。”左扶光凝眉安排道,“我另外再寻找机会,你不能和我爹的事搅和到一起。” 肖思光静静坐在一旁,既没答应也没否认。 他想了一会儿,破釜沉舟般,低声说: “其实在我来之前几天,三皇子借用侍卫换班时间,托熟悉的人给了我一套盔甲,让我得以进入镇北王府,看望了父亲……” 左扶光心里一紧,他怕听到镇北王的现状。 同样是进大理寺,肖怀胜的如今就会是他爹的未来。 肖思光眼里有愤恨,握上了自己的拳头,哑声说: “我爹是北境之王,戎马一生、骁勇善战。我小时候总觉得爹像一座山,他站在那里就是巍峨、英武,让人望而生畏。” 顿了顿,他续道:“可我这次回家,看见的是一个油尽灯枯的老人。他瘦得脱了相,不知道经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他的腰椎损坏已经坐不直了,从手到脚没有一个指甲,身上的关节稍微用力一点都可能拧脱!连他自己都不敢大幅度活动。” “世人皆赞皇上仁德、大赦天下……”肖思光咬紧后槽牙, “我爹是我见过的意志最坚强的人,曾经他被元人的粪剑伤了都能不经麻醉自己剜掉腐肉。而现在,他精神都崩溃了,甚至有些疯癫。” “左扶光,我再问你一次,你们的‘忠君’究竟忠的是什么?当朝皇帝值得左家赴汤蹈火吗?” “我咽不下这口气。”肖思光再次邀请道,“和我一起出去,我们拜会三皇子,想办法。否则一年以后,你就会在固宁王府里看见你父亲,和我父亲的处境一模一样!” 左扶光心绪很乱,用手揉住眉心,他真的心动了。 “三皇子放你去见父亲,又让你来找我。无非是想借用北境和雅州的力量,起兵逼宫,让皇上退位。”左扶光眼里神色暗淡,低低地说,“肖思光,这是谋反。” “朝中有半数臣子都支持三皇子入主东宫成为太子,他们对皇上的抱怨越来越多,若是群起而攻之……”肖思光狠狠地说, “成王败寇,如果此事能成,新帝登基,未尝不能施行变法,拯救大许。” “若是此事不成,你忘了先太子的教训吗?”左扶光谨慎地说,“你可以保证北境不易主,依然听你的。但固宁军……姓沧不姓左。” 肖思光忽然大声反驳道:“你爹和沧晗将军不是生死之交、结拜兄弟吗?!” 他过于激动了,这一声传到了外面。又有侍卫凑在窗口探看,左扶光赶紧挡在前面,让肖思光藏了起来。 生死之交、结拜兄弟——左扶光也曾这样认为。 若是在过去,他可以坚定地相信如果父亲有难,沧晗将军一定会倾力相助,哪怕和朝廷为敌,哪怕离经叛道。 可现在不是了,自他知道父亲对将军有着特殊的情感,又曾下蛊把沧晗困在雅州。那么父亲遭遇劫难时,沧晗会帮忙吗? 不论左方遒做过什么,有多混蛋,他自始至终是左扶光的父亲。即使两人上次告别的时候都在争执,他依然深切地爱着他的父亲。 可沧晗凭什么冒着被杀头的风险,丢掉身前身后的名声来和他们谋反? 左扶光自愧于父亲对将军做的事,甚至都没脸去求他。 而今固宁王已经被抓了,正在押解进京的途中,他出去以后能做什么? 可他如果如母亲所愿,被保护在斑虎厂这一方天地里。就会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弄进大理寺审问,然后变成下一个镇北王! “我想……见你父亲一次。”左扶光忽然说道。 “什么?!”肖思光神色一变,“你不相信我?我怎么会诅咒我爹和你扯谎?!” “我想见一次他,你让三皇子以同样的方式把我送进去。”左扶光再一次定定地说道。 肖思光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你要跟我走了?” “我要出去,我想听镇北王对如今局势的看法。我想知道他上一次为什么走了那步险棋,把自己弄到如今的地步。” 肖思光有点为难地说:“可我爹精神时好时坏,可能无法像过去一样和你交流。” 左扶光已经下定决心了,他想去。 只有亲眼看到了镇北王,他才会鼓起勇气破釜沉舟,做一些曾经不敢想的事。 他早已看到了皇帝的虚伪和懒政,受够了王朝自上而下的腐败。 如果这是个太平盛世,又有哪个藩王会做得出让军队里的人去当山匪打劫军粮,再通过互市偷偷运送回军队里的事? 他会写出那些策论,是因为在家里翻到过左扶桑曾经的笔记。 那些变法革新的思想,那里面描绘出的蓝图,与如今的现状形成鲜明的对比。 或许真的需要一场改变。 救父、救世,或许他就成为了参与者。 两人说定以后,等到半夜防守松懈时,借助碧澜和翠微的里应外合,顺利逃了出去。 漆黑的夜里,肖思光带着左扶光走街串巷,最后在约定地方找到接头线人,见到了许世风华。 他明天就能去镇北王府了…… …… “三、二、一,开始!” 美朵大笑着松开拔河绳子,中心那条红线立即颤颤巍巍,随着两边的力量不断抖动,沙地上留下两道深刻的印子。 沧渊腰间绑着手腕粗的绳索,和他拔河的是一头成年公牦牛。那牦牛少说也有五六百斤,把他扯得大汗淋漓,就快认输了。 阿木站在他面前,大吼道:“别放松啊!阿弟,燥血、燥血呢?!” 这是乌藏汉子惯常的体育运动——牦牛拔河。 系统的训练可以帮助他们更好地调动燥血,灌顶仪式只是为了压制燥性,而非放弃血脉的力量。 沧渊喘着粗气,集中精神力,使出全身力气。 这是他第一次不经臆想左扶光就主动激发了燥血状态,那一瞬间力量有了巨大的提升,牦牛猛叫了一声! 紧接着,原本一边倒的红线被拉扯回来,随着沧渊调整力道,缓慢地移过了中线。 美朵兴奋地大喊着,小脸红扑扑的,不多时牦牛竟然被沧渊拉得硬生生摔倒,身子在地上拖行了一大截,彻底输掉“拔河”。 输掉比赛的牦牛会被那个乌藏汉子宰了吃掉,尼玛可惜地说:“这是宫里很强的一头种牛。” 美朵从背后一下跳到沧渊身上,搂着她哥的脖颈欢呼道:“这就是乌藏汉子的力量!哈哈哈哈我看谁还敢说加措是个小白脸!” 沧渊站在原地,用意志去平复燥血。 阿木凑在他旁边,不断讲解要领,把手放在他肩上,关切地说:“想点美好的事,想想带着清风的草原,远处的雪山,还有……” 沧渊想到了沧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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