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某一天在书院,左扶光一脸喝了假酒的模样,猛的明白了过来! 林江满怔怔地望着不断踢腿的左扶光,不太清楚他的好兄弟是想要他救还是“甘之如饴”。 正在此时,后院与前院之间忽然拦过来一个侍卫,正是温远。 他笑眯眯地瞧着客人,对林江满说:“林大少,我们少爷要休息了,您看……要不我陪您去玩?” “不用了不用了。”林江满咽了一下口水,一脸懵地转身,朝外面走去。 沧渊则把左扶光扛回了屋里,放倒在床上,像狼一样摁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起身。 左扶光见他眼里有戾色,有点慌地说:“渊儿弟,你这毛病我得说你了。不能仗着你个子高、力气大,动不动就扛人啊!” “约法三章。”沧渊突兀地说道。 左扶光:“哈?” “第一,不要再去烟花之地;第二,除我以外不能和别人亲近;第三……” 左扶光忙打断道:“第一不能答应,不去有损我的骂名;第二也不行,有时候是交际需要,有时候逢场作戏;至于第三……还是那句话,你管不到我身上。” 沧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底迸射出怒意,表面上却压着语调,尽量温和地说: “好,那你尽管出去随便玩。你对那些戏子、小倌做了什么,我就对你做什么——” 左扶光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求之不得呀!” 沧渊忽然倾身覆下来,粗暴地拽住他的衣襟,哑声说:“我是说,十倍百倍!” “渊儿……唔!” 左扶光刚张嘴就被堵住了,蛮横的亲吻像要发泄什么情绪,极重地辗转在他唇上,让他喘不过气。 沧渊想,他们的关系可以不为外人所知,因为左扶光害怕。 他也可以不要他承诺未来,因为左扶光不想。 他还会想办法留在他身边,在雅州发展,只求两人不要离心。 可就这件事他忍不了,从回来那天就受不了。他拼命克制自己,不伤害左扶光,却不代表他能容忍和他亲近的人转头就能出去和别人“做戏”。 沧渊的动作就像在北境行宫的那晚一样,从亲吻开始,手上也带着悍猛的力道。 他的吻流连过左扶光的颈侧、锁骨,显得那么不容拒绝。眸底的赤色有些狰狞,直到左扶光真的开始躲避。 沧渊一把将他揉进怀里,紧紧抱住了:“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你,我不想。我们又要分开了,你在雷城,我在鹏城……” 左扶光不得不承认,想起那晚他依然有些怕,收敛了佻达的模样,乖巧地让沧渊抱着。 “我答应你做戏不做那么真好不好?”他提议道。 沧渊锁紧手臂:“不要和别人抱在一起,不要和他人同床共枕。” 左扶光挣了一下:“那谁往我身上扑怎么办?我说不准啊。” 沧渊声调瞬间变了,恶狠狠地说:“你真的要惹恼我了。” 渊儿弟不会真生他气的,从回来到现在快一年了。每次惹生气了,哄个三五下又能回来。 左扶光正在心里打小算盘,沧渊却知道他想什么似的,认真说道:“从今往后我生气了绝对不会不理你,而是像我说的一样还到你身上。” 同行的日子里他发现了,这样才能威胁左扶光,他以为对方会怕。 左扶光听闻以后沉默须臾,忽然道:“一言为定哈。” “什么一言为定?” 左扶光其实更怕沧渊的离开,他已经习惯有他,并依赖着他。 他说:“从今晚开始,你生气了就对我发泄出来,不能不理我。” 强烈的情绪因为这样一句贴心的话语瞬间缓解,沧渊松了手,揉一把左扶光的头发:“这可是你说的。” “渊儿弟是个小气鬼,可不得拴着你?”左扶光狠狠地揉回去,把沧渊都揉成了卷毛,“去雷城是搞后备物资的,又不是跟着林大少吃喝玩乐。再说了他今天也懂了吧……你下次不要这样了。” “嗯。”沧渊在乱蓬蓬的头发里,目光坚定地说,“你在雷城等我,等我们战胜了,我和王爷、我爹一起回来。” “不远呐。”左扶光拿手指在空中卡了卡,“鹏城、雷城,相邻的两座城池,我抽空就来看你们。” 他的话语被淹没在新一轮的亲吻中,手也被沧渊握进掌心,团成了一个拳头,手背上包裹着暖人的温度。 离别前一夜,他们念念不舍地拥抱彼此,把这夜色无限延长,仿佛永远不会天明。 “唔,嘴真的肿了。” 左扶光噘着酸痛的下巴说。
第五十八章 科考早晚的事,你一定可以 雷城人民一早就收到了小王爷会过来参与物资调配的消息,一个个脸色都很难看。 左扶光行事荒唐,来到雷城竟然还抱着一头小熊。 林爹和城主瞬间不吵了,没觉得多了一份助力,反而一致认为雷城多了个麻烦。 两人等在烈日底下,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粒。过了晌午才瞧见王府的金马车,正慢悠悠地朝城池开过来…… 车帘一开,林江满率先跨出来,扬手招呼道:“陈叔!爹爹!” 他爹林图瞪了他一眼,便见的林江满背后,沧渊随之走下来,有礼有度地拜了一下。 “县令大人、城主大人安好。我明天去到鹏城,今夜得叨扰二位了。” 城主名叫陈默华,颇为自傲地瞟了林爹一眼,仿佛在说——看看看看,这是咱将军的儿子,跟你儿子简直大为不同。 他马上迎上去,笑说道:“沧渊啊……这回是朝廷下派的文书了,有出息。” “城主谬赞,我还没中进士,也非翰林。”沧渊从善如流地应对。 陈默华拍了拍他:“早晚的事,你一定可以的。” 话音未落,左扶光在车里打了个哈切。怀里抱着一头独眼小熊,歪头问道:“那啥……林爹,我住哪儿啊?” “诶,小王爷。”林图马上走到马车旁边,“给您安排了雷城最好的酒楼,接风宴都摆好了。” 他撞了一下林江满,催促道:“过去扶一把,让小王爷踩着你下来。” 林江满不满道:“爹……扶光我们俩多少年兄弟了——” 林爹一记爆栗砸到他头上,压低声呵斥道:“谁准你跟小王爷称兄道弟的?” 林江满捂着头喊:“扶光啊,你下来吗?” 左扶光用手遮在小熊额头前方,悠悠地说:“我家熊小战眼神儿不好,见不得阳光。我就不下来了,直接去酒楼吧。” 陈默华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他惺惺作态,没讨好也没发表其他意见,把车夫赶下来,牵着马就朝城里走去了。 左扶光像个大爷似的,一直瘫到金马车到了酒楼前,才搂着熊宝,在沧渊的搀扶下走下车。仿佛身怀六甲行动艰难,一脸懒怠。 自从两人把小熊带回以后,这头熊以绝对顽强的生命力活了下来。 每次喂马奶它都使劲喝,仿佛世间美味,还很依赖左扶光。 只是小熊的左眼好像受了伤,一直没能睁开。府医看过以后说它那只眼睛八成是瞎了,虽然眼珠保住了,却没有那半边的视力。 少顷,左扶光在酒楼里坐定。 林图安排了给他抚乐的琴师,陈默华却将一本册子拿过来,一脸严肃地呈在了左扶光面前。 “小王爷既来了雷城,又授命于王爷,便请看看这册清单。”陈默华本着公事公办的态度,“雷城负责后备物资调配,这是自元人南下以来我们在另四城筹备的东西,您过目一遍。” 左扶光粗略瞧了一眼,嘴里打哈哈道:“城主安排就好。” 陈默华立即说了一声“好”,林图却忽然走过来,正色道:“小王爷,您再仔细看看呢?” 左扶光把册子一把丢到沧渊手里了:“渊儿弟,你懂得多些。” 沧渊打开才看几页,便发现陈默华把所有物资都清点得极好。前线只要有需求立即送达,战后若有剩余会按比例返还到各城。 陈默华是沧晗将军一手带起来的城门领,做事一板一眼,很较真。 林图却是个金矿老板出生的官员,他没跟着凑到沧渊那边,而是搓着手对左扶光说:“战后返还,那各城还要入账、雷城出资运输,多费时费力啊?” “既然物资都已经拿出来了,说明他们现在是够用的。” “战后有剩余的不如就卖掉,卖往中原也好、乌藏也好。剩余变盈余,充到雅州公账上,以后拿来赈灾或支援他城,也很灵活嘛。” 左扶光又懂了似的说:“林爹说得也很有道理。” “不可!”陈默华猛地抬起头来,“说好听了这是筹备的物资,不好听就是‘民脂民膏’。雅州子民支援前线,自己却节衣缩食。物资若有富余当然得返还,哪有卖了的道理?” 林图粗声道:“返返返?返得到每个人手上吗你就返?!城主说得容易,到时候忙活的还不是我?!” 陈默华厉声说:“你身为百姓父母官,这不是你分内之责吗?林县令坚持要卖,我看你就是想搜刮一番,中饱私囊!” “你懂个屁!返到各城还不是在县令手中,你以为他们愿意挨家挨户还?”林图叉腰骂道,“到那时候物资才是真被搜刮了。而我们这里一卖,明账上都摆着,我中什么饱?!” 陈默华捏紧了拳头,眼里迸射出寒光:“账是你做,数字是你填!我又不能看着你卖!哪知道你到底从里面抠了多少钱?!” 林图跳脚道:“我林家还缺这点银子?!自从当了这个县令就没得到过好处,尽是拿以前金矿的账来贴补民间,你要这样冤枉我,我……拿金子砸死你!!!” 陈默华冲上前去,暴吼道:“你这官就是拿金子买的!不然你目不识丁,当得起七品县令吗?!” 眼看着他们要打起来了,沧渊一把拦住城主,林江满拦住他爹。 左扶光忙捂着熊耳朵,一脸不悦地责怪道:“吵什么吵?吵到我家熊小战了,都给我闭嘴!” 陈默华怨愤地闭上嘴,重重坐回了椅子上。 林图唾了他一口,缓声说:“小王爷不必为这事烦心,我们自己解决。来……您听曲。” 陈默华一听又怒,直接叫了名字:“左扶光!你是固宁王世子,来雷城是听曲的吗?” 沧渊略一思忖——林爹不想让左扶光参与,而城主想让他来改变现状。说明在这场较量中,林图占了上风。 于是他弱弱地问道:“二位大人,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 左扶光:“赶紧讲出来别卖关子。” 沧渊续道:“你们讨论的都是物资有剩余的状况,而万一没有,甚至还要再次筹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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