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顾云青不知道祁铭的身手,但能当上飞龙卫统领肯定不是给软脚虾,什么人能把他伤成这样。 “我一路跟到城西破庙…到的时候来不及了,那个掌柜……已经死了……” “嘶——”,药才沾上伤口,就听得祁铭倒抽冷气。 苏景逸停了手,等祁铭缓过来,他瞪了眼顾云青,“就不能等会儿再问?我这儿正上药呢。”说完了这边儿又看向祁铭,“安静上药。” 苏大夫这是生气了,两边儿都住了嘴,庭院里静得只剩下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祁铭见他上药的手都有些发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由着人往他身上缠绷带,也没敢喊疼。 “好了。” 苏景逸系好了绷带,垂眼瞧着指尖的血迹,沉默地往外走,“好好休息,按时吃药。” 顾云青觉着此刻再说也不好意思,嘱咐了句好生歇息也走了。 ---- 爬上来更新一下,顺便打个假条,最近有点忙更新时间可能会有点不稳定,各位看官多多包容
第30章 翌日,季嵩明暴毙狱中的消息不知被谁散播了出来,朝野上下,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天子脚下发生此等暴行,皇帝知晓此事后当即痛斥了守卫刑狱的御林军统领,罚俸半年,庭杖三十,紧接着陆德全就带着皇帝的旨意到了温泉别苑。 “还请沈公子随老奴进宫一趟。” 沈君泽料到皇帝会让人来找他,一早就把顾云青和宋宁支出去买点心了,他垂眼品茶,语气淡淡的:“劳陆公公走一趟。” “只是我近日身体不适,需得静养,实在不宜操劳。” “左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的事儿,让陛下安心交由皇子们去办,总该要历练历练。” 沈君泽这一番话说得在理,况且瞧着人脸色也确实不大好,陆德全也不好再说什么:“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不打扰沈公子静养了。” “何晋,送送陆公公。” 应声而来的年轻护卫对着陆德全微微躬身,一路将人送到别苑门口。 陆德全打量着何晋,临走了开口问道:“沈公子身边如今你在伺候?怎么不见祁大人?” 何晋身板站得笔挺,冷漠地扫了一眼陆德全,考量到来人的身份,还是赏脸地回答:“祁大人有新的差事,故而不在。” “陆公公慢走,属下还需回去伺候公子,不便多留。” 何晋返回书房,将陆德全临行前的问话悉数告知。 沈君泽拿了手炉,移步至庭院,抬手挡了挡过于灼眼的日光:“把祁铭送出府,另找一处院子让他在好生将养。” 飞龙卫的动作利落,赶在苏景逸出门买药回来前就把祁铭送走了,苏大夫回了别苑没瞧见人,寻到庭前问沈君泽:“沈公子,祁大人呢?他受了伤,现在不宜走动,原本安置在我院子里,,现下不知去哪儿了。” “劳苏大夫挂心,我已命人将祁铭送至别处疗养,就不必再麻烦苏大夫了。” 沈君泽话说得客气,苏景逸也不好再过问,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啊,好,那我去给沈公子煎药了。” 何晋看着苏景逸远去,又打量了眼沈君泽的神情,问道:“公子不是说要让顾将军等人搬离别苑吗,怎么方才……” 沈君泽斜睨了他一眼,后者立马会意地住嘴:“属下多嘴,请公子恕罪。” “下去罢。” 不多时,顾云青回来了,身后跟着的宋宁手里提溜了不少东西,除了祥云斋的点心,旁的吃食也不少。 “难得你有胃口,我就多买了几样京城有名的小吃,你快尝尝。”顾云青指挥宋宁把手里的东西都一一在桌案上摆开,琳琅满目,真叫人看花了眼,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诶对了,我出门听了点儿风声,说是季嵩明在狱中死了?”顾云青递了块山楂糕喂沈君泽,打量着人神色,小心地问。 “哦?还有这事?”沈君泽就着他的手吃完了那一小块糕饼,面上微微诧异,“季嵩明这是自知有罪自尽了?” 两人视线相对,迎着顾云青略带探究的眼神,沈君泽泰然自若地擦擦嘴,不屑地轻哼一声:“怎么?你以为是我?” “没有,就是觉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宫里那位是不是又该来找你了。”顾云青明显感觉到沈君泽最近有点敏感多疑,别苑上下他都叮嘱过,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保不齐沈君泽听到了别的风声,除去这些,上回云楼的事情沈君泽面上看着冷静,心里只怕早留下了疙瘩。 顾云青连忙止住了话头,凑过去从背后环上沈君泽的腰,下巴搁人肩膀上:“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点心都放凉了。” “季嵩明暴毙狱中,朝堂难免再起风波。”沈君泽推开顾云青递来的糕饼,一脸正色地同他讲道理,“阿青,你该回侯府了。” “怎么好端端的,又要赶我回去?”顾云青闷闷不乐地把点心塞进自己嘴里,环在沈君泽腰间的手紧了紧。 “别闹,和你说正事。” 沈君泽扒开自己腰上的两只手,想把人拉过来面对面的说,谁承想顾云青顺势就躺在他腿上,仰面看着他。 “好,你说,我听着。” 沈君泽低头瞥了眼顾云青,无奈地叹气选择妥协:“季嵩明之所以会死,归根究底还是皇储之争。虽说大梁祖制边军不涉皇储之争,但你和我走的太近总归是不好的。” “阿青,你身后还有顾家,还有边军三十万将士。” 顾云青捞过人垂下的衣袖盖在自己脸上,他知道沈君泽是怕累及顾家,当今圣上疑心重,继位至今尤为提防边将藩王拥兵自重,凡有半分异心者,轻则夺权削爵,重则监禁流放。 “沈公子思虑周全,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盖在面上的衣袖被沈君泽撤了回去,顾云青又伸手去勾人垂下的发丝,“我回去可以,但是苏景逸得留下,你还病着,总归得有大夫照看。” “也好。”沈君泽挥手招来宋宁,“去给你家世子收拾一下,过了午膳就回去罢。” 顾云青心知自己若不顺着人的意思回侯府,沈君泽定然还会想别的法子让他离开,只是这样着急的让他走,必然是沈君泽还有别的事瞒着他,罢了罢了,到时候再安排人盯着吧。 “哟,怎么又回来了,我以为再过些日子你就该跟着搬进相府去了。”定北侯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转头就瞥见自己儿子溜溜达达地走进门,怎么能不开口讽两句。 顾云青仰头翻了个白眼,指挥宋宁去搬了张躺椅搁老爹边上躺下,翘起二郎腿:“啧,这不是沈君泽惦念你,让我回来陪陪你这个孤寡老人。” 老侯爷手边正好搁着一把笤帚,抄起来一下抽顾云青腿上:“混账玩意儿。”挨打的意思意思缩了缩腿,顾云青就知道回来少的不要挨打,算了,不和老人家计较。 顾云青离开别苑没多久,沈君泽带着何晋出门,才出别苑,何晋发觉有人在跟着,搁着马车帘悄声问里面:“公子,有人跟着,需要处理吗?” “不必理会,去相府。” 季泠和沈相多日未见他,加之近日京中流言四起,心下一直不安,如今总算见人无恙,一颗心这才堪堪放下。 “现下朝中局势未明,父亲母亲都还是要少进宫。”沈君泽携二老在厅堂落座,“近期也要少和朝廷中人来往,不论是太子还是季嵩言,都要避着。” “这些我与你父亲都有数,只是你如今牵扯其中,我们担心你的安危。”季泠拉着沈君泽的手拍了拍,面上满是不安,“你的手这样凉,脸色也不大好,近日身体可还好?” “母亲放心,我身体无恙,近日苏大夫就在别苑替我调理。” 沈相等母子二人寒暄完,才开口:“阿泠,君泽难得回来,你不若去做点平日他爱吃的,如此也不枉他来一趟。” “好好,你说的有理,我这就去下厨,君泽可有什么想吃的?” “只要是母亲做的,我都喜欢。” 支开了季泠,父子俩才开始说正事:“你今日来相府,想来是有别的事,你母亲已走了,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一则是来探望一下二老,二是来借个道。”沈君泽两手揣在衣袖里,瞥了眼父亲笑着解释,“我这两天行事得避开阿青的眼线,他知道太多容易惹祸上身。” 一听这口气沈相就知道他要进宫,两道剑眉忍不住拧起,屈指在桌案上叩了几下,末了一拂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顾云青知晓太多会惹火上身,那你可曾想过自己?你如今与身陷泥淖有何分别!君泽,你得替自己考量考量!” “父亲,自皇帝将我从西北召回的那一日,你就应该知道,季氏这个烂摊子我是甩不掉了。”沈君泽起身对着沈相微微躬身,“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还得进宫一趟,待母亲回来了,还有劳父亲哄一哄,晚膳就不必等我了” 皇帝这会儿正在御书房,陆德全陪在身侧研墨:“皇上,您这都等了这么半天了,这沈公子想来是不会来了。” “急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就算不为了他自己,为了顾云青,他也是会来的。” 主仆二人话才说完,就听得门外的小内侍通禀:“皇上,沈公子求见。” “让他进来吧。” 待沈君泽进到书房,皇帝屏退了左右:“可用过晚膳了?朕听闻你近日病了,不若传太医来替你瞧一瞧?” “不必了,陛下唤臣来此,想来是有要事,勿须顾左右而言他,父母亲尚在家中等臣一道用膳。” 皇帝早已习惯了沈君泽这种冷漠的态度,手里把玩着檀木手串:“太子和老五,都难当大任,如今刑狱出了差错,正好让他们两个历练历练,你以为这件事交由谁处理更为合适?” “太子与季嵩明向来不和,想来不会用心去查,不若交由五殿下。”老皇帝又开始试探了,沈君泽一脸漠然地和人对视。 “说得有理,既如此,那就让嵩言去查吧。”皇帝面上乐呵呵的,完全不像刚死了儿子的人,“说起来,你近日又搬回相府了?” “劳陛下关心,臣父母尚在家中,自然是要常常回家的。”谈及家人,沈君泽打量人的眼神都带了几分锐利,“不知陛下可还有旁的事吩咐?” “自然是有的,朕瞧着顾云青回京已有月余,你说是让他就此常驻京城,还是继续回西北戍边?” 皇帝话及顾云青,沈君泽心里那一根弦立时就绷紧了,垂下眼两手在袖间攥成拳又缓缓松开:“漠南虽说已降,但不知其能安分多久,朝中尚无可用将才,想来顾将军还是早日回到西北更为合适。” 皇帝笑眯眯地望向沈君泽:“君泽所言不无道理,那过几日朕就下旨将顾云青调回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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